第十章
今次這趟任務,若是換做以前那個當慣了獨行俠的我,只怕早已被這層出不窮的意外和亂七八糟的狀況搞得心力交瘁了。可是如今有了欒湘茹和雪城月的陪同,就變得像是個雖然出了點意外,但還算是有驚無險的旅行了。
晚飯過後,我又去看了看燮墨二人,見他們呼吸依舊平穩,體內也開始漸漸有了真氣活動的跡象,更是鬆了口氣。當晚我便在他們師兄弟二人的床邊上打了個地舖,反正二人安靜無比,既不會打擾我的修行,也能順便看護他們。
用蒙塔洛送的指環練習瞬斫的節奏,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十點的光景,忽然屋內和走廊上的燈光同時熄滅,四周立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一邊心想難道這裡也有熄燈就寢的習慣不成,一邊起身探出窗外探查,卻見整座城堡似都被切斷了電源般,黑漆漆的一片,好不陰森恐怖。
過了片刻,蒙塔洛三人和雪城月在渾身發光的塔洛斯嘉引領下,來到了我的房內。
「出了什麼事兒嗎?」我納悶的瞅著他們。
蒙塔洛苦笑道:「有大批你們政府的部隊正在向這邊趕來,看來他們已經掌握了我們的確切所在,想趁夜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我大驚失色,連忙朝窗外看去,卻發現數公里內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蒙塔洛解釋道:「白天的時候,我讓阿普洛和我孫女在城堡外圍方圓數公里內布下了很多魔法暗哨,剛剛已經感應到有十幾個暗哨發出了警報,從暗哨提供的消息來看,此刻至少有三五百人向這邊趕來,而且身手敏捷,只怕不到二十分鐘就會趕到這裡。至於外圍負責攔截和包圍的還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經過昨天一役,他們肯定會佈置更多的人手在外圍堵截。」
我聽得眉頭直皺,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燮墨二人,心中一時沒了主意。帶著這兩人逃走倒也沒什麼問題,可一旦陷入重圍,就難以保證他們的周全了……
蒙塔洛看出了我的擔心,擺擺手道:「逃走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有些事情要提前交到清楚……」
「嗯?」
「這次將你們牽連進來,我們心中頗過意不去,畢竟對手是你們的政府,與之為敵,恐怕會為你們今後帶來極大的麻煩,所以等一下無論出現任何狀況,你們都絕對不能出手或暴露行跡,一切都的聽從我的安排。」
「好的。」我點點頭,又詫異道:「阿湘呢?」
「我讓她去找忒米爾和那個老管家了,等一下也要將他們一併帶走。畢竟他們知道了我們的關係,萬一落入政府手中,你們也會有很大的麻煩。」
「帶了這麼多人,到底要怎麼逃?」我懷疑道。
「我自有安排。」蒙塔洛笑道:「快些將這屋內的東西收拾乾淨,千萬別留下什麼把柄落人口實。」
由於時間緊迫,當下也不再廢話,我和雪城月一起將所有行李打包。
在看到雪城月將一件裝飾古怪的皮背心努力塞進自己那早已滿滿噹噹的包裹時,我不由好奇道:「這件男式背心哪兒來的?」
「忒米爾身上扒下來的,據說是他自己發明的。」她得意道:「這可是能無限使用的閃光彈背心哦!再次充能只需要短短的數十秒,搭配耳塞的話,效果更佳!」
「……」
就在這時,一直不見踪蹟的斐湘龍也來到屋內,依然是龍的形態,畢恭畢敬地對蒙塔洛道:「聖者,請問有何吩咐?」
蒙塔洛簡略將當前的事態說與他知,肅然道:「眼下形勢危急,你若是怕被牽連,可以自行離去,以你潛形匿蹟的本事,應該不成問題。」
斐湘龍毫不猶豫地搖頭道:「如今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還怕什麼牽連?只求聖者能夠收留,若是有什麼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收留你……」蒙塔洛露出一絲苦笑,「這個……」
他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德米洛卻忽然有些不悅的接口道:「爺爺,他既然是我們龍族同胞,又是落難之人,我們怎麼能棄之不顧呢?」
阿普洛卻笑道:「小姐,你誤會了,如今我們的處境相當被動,你爺爺是怕連累他啊!」
「哦……」德米洛愣了一下,便不好意思地閉上了嘴。
斐湘龍卻誠懇道:「不瞞聖者,我也在被政府軍追殺,所以根本沒什麼連累之說。與你們在一起,可能我活下去的機會還更大一些。」
「既然這樣……」蒙塔洛點了點頭,「那好吧,等一下你與冷羽他們一起行動,切莫洩露行跡。」
我雖然不太清楚蒙塔洛他們到底有什麼計劃,但是剛才看到斐湘龍時,腦中卻忽然想到一個極好的點子,只是因為與斐湘龍有隙,不便直說,只得偷偷傳音告訴了雪城月。
於是此刻雪城月便輕輕咳嗽一聲道:「嗯……我想到了一個可以突圍的好方法哦!」
「哦?」眾人驚訝地看向她。
「那,小斐可以隱身,我們手中又有淚殞,何不讓小斐帶著淚殞潛到敵人中間,能刺到幾個算幾個,攪得他們陣腳大亂之時,我們就可以輕鬆突圍了。」
蒙塔洛聽得一怔,不由哈哈大笑道:「好聰明的小姑娘,果然是個好法子。」
雪城月又道:「小斐有我傳功的話,就算被發現了,自保應該也沒問題,等到敵人自顧不暇之時,就及時脫身來與我們匯合。」
斐湘龍聽得大喜道:「小姐你肯出手幫忙,那我是求之不得啊!」
「不客氣!」雪城月笑咪咪地拍了拍他的脖子。
「不知蒙老先生您之前有何打算?」這時我才發問,反正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我就順著阿湘的習慣亂叫了。
「我倒是想利用冰湖,和阿普洛把這批先遣隊都騙上去,然後瞬間破壞冰層,讓他們統統被凍僵在湖里,同時吸引外圍更多的人來追趕我們。等你們跟著德米洛悄悄順著沒有被觸發的魔法暗哨突圍出去後,我們再設法趕去與你們匯合。」蒙塔洛道:「不過,既然有小斐幫忙,這到讓我們有了更便利的突圍方法,我等一下直接帶著你們飛出去就行了。」
「飛……飛出去?」我愕然道:「您還會飛的嗎?!」
「我不會飛,我召喚的魔寵會飛……」蒙塔洛笑道:「等一下到了中庭,你們自然就能見到了。事不宜遲,我們邊走邊說吧!」
三分鐘後,我和阿普洛分別背著燮墨二人,跟著蒙塔洛等人趕到城堡中庭時,卻看到欒湘茹早已等在那裡,正與忒米爾的老管家在爭辯著什麼。
只聽被捆在棉被裡的老管家躺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小姑娘,您發發慈悲,放了我們吧,我保證我家少爺再也不敢了啊!」
欒湘茹卻義正辭嚴道:「不行!你們濫用邪術,草菅人命,我可不能放了你們。少爺說要讓你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不然你們哪兒會反省自己的錯誤。」
如此大義凜然的話說出自一向有些脫線的欒茹湘口中,讓我聽得肚子裡暗暗好笑,上去點暈了老管家,我看了看同樣被綁在棉被中卻一言不發的忒米爾,納悶道:「你怎麼如此老實了?」
「我的人生已經被你們徹底毀掉了,你還指望我能說什麼呢?」忒米爾臉如死灰,口氣冷漠,似乎已經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了。
我雖不同情他,但多少也能理解,迫於強權忍辱偷生,為了富貴放棄尊嚴,對於弱者來說,這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畢竟這世上沒幾個人願意一輩子貧困潦倒。不為五斗米折腰這種事兒,也只有那些持才傲物之人有資格去做了。如今的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再次重振家族的希望,今後的命運也必將曲折難料,會這麼想不開也是難免。
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格外老實,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他點暈了。
此時蒙塔洛已從那百寶箱般的袖子裡拿出了一根一人多高,通體潔白晶瑩的法杖,頂端六支細長的弧刃宛若六根手指般托抓著一顆帶著龍翼的玉珠。那玉珠兩側半張開的龍翼精緻細膩,栩栩如生,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恍惚中似乎有看到那對龍翼還微微扇動了一下……
隨著蒙塔洛念出一段似是帕爾蘭大陸古語的咒文後,那顆玉珠陡然便閃亮了起來,在灑落著月光的中庭裡綻放出奪目的光芒,接著便看到蒙塔洛猛然將法杖擲向空中,「砰」的一聲悶響中,一股氣浪捲著滿地雪粉猛的向四周湧去,一條三十多米長的亞※飛龍已憑空出現在我們眼前。
那飛龍剛招出來時還晶亮的宛若透明一樣,但緊接著便好像變色龍般數個呼吸間已是渾身墨黑一片。卻見它垂下細長的脖頸,極為親暱地蹭著蒙塔洛的身子,似是在與好久不見的主人打著招呼。
雪城月也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它的腦袋,直誇「好乖好乖」。
這條飛龍的大小與軍隊專用於運輸的飛龍相比迷你了許多,而它的軀幹也與尋常飛龍迥異,如同扁舟一般,脊背平坦而內凹,沿著脊線層疊而生的一排厚重盾鱗上居然浮游固定身體用的鋼環和勾索,甚至還搭了方便人攀爬的繩梯,看來是專門為了供人乘坐才特意改造成這副摸樣。
看到阿普洛一馬當先,背著燮野明爬上了龍脊,我們也緊隨其後,將忒米爾和老管家一起提了上去。
沿著脊線分兩排將昏迷的四人和行李用勾索固定牢靠後,眾人便分坐在這四人外側,雪城月還不忘掏出相機咔擦咔擦連拍了數張照片。
蒙塔洛一邊爬上龍脊一邊說道:「之前不敢用這方法,是因為這招耗費魔力太大,而且最多只能飛行幾百公里,便無法支持。尤其是萬一遇到專司遠程攻擊的魔法高手們群起狙擊,無法恢復本體的我們更是毫無防禦的方法,一旦落入重圍,魔力不濟的我恐怕還會成為你們的負擔。如今有了小斐保駕護航,被擊落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被蒙塔洛拉上龍脊的斐湘龍卻困惑道:聖者,難道我也要跟你們一起飛嗎?那還怎麼去擾敵? 」
「哈哈哈,夜翼的潛行能力雖不如你,但數百米外的話還不至於被人發現。等我們正面撞上敵人時。你再悄無聲息地下去偷襲就是。」蒙塔洛說著,攤開五指將手按在龍背上。道了聲。 「要飛了……」
霎時間,我們只覺得眼前陡然一花,渾身被一股巨大的慣性壓得險些趴下身去,再定睛時,才發現瞬息間竟已騰躍到了數百米的高空,而斜後方籠罩在月色下的城堡僅如手掌般大小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名為夜翼的飛龍體型雖小,卻意外地平穩安靜,不但扇翅聲比想像得要輕微得多,就連呼吸聲都沒有,看來魔法生物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隨著蒙塔洛又將一顆神奇的銀珠鑲在龍脊正中盾鱗上的一個小孔內,一道透明的魔法護盾瞬間張開,將整個龍脊籠罩其中,四周頓時便安靜了下去。看來這魔法護盾不但能擋住迎面而來的狂風,連聲音也能屏蔽。
我掏出懷中的衛星導航地圖儀,看著現在的方位,指著東南方道:「朝那邊飛個十七八公里就到機場了。我覺得按照我們的速度,只要不被發現,估計十分鐘就能飛到。」
斐湘龍冷笑道:「你也太低估軍方的智商了吧,既然都認出了你,怎麼可能猜不到你是坐飛機來的,居然還敢往機場飛?要是我,現在早已派重兵把守機場,並將你們的飛機引擎鎖死。」
我不理會他語氣中的嘲諷,反駁道:「既然他們派來的是暗影龍騎團,就說明不想讓軍方參與此事,甚至可能不希望軍方知道此事。即使有埋伏,可他們已經派了這麼多人來圍剿我們,在那裡的防守想必想當薄弱。」
「就算如此,一旦發現我們突圍的話,他們也可以立刻炸毀飛機,趁我們沒有退路之時團團包圍。」斐湘龍不屑道:「年輕人,不要以為在荒野郊外沒有信號中轉站,他們就無法互通訊息,連軍隊都配備有搭載中繼站的小型飛龍和巡航偵查機,暗影龍騎團怎麼可能沒有。」
「……」這點我倒是完全沒有想到,不由一時語塞。說起戰鬥經驗,我雖不輸給他,但論到行軍打仗,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蒙塔洛卻似被我們提點了般「哦」了一聲道:「我說怎麼附近有四頭小型飛龍在四處徘徊,原來就是你們說的什麼中繼站啊!」
「咦?!」我扭頭看向四方,視野中卻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事物,不由驚異道:「您怎麼察覺到的?」
「我們龍族對人類的感知能力雖然不太強,但對自己龍族之間卻相當敏感。畢竟我們沒有先進的通訊工具,只能靠靈敏的精神感知來互通訊息。」
我立刻想起昨晚混戰之時他曾提醒我十數公里外有飛龍接近,那絕對不是靠視力或者聽力感知到的,當即欣喜到:「這樣一來,我們可就不用怕了!」
斐湘龍納悶道:「難道我們還要追過去先擊落它們嗎?那反而會增加我們被發現的機率吧?」
我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問著蒙塔洛道:「能知道它們的具體方位嗎?」
順著蒙塔洛的指引,我藉著夜視望遠鏡輕易便找到了第一條小型飛龍,距離我們只有三公里的距離。屏息靜氣,將思緒沉入心湖,開啟心眼鎖定那條飛龍後,凝出長弓的我隔著魔法護盾搭箭便射,僅靠一顆飛羽流星的牽引,瞬間便擊毀了那條龍脊上的信號中繼器。
第二、第三條飛龍的距離也在附近五公里內,只是分散在相反的方向。依此擊毀它們搭載的中繼器之後,最後一條龍卻竟是在我們的正後方十公里處。由於目標過遠,不得已借助雪城月的幫助。
靠著雪城月的助力,將心眼擴展至極致的我,牢牢鎖定住那條飛龍,嵌著十六顆飛羽流星的雪羽箭呼嘯而出,數息後便已射至那條飛龍一公里範圍內,就在雪羽箭眼看便能擊穿飛龍脊上中繼器的瞬間,忽然一道暗芒飆至,正中箭身,雪羽箭當即被彈飛,就連十六顆飛羽流星也被打散。
我心中一驚,心湖立時劇烈激蕩起來,但好在飛散的流星已距離中繼器只有十數米之遙,勉強控制著兩顆流星朝中繼器急速襲擊。又是一道暗芒襲至,一顆被擊中的流星頓時失去控制,但此刻另一顆流星卻終於砸在了中繼器上。
確認中繼器被毀以後,我退出波濤洶湧的心湖,沖正在看我的蒙塔洛苦笑道:「雖然打掉了,卻被人發現了。」
身後的雪城月「咦」了一聲,有些慌張道:「那他們知道我們往這邊逃了?」
「這麼遠的距離,應該還不至於……而且,被發現前,我已經大幅度調整了箭的方向,他們未必能猜出我們的正確方位。」
蒙塔洛也詫異道:「那飛龍上並未載人,如何被發現的?」
「似乎是在地面上看到了,還用暗器擊中了我的箭……」我一回想起來,不由暗暗心驚,此人竟能在地面提前察覺射向高空飛龍的箭,並能瞬間做出精準攔截,這身功力實在是高得讓人匪夷所思了。
蒙塔洛瞧出了我的不安,沉吟片刻後,忽然笑道:「不用驚慌,那人必然是一位擅長召喚的魔法使。頂尖級別的武者就算能提前預判攻擊,也無法預判到那偏離自己七八百米遠的襲擊,而精神系高手要長時間不間斷地警戒如此大範圍的空間,只怕會活活累死自己。所以,只有可以召喚出無數小型飛行生物的魔法使才能做到這點。而擾亂你攻擊的,大概也不是什麼暗器,而是剛好就在附近偵查的召喚使魔罷了……」
我這下才心下稍安,旁邊的斐湘龍卻赫然變色道:「是蝠魔……」
久未聽到這名字的我心頭一驚,忙問道:「你確定嗎?!」
「也只能是他了。」此刻龍形態的斐湘龍雖讓我無法瞧出他的表情,但從語氣聽來,想必心情也非常之沉重。
「這蝠魔是……」蒙塔洛好奇的瞅了瞅我們。
「一位超一流的魔法召喚使。」斐湘龍嘆氣道:「不但極為擅長追踪覓跡,他召喚出的毒翼蝙蝠更是對你們有著極其巨大的威脅,那無孔不入的攻擊已經是讓人防不勝防了,加上聖者你們本體體型巨大,更加不易躲避,而只要被咬中一口,就會中毒。想必政府已經無法容忍再三的失敗,決定使出殺手……」
「哦……」蒙塔洛點了點頭,卻笑道:「好在他在我們的正後方,只要他追不上我們,那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語音剛落,他有詫異的「咦」了一聲,伸指輕點魔法護盾,頓時一個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進來,「想不到神戀派的傳人竟真敢助紂為虐,也別怪老夫我要不講江湖道義了。縱使你們今天能逃出生天,日後我也必然會找上門去的。哼,好自為之吧!」
這聲音順風而至,帶著些微的回音,略顯嗡鳴,聽得似正是從後方十公里外傳來。然而,如此平靜的語氣,隔著十公里的距離,竟還能凝而不散,字字清晰,當真是絕世高手的功力了……
我是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心中亂作一團。
斐湘龍則慘笑道:「這下好了,連玄鐵翮的師父也來了,好在他們似乎還沒掌握我們的具體動向,又失去了聯絡系統,只希望前方不要再出現這樣的變態任務,不然我們今晚恐怕就真是難逃一死……」
下期預告~
被人追殺,興許還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敵人還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你
被認定為犯有「反人類」罪的龍羽,面對信誓旦旦要「替天行道」的絕頂高手,到底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