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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客居》第25章
輪迴

  唉~命苦啊~

  我揉著劈柴劈得酸痛的手,極度鬱悶地往房裡走。剛開門,小齊就坐在窗欄上,靜靜地看著我。

  「我開著大門的。」我歎口氣,道。

  他笑一下,「我習慣了。」

  真是的,被人看到多不好。我走到桌邊,倒上一杯茶。「有什麼事麼?」

  「我聽說『銀梟』重現江湖……怎麼,終於想繼承師父的衣缽了?」他倚著窗框,一臉的悠然。

  「那是你師父,不是我師父。」我喝口茶,提醒他。

  「是啊……要是認真算起來,我該叫你一聲『師公』……」

  「不用了,謝謝。」開玩笑,我有那麼老嗎?唉,怪只怪當年那個「銀梟」幹嘛和我打賭。說什麼十招之內,他若贏我,我就做他徒弟。如若不然,他就尊我一聲師傅。現在想想,真是後悔。

  「師父別的優點沒有,信義倒是還講。他見了你還不是恭恭敬敬地喚『師傅』。」

  這種也叫優點?「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是師父叫我來傳話。」他看著窗外的天空,「你根本不是『十刃』的對手。晚上還是不要去招惹人家了……」

  「……」不是吧。說不上打成平手,好歹也沒吃什麼虧啊。

  「……若是平手,那是人家讓著你……」

  那個老頭,真是沒口德!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揮手打斷小齊的話,「那個『十刃』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齊笑了笑,「該說你是不理俗事,還是孤陋寡聞呢?」他頓了頓,道,「江湖上一直有一個神秘的教派,組織之龐大,勢力之強,幾乎讓所有門派忌憚。因為不知其名,畏懼它的人便稱它為『聖教』。『聖教』行事詭秘,江湖中人唯一知道的,是這個教派,有四個堂。分別以『四神』為名。其中,蒼龍堂主管『出戰』,麾下有上千名劍士。統稱『千刃眾』。而『千刃眾』中最強的人,喚作『聖劍』。武功次於他之下的十個人,便稱作『十刃』。」

  聽起來還真是厲害啊。才一個堂就有上千名劍士,難怪別的門派要忌憚了。

  「嘖,他們到這裡來幹什麼?」不明白。無聊找樂子嗎?

  小齊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五年前,『聖劍』叛變,殺死了蒼龍堂的堂主,自立門戶,脫離了『聖教』。『千刃眾』也分成了兩派……『聖教』白虎堂,主司『肅清』,一直在追殺叛逆。這些『刃』看來是被追到這裡來的……」

  「你知道得還真多。」我看他一眼,笑道。

  「呵呵,多多少少和我有些關係……」小齊衝我笑笑。

  關係?別告訴我他也是聖教的人噢。我最近受的驚嚇太多,心臟會受不了的……

  「你認識『十刃』?」還是問問吧,不知道更難受。

  「怎麼可能。即使是『聖教』教徒,彼此之間也甚少來往。我只知道,『十刃』沒有名字,只有代號,比如,排行第一的,就叫『刃一』,諸如此類的……」

  刃一?我的心突然不自覺地顫了一下,有些東西腦子還沒有想到,心卻先反應了。我記得很清楚,有個人曾說過,他的名字叫「任二」。如果「任二」不是「任二」的話,便可以理解了。他不是客路的哥哥,而是「十刃」的「刃二」。被他喚作小七的客路,就是「刃七」了……真的是這樣的嗎?還是,我多想了?

  「到底聽我說話了沒?」小齊不滿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索。

  「那,『十刃』是跟著『聖劍』叛變的嗎?」

  小齊皺起眉頭,「聽說『十刃』的心思各異,互相之間也為此事爭鬥過,現在『十刃』也不過剩下三個。很湊巧,這三個都是『聖劍』一路的。」

  那麼,昨天我見到的「十刃」當中一定有一個是客路。那個開口說過話的,聲音隔著面具,聽不出是不是「任二」,但是我能肯定不是客路。那個嬌小的,明顯也不是。只剩下一個了……如果我昨夜能和他打成平手,是因為他讓著我的話,這也很合乎道理。以客路的性格,是會手下留情。對惡人如此,又何況是對一個陌生人呢?……

  一時間,我不禁矛盾起來。我希望他是客路……可是,又不希望客路是「刃七」……這樣的心情,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江汀!」小齊不耐煩地大聲道。

  「啊?什麼?」

  「你……」他狠狠歎口氣,「總之,你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免得師父又找我算帳!」說完,他翻身,離開。

  大白天的,用什麼輕功啊?唯恐天下不亂……

  ……我,能老老實實地在家待著嗎?知道那人也許是客路之後……當然不可能!……希望,今天晚上不是太熱……

  ……

  「又是你?幹嘛跟著我?」君臨不客氣地對我大聲道。

  我也不想搞得跟色狼一樣。可是,我總覺得,「千刃眾」還會來找君臨的。守株待兔比較輕鬆啊。

  「為什麼不說話?」君臨走過來,看著我,「莫非,你是我認識的人?」

  那你猜啊~不用客氣~

  她狡黠地笑笑,「看來,我們真的是認識了。在這個鎮上,我倒是不記得有個身手這麼好的姑娘。」

  也不是很好啊~

  「呵呵,賀蘭姑娘好雅興,半夜出來散步麼?」依舊是那個隔著面具的聲音。

  君臨轉頭,「哪裡,奴家是專程來找你的~」

  約莫十五個人,一人對七個……

  「噢?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啊~」

  「奴家可是好奇的很~」君臨嬌笑,「你們『千刃眾』成天戴著面具,就不覺得悶嗎?」她伸手,手裡多了一根細如髮絲的銀線,「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生了瘡,見不得人!」話音一落,她立刻攻了上去。

  嘖。形勢還是一對十五啊~我真可憐~

  這時,有人攙和了進來,一見我就大聲呵斥。「都叫你好好待在家裡了!」小齊怒氣沖沖的。

  太好了,那這十五個「刃」就麻煩你了!我拍拍他的肩,轉身去找我要找的人。

  「你——」小齊皺著眉頭,雖然是不滿,但是還是替我擋著攻擊。

  當旁邊的戰鬥變得亂七八糟的時候,我終於能站在「刃七」的面前。原來,他的衣服是藏青色的,因為天色的關係,我一直以為是黑的呢。說實話,那個面具不配他呢……

  雲破月出,刀刃綻出了炫目的光彩。我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長槍,心瞬間加速跳動了起來。真的,好緊張……是因為戰前的興奮,還是……為了……還一個心願呢?

  依然是那樣平實有效的攻擊……突然想,如果他盡全力的話,昨夜我是否能全身而退……也許,昨夜,那個嬌小的「十刃」加入戰局的原因,只是為了不讓他的手下留情,成為傷害他自己的原因……

  客路……

  突然害怕,知道最後的答案……

  和昨夜一樣,那個嬌小的「刃」,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進來。招式裡,都是守。硬是隔開了我攻擊他的槍鋒……

  「兩個打一個,真是不要臉~」很是熟悉的聲音,客憶就那樣悠閒地替我接下了攻擊。

  「請閣下不要多管閒事!」那個嬌小的「刃」,開口,厲聲道。

  「多管閒事?」客憶笑了笑,「可惜,不是閒事,是份內事~」他看了看周圍的戰況,「謀逆犯上,僭觸聖威,汝等,當受天誅!」

  眾人不由都頓了下來。

  「你是白虎堂的人!」那個嬌小的「刃」驚訝道。

  「棄械投降,我倒是可以求尊上饒你們一命!」客憶笑著,一臉的無邪。

  「哼!廢話!」瞬間,戰局又一次展開。

  那個瞬間卻很奇怪,知道客憶也是「聖教」的人,我竟然毫不驚訝。從一開始,我的注意力就已經全部放在了「刃七」的身上……看得見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他為什麼不盡全力呢?是知道以我的功夫傷不了他,還是,他……根本不在乎被傷……

  果然,我的長槍竟那樣輕鬆地劃過他的胸口。他的衣襟被鋒刃劃了開來,紅色的繩帶被槍尖鉤出,我永遠都會記得,那時那刻,長槍挑出的,是一個廉價普通的護身符……

  那是他第一次接受到別人的贈與……

  我的手險些就鬆了。然而,那一刻,他的攻擊卻凌厲起來,像是脫胎換骨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發不出聲音來……甚至,當他的刀刃刺進我的身體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開口,叫他的名字……

  「江汀!」

  小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他明顯怔了一下,迅速地收刀。然後,本該往下倒的我,就那樣被他接在了懷裡……

  「……」他的刀已經落地了。可以感覺得到,他輕輕顫著。

  「客……路?」我開口,突然覺得連說一句話都好累。

  依稀地看到他點頭……是真的嗎?原來,真的是他……

  只是知道,就夠了。剩下的事情我不想去思考,也沒有力氣去思考……就這樣,在他懷裡,其實也不錯啊……

  ……

  ……

  ……

  好熱……全身像是被火焰炙燒一樣。意識漸漸清醒的同時,那種熾熱也漸漸真實了起來,化成了錐心刺骨的疼痛……

  ……真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那麼疼過呢……

  這裡……是哪裡?

  「客路……」

  清俊的眉宇,深邃的瞳,平和的神情……那樣明鏡止水般的人,恐怕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輕易忘記……

  然而,他的眼神裡依然有煩惱……他究竟,要煩惱到什麼時候?

  「你醒了。」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沙啞。

  撫上我額頭的手,涼涼的,很舒服……不禁地想,一直這樣放在額頭上也沒關係啊……

  他輕輕皺了眉,「喝水嗎?」

  「嗯……」那樣的疼痛,像是火焰一般,說起來,真的好渴。

  他倒了一杯水,扶起我,讓我枕著他的肩。那種狀態,應該是叫作「喂」吧……有點尷尬呢……

  痛……連嚥一口水都能痛成這樣。要忍受這樣的痛,還不如……

  「慢一點……」那樣近在耳畔的聲音,突然讓我忘了疼。

  他枕起來,還真的很舒服哎,肩膀的感覺剛剛好……聽得到他的心跳呢……連喝水都讓我用盡力氣,這次的傷一定很嚴重了……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秋天路過窗口的風……第一次這麼近地看他,他的睫毛好長,真是的,我才是女孩子吧,不公平……

  正當我亂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的時候。一個正經的念頭劃過。

  「這裡……是哪兒?」

  他讓我安穩地躺下,替我蓋好被子。「蒼龍堂的分舵。」

  蒼龍堂的分舵?也就是被「聖劍」佔據的「蒼龍堂的分舵」了?不是真的吧!我現在的處境是不是「深入虎穴」?等等,我又不是「聖教」的人,他們的恩怨跟我無關吧……對,不用緊張,和我沒關係。只是,我為什麼會被帶到這兒來?按照常理,我不是應該被留在戰鬥現場的嗎?帶走我幹什麼?……

  「刃七。」敲門聲,混著嬌小的嗓音,不覺得突兀,只覺得悅耳。

  客路開門。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站在那裡,靈動的眼睛就那樣直接地看著我。

  「刃二找你。」她看著我,說著對客路說的話。

  客路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去吧,我替你照顧她。」

  她應該就是那個經常「護著」客路的「刃」了吧……

  「嗯。」客路點了點頭,離開。

  不離開多好……

  「銀梟閣下。」那個女孩走過來,「您好些了嗎?」

  又是「閣下」又是「您」的,她不累噢~

  「嗯……還好。」

  她站在床沿,拱手行禮,「在下刃九,先前有得罪閣下的地方,還請閣下包涵。」

  怎麼說呢……真是個少年老成的小姑娘。

  「沒關係……刃九是吧,叫你小九行嗎?」這樣親切啊。

  「閣下想怎麼叫都行。」她一臉的認真。

  「不要叫『閣下』了,我叫江汀,你叫我一聲姐姐就好了。」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傷口疼得讓我力氣都沒了。

  「是。」

  總覺得,她好像是把我的地位想得太崇高了……

  「呃……」找點話說,不然尷尬啊,「你跟客路很熟哦?」

  「客路?」她想了想,「姐姐是說刃七?」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刃七這個名字!

  「他和我同是『十刃』,交情尚可。」刃九的回答真是嚴肅啊。

  「姐姐呢?」她反問。

  我?他是我店裡的夥計,交情嘛,怎麼說呢……

  「以前和他相處過一段日子,還好啦。」連笑一笑傷口都會痛哎~

  「他好像很緊張姐姐。」刃九皺了皺眉,「這六天一直都守著你……」

  六天?我睡了六天嗎?這麼久?

  「姐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我這個樣子,能幫什麼忙?但是還是點頭吧。

  「他這幾天一直傳內力給你,護住你的心脈。他的武功雖高,但這樣不眠不休,怕是你還沒痊癒,他就先倒下了。」她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可以分辨的情緒,「姐姐既然與他相識,就叫他休息一下,至少,吃點東西……一場同僚,我不想他有事。」

  不眠不休?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客路?突然間,有點高興。我傷的不是腦子吧?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情?人家操勞至此,我高興個什麼勁?

  「姐姐,不行麼?」

  啊?「哦,我知道了。」

  刃九點了點頭。「姐姐需要些什麼,知會我一聲就是了。」

  需要些什麼?枕頭一類的吧……枕起來,舒服的那一種……

  ……

  我還要過多久這樣的日子?痛著痛著昏過去,又迷迷糊糊地痛醒過來……簡直,生不如死……

  漸漸的,不怎麼痛了。身體裡有一股氣,緩緩地流動。我的頭腦剎那清醒過來,不論是睡意還是想暈的情緒都消退了。我只是清楚地記得,若是再用內力護著我的心脈的話,對於那個運功的人,有百害而無一利……

  然而我睜眼的時候,我還是安安穩穩地躺著。是不是,醒得有點遲了……

  「客……」

  抬眸時卻發現,客路坐在床沿,就那樣沒防備地睡著了。

  我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就很不客氣地倒下,然後,可憐的我就被壓倒在地……那時,溫文曾經說過,他是太累了。我也記得,他第一次在醉客居的時候,夜裡沒有辦法入睡,只是呆呆地看雨……那樣警醒的人,能這樣睡著,一定是很累了……突然隱隱地覺得,那個受了重傷,痛不欲生的人,不是我……

  在我的思緒糾結地最厲害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發現我已經醒了的時候,略有些不安。

  「……你醒了。」這次是不是該換我說這句話?

  他輕輕笑了一下,「好些了嗎?」

  「嗯。」有人那樣傳內力給我,不好才怪吧。

  「你餓了吧,先吃點東西。」他起身,端了粥過來。

  粥是熱的。那個盛粥的砂鍋,一直放在熱水裡暖著。

  其實,我一點也不餓,那樣的疼,簡直讓我的五臟六腑都麻木了。

  「我不想吃……」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多少吃一點。你已經六天沒有吃東西了……何況,藥不能空腹喝……」他的語氣裡有種請求的味道。

  是啊。人是鐵飯是鋼嘛,我努力一下……

  果然,嚥下去的粥,像是鋼刀一樣。我真的很努力地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了,可是……

  「……」他看著我,眼神裡有很深很深的自責,「我傷了你的臟腑,吃東西的時候會很疼……忍著點……」

  「嗯……」吃東西會很疼。唉,是不是以後也這樣?那麼大魚大肉一定是沒有辦法吃了……難道,只能喝粥?應該不會吧,只要不是太硬的東西,應該也可以吧……呃,豆漿?豆腐花?……豆腐?呵呵……

  他一臉不解地看著我。讓我覺得更想笑。啊呀,不行,越笑越疼……連眼淚都出來了……

  「沒事吧?」

  「嗯。」好疼啊~絕對有事~

  我好不容易收起笑意,準備喝第二口粥。

  還是一樣的痛。不過,又好像不太一樣……

  「客路……」看著他小心地舀起一匙粥,又細心地吹涼,突然覺得想哭,「你知道嗎,我小時候,都不怎麼生病的……」

  他抬頭,看著我,認真地聽。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等到我爹娘去世,爺爺跑去雲遊天下之後,我反而生病了。只可惜,那時,已經沒有人會在我身邊照顧我了。」我笑笑,「所以,你是第一個為我煎藥的人……」

  那樣四目相對,卻沒有尷尬的感覺。

  「現在,還是第一個餵我喝粥的人……謝謝……」

  他垂下眼睫,「是我傷你的……」

  「內疚啊?」

  他抬眸看著我,點了點頭。

  「那好,」我費盡力氣伸手,拿過他手裡的瓷匙,「這些粥你幫我吃掉,就原諒你了~」

  他愣一下,隨即笑了,「不行。」

  「可是,很痛啊。」我努力地博同情,「你八我二?」

  他搖搖頭,拿回我手裡的瓷匙,「張嘴。」

  「嗯……好痛。」假裝一下好了。

  他歎口氣,「一半。」

  「七三。」各退一步噢。

  「六四。」

  好像是不能再討價還價了……「六四就六四。」我吞下瓷匙裡的粥,「換你!」

  他一臉無奈的笑。然後,有些猶豫地舀起一匙粥,喝下。

  「六四,還有一口。」我一邊小心地咽粥,一邊惡狠狠地提醒。

  他看了看我,認真道:「是半口。」

  「……」無言了。「前面我喝的不算嗎?」

  「不算。」

  「啊?呃……好痛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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