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烽煙漸濃 第十八章 不公正的待遇（上）

　　當斯圖爾特與林順在中軍大帳裡討價還價之時，赤楓和羅犽正在南營接受林永威的操控培訓。

　　雖然名義上都是林永威在輔導，但是兩人受到的明顯是區別對待，為此赤楓頗有些怨言。「雖然我是造物師，羅犽哥哥是隨侍武士，你也不能看人大小眼啊！」

　　林永威與赤楓已經相當熟稔，自然知道這孩子脾氣好，所謂怨言，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那有什麼辦法呢？我時間有限，不可能同時輔導你們兩個，總得有一個去跟著我副手吧。你說呢？」

　　羅犽不置可否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這一大一小兩人鬥嘴。

　　「騙人的吧！我看大叔你一點都不忙。」赤楓雖然無法接觸到軍事機密，但畢竟眼睛還是雪亮的，自然看得到對方的表現。

　　這幾日鎮西軍正在積極備戰，外弛內張，營中將士衣不解甲，林順主持的軍議接連不斷，連負責接待造物師的李偏將也都較少出現。似乎人人都在忙碌，卻唯有林永威依然好整以暇地養護著他的「荊棘」，偶爾去關心一下先鋒營戰鬥裝甲中隊，除此之外便有些無所事事了。

　　林永威沒想到赤楓能夠從細節上看出自己的情況，不免有些尷尬，正斟酌著該如何解釋這一點。

　　在他印象中一直很沉悶的羅犽此時卻開了口，「林大叔這是養精蓄銳呢。他雖然掛名先鋒營大將，但鎮西大將軍體恤他，安排了個副將為他操持軍務，所以他才能忙裡偷閒。」

　　「正是，正是！」林永威一時沒有聽出弦外之音，趕緊點頭。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羅犽這哪是在幫他說話，壓根就是在暗諷自己這個先鋒大將有名無實，所以無所事事。

　　發現的羅犽這小子不是那麼好相與，林永威自知不能再繼續這麼下去，便拿出為人師長的尊嚴來，「臭小子！這些都是軍事機密，再胡說八道就把你逐出師門。」

　　這倒是一招絕殺，羅犽聞言立刻乖乖地鑽進一旁的雙劍敏攻型戰鬥裝甲中，不再參合赤楓的抗議。

　　赤楓哀怨地看了一眼羅犽哥哥，眼見自己遭受了不公正待遇竟也不共同進退，能夠得到戰神級操控者的指導，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打發了羅犽，林永威自然有辦法對付赤楓，「你看啊，赤楓。你的基礎那麼差，連最基本的行走都沒掌握好，我的本事你又如何能學？乖乖地去和我副手學基礎吧！我保證，等你能夠操控雙劍敏攻型戰鬥裝甲那一天，我一定親自指導你。」

　　「知道了，偏心的大叔。」赤楓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問題，這道理就如同一個剛剛成為造物師的一星學員，不老老實實待在培養所裡，卻非得去進修院深造那般不自量力。至于剛才那小段插曲，只不過是中場休息時和林永威打趣罷了。

　　別看林永威給他安排的只是操控「拖油瓶」的助手，但是此人基本功極其紮實，能夠在戰場上跟上林永威的步伐，隨著建威將軍在亂軍中殺個三進三出，為「荊棘」背負武器，這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徵。

　　事實上除非是林永威操控「荊棘」出戰，否則此人同樣有自己的一具五星戰鬥裝甲，在戰場上殺敵建功。林永威也相當看重他，一直希望幫他弄一具與實力相稱的六星專用戰鬥裝甲，只是那東西並不是那麼好到手的。

　　若是這位敕封建威將軍知道此時赤楓的導師斯圖爾特已經來到了鎮西軍大營，並且帶著唐克的六星戰鬥裝甲作為讓赤楓提前離開的交換條件，怕是不免要為之心動，甚至有可能纏著林順要求答應對方的條件。

　　至于赤楓的「弓手」，實際上只要他肯授權，並且公開操控機構的秘密，鎮西軍中的軍用造物師也是可以構造的，只是多費一番口舌的問題而已。

　　能夠操控六星戰鬥裝甲的操控者在幻物大陸上雖然並不稀罕，但也不會有很多，何況林永威的副手還很年輕，有朝一日說不定能夠成為鎮西軍的第二位戰神級操控者。

　　赤楓自然不會瞧不起這樣一位高手，一直都是很認真地聆聽對方的教導，並且也在飛快地進步著，從一開始操控「弓手」走路跌跌撞撞，到幾天之後已經能夠讓大劍制式戰鬥裝甲健步如飛。當他完成最後一具「弓手」之時，已經能夠操控大劍進行一些簡單的戰術動作。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分別的時刻，林永威也是很喜歡這兩個孩子，尤其是他親自指導的羅犽。若非對方是赤楓的隨侍武士，他真的很想找個理由將其留在鎮西軍中繼續輔導。

　　在林永威看來，羅犽于戰鬥裝甲的操控極有天分，六星是這個孩子最低的成就，突破七星達到戰神級的可能性也不小。若是能夠留在軍中效力，在血與火中磨練成長，怕是會為鎮西軍再添一名戰神。

　　然而羅犽終究是造物師的隨侍武士，赤楓不是大爺，但是其他的造物師大爺可不好惹。造物師公會不准隨侍武士背叛侍主，必須終身不離不棄，否則必遭制裁。林永威若是向羅犽表達出招攬的意思，無疑是在給這個孩子惹麻煩。

　　即便是赤楓主動放棄羅犽，他也會被造物師公會列入黑名單，哪怕真有實力成就戰神級操控者位階，也沒有造物師會為他量身定製戰鬥裝甲。當然，赤楓是個例外，如果他不埋怨羅犽離開的話，誰也不能阻止他為自己過去的隨侍武士構造專用裝甲。

　　不過林永威看得出赤楓對于羅犽相當的依賴，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知道赤楓腿腳不便，是靠助力腿甲行走，很多事情還要羅犽幫忙才能做得到。烏嵐帝國有句古諺，「君子不奪人所好」，他不能因為赤楓的善良而打羅犽的主意。

　　而且從軍不是造就戰神級的唯一途徑，事實上更多的戰神級操控者都是造物師的隨侍武士。因為在造物師身邊，他們有更多的機會接觸不同的戰鬥裝甲，而且會比軍中的操控者更加瞭解戰鬥裝甲的操控原理和結構特點。

　　正因為如此，羅犽跟著赤楓，也不見得就沒有前途。而赤楓一旦失去了羅犽，一定會非常傷心。于是林永威默默地把挽留羅犽的想法埋在了心底，只能祝福兩個孩子相互扶持，走得更遠。

　　「羅犽，你該隨著赤楓離開了。」最後一課結束後，林永威有些不捨地看著自己的弟子。

　　「沒關係啊，我們可以再待幾天，如果偏心大叔你還有東西繼續教給羅犽哥哥的話。」赤楓湊了過來。

　　林永威搖搖頭，不由得有些傷感，「你不能繼續在軍營裡浪費時間了，造物師的青春可是無價之寶！」

　　赤楓歪著頭想了想，「在軍營裡我也是可以繼續提高的，只不過造物實踐所需的材料要由你們承擔了。不過你們也不會吃虧啦，成品歸你們所有。」

　　林永威聞言笑了笑，「不是這個問題，若是你願意一輩子賴在軍營裡，鎮西大將軍怕是會高興得下令縱兵三日。只是左京進修院已經等不及了，十幾天前你的導師斯圖爾特已經奉命來到軍營裡帶你回去。」

　　赤楓壓根不知道此事，聞言自然要問個清楚。

　　林永威自然不會告訴他雙方交易的內容，只是大致地講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順便告誡赤楓要對「弓手」進行保密。

　　原先赤楓還不知道自己的「弓手」對于鎮西軍的意義有多麼的重大，不過羅犽卻是看出來了，並且在私下裡也為他分析過。所以這會兒自然明白林永威的意思，不由得突發奇想，「偏心大叔，你若是有空繼續輔導羅犽哥哥的話，我就算回到進修院，也不是不能繼續為你們提供『弓手』的。」

　　林永威聽到這個承諾不可能不動心，當即點頭表示同意，只是為了保密工作，一些具體細節還需要找林順去商議。

　　達成意向之後，羅犽繼續留在先鋒營，而林順親自派出一隊人馬護送著赤楓回到左京城，並且帶他去到左京城裡的一處宅子。

　　這處宅子是林順在左京城裡的私人產業，位于南城區，離進修院不遠。他準備讓赤楓每天來此構造「弓手」，比較方便保密工作。

　　鎮西軍滯留左京城外大營的時日已經無多，還有半個多月就要開拔到西部前線，所以羅犽只能再跟著林永威學習半個月，而赤楓也只需再為鎮西軍提供五具「弓手」。

　　這個私底下的協議對于林順而言是好處極大，十具「弓手」所能形成的強大遠程火力已經足以改變一場局部戰鬥的勝負，也可以分成兩組執行更多戰略意圖，無疑讓他在圍繞「弓手」安排戰術時有了更多的靈活性。

　　對于赤楓來說，同樣是好處多多。烏嵐帝國有多少造物師，誰又有機會讓自己的隨侍武士跟隨著戰神級的操控者進行學習。如果說造物師的時間很值錢，戰神級操控者的時間同樣也不遑多讓，至少不是幾件三星造物的代價能夠換來的。

　　雙方都對此雙贏的局面感到萬方滿意。（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各位是否有過被人踩臉的經歷呢？老風最近被踩了，而且不止一次……預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嗯，踩臉一事與本書無關，這個有點喧賓奪主的感覺，明天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