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烽煙漸濃 第十六章 「弓手」試做甲型（上）

　　圖冊《赤楓「弓手」遠程型戰鬥裝甲》題記：赤楓誕生于幻物歷1011年，于1020年研究出「弓手」試做甲型戰鬥裝甲，開創了遠程型戰鬥裝甲的先河，同時也誕生了赤楓流操控機構這一新流派。

　　赤楓「弓手」遠程型戰鬥裝甲雖然不是他的第一件命名造物，卻是他第一件通過資格審核的命名造物。而他的第一件命名造物——赤楓自行椅便是在此之後才得以通過命名造物資格的審核，且知名度遠遠不如最初的「弓手」試做甲型戰鬥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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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好好招待那群大爺，來這裡找我什麼事？」林永威看了一眼等了自己半天的李偏將，一邊說話一邊指揮手下扯上防水的篷布將「荊棘」蓋好。雖說西部這地方雨水甚少，但他總也舍不得「荊棘」被日曬雨淋，這也是每日保養之後必須的步驟。

　　李偏將臉上有些尷尬，「林將軍說話還是小心點好，那些大人們若是聽見了您剛才的話，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永威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這裡都是自家兄弟，還不至于為了抱造物師的大腿而去搬弄是非。再說了，那些大爺也沒閒心聽我們這些丘八廢話。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

　　李偏將眼見林永威對造物師大人們的成見如此之深，一時倒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向他求助。

　　「瞧你磨磨唧唧的！」林永威等的有些不耐煩，「你是個男人，是個軍人，說話乾脆點！」

　　「是，末將遵命！」李偏將硬著頭皮開口，「有一位造物師大人正在研究遠程型戰鬥裝甲，末將想找一位有經驗的操控者來配合他，給他點建議。」

　　「什麼時候那些大爺也肯聽我們的建議了？真是稀奇！」林永威先是輕蔑地一笑，隨後突然注意到李偏將話語中的一個詞，「等等！你說什麼？你說遠程型戰鬥裝甲？」

　　李偏將本來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此時眼見林永威臉上驚訝的表情，頓時覺得有戲，趕緊詳細地把赤楓不同于前人的思路大致地講了講。

　　「總體來說就是如此，具體細節的東西末將也不太懂，還是請林將軍親自與那位赤楓大人面談。」

　　「兩套操控機構……想法倒是挺有趣，可惜就算能弄出來，怕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操控得了。」林永威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惋惜。

　　李偏將看他那樣子像是有些失望，趕緊寬慰到，「那孩子想法獨到，總有些驚人的舉措，若是大人肯給他點建議，說不定他還能再進一步，把遠程型戰鬥裝甲實用化。」

　　「孩子？你說他是孩子！」雖說林永威知道這個赤楓是左京進修院的造物師，但想到對方已經能構造戰鬥裝甲，那至少也是二十來歲的四星造物師，可是眼下聽到李偏將說他是個孩子，這位建威將軍難免有些好奇。

　　李偏將原先之所以蠻著赤楓的一些個人情況，無非是怕林永威認為對方不過是個三星造物師而不夠重視，現在才發覺自己是想錯了，于是趕緊把赤楓在左京進修院內部選拔賽時的表現簡要地說了一下。

　　林永威聞言雙眼一亮，「沒有裝甲的戰鬥裝甲，這小傢伙倒是勇氣可嘉！難怪能想出把操控機構一分為二的大膽構思。也罷，去見見他吧。即便只有一成的希望也是個希望，失敗了也不過是浪費點時間，若是成功，那可是功在千秋的偉業！」

　　在李偏將的牽頭下，赤楓和鎮西軍中戰鬥裝甲操控者第一人林永威終于見上了一面。

　　兩人年紀雖然差了三十好幾，但是卻相談甚歡，赤楓的童真與誠摯吸引了脾氣豪爽的林永威。他原本只是抱著嘗試的念頭來見一見這個擁有狂想精神的孩子，此時卻是心甘情願地想要幫助對方，哪怕不是為了遠程型戰鬥裝甲。

　　林永威雖然不是造物師，不會構造戰鬥裝甲，但對于世面上所有的操控流派都是耳熟能詳。他年少時從最簡單的「獨臂人」唐氏流派開始，從大劍制式戰鬥裝甲開始，一路走來，幾乎摸遍了帝國所有型號的戰鬥裝甲，直到如今的巔峰——「荊棘」和喬布斯操控流派。

　　可以說，除非是終身浸淫于戰鬥裝甲的機械物流七星造物師，否則誰也不敢自詡比他更瞭解戰鬥裝甲的操控機構。

　　他的實踐經驗補足了赤楓純理論的不足，兩人分別以各自不同的視角和理解共同探討戰鬥裝甲的各種技術細節。這樣的交流比之在「齒輪之塔」六樓翻遍所有有關戰鬥裝甲的圖冊還要來得有用，赤楓受益匪淺。

　　而作為隨侍武士，因為赤楓需要在此滯留的時間較長，羅犽也早已經來到了鎮西軍大營，此時就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親耳傾聽戰神級別的裝甲操控者暢談經驗。

　　不知不覺一宿過去，當李偏將再次來到赤楓于大營中的臨時住所時，不免被一夜未睡的三人給嚇了一跳。

　　看到李偏將的出現，林永威也意識到自己待的時間太長了，反正能說的都說了，于是便起身告辭，還不忘交待一句，「你儘管放手去做吧！若是有碰到什麼需要兄弟我出力的地方，儘管來先鋒營找我，必然是知無不言。」

　　出門之後，他還昂然大笑，「沒想到造物師大爺裡還有能和我林某人對味的小子，真是過癮！爽快！」

　　此時的赤楓也是進入了亢奮的狀態，一點倦意都沒有，見到李偏將進來，當即伏案開列了一張材料清單，「麻煩李將軍趕緊把這些東西備齊！」

　　李偏將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赤楓來到鎮西軍大營快要一個星期了，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練手構造合金武器，這還是第一次正式出手，看來林永威對他的幫助很大啊。

　　話說回來，赤楓這孩子很討人喜歡啊，他每天練手構造出來的合金武器都是交由李偏將去處理，那可都是三星級別的合金武器，比之軍隊常規武備的制式兵器要好得多，除非是將軍級別的軍人，就連一般的校尉都沒機會拿到。

　　這些材料雖說都是由鎮西軍提供，但因為不是協議內的軍供，赤楓是可以要求一些勞務費方面的補償，他卻未曾提過，只當是無償服務。要知道以他現如今的身價，幫人構造一把三星合金劍的行情應該至少是一百枚金幣起價，對于這些窮當兵的而言，別說是一般的校尉，就連李偏將自己也是掏不出這麼一筆錢。

　　李偏將第一天拿到合金武器之時，當然是優先給自己手下的校尉使用，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軍人需要的就是一把好兵器。這種事情是瞞不住人的，那些拿到了好兵器的校尉自然是免不了在同袍們的面前炫耀一番。

　　很快地，鎮西軍大營上上下下都知道李偏將手裡有好東西的事情，一時間他成了個大紅人，每天都有相熟的校尉纏著他求一件好武器。但狼多肉少，他著實是有些頭疼，後來除了幾個極為要好的，乾脆把這些兵器都平均分配到各軍的將領手中，讓他們自己去分配。

　　因為這件事，連帶著赤楓在鎮西軍大營裡也有了些名聲，但是礙于他是造物師大人，還沒有人敢當面向他求一件趁手的三星合金兵器，只能說迂迴去走李偏將的門路。但李偏將又不是個職業掮客，又如何敢幫赤楓安排業務，只能說繼續順其自然。

　　今天赤楓大人終于要開始動手構造遠程型戰鬥裝甲了，也就是說，鎮西軍大營的武器風波也該告一段落，李偏將遺憾之餘也鬆了口氣，自己再也不必成為人人追逐的目標。雖說因為此事賺了幾頓酒喝，但抹不開的人情實在太多，著實是讓人為難得很，再折騰下去怕是要惹來一身騷。

　　赤楓開列的材料清單都是屬于比較常見的，屬于常規供給範圍，這次為了鎮西軍的戰鬥裝甲軍供，冬官司空所轄的工部特地運來了大批材料充實鎮西軍武備庫。就算武備庫裡的材料不足，若是有造物師願意超額供給，鎮西大將軍也不介意挪用其他款項多備一點材料。

　　以軍人的辦事效率，一炷香之後，這些材料已經被送到了赤楓面前，李偏將則滿心期待地站在這些材料後面，準備親眼見證赤楓的造物過程。

　　這一次來到鎮西軍大營履行協議的兩大流派造物師加起來不下于五十人，都是他一個人接待的，但是真正願意當著他的面進行造物的只有赤楓一人，其他造物師都是要求一間靜室，然後把門一關，把李偏將單獨晾在門外。

　　雖然造物師造物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許多人都親眼見識過，但造物師大人們的態度卻是個問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很多造物師都不願意旁人見識自己的造物過程，保密是一方面的原因，自身安全則是另一方面原因。

　　赤楓願意讓李偏將旁觀造物過程，一來是他不像其他人那麼敝帚自珍，再來則是對對方的信任，這點很讓李偏將感動。

　　看著李偏將激動的樣子，赤楓忍不住打擊他，「李將軍，如果你想現在就看到遠程戰鬥裝甲的話，怕是要失望了。」

　　李偏將不解地問到，「為什麼？」心裡卻想著，難不成他也想我出去？也許是吧……前幾日赤楓構造的只是一般的合金武器，所以不避忌自己，現在可就不一樣了，這能理解。

　　赤楓的答案卻非他所想的那樣，「我現在先要構造一些配件，比如動力機構、核心齒輪、合金巨弓。嗯，這些東西怕是要花兩天時間才能完成，你若是想看到戰鬥裝甲的成品，怕是要等到第三天才行。」

　　「不妨，不妨，大人您忙自己的，末將就是看看。」李偏將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