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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櫻抄魅魍之花姬》第16章
第七話 Division魅魍之篇3

  漆黑一片的下水道散發著一股令人噁心的臭味,像是各種東西腐爛的混合氣息。溝中流淌著生活廢水,偶爾還有一些老鼠的屍體浮出水面,而一些無法沖走的垃圾則積在岸邊。

  一個瘦弱少年的蹲在溝邊,一言不發。他琥珀色的眼睛大而無光,黑色的頭髮失去了原本的光澤,象牙白的皮膚也像舊報紙一樣發黃。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清秀的少年簡直不可思議。

  「要跟我來嗎?」落穿著那身黑色旗袍站在少年的身邊。

  少年抬起頭,聲音細軟如少女一般:「為什麼你看得見我?」

  落注視著發臭的下水溝:「因為我已經死了。還有,你就是,」她也蹲下身,面朝少年,輕輕一笑:「友希吧。」

  此刻已是凌晨三點,天上沒有月亮。卡科特斯坐在滕雄窗台上。滕雄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夜半結束,他已經累得如同被抽去了骨頭,回家剛倒在床上不出三分鐘就睡著了。

  卡科特斯壓了壓自己的貝雷帽:「好像沒發生什麼事情啊。」

  過了沒多久,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卡科特斯連忙回頭,只見滕雄睜圓了佈滿血絲的雙眼,舌頭伸出老長,臉色潮紅,像一隻快要被吊死的鴨子。

  「啊!這是……」坐在屏風前面的裕子連忙遮住身後姐妹倆的眼睛,百里看著眼前的場景恐懼地用和服的寬袖摀住自己的嘴。納西瑟斯則身子微微後傾,倒抽了一口冷氣。

  床上的滕雄瘋狂地用自己的手叉著自己喉嚨,還用自己的指甲摳著頭頸上的皮膚。有些地方已滲透出暗紅色的血來了。

  卡科特斯見狀連忙向滕雄的頭部打出一記猛拳,滕雄立刻昏了過去,躺在床上不動了。

  大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卡科特斯低喃。

  納西瑟斯:「小姐到底到哪裡去了?發生這種事情應該要告訴她才對。」

  「是啊。小姐不在我們都不知道下面應該做什麼了。」百里微微低頭,看來她還是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少年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你……你究竟……」

  「我是魅魍姬,也就是惡鬼之公主的意思。不過這只是別人強加在我頭上的名號,我也不喜歡這個名字。我經營著一家特殊的花店,提供別人實現願望的機會,換取他們一部分記憶。而這次的客人,」落站了起來:「是滕雄……這個人,是你的戀人吧?」

  少年忽然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像少女一樣嬌羞的神色:「是的……但是是他殺了我。」

  「你恨他嗎?」

  「不恨。」少年輕輕搖頭,臉上滿是悲傷:「是我不對,是我喜歡上了別人,背叛了他。」

  「你現在心裡充滿著對自己背叛的自責是嗎?這種念頭束縛著你,所以你才不能去往冥界吧。」

  少年站起身來:「是的。所以我還在這裡徘徊。他在一個有月亮的夜晚在橋上殺了我。而這裡,就是他把我埋起來的地方。」

  落皺眉,心中思量:「所以這就是那封信裡面提到的冥河邊麼。」

  「我一個人在這裡想著過去,想著我身上背負的罪。」少年從地上爬起來,認真地看著落:「你可以帶我走嗎?我也無處可去了。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來贖我的罪。」

  兩個人從地下走出來的時候,月亮從烏雲中露出銀白色的臉頰。

  裕子見落終於回來了:「啊呀小姐你可回來了!發生不得了的事情……」但她看見落身後跟著的少年,疑惑地問:「這個是哪位啊?」

  落看著大家迷茫的眼神,嘴角微翹,是一種少見的俏皮:「友希啊。」

  眾人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那個「友希」居然會是個少年。

  從那天開始,落的屋子裡多了一個夥伴。琥珀色明亮的眼睛,烏木的頭髮,象牙白的皮膚。落給他重新起了一個名字,叫謄月,並且把他有關過去和某個人的所有記憶都抽走了,但惟獨留下一個與「滕」字相同讀音的「謄」留作紀念。落讓他負責記錄每晚在這間屋子發生的奇妙故事,以此來贖罪。而這些故事有的悲傷,有的恐怖,有的溫暖。歡樂的交談之聲在後院響起,伴著點點燈光,響徹整個夜晚。只是人們都聽不到。

  「然後呢?」謄月握著毛筆,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他對每一個故事都特別有興趣。

  裕子深深吐了一口煙:「然後啊……」

  「然後,」落接下去說:「然後那個男人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醫生檢查結果是這個男人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他的身子裡面除了他還住了兩個女人。一個女人之前和他有過愛情,但是她喜歡上了別的人,所以男人在強烈的怨恨與妒忌之下殺了那個女人。因為之前很愛那個女人,那個男人也很自責。這種強烈的罪惡感化為那個女人並且住在身體裡,所以男人便覺得那個女人要殺了他,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是自己想殺了自己咯?」謄月邊寫邊問。

  「對。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麼另一個女人呢?」

  「另一個女人也是不存在的。男人殺了人並且把屍體埋在某處的下水溝。在這麼重的負擔下,他希望有人來安慰他,來化解他的壓力。因此另外一個女人的形象便這麼誕生了。同時,兩個女人在自己的體內爭吵不休,一方不容許另一方接觸自己的男友。」

  「啊……好複雜……」少年感歎。

  「其實都是那個男人自己的思想在鬥爭。最後他在無休止的喧囂中不堪重負。他的心中住著魅魍,一點點地將他的思想蠶食。」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這個男人的名字叫什麼?」謄月抬起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睛。

  頓時大家都靜了下來。不知是否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落輕聲微歎:「名字叫滕雄。」

  「滕雄……」少年低低地念著這個名字,他輕輕地舉起耷拉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右肩上,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某種微笑:「為什麼……聽見這個名字覺得好溫暖呢……」

  大家就這麼無言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只有夜裡樹上的鳥兒在溫柔地鳴唱。

  「啊啊……原來謄月哥哥喜歡男生……真是掃興啊,明明長得這麼帥的說……」克裡斯蒂嘟著小嘴抱怨。

  伊麗莎白笑瞇瞇地抬頭看著坐在樹上的納西瑟斯:「那麼阿瑟哥哥要小心咯。」

  納西瑟斯奸笑:「才不可能!我看卡科特斯才更好,多麼有陽剛之氣啊。」

  大家望向卡科特斯。他清了清喉嚨,一臉嚴肅:「我要以工作為重。」

  謄月尷尬地撓撓頭:「啊哈哈……沒關係,沒關係……我在這裡任務結束後到時候也要回冥府的嘛。大家不用擔心。」

  落從謄月的手裡接過那個記錄奇異故事的本子,一頁頁地翻著:「這本本子以後就交給你了。至於名字麼……叫夜櫻抄吧。」說到這裡,她的嘴角輕輕揚起一個角度,彷彿蝴蝶振翅。

  她轉瞬即逝的微笑柔和了臉上長久以來冰封的線條,如同夜晚曇花迎月盛開。

  (魅魍之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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