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追查（上）

為了能讓溫德更快地找到殺害陳素的真凶，尋回那枚舍利，女騎士將她跟舍利一同發現的一串佛珠也暫時交到了溫德的手中。

這串佛珠跟舍利一樣，同樣是不知名高僧坐化後的遺物，似乎也就因此，兩者間有著一種微妙的聯係——雖然不似女騎士那樣，可以在很遠的距離就察覺到舍利的大體位置，但它在精準定位上，卻猶自勝出。

就女騎士所說，隻要在五十米之內這個範圍，通過這串佛珠，溫德可以精準的鎖定到相關人員身上，絕不會出現誤差。因為她本來就是想要通過這串佛珠跟自身感知的配合，而找出真凶為陳素複仇的。

拿到這樣一個東西，溫德真是安心了許多。雖然說有女騎士提供的情報，追查的方向已經可以確認。可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救出並無顯著特征的真凶來，也並不是件易事。就算隻是排查，都得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與時間的。

可偏偏的，女騎士在同意由溫德替她尋回真凶與舍利的同時，又還蠻不講理的，單方麵的約定了三天這樣一個期限。

要是沒有這串佛珠，溫德可真的沒有太大把握……能夠在期限內完成呢。

當然，其實讓女騎士多寬限幾天期限，才是更好的那個選擇。隻是在昨天夜裏，溫德正要對這個約定提出異議的時候，卻又看到貞德不動聲色的對他搖了搖頭，示意這樣就好。

溫德雖是並不明白她的用意，可出於對少女的信任，還是隨之照做了。

他事後本來要是問的，可是女騎士退去後事情依然很多，加上旅途勞頓，淩晨快三點才回到酒店客房，溫德幾乎是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這時，他想了起來，便停下了手頭上的搜索，看向一旁也在幫忙尋找的貞德，問道：“昨夜那個女騎士約定最多三天，你為何要攔著我不讓我多要幾天呢？”

照知道溫德會由此疑問，貞德也不覺得意外。她微微笑著，輕聲答道：“因為那本來就是她在條件允許內能夠做出的最長期限了啊。就算你在多說，這個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更改。相反的……反還會叫她覺得為難。要是她真的答應延長，那麽……我也會覺得不安與內疚呢……”

“已經是最長的期限了？”溫德咀嚼了一下便反應了過來。女騎士昨夜有提到過幾次，那個可以祛毒療傷的舍利，對她來說也很重要，可偏偏又對自己情況隻字不言根本就沒有多說，結果溫德就大意的給忽略掉了。這時再想了起來，他不禁皺眉問道：“……她的情況真的有那麽不妙，可光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啊。而且就是跟你比試的時候，也似是沒什麽異狀啊……”

“那隻是假象罷了。實際上，她在與我較量的時候，一直在小心克製著自己的力量，限製在一個水準之下……我們那個時候，更多比試的也是我們兩人的技巧而非所能夠擁有的力量。”貞德說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情況隻怕真的很不妙。”

“這樣嗎？”溫德想了想又問，“你能判斷出，她的具體問題是什麽嗎？”

“時間不夠，而且她也隱瞞的很好。”貞德顯然也想過這些問題，不假思索的答道：“除非有她自己配合，不然我很難確定的……”

“嘖，那就是說，我們很難幫的她咯？”

雖說女騎士三番五次的入侵，確實是給這座城市的相關人員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但她終究算是事出有因，行事也很克製，加上之前這座城市的安寧出過大力有過不少的功勞。所以溫德也就並不希望，看到這位女騎士隨陳素之後，也發生什麽意外——尤其是，這樣的意外，還是因為女騎士為了救助陳素，而將對自己來說也很重要的寶物借出去而導致的。

“恐怕是確實如此……”貞德輕聲答道：“在與她較量的時候，我有隱約感受到潛藏在她體內的那股隱患。它不是毒、也不是詛咒，甚至可以說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種……東西。我不理解它的本質，也不明白它的效用……在這樣的情況裏，我就算想幫助她，也都無從下手……”

就連旅居過多個城市，見多識廣的貞德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來，溫德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看起來，我們也隻能寄希望於那個舍利了。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得在期限內將凶手揪出才行了！”

“恩！”少女點了點頭，跟著就繼續忙碌了起來。

溫德也想繼續，又在無意間，掃到了擺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座相架，相片上容貌清秀的陳素笑的很甜，看上去無憂無慮的。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樣一位正值青春年華的妙齡女性，在這座城市默默奉獻流血流汗的同時，居然會這麽“諷刺”地……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呢？

溫德有些被照片上陳素的笑容給刺痛了，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頓時又糟糕了幾分，他忍不住在心裏問：“如果真有在天之靈的話，想必你也不會原因看到，幫了你那麽多的‘姐姐’，反還以這種方式發生什麽意外吧？！”

正想間，手機冷不防地響了起來，倒把沒有準備的溫德唬了一跳，他定定神，這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遠在長安的程曦打來的，她確認溫德這邊並沒有外人後，跟著就開口說道，“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確認過了。在陳素發生意外的當天，胡菲跟李浩兩人的確並不在場。事實上，在那天以及更前的那幾天裏，胡菲、李浩他們一直跟幾位關係要好的召喚師一起行動，在‘藏區狩獵場’那邊收集著各項所需要的材料。胡菲是臨時聽說了陳素的事情，才立即中斷活動，趕往總部要求接受這件案件的。”

背著胡菲、李浩去查他們的底細，實在是稱不上光明正大的不齒行徑。可溫德這也是無法，考慮到陳素拿到舍利不過三天，而且這件寶貝對她以及女騎士來說都非常重要，理應“財不露白”，不會傳的人盡皆知才對。所以呢，倒是往日裏跟陳素關係密切，有可能得知舍利存在的那些“親朋好友”們，嫌疑會反過來顯得更大。

而胡菲、李浩無疑都屬於這類人，而且還在很大程度上接觸了這個案件，溫德想要信任他們，就得先確認他們的清白才行。

事實上，聽到程曦這般說，溫德真是鬆了口氣，由衷的笑了起來，“真的嗎？這是在是太好了，程姐真是麻煩你了。”頓了頓，又自嘲的說道：“我這也是太多疑了一下。”

“這不是多疑，而是必須因有的謹慎。”程曦勸解著，又問：“既然他們兩個值得信任，那你下一步能夠做的事情就方便了許多。你準備怎麽做？”

“恩。朋友這方麵的嫌疑還是最重的，所以還得麻煩程姐幫忙再打聽一下，看看除了胡菲、李浩之外，陳素還跟誰關係密切又還有疑點的。”溫德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另外就是見到胡菲之後，我也會把這事對他們說出來，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線索。”

“這樣做確實不錯。”程曦先是讚許，接著又幫忙進行提議，“不過臨時起意這種可能雖小，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所以在你追查‘陳素朋友’的時候，千萬不要忽視這方麵的可能。”

“我有考慮過了。不過這邊的話，就麻煩了許多。我目前也隻能拜托陸警官先幫做些前期甄別工作……”

“處理辦的警官們到底不是召喚師，一旁協助也許不錯，可這樣的事情未必能夠出的上大力。事實上我建議你多跟胡菲商議一下，至少在情報這方麵，她可是門兒清的很呢。”頓了頓，程曦接著又道：“另外，我這邊也幫你整理了一下，目前你那邊所有在總部注冊備案的召喚師名單，以及他們經常出沒的場合，已經通過郵件發到你的信箱了。如果先前那條線索進展不大，你至少也能去這邊砰砰運氣。”

溫德聽得真是大喜過望，連連笑道：“是嗎？這真太好了！程姐，您是在太貼心了！”

“去。”程曦笑罵道：“跟你的女朋友油嘴滑舌去。”再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便旋即掛斷了電話。

程曦的這通電話來的也是非常及時的，早上的時候，溫德因為不肯定，而無法把昨天得到的進展對李浩、陸天多說，結果遮遮掩掩的，弄的那些人看他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這時等到問題水落石出，溫德就迫不及待的，希望李浩、胡菲也能幫助他追查真凶。看看手表，發現時間已經快到中午，溫德就準備給李浩打個電話，請他吃頓飯算是先前懷疑的賠禮，然後也能盡快的把掌握的情報做次交流。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可聽到溫德說要請客，那邊李浩倒先笑了，“說來也是巧了。我正準備給你電話呢，剛剛陸天還給我說呢，為了昨夜的事情，他今天不管怎麽樣也得犒勞犒勞你呢。那麽，這事可就這麽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