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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聖衝擊》第28章
026 憤怒的臥龍

  兒子們一開始都反對老爺子參選,別說參選,他們連選民資格都不想去登記。

  因為聽說選舉和個人財產聯繫在一起,是朝廷打算開什麼個人收入所得稅的,中華開天闢地以來苛捐雜稅多如牛毛,不過只有收租子、收田賦、收過路費釐金、收店舖稅這樣的間接稅,哪怕是元朝雖然給自己房子補瓦、在自己院子裡種樹也要收稅,但也屬於間接稅不是嗎?誰聽過經過層層盤剝後自己最後拿到手裡的錢、發給夥計的工資還要交稅的?

  這匪夷所思,但一說是跟洋人學的,大家就都釋然和理解了,反而更加相信選舉就是為了開徵這怪異的洋稅的,雁過拔毛,西洋來的拔毛法子,效率肯定更高啊。

  但李濂文鐵了心的要當官,科舉他肯定考不上了,眼前的路就只有當民間大才被舉才能當官啊。而且他以為既然是大家選才,票多者得勝,自己就靠著子弟眾多了,你們不去投老爺子的票,我怎麼選的上?所以強令超過二十五歲的子孫、僕役全部去登記選民資格,準備給他投票。

  結果韶關城裡開著儒家書院的著名滿清派老傢伙李濂文成了韶關城第一個報名候選人的,選舉最熱心的。

  這簡直是給冷冷清清的選舉中點燃了一把冬天的火,讓受到上面不知所云命令和壓力的市長把李家人當座上賓看待,把選舉手冊準備的東西全給李濂文用了:在長達一個月的宣示政見期裡,李濂文被官府「遊街示眾」,他胸帶大紅花、肩披紅綬帶、站在官府配的四輪敞篷馬車裡穿街過巷,馬頭前軍樂隊給他奏樂,再前面治安官手持橫幅給他開路,橫幅上大書:「韶關候選人李先生濂文」。

  站在馬車上他白髮白鬚飄飄,道骨仙風的朝著圍觀百姓頻頻揮手,頻頻拱拳作揖,然而卻從沒停下來說過什麼話,他想的是:老子在韶關德高望重、大名鼎鼎!除了我配當選之外,還有誰配?老子就是臥龍!既然領先別人太多,還多說什麼?多說豈不是顯得自己不謙虛?要謙虛!要給他們以一種虛懷若谷的感覺!

  到了投票週期的時候,李濂文帶著一群選民子孫前呼後擁的去了投票點。

  沒想到他家附近的投票點太過清冷,根本沒有人投票,結果被這個眼尖的老頭一眼看到監督員自己在作弊往票匭裡塞票!

  李濂文再定睛一看,頓時勃然大怒!

  他大怒的不是這人作弊本身,而是其作弊方式。

  要是這監督員換另外一種方式作弊,即便腦後插著一桿大旗,大書:「我在作弊」四個大字,儒家出身的李濂文怕是也會裝看不見,何必管別人骯髒事情呢?

  但這監督員作弊方式讓儒家傳統的李濂文怒不可遏:這小子是從褲襠裡往外掏填好的選票,也就是說那些選票肯定都和他的話兒蛋蛋親密接觸了。

  這文字在滿清可不得了,滿清人都崇拜文字,因為一是大部分人都是文盲,二是識字是當官發財的光榮途徑,文字相對於儒生簡直如同神器相對於祭司一般。

  這監督員的作為簡直就像在印度教地盤上公然性侵神牛,在綠色教地盤上狂吃豬肉,在基督教地盤上給內褲開光,李濂文頓時怒髮衝冠,大吼一聲:「小賊!你在作甚!」

  這一聲大吼,嚇得正塞票的監督員手一哆嗦,選票撒了一地。

  李濂文子孫則大怒著跑了過去,登時把作弊的監督員老王逮了個正著:越年輕受海宋文化影響越深,海宋因為大量引入西洋印刷機,帶文字的紙根本不值錢,到處都是了,他們惱恨這小子倒不大因為他褻瀆文字,而是這傢伙作弊。好麼,因為我們爹爹(爺爺)想做官,我們冒著被多徵稅的危險登記了選民資格,我們付出了多少?你這傢伙竟然作弊!這不是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

  這時候,老大扯開面無人色監督員的大肥褲腰帶,伸頭往裡面一看(因為褲腰實在太肥),大叫道:「爹,這王八蛋裡面還有一堆堆的票呢!」

  趁這個當口,監督員老王猛地一推老大,自己提著褲腰帶就朝外跑。

  「打死這個王八蛋!」站在門口的李濂文氣得白鬍子都飄起來了。

  子孫們一擁而上,在投票點裡就大打出手了。

  所謂子嗣繁多乃是多福,此話絕對不假,連打群架也不怕!

  李濂文出門辦正事的時候,身邊不會少於五六個人,全部是他的子孫,這次來投票,更是整個家族裡的登記選民資格的男丁和僕人傾巢而出,足有二十多個,圍住一個人打可是聲勢驚人,差點把整個投票點都拆碎了,愣是嚇得投票點其他幫工不敢上前,任由他們狂毆自己同事。

  「別打死了,拖去門外大街上,讓百姓看看這下賤東西的下賤作為!」李濂文氣派十足的一揮手,讓子孫把鼻青臉腫的監督員拉出了門外,扔到了街心。

  「撕開他的褲子,昭示大家!」李濂文又一揮手,頓時監督員老王被如狼似虎的李家兒孫摁在地上強行撕褲子了,老王嚶嚶嗡嗡、梨花帶雨,宛如被強暴的老娘們一般掙扎著,但是有用嗎?很快,老王就赤裸著著下體帶著臉上的幾個大腳印子躺在街心裝死了。

  子孫們從投票點裡搬來椅子,又架上投票點的木牌子,給老爺子做了個高台,讓李濂文踩著上去對圍觀而來越來越多的百姓發表義正辭嚴的演說,申明韶關某些人的卑鄙無恥。

  就在李濂文說得興起、老王就要供出自己的時候。作弊者老王的後台方秉生終於出場了。

  方秉生抱臂邁出投票點的大門,悠然的走到街心,頓時圍著監督員老王的人呼啦一聲散開了,因為方秉生穿戴氣勢太?人,中國人總不想和更強大的對手為敵,這個判斷第一步自然就是以貌取人。

  在清國,穿土布衣服、穿草鞋布鞋的,是不敢和長袍馬褂玉扳指作對的;在大宋,自然也是很難敢於正面和閃閃發光的西裝革履銀表鏈為敵的。

  「李老先生,你為什麼毆打投票監督員?」方秉生走到那老頭和老王之間,背對老王質問那老者,隱隱然的保護老王和制止了他供出不該說的名字。

  「我毆打他?他作弊!你看他竟然在褲襠裡藏了這麼多寫好的票,偷偷的往票匭裡投!」李濂文本來不喜歡方秉生這種用洋裝從腳底板一直武裝到頭頂的傢伙,但看這傢伙實在氣度不凡,聽口音還是外地人,而且身後還隱隱有人跟著,一看就不是小人物,只好耐心的揮著手裡繳獲來的選票再次對方秉生解釋。

  老爺子開口了,幾個子孫也是商場上混的,眼睛都賊毒,看方秉生那身穿戴估計也是富豪,又直接叫出了自己家族的姓氏,料想不是無關的路人,不敢怠慢,紛紛七嘴八舌的指著老王朝方秉生解釋發生的一切。

  「呵呵。」方秉生胳膊上掛著文明杖,低了低頭,彷彿在遮蔽刺眼陽光那般,手指捏著禮帽沿往下壓了壓,然後他猛地抬起頭,眼神已經不復剛剛的和藹,而是閃著兩道狼一般的殺氣,他威脅般把下巴朝著李家人抬起,冷笑道:「胡說八道!你們哪只眼看到他作弊了?!!!」

  一言既出,李家人全呆若木雞。

  很快,就有人醒悟過來:這渾身錦繡的外地人就是老王一夥的!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圍觀的人群宛如被野豬群穿過的竹林,尖叫著、躲閃著、在驚恐的神色之中被劈得四分五裂,幾十條大漢就從這破口裡衝進了這空地。

  大家放眼看去,只見人人裝束一致,不是洋藥行會的員工是誰?

  領頭的幾個人也都是西裝革履,都是以前這城裡洋藥行業有關的大亨,此刻他們對著李濂文怒目而視,目瞪口呆的李家人還沒來得及問話,領頭的那個就指著李濂文大叫起來:「李濂文你這混球為何破壞選舉?」

  「你居然敢當街毆打投票監督員?你是要造反嗎?」

  李濂文看了看他們,低頭看了看手裡那疊選票上的名字,突然抬起頭,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叫道:「你們?就是你們……」

  不由李濂文把話說完,站在當中的方秉生把手指從帽簷上抽下來,在空中惡狠狠的做了個刀劈動作。

  「打死這群雜碎!」隨著這動作,洋藥行會宛如得了衝鋒令,突然有人振臂大吼。

  轟的一聲,洋藥行會幾十人就衝了過去,和李家人打成一團。

  趁著洋藥行會和又驚又怒的李家人殺成一團、現場大亂之際,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彎著腰就像狸貓一般潛入戰場,不動聲色的架起躺在地上的老王,悄悄的又送進了投票點。

  方秉生就看著老王在自己身後被人抬走,他又轉過身去看李家人和洋藥行會的死鬥,他站在人仰馬翻的鬥毆現場,竟宛如指揮兩軍洋槍對射的指揮官,雖槍林彈雨硝煙瀰漫,而絲毫不為所動,一副悠哉的神色。

  「方先生,老王我們到手了。」一個洋藥行會的胖子湊到方秉生身邊,附耳說道。

  「串好供。」方秉生不在意般的隨口回答,然後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裡,胖子恭敬的給他點上。

  他就這樣站在當地滿不在乎的抽著雪茄,帶著一臉嘲諷的微笑彷彿看戲般看著這面前的大鬥毆,看到打得激烈之處,他還忍不住握拳大吼:「打死他們!打死一個賞十塊大洋!給我狠狠打!」

  「方先生,打死他們?我們要上傢伙嗎?」胖子愣了片刻,怯怯的問道。

  方秉生回過頭一愣,他從自己嘴裡抽出雪茄,笑了起來:「哎呀,看我!習慣成自然了!」

  這時看著面前突然變成了拳頭橫飛的鬥毆場,李濂文被孫子慌不迭的抱下椅子,但是這個老舉人已經被方秉生一夥的無恥激怒了,並沒有懼怕,而是死死盯著他們的舉動。

  果然一夥人在和自己子孫互毆轉移注意力,而他們後面的那夥人則宛如撿漏的老鼠一般弓著腰在地上拾撿滿地的選票。

  「他們要銷毀證據!快報警啊!你們這群無恥天殺的畜生!報警啊!」李濂文的聲音穿透投票點上的塵霧,一直迴盪在韶關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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