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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聖衝擊》第20章
018 鋁制搓衣板

  私塾就在李家大宅的後院,這是為了方便窮人孩子們從後門不受阻礙的進來,也不至於影響到金主李家一家的生活起居,現在因為李濂文老爺子和教會學校叫板,自己僱傭老師,學費只是名義的幾分錢或者你裝一副窮樣,他不收錢,立刻辦得很大,現在也有近百人在讀,但是老二家的子孫缺席這情況,很快就讓各房都知道了。

  因為他們自己的兒孫也在裡面,下午放學回來就講:「二爺爺家的幾個叔叔、哥哥弟弟今天都沒來。」或者是:「爹,我看到我七弟、四侄他們的座位都空了。」

  本來現在就是和洋奴漢奸老大戰爭的白熱化階段,聽說老二子孫突然集體失蹤,幾個弟弟有敏感的,立刻去老二院子裡打聽情況。

  各個僕人僕婦眾口一詞:「二老爺帶子孫看西洋馬戲去了。」

  但這騙得了誰?城裡最近的一次西洋馬戲團來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三天後,老二子孫在儒傢俬塾連續缺席,幾個弟弟已經心知不妙,一起去老二院子打聽消息,怎奈老二大兒子帶著個西洋口罩,從門裡出來,一邊拿著簸箕圍著院牆倒石灰,一邊高叫:「老爹得了傳染病,碰著就傷、看見就病,都迴避啊!」

  但「傳染病」在老大的「俄國西伯利亞人中黃」先例面前算個屁,幾天之後,幾個弟弟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情報:老二也緊隨大哥,賣身了!

  不僅賣身,老大只送了自己長子的長孫,老二更絕,把他房的一窩子小孩全塞進去了!

  老大這還算出於詭詐送個孩子進入勢力,為了保自己家族,在敵對陣營裡各送個子弟自保,在滿清大家族在面對敵對勢力角力的時候很常見;

  但老二這麼玩,就等於全家賣身投敵了,這不是詭詐了,這是死心塌地的喪心病狂了;

  下一步,如果可能,可以想見,這個小子就要拿弓弦咯吱咯吱的絞死同治大帝了,說不定他連孔聖人都不惜絞死。

  當然,這不是讓大家氣憤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老二又是玩的老大那一套:他自己家賣身,根本就不帶這群小弟的!!!

  他也吃獨食!

  把路全堵得死死的,一點渣子都不留給其他小弟,這讓也想反清復明、斯文掃地的小弟們情何以堪啊。

  聽說老二的兒孫已經插班去培德小學讀書的消息後,老二又避而不見幾個弟弟,弟弟們勃然大怒,知道老二也靠不住了,自己一窩蜂去找浸信會的王牧師了,也要入學。

  這讓浸信會的王牧師腦袋都要炸了:怎麼又來了這麼多一群人?這李家大宅裡到底窩著多少有志青年啊?怎麼一波一波不停呢?

  剛開始,李家作為從滿清返回的本地大家族,曾經讓多少教會口水都流出來了:這窩迷途羔羊人數真多啊,要是能全解決了,一次就救了多少靈魂啊。

  就出於這個考慮,浸信會對李家非常客氣,基本上有求必應,王牧師甚至寫信給海京的同仁,說明情況,請教會同仁破例在海京給一個名額;

  他覺的這是在李家儒家萬里長城上挖出一塊磚來,為了這一天,他們耐心的等了五、六年。

  沒想到一塊磚挖下來之後,沒等人品味一下成功的快樂;老二又跑來了!

  本來這是第二塊磚,王牧師他們也很高興,雖然教會小學完全是採用美國式的小班制,每個教師帶多少學生是有限制的,他還是說服同仁破例收納。

  這不是滿清常見的授課制度,要是滿清授課制度,多少人也塞得進去,不過就是添幾把桌椅,搖頭晃腦大聲嚎叫的聲音又多一分而已。

  老二家的六個孩子簡直是倒了一片城牆,面對這破口,披掛基督手持利劍大盾的王牧師本以為要繼續戰鬥,誰料想,破口之後裡面不是出來一個又一個誓死不降的敵人,而是出來一股洪水,差點淹死他!

  城破後,非但沒有敵人讓你巷戰,而是黑壓壓的一片人衝出來抱住你大腿哭著喊著求降,這不是戰鬥的問題,而是養不養的起戰俘的問題了!

  坑爹呢這是?!!!

  教會學校的吸納能力最近已經枯竭了,來這麼多戰俘,絕對養不起了!

  因為老張的兒子作為教會教育系統第一代畢業生一飛沖天之後,受這個榜樣的激勵,要入學的家長擠破了辦公室,晚上王牧師都不想回家了,家裡提著大包小包送禮的家長排滿了他家外面那條巷子,搞得有平信徒舉報他收受賄賂,對不起上帝。

  而馬上就要做韶關商會總會長的張胖子根本不是一般人,他是最早造反的那批人,很早就跟著海皇南征北戰,江西廣西戰爭都去過,雖然不過是個炊事員。

  不管有沒有真正像他吹的那樣用鍋鏟子打翻兩個湘軍炮兵,還是就僅僅做飯或者給領導煮咖啡,人家實在見多識廣了,參軍退役的老兵往往有三大特徵:一是信仰特別堅貞;二是特別忠心皇帝;三是思維開闊,不怕洋人洋事物,甚至於崇拜新東西;

  這些也好解釋:信仰忠貞,當你參加完幾次幾次戰爭:和你並肩行進的弟兄,左邊的一個被打死了;右邊的一個殘廢截肢了;實心彈砸在你面前又彈起來,吐你一臉土,然後從你肩膀上跳過去,把身後的兩排弟兄打成一條血渣路;經歷完這些,你不禁會問:都是一樣的人,若是左邊子彈偏十厘米,死的就是我;若是右邊子彈偏十厘米,左手被打飛的就是我;若是那炮口略微低一毫米,我腦袋就沒了;為啥我運氣這麼好?答案只有一個:神對我有特別的恩典;

  忠君更好解釋:為皇帝流過血!而且皇帝和咱們沒有敗過!這樣的皇帝不忠於他忠於誰?

  至於洋人的事物,軍隊裡遍地都是洋人教官或者洋人教官教出來的軍官,你都服從洋人或者洋人徒弟的命令去死了,誰還會反對洋東西。

  所以從軍隊下來,在軍營裡連洋咖啡都學會煮了的昔日豆腐店太子張胖子,成了韶關城裡的洋務派,不僅自己信耶穌、搞工業,還把子弟都送進教會學校,那時候教會學校還是好進的,因為城裡流傳著教會學校的學生胸口上都有一條刀疤的謠言。

  現在好麼,經過了近十年,第一批被系統教育的孩子們長大成人、開始陸續從中學和書院或者海外大學畢業了,他們是大宋第一批又具有基督信仰又具有系統西洋科技知識的精英,是帝國最稀缺的人才,不僅不愁工作,無數大企業大洋行求著他們去,甚至於朝廷有時候各個部會因為爭搶某個海游士打起來,作為四零後五零後立刻開始在帝國各個領域嶄露頭角了,張胖子兒子的榜樣激勵了無數家長,教會學校很快人滿為患,加人不是那麼好加的。

  但是出於對李家堡壘的關注,雖然老二帶來的人數超乎他想像,他還以為整個李家不過這幾個小孩呢,王牧師再次破例,為了把基督的光照進李家這個超級大家族,破例,添桌椅,插班,讓兩個班超員為代價來吸納李家孩子。

  不過老大、老二走了後,其四個弟弟又來鬧騰了,王牧師頓時腦袋大如斗了。

  按老二那房適齡小孩的人數,其他四個弟弟家的學生估計要二三十個空位才能吸收,這都可以多辦一個班級了!哪裡有那麼多老師?!

  再說,教會學校本來就是為了信徒子弟辦的,因為李家以前表現得太滿清太頑固,讓人歎息,才給他們破例,這又不是讓他們子弟當官的儒家學堂。

  所以王牧師苦笑著解釋:光你們二哥帶來的人已經讓我們超額了,我實在沒法子,你們等明年再來辦入學吧,或者就直接去那時候的培德第二小學。

  王牧師鐵了心,不鐵心也沒法子,根本沒法安置了,要是他再破例弄這麼多人進來,那些浸信會弟兄肯定會群起質疑他的管理水平和有沒有受賄了,校管理委員會也不會同意這種無限超額的事情,這種壓力他也受不了。

  現在情況已經不是剃髮投降就給你高官厚祿的時候了,現在情況就是:哥們們,雖然你們抱著我大腿要剃髮要投降,但是沒法,要欺師滅祖的人實在太多了,賣國賊實在不稀罕了,漢奸也太多了,我們也養不起那麼多降兵了,你們自己找別人投降去吧。

  無論李家弟兄好說歹說,不管是許諾奉獻千元獻金,還是磕頭、作揖、撒潑、打滾,王牧師就是搖頭。

  一群弟兄垂頭喪氣的出來教堂,愕然發現老二比老大心更黑:你分幾個讓我們小孩進去又怎麼樣?家族裡六七歲的小孩也不過就那幾個而已。你自己一下塞進六個人,竟然連已經十四、十五歲比別人高兩個頭的子孫偽報為十二歲也塞進去,你要臉嗎?把路堵得死死的,你簡直是畜生啊!

  回到家裡,越想越生氣,大家群情激動,踩過老二院子外圍了一圈的石灰,把裝模作樣戴著口罩手拿簸箕的老二兒子推了個屁股墩,又一擁而入,填滿了老二的客廳。

  「滾出來!李近義!你這個不要臉的!」大家在大理石地板上跺著腳狂吼。

  老二滿臉紅光,端著個水煙袋出來了,那表情、那做派簡直和幾天前老大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弟弟們啊,你們這是何苦來著?你們懂得打仗吧?大家齊心合力抵抗強敵:有披堅持銳殺進敵陣三進三出的主力,也有手持盾牌長槍在後面防禦的後衛,更有提供輜重的後勤,缺了哪個都打不贏仗。現在我把我兒孫當主力軍投入敵陣,正需要你們各位防禦邪靈、異端,咱們可是德高望重的儒家書香門第,若是都入洋教殺敵,誰來祭拜列祖列宗,人家說出去豈不是會嘲……」

  這和老大說得基本一模一樣,只不過把老大的「先鋒軍」換成了「主力軍」,那是貼切:老大只送了一個,他這混蛋送了六個,不是主力軍是什麼?

  老大說這的時候,老三跳起來指著老大鼻子破口大罵:「龜孫!別你媽的裝逼了!你就是想吃獨食對不對?」

  但現在大家已經沒有心情大罵了,人家都吃到肚裡了,你再罵,人家也不會吐出來,幾個弟弟只是握緊拳頭,一臉要咬掉老二鼻子的表情。

  「各位叔叔,你們子弟就明年入學唄,怕什麼?就差大半年而已,到時候,我兒子還能給弟弟們、叔叔們輔導一下……」老二兒子進來了,在大家背後笑道,他一邊打著自己圍裙上的石灰,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

  就算他還戴著西洋口罩,大家從那來回竄動、挑來挑去的眉毛上,也能毫無錯誤的識別這個逼的得意模樣。

  「**!」老三咬牙切齒的在那口罩前揮了揮拳頭,轉身就走。

  後面傳來老二勃然大怒的怒吼:「老三你說什麼?你對你嫂子有念想?!你個忤逆人倫的王八蛋!」

  老三現在成了被拋棄的悲憤軍隊的老大,他一走,幾個弟弟都跟著走了,沒轍了。

  但是老三出來後,也沒和三個弟弟再商量,他滿心想的都是:「這不要臉的老大、老二都吃了獨食,現在韶關滿地都是教會,老子還不信找不到個好的洋教學校去科舉了?」

  老四、老五也是一般的念想:「現在看來就是誰先動,誰全吃!何必和這些無恥奸詐的笨蛋一起商量一起行動,到時候被人賣了還替他們數錢,老子不能再犯錯了,老子自己去找!」

  老六想的是:「這群無聊東西終於談完了,真他媽的無聊!會不會還要商量如何朝老爺子告密?他老人家根本就是不管的,這尼瑪又要浪費少爺我多少青春?今天看來又是沒空出去玩了。但是不去和這群蠢貨商討又不行,晚上會被罰跪西洋搓衣板的,操他大爺的,那婆娘居然買了個鋁的搓衣板回來!那玩意稀貴,人家黃老闆店裡就進了一個,被她買了,和買對銀耳環一樣價格,根本就不是用來洗衣服的,就他媽的是套刑具!怎麼跪得起!我操,和鐵一般硬啊!唉,誰娘的能想到就是這個黃臉婆給老子生了個兒子呢?要是知道,打死也不能娶她過門啊!聽說城東開了家新的西洋藥店,不知道有沒有好的西洋壯陽玩意,我還想去看看呢。」

  幾個弟弟被曾經的領袖--老二的背叛,徹底弄寒了心,在老二門口幾個弟弟不約而同的找了個借口,匆匆作揖匆匆四散而去,剩下老六站在老二門外的石灰線上發呆--怎麼眨眼間這幾個哥哥就不見了?

  不過一分鐘後,他就高興起來,終於不用摻和這些破事了,他大叫:「管家!給我叫輛皇帝車來!我要去城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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