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次日一早,御書房內,太師白夏站立在窗邊,雙手反剪,背對著朱鈺。
"今日陛下究竟為何缺席早朝?"白夏冷冷問道,身後人頓時一陣哆嗦。
"回稟太師……陛下身體不適,故無法前來早朝……"朱鈺滿頭冷汗,說話都有些打結。
昨晚陛下說要獨自一人出去走走,還命令所有侍衛不得跟隨,結果沒想到他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莫非是因為國事太過瑣碎,心煩至極所以才……離宮出走?
當他想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早已滿身大汗,若是陛下離宮出走的消息傳開,豈不是會天下大亂?
因此,在和劉公公商量一陣之後,他們才決定暫時對外宣稱陛下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也以此為由免了早朝,同時派遣心腹密探前往各處尋找皇上的下落。
只是,任何人都好騙過,但想瞞過這位目光犀利、思緒敏捷的年輕太師,似乎有點困難……
"真是身體不適嗎?"白夏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冷然的眸彷彿能看穿一切,讓朱鈺立時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幾乎把他的身體給碾碎。
"是!"
"若是讓本官知道你在說謊的話……"白夏依舊笑著,笑得很冷,讓朱鈺全身發麻,不自覺低下了頭。
"本官定不會輕饒你。"白夏從他身邊走過,腳步輕盈,但丟下的話卻猶如千斤墜,差點壓斷了朱鈺的脖頸。
陛下,您到底跑哪去了啊!他不由得在心底啜泣。
***
這時,藍殷恆剛剛轉醒,揉著酸澀雙眼,緩緩坐起身子。
久違的日光柔和的點亮了視野,藍殷恆習慣性地一攏長發,聲音略顯疲憊,"來人……"
"哦,你醒啦?"立即有人上前來,擋住了日光。
聽聲音……好像不是劉公公?這裡到底是……
藍殷恆疑惑著抬起頭,卻看見一張略顯稚氣的臉。
那人穿著普通布衣,頭髮散亂、不修邊幅,一雙大大的眼像是寶石般明亮,很吸引人。
"啊!你……"藍殷恆認出了這雙眼,面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就是昨晚將自己從皇宮裡擄劫出來的賊!
這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敢挾持天子,定要將他凌遲處死!
可他滿腔怨氣還沒發出來,易林水已迅速點了他的啞穴,封住他的聲音。
"哼,易兄弟昨夜去哪家劫來這麼個漂亮小妞兒,難不成不當乞丐,而要當起採花大盜了嗎?"
只見他背後出現了幾個乞丐裝扮的傢伙,那一陣輕蔑的狂笑,笑得藍殷恆臉色發白,更加冷冷瞪著眼前人。
乞丐?對方居然是個乞丐?乞丐也能戲弄當朝天子嗎?若是讓太師知道自己被抓進了乞丐窩,肯定又要笑話他丟了皇室顏面!
易林水聽見背後幾人的戲弄後,原本打算還擊,但當他看見美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和不甘後,卻又改變了想法。
看來這個女人還有點傲氣,在嫁入宮之前應該也是個千金小姐吧?
他素來痛恨富貴出身的勢利小人,一見對方露出了厭惡表情,就更想要惡作劇一番,整整面前這個美人兒。
"你們不要瞎說!她可是我自小訂婚的未婚妻呢……"易林水一邊壞笑著,一邊勾起了對方的下巴。
藍殷恆聞言青筋暴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苦於無法開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向自己逼近。
這小子……到底要幹嘛?竟然把當朝天子當做女人?他想要轉身躲開那灼熱的視線,卻無法掙脫對方的手。
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傢伙,手勁怎麼會這麼大?還有,竟讓這等危險份子在皇宮裡來去自如,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處置朱鈺那群疏於職守的廢物們!
就在他恨恨的想著時,那隻捏住他下巴的手更加使力,逼得他抬起頭來,和手的主人四目相對。
"娘子,不要害臊,你遲早是要過門的。"易林水微微一笑,他能夠感覺到她正在顫抖,但是臉上卻依舊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幾乎快要將紅唇給咬破。"你……"他有些不滿的皺了下眉頭。
自己當真就這麼令人討厭嗎?
手指伸到那薄唇中間,撬開緊緊咬在一起的貝齒,讓美人鬆開可憐的下唇,接著,易林水便俯身貼近,捂著她的嘴唇,那角度可以讓背後的人看起來以為他正在親吻對方。
"唔……"藍殷恆閃不開這突如其來的非禮,只覺得唇瓣上碰觸到了溫熱的手掌,觸感並不令人討厭,只是這樣的距離太過親近,讓他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在看見對方那雙明亮的眸子後。
他急忙閉上雙眼,不去看眼前人,臉上卻漸漸泛起紅暈。
輕輕一笑,易林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戲謔的說:"不錯,娘子的味道還是那麼棒!"
聽見對方如此無禮的調笑,藍殷恆又睜大了眼,帶著滿腹委屈瞪了過去,見那人毫不知恥的衝著自己壞笑,也只能不甘心的別過頭去。
"看,我娘子害羞了!"直起身子,易林水看向身後的人,"都是你們這些礙事的傢伙害的!"
他背後那些乞丐聞言,一個個都覺得尷尬,眼睛也不敢再朝著藍殷恆這邊看。
"那……那我們……"為首的一個乞丐嘀咕著,易林水當場冷下了臉。
"怎麼?你們還不給老子滾出去?要看我和我娘子親熱不成?我是不介意,但我娘子的細皮嫩肉怎能給你們這群流氓看見?"
"你!你這……"為首的乞丐頓時舌頭打結,眼看著易林水又要俯身去親吻他的娘子,再厚臉皮也待不住了,只得哼了一聲,"我們走!"便帶著一群人乖乖退了出去,心裡卻是萬分惱火,暗自思索著該找什麼法子來整整易林水。
閒雜人等都退出去後,屋子裡便只剩下藍殷恆和易林水。
易林水這才放過了眼前人,重新坐起身來,確定沒有人在門外偷聽,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呼,嚇死老子了!"
藍殷恆根本不理會他的自言自語,逕自環顧四周,心中感慨:不愧是乞丐窩,窮得只剩下牆壁和稻草!
"我問你,你是什麼人?"易林水笑著戳了戳對方的臉頰,只覺得眼前人的肌膚細膩,又有彈性,便忍不住再戳了戳。
藍殷恆厭惡的躲過那隻髒兮兮的手,一邊冷冷瞪著對方。
點了他的啞穴還問他話,這小乞丐是傻了還是瘋了?
"我知道,你是受皇帝小兒冷落的妃子,對不對?"易林水見對方那副模樣,心裡樂了,也不急著替她解穴,繼續自問自答,硬要讓對方乾著急。
藍殷恆忍不住在心中大罵:妃子?他到底哪裡長得像女人?他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君!
啊!不行,不能讓這傢伙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則恐怕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其實你長得很好看啊,皇帝為什麼要冷落你?"易林水繼續發問。
但這一次藍殷恆更不理會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知道了,就是你這副冷冰冰的模樣!"他又一次抓住眼前人的下顎,將她的腦袋扳正過來,逼她看自己。
那雙眸裡閃爍著冰冷,表露出主人心裡的怨恨。
這美人是在恨自己把她帶出宮來了嗎?可是皇宮有什麼好?就像是個鳥籠一樣,關得人透不過氣,還不如像他一樣走南闖北,多逍遙快活……還是說,這美人是對那皇帝唸唸不忘?
"你是不是不太瞭解怎麼取悅男人,所以才會遭到冷落?還是那皇帝有了新歡,喜新厭舊?"易林水的手指玩笑般的蹭過對方的唇,果不其然,他看見美人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
都被拋棄了,竟然還不喜歡聽別人說皇帝壞話?難道這雙柔軟的唇,就只能屬於那個該死的狗皇帝嗎?
想著想著,易林水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有些走神,不由在心中哀嘆:糟糕,他有點不想把人還回去了,不過,被人偷走的妃子就算回到宮裡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倒不如假戲真做,乾脆讓她當自己的女人,反正他易林水不過是個乞丐,也不怕穿破鞋。
既然這樣,得對這小美人好一點,讓她徹底死心的跟著自己!
"不如你……"他正要說話,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易兄弟!"這一次進屋的人穿著各異,有乞丐、也有普通平民百姓,還有打扮妖媚的歌姬,沒過多久,整間屋子就站滿了人。
"嗯?你們來做什麼?"見街坊鄰居們忽然闖進來,他嚇得立即鬆開手。
藍殷恆趁機立刻扭過身子去,側向牆壁,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現在這副落魄的模樣。
"易大哥,聽說你要成親了?"一個姑娘開口就問,讓易林水當場怔住。
"誰……誰說的?"
"你就不要隱瞞啦!李大他們都說了,你連媳婦都帶回來了,嘿嘿,這麼件大事還想瞞著我們不成?"另一人一邊用手肘撞著易林水的腰,一邊壞笑,"弟妹現在可是在害羞?莫非我們不小心打擾了你們親熱?"
易林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剛剛退出去的那群人搞的鬼,他們是想讓自己難堪嗎?
他眼角餘光瞥向身後,只見那美女氣得雙肩微顫,不禁微微一笑,撓著後腦裝出一副青澀模樣來,"哪裡哪裡,嘿嘿,還沒成親,我也沒那麼大膽啊,還是大白天呢……"
"哎呀,林水可也到了成家的時候啦,何必這麼磨磨蹭蹭呢!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成親吧!平時你可沒少幫咱們,今天這酒席,就由咱們給你辦了!"一位大娘笑著提議,馬上得來不少人的應和。
"就是說!今天還正巧是黃道吉日,既然弟妹你也帶來了,就趁今天把婚事給辦了吧!"
"沒錯!我們可都巴望著你這小子成親呢,你成了親,這條街上的姑娘們可就能安心了……"
"說什麼呢,死鬼!"
眾人吵鬧了起來,易林水只能在一旁陪笑臉,心道:完了!這回假戲真的要真做了!可是小美人還沒哄好,就被別人趕鴨子上架,日後少不得要埋怨自己強搶民女了吧……
"易兄弟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嗎?老夫就給易兄弟做個主,定你的大喜之日,這樣你可還要推托?"一位白鬍子老頭拉了拉自己的枴杖,不容拒絕的模樣,讓易林水苦不堪言。
而這頭,藍殷恆聽著背後的動靜,臉上浮現幸災樂禍的笑容,心裡暗想:誰叫你胡說吹牛,這會就讓你吹破牛皮!
"好!既然大家這麼極力督促,林水也不好意思違抗,晚上大夥可要多喝幾杯,這畢竟是小弟我頭一次成親啊!"
就在藍殷恆暗想著這鬧劇終於可以結束時,背後那人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嚇得他身子一顫。
他不會聽錯了吧?這小子真要胡來嗎?他真不知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兒身嗎?
易林水雖背對著佳人,卻也猜得出對方現在的表情,心裡暗自得意。誰叫你笑話老子,這回看誰比誰更難堪!
"你這小子!什麼頭一次不頭一次的,該不是還沒成親就想娶小的吧?真是欠扁!"一個兄弟上前來攬著易林水的脖子,捏著他的臉頰,"你以為你是皇帝老子,可以三宮六院的啊?竟然敢當著弟妹的面說這種話,讓哥哥來教訓教訓你!"
幹麼又扯到他!藍殷恆恨恨的咬著牙。那三宮六院也不是他想要的,都是那些大臣們一個勁兒的把自家女兒塞給他,能怪得了誰?
轉過身看向面前扭成一團毆打那個名叫易林水的人們,他思索著該如何告訴他們自己是個男人,讓他們快些打消什麼成親的荒唐念頭,放了自己。
但這一回身,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白色素衣、披著淡藍色外袍,雖然做男子打扮,不過的確是個漂亮的美人,特別是那雙眼睛,帶著點淡淡的傷感,欲言又止的神色更加動人。
"呃,弟妹為什麼不說話?"
終於有人發現了蹊蹺,藍殷恆正整比劃,被眾人圍毆的易林水卻從人群中狼狽脫身,搶笑道:"哦,咱家這口子是啞巴,不會說話!"
"哦……"眾人頓時領悟了過來。就因為是個啞巴,所以就算長相出眾,也只能嫁給易林水這窮小子,搞不好還是哪家不要的棄婦……
當然,這樣的猜測沒有人敢真的說出口,大家無不想著,只要易林水覺得好就行了,更何況以這兩人的外表,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相配的很!
在旁聽見易林水"說明"的藍殷恆則是怒火上湧,明明就是那混蛋點了他的穴不讓他說話,卻還謊稱他是個啞巴?日後一定要將這混蛋的舌頭給割了!
不,現在必須冷靜下來,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脫身……他靜下了心思,臉上再沒有半點表情,只是冷冷掃視眾人。
被這麼一看,大夥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立即打著哈哈告辭,一邊還叮囑易林水,今晚要好好照顧妻子之類,聽得易林水心裡叫苦不迭。
好好照顧?他看起來哪像會照顧人的?不欺負死對方就算不錯了,只是,這下真的要成家嗎?
他就是因為害怕成親後被束縛著,才一直沒有夫媒婆提親,不過,如果對象是這麼個大美人的話……被束縛住似乎也不壞吧?
這樣想著,心情又變好起來,他忍不住衝著眼前美人笑道:"娘子,我先出去忙啦!你先好好休息,今晚……嘿嘿,可能會讓你睡不了覺哦!"
滾!藍殷恆在心底恨恨的罵著,手在身側摸索,但是根本找不到可以投擲的武器,只好將鞋子用力砸了出去。
手一伸,易林水不偏不倚的接住了飛過來的鞋子,調笑道:"打是情罵是愛,看來娘子對我是真愛!"
眼看對方又在摸另一隻鞋子,他才急忙逃到屋外狂妄的大笑起來。
藍殷恆氣得直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雖貴為天子,卻沒有拳腳功夫,此時當然逃不出這大乞丐的手掌心。
所以當晚,他還是無奈的被迫上了喜堂。
為了防止好事被破壞,易林水事先點了"妻子"的穴位,讓她雙手無法動彈、嘴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媒婆給她胡亂套上喜服、蓋上喜帕,拉著她東轉西轉,彎腰行禮……
真是莫大恥辱!藍殷恆按捺著心頭怒火,任由那些人擺佈完後,就被丟在喜房裡。
該死的一群窮鬼,難道成親也不知道讓他先洗個澡嗎?一洗澡不就知道他不是女人了嗎?這群白痴!哪有人就這樣給新娘子隨便套上件紅衣服、蓋著紅布就去成親拜堂的?難道真得等那個混蛋回來,脫下他的衣服,才能看出來自己不是女人?!
想到這,他的嘴角又一次抽搐,身為高貴的君王,竟然要被人強迫脫衣,在陌生人面前赤裸身子……這可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不過看外面如此熱鬧,那混蛋的人緣似乎還挺好,身邊竟然有這麼多朋友幫忙張羅。
想想自己,自幼身邊陪伴著的不是內官就是宮女,只有朱鈺一個心腹,但也不能稱之為朋友……
想到這些,他竟然有些羨慕起易林水來,但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羨慕那窮酸又沒教養的乞丐。
他並不知道,易林水人緣好也有人緣好的煩惱。
被諸多朋友一番戲弄,猛灌了不少酒後,易林水覺得自己的臉頰都有些灼熱。
"唔,我要去見我家娘子……"晃動著身體,他用力推開身邊的友人,步伐踉蹌的朝著新房走去。
聽見背後一群兄弟指指點點,笑話新郎酒量太差,今晚怕是干不了什麼大事,他回過頭來狠狠瞪了眾人,接著嘿嘿一笑,繼續一搖一晃的摸入洞房,剛一進門就被門檻絆得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易兄弟,不要猴急啊!"門外傳來一片大笑,驚得藍殷恆急忙坐直身,頭上的紅蓋頭因動作過大而掉落。
只見穿著紅衣的易林水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扶著門朝外面亂罵一陣,"混蛋!少來湊熱鬧,滾回去睡覺!"
可他越是罵,外面的人就笑得越厲害,氣得易林水差點把屋裡的東西砸出去,才讓眾人散了場。
等哄鬧的人走光了,他才闔上房門,轉過身來看向床上的人,然後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和兩個小酒窩。
藍殷恆一楞,今日他一整天都蒙著紅帕,沒注意到原來這小子稍微打理一下後,模樣竟截然不同。
稚嫩可愛的臉蛋讓人一看就想揉幾下,雙眼更有神采,好像兩顆璀璨的寶石,烏黑短髮則讓他顯得很有精神,和早上亂糟糟的邋遢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這人真的是剛剛戲弄過自己的易林水嗎?
藍殷恆臉上微微發燙,不知道為何,總是想起對方曾貼近過他的臉,和噴在頰邊的炙熱呼吸。
"娘子……"易林水像是個老色鬼,一邊賊笑一邊摸到床邊,故意打嗝,吐出一嘴酒氣,逼得藍殷恆立刻扭過頭。
就算這小子長相再可愛,這一臉壞笑依舊讓人對他恨得牙癢癢!
"娘子可是在害羞?別怕,為夫以後會好好待你,絕對不會和那狗屁皇帝一樣負心薄情!"笑了笑,易林水直接撲了上去,一手扭住佳人的細腰,一手順著衣領滑入,剝開層層衣衫,探進單衣裡一陣亂摸。
這該死的乞丐!
藍殷恆蜷縮著身子忍受對方的無禮,可當那隻大手撫摸過胸口的時候,一股怪異的酥麻感卻襲遍全身,讓他咬緊牙關,漲紅了臉,呼吸也變得紊亂。
就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時候,易林水卻猛地抽回手,臉上的醉意一時全消,雙眼瞪得極大。
這小子果然是裝醉!藍殷恆暗哼了一聲,仰起頭,雖然有些微喘,仍毫不示弱的看著對方。
"你……"易林水楞了片刻後,忽然出手往下摸去,果然摸到了他想像中不該有的東西,嚇得一下子從床鋪上滾了下去。
天!這美人兒竟然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