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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找婆家(下)》第8章
第十七章

  宗煥是直接闖進了何家的,硬是非要見子歸不可。子歸家裡的人也不敢攔他,宗煥一頭紅髮,平時溫溫和和的,京城裡的人多是認識他的,哪裡知道他也會有如此不好講話的時候。

  事實上宗煥心裡也悄悄地吃了一驚,在子歸的房間外多了很多衛兵,都是皇家禁軍的標幟。

  一段時間不見,子歸瘦得驚人,那雙眼睛反而顯得格外地大而空洞,整個人身子沒有一絲喜氣,哪有要嫁人的樣子,和宗煥說話間有氣無力。

  「你與我去見禎嵐。」宗煥直截了當地。

  「我……我不能去,請小侯爺莫要強迫人。而且外面這些個兵衛守著,我哪也不能去。」

  子歸沒有說不願意去,是說的不能去,但是宗煥此時氣血攻心,根本沒有明白,這個人不愛禎嵐、不關心禎嵐、還傷害了禎嵐……

  禎嵐是誰,是他的好朋友,是他唯一喜歡的人……

  只是那麼多年來,他顧著自己的身子,顧著自己的病。

  「我就要強迫你,你能怎麼樣?」宗煥說完就用了強,一下子扭住了子歸。「我倒是要你去看看,你把禎嵐害成了什麼樣子。」

  宗煥語氣裡有著強烈的怨恨和厭惡,子歸覺得自己全身都是骯髒不堪,他都如此,更何況是禎嵐,絕望,他大概一輩子都得不到禎嵐的原諒了。

  但是他又怎麼可能不惦記禎嵐,抓住了宗煥的手,「你說禎嵐怎麼了!?」

  宗煥厭惡地甩開他,「怎麼,你還要關心他?」頭一陣陣鑽心地痛,想起眼前禎嵐的模樣,禎嵐抱著自己哭的樣子,是眼前的人不知怎麼樣折磨過他了,所以才變成現在的神志不清。

  「你們何家,真是一窩子沒有心的人。」

  「三哥,我真的很後悔,我對不起他,你真的勸他忘了我吧,以後我想會有人更懂得好好地珍惜他的。」對方沒有說話。

  子歸在錯亂之中抬起頭來,看到宗煥整個人因為氣惱發著抖。

  子歸開始覺得有點害怕。

  「你,怎麼了?」

  宗煥鬆開了子歸,激動地喘著氣,然後舉著手,扶住自己的頭,頭像要裂開一樣,「你知道禎嵐這段日子不能見你,所以他經常一個人晚上在你屋外站上一夜。」

  是嗎,不只是一夜,很多夜?是整晚整晚的?

  越是提一句禎嵐為子歸做的事情,越是覺得是自己在凌遲自己。

  「子歸你去看看禎嵐,他還懷著希望,等著你嫁過去呢!」宗煥的聲音裡也充滿了痛苦和掙扎。只要你看一眼,你就會知道他有多喜歡你,你看看那個人,他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呀!他難道準備一輩子抱著那樣的癡心妄想苦苦地等待著眼前這個人嗎?

  「你勸勸他,讓他忘了我吧,我知道我沒對得起他這番情義。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報答他的……」

  「你不能當是行行好嗎?去救救他,他病了。」

  宗煥那樣絕望的悲哀像是雪崩一樣要把子歸給吞沒了,可是涪悅的笑容那樣的惡毒,「子歸,我勸你莫要再去喜歡禎嵐,你知道因為禎嵐喜歡你,他已經被太子爺給冷凍了,一個男人太癡心,其實是會被人笑話擔不了大事的,子歸,你配不上禎嵐。」那聲音在自己腦子裡迴響了很多天了,我怎麼去面對禎嵐,怎麼能面對禎嵐呀!?

  「不,我不去!」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屋外的人,也難免會開始擔心了。

  「不去……是嗎?」

  子歸盯著眼前的人,那個人一步步向他走近,他走近一步,子歸就倒退一步,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現在這個樣子的宗煥。

  「真是,早知道如此,我忍個什麼呀。我想著自己不能愛他,不能給他幸福,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地祝他幸福,我可忍得真辛苦呀。」

  「三哥,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很好呀,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不近女色,問我為什麼總是穿那麼多?因為我練了一門功夫,這門功夫可以讓我天下無敵,但是與我交合過的人卻會染上我身上的寒毒死去,所以我沒有辦法有自己喜歡的人,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練了這門功夫就是要殺人的,你知道,殺一個人比讓一個人喜歡自己容易多了。」

  「你,你喜歡誰?」

  「子歸,我真的想殺你,他多愛你一分,我就會多一分心想殺你。我在他身邊十幾年,總是比不上你在他身邊幾年,若是你真心珍惜也就罷了,可你不珍惜!」宗煥搖搖頭,像看一個死人,在他臉上只有殘忍,偏偏還彎出一抹笑容,子歸從來沒看到過有人會笑得這般可怕。

  「你太傷我的心了,我得不到的你不珍惜,我就只想殺了你,你說好不好,你是死在這天下最厲害的武功的第一人!」

  屋外的人隔了好久都沒聽到聲響,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終於有膽大的上來拍門,屋內也沒有應答,怕是真的大大的不好了,家丁狠力把門給撞了開去。

  地上只有一張狐皮大衣。屋子裡原有的兩個人都不見了。

  人沒了,何正滿眼前一黑,趕緊扶著椅背坐了下來。

  家裡的兩個女人則昏剎剎地叫著,「這怎麼回事,難道孩子跟著小侯爺走了?」

  「這,若是十三王子涪悅找我們要人我們可怎麼辦呀?」

  「這孩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呀,一會兒說要嫁給福臨,一會兒又殺出個涪悅,難道真的這兩個都不是他的心上人?正主兒是那個叫宗煥的藍眼睛?你這個做娘的到底知道不知道?」

  「孩子的心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斷斷和那個小侯爺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看那些個王孫貴族沒一個好人,只怕我們子歸是給耍了!他們只怕存心要落副陷阱讓我們掉下來,好誣陷我們何家又逃婚,存心不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呀!這還不如給我們一刀更痛快呀!」

  何正滿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你們安靜些別亂猜了,子歸絕對不是跟著人跑了。」

  家裡的幾隻眼睛瞪在一處,「子歸只怕是遇難了。我看這事,那個福臨小王爺一定脫不了關係,沒準皇上另外指婚的事讓他心懷怨恨,小侯爺與他素來交好,這事兒滿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侯爺做的事情,福臨小王爺怎麼可能脫得了關係?」

  「那老爺您說可怎麼辦呀!」

  「我,我這就去福臨王府要人!」

  兩個女人互相看了看,也拿不出什麼法子,「老爺,你可千萬小心,我們無憑無據的,全是猜測,若是他們不認,你也莫要著急硬逼著自己撐在那兒,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商量商量,也許就能想出個辦法也說不定。」

  「商量?人家是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我看我們仨在一起,就商量成了諸葛黑,一抹黑!」

  「老爺!」兩位太太都不依。

  何正滿一言定音,「算了,這是皇上指婚,諒福臨也不敢有這麼大的膽子給我難堪。」

  昱文和燕傑一直留在禎嵐處等著宗煥帶著子歸回來,誰曾想,來的人卻是何正滿。禎嵐耳尖,一下子聽到了來的人是何大人,忙說有請。

  昱文和燕傑本不想禎嵐在這樣的狀況下見太多人,攔阻不夠,也只好靜觀其變。

  何家把彩禮原封不動地給抬了回來,擺在廳前,禎嵐一見,臉就垮了下來。

  何大人比上次見時多了幾分衰老,臉上的怒氣和頭上的白髮一樣多。才要行禮,就被禎嵐給扶住,攙扶著他要讓到太師椅上落坐。

  何正滿見禎嵐容光煥發,對自己還如此恭敬,心裡是暗自提防,一甩袖子,「小王爺,下官是個直性子,心裡有話就要直說了。」

  「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還下官下官的,快改了,改了!」禎嵐笑著一邊呼喝著要人奉茶,一邊與何正滿說。

  何正滿聽到他說一家人,心裡更認定了子歸果然是被他給擄了來了,猛地站了起來,「下官不敢,只怕下官沒這個福氣,請小王爺把我家子歸還給我!」

  禎嵐微微有些皺眉,「子歸不在家中嗎?我都與他要成親了,怎麼可能和他見面。」

  何正滿心想,你還在裝什麼,子歸若不是被你抓來了,你還當我是一家人嗎?「小王爺,皇上金口開了,你自己在殿前也聽得清清楚楚的,子歸與你的親事沒了,子歸若要嫁,也是嫁給十三王子……」

  他話還沒說完,禎嵐陰沉沉地叫了他一聲:「何大人!」

  何正滿收住了口,禎嵐的臉上掛上了寒霜,「我敬你是子歸的長輩,你就再莫要說了,你剛說過的話,我只當你是你年老糊塗,我也沒有聽見,但你若要再說下去,就莫怪我無禮了。」

  「我糊塗?我怎麼糊塗了?你再不把我家子歸還給我,我就去找萬歲爺理論了,萬歲爺這次斷斷不會幫你的!」

  「胡說,你在胡說什麼!老管事,送何大人走!快送他走!」禎嵐站了起來,身子打擺子一樣,他又急又怒,兩手急揮,忽然上前去把彩禮踢倒,紅帛綠錦滾了一地,「都拿走,拿走!這些不是在這兒的,不是擺在這兒的!誰敢,誰給你們膽子讓你們敢!」

  抬著彩禮送回來的家丁都害怕得連連後退,昱文想上前去扶住禎嵐,一下子被他甩開,撞在廳前的柱子上。有下人趕緊給扶了下去,找醫師給他上藥止血。

  燕傑終於忍不住,「禎嵐,你莫再糊塗了,何大人說的是真的,子歸是不會嫁給你了!」

  禎嵐回過身子來,慢慢的,臉上已經凝滿了殺氣,手也慢慢抬起來,問燕傑,「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何正滿被老管事推著,「何大人,你快些走吧,莫要再來氣我們家小王爺了!」

  何正滿大叫,「可我們家子歸怎麼樣了,他不見了呀,小侯爺到底把他給帶到哪裡去了,天呀!我現在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你不能把我最後的一個孩子也給毀了呀!」

  燕傑猛地一撲,跪在禎嵐面前,「你打死我了,我也要說呀,子歸沒選你呀,是選了涪悅呀,那個人無情無義的,你也莫要記著他了,禎嵐你醒醒吧!」

  「你……胡說!哇——」又急又怒,禎嵐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再也站不住,燕傑趕緊架住了他,眼睛裡波光閃動,拚命要忍著的眼淚在眼睛裡打圈,「二哥,你聽我一句勸吧,你不要太癡心,不值得的,不值得的呀!」

  誰知道禎嵐吐了口血,神志卻清醒了些。睜著眼看著燕傑,有點迷茫,「什麼不值得?」

  燕傑很少把禎嵐叫成哥哥,這會兒抱著禎嵐,「二哥,你莫要氣了,你真要氣,我們去把子歸給抓了來,要殺要剮全由你,不說你,我們哥兒幾個也定然是要給你出氣的,他子歸莫要覺得現在有個什麼十三王子給他做靠山,那十三瞎子算什麼,他連二哥一根指頭都比不過。」禎嵐覺得心裡被挖得空空的,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其實發生的一切他都是明白的,只是不敢也不想承認,重新清醒過來,心裡那些疼感全都湧上來了,虛弱地搖搖頭,「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說這樣賭氣的話……你們都不許去動子歸。」

  燕傑不是一般的難過,「他這般對你,哪裡值得你這樣對他呀。」

  禎嵐又何嘗不氣不怨,何嘗不覺得,自己付出的全都隨著流水被沖走了,「我到今日方能明白呈勱,當日何子落走,我氣呈勱軟弱,就任這麼大的事不了了之,燕傑,你以後就會明白的,你喜歡一個人,總是盼著他比你過得好,盼著他是真的好,他若真能有幸福,我們總是祝福的好。呈勱能這樣,我為什麼不能這樣。涪悅這個人雖然心眼小,這次卻能拉下面子,去皇上面前指婚,總是對子歸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我倒覺得涪悅那個人不過是爭強好勝,他雖然眼睛瞎了,卻總覺得自己哪一處都不能輸人。別人有的,他也一定要有!」

  「燕傑!」滿是倦意的禎嵐,只覺得自己每說一句話,好像力氣就被抽走一分,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好好睡上一覺,把元氣給恢復過來。

  邊上的何正滿卻聽得分明,那麼子歸不在福臨王府?小王爺還對著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一番心意。

  他使了蠻力猛地推開了老管事,跪撲到禎嵐面前,給了自己一巴掌,「小王爺,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您將軍額前能跑馬,宰相肚裡能撐船,可千萬不要跟我這樣沒見識的人一般見識。」

  禎嵐皺皺眉頭,對燕傑說:「你扶我坐下。」

  何正滿看著禎嵐這副樣子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豁出去求救,「小侯爺早上來找子歸,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就一起不見了。」

  禎嵐的睫毛抖了一下,卻沒吭聲。

  「小王爺,您和小侯爺關係匪淺,我只怕他是為了子歸的事要報復那孩子,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何正滿很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多說兩句,雖然是陪了笑臉,但其實大家都不愛聽,他一個人繼續絮叨,「有時,外人其實也不要說太多比較好。我是知道小侯爺為小王爺報不平,只能怨我沒用,女兒沒多生,兒子也生少了。」肖燕傑一聽,一腳都想踹過去,想把他踹到福臨府外去,能多遠是多遠。

  「總之,打傷了打殘了都沒事,不能鬧大,不能鬧出人命的呀。」

  「哼,沒準就是把子歸給拖到哪裡去打了一頓就會放回家的,你這老頭子還是回家自己看看去吧,沒準早就回去了。」

  禎嵐卻擺擺手不讓燕傑說,眼睛裡卻慢慢凝了力,「你詳細說說,是怎麼走的。」

  「是這樣的,他們就在屋子裡約莫談了半個時辰,我們都不放心,所以都跟在外面聽著。」何正滿這樣說時,臉也有點掛不住,微微泛紅,「他們吵了半天,我還聽著子歸說不要去不要去。」

  禎嵐大概猜到應該是說不來見他,心裡還是覺得被冰錐戳了一下,端起茶想喝一口,手端不住,杯子裡的水直往外潑,不得已,將杯子又放回去了。

  「後來就沒聲音了,等我們再進去時,地上除了小侯爺的那件狐皮大衣,什麼都沒有看見。」禎嵐一抓椅背,「你說,他沒穿狐皮大衣!」

  連燕傑也緊張了起來,「他怎麼會不怕冷?他不是練了那門功夫……從來都是怕冷的?」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慢慢地嚥回了肚子裡。

  禎嵐把目光停在很遠的地方,像他可以穿過牆壁看到外界的什麼地方,「確實,練那門功夫怕冷,但若是練過了第九重,就會完全相反……身子會越來越熱……」

  那門功夫,是讓反叛胡王之子活下來的條件,這樣宗煥只要活著,就不可能有繼承人,就不會再有反叛之心。所以,宗煥是打小就練,不得不練,只不過,很多年來,宗煥的功夫都停滯不前,似乎也不可能再突破。

  禎嵐雖然知道宗煥一直想練到第十層,「也許練到了第十層,我也會是個正常的男人。」宗煥曾經淡淡地說過,「我喜歡的人和我抱在一起也不會死了。」

  但據說,練過了第九層的人,都會走火入魔,十人有九人瘋了,那門功夫,就像是個地雷,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掉……子歸現在就和一顆炸藥在一處。

  這叫禎嵐怎麼能不擔心。

  「行了,我知道了,何大人請回吧,我會試著去找子歸的。」

  何正滿和肖燕傑同時出聲,只不過一個是又慚愧又喜悅,另一個則是不滿加擔心,「禎嵐你不可能是現在宗煥的對手!你都說他練到了第十層!」

  禎嵐氣勢壓人,「我還沒有做過的事情你怎麼敢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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