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挽秋恢復了功力,太后派在冷宮門口守衛的幾個叛軍根本不是其對手。
而三人來到大殿時,就見太后站在龍椅邊,而下方眾臣群情激憤,正以六部尚書為首,向太后逼問著什麼。
而身著鳳袍的太后,髮髻已亂、面目猙獰,狼狽不堪的與眾臣爭吵著。
「太后,皇上現在何處?」
「皇上病了,正在寢宮歇息。」
「既然如此,敢問太后,太醫院的脈桉何在?皇上既然病了,為何沒有御醫為皇上診治?」吏部尚書出聲質詢。
「是啊,太后聲稱皇上重病,無力面見群臣,又說此詔書乃皇上御筆,皇上既然連與咱們幾個老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又如何提筆擬詔?」
「這詔書上所蓋璽印也不是真的,太后莫不是偽造詔書,打算誆騙臣民?藉機篡位吧?」
殿上眾臣你一言我一語,堵得太后啞口無言。
「住嘴!你們這群奴才,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裡!哀家可是先帝的皇后、當今太后!」她惱羞成怒,尖聲厲喝,「蔡將軍!還不將這群口出狂言的亂臣賊子拿下!」
太后一聲令下,候在一旁的前禁衛軍統領便要帶人上前,卻被兵部尚書杜勝喝住。
「誰敢妄動!」杜勝踏前一步,虎目圓睜,瞪著眼前就要抽刀上前的禁衛軍們,「蔡茂你可別忘了,你早已被皇上削職候審,這禁衛軍如今是你管得的嗎?你一待罪之臣,竟敢在朝堂上任意妄為,是何居心!」
說完,杜勝又轉向太后,眼裡毫無敬意,只有肅殺之氣,「太后,臣還敬您是先皇的皇后、當今國母,但那是因為皇上如今仍視您為母,若您先不顧母子情誼、禍亂朝綱,那麼臣這個知情人,也就要不顧君臣之份了!」
「你……」
「說得好!」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低喝。
群臣轉過頭去,就見沐毅琛正闊步走進大殿,而風挽秋和已露出本來面目的風宛兒,則跟在他身後。
見到他們出現,太后原本氣得漲紅的臉頓時慘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齊刷刷地讓開了路,跪了下去,口呼萬歲。
沐毅琛走上臺階,不看站在一旁的太后一眼,坐上了龍椅,居高臨下地看著眾臣,「各位愛卿平身。」
光憑一道詔書便想奪他的位,根本就是在作夢!他和太后雖然不是親生,但是相處了十多年,她的性子沐毅琛還是明白的,為防她還有後手,早在將她打入冷宮之時,他就將她深植在朝中的勢力一一拔除,現在殿上一、二品的官員,雖不全是他的心腹,也都是能臣,豈會被她輕易矇騙。
「沐毅琛,你居然騙哀家。」還不信大勢已去,太后將詔書砸到沐毅琛腳下,張牙舞爪的就要撲上來,卻被站在一旁的風挽秋攔了下來。
「老妖婦,妳這話可就不對了,是誰先脅迫皇上在前的,妳忘了嗎?別做賊的喊抓賊!」語畢,便一把將太后推下臺階。
太后踉蹌幾步,好不容易在階下站穩,看看四周,所有大臣都以嫌惡的眼神瞪著她,而自己帶來的人馬也則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看她一眼。
「妳以為這龍椅是那麼好坐的嗎?妳問問殿上的大臣,就算妳登上皇位,有幾個人會聽妳的?」沐毅琛厲聲說,連敬稱也不用,如今的他,已不將眼前之人當做他的母后了。
「臣等心中只有皇上一人。」大臣們好像約好了一般,齊聲喊道。
這下太后終於明白自己徹底失敗了,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沒了,什麼都沒了,她登不上皇位,宣兒也不要她,她還活在世上做什麼……
「來人啊,將她打入天牢。」沐毅琛毫不留情的下令。
「誰敢動!哀家是先帝的皇后,還是天朝的國母,你們這些狗奴才,誰都不准碰哀家!」太后瘋狂的揮舞著手腳,那發狂的模樣令侍衛們一時不敢靠近她。
突然,她從懷中取出一物丟入口中,侍衛們阻止不及,一道黑色鮮血已從她的嘴邊溢了出來,接著湧出大量黑血。
「哀家要死……也容不得你們……」斷斷續續的話沒說完,太后兩眼一閉,倒在地上。
「你們呆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宣御醫。」沒料到太后會當場服毒自盡,沐毅琛不由得慌了神。
但風挽秋走上前來,抓起太后的手腕把了把脈,而後緩緩搖頭,「皇上,她沒救了。」
誰能想到權傾一時的太后,最終是這種下場……
黯然坐回龍椅上,沐毅琛久久無語,頓了一會,才揮手命眾臣離去。
待眾人魚貫離開,空盪盪的大殿上,只剩下沐毅琛和風家兄妹,以及地上那已無生機的屍體。
見沐毅琛沉默不語,直看著太后的屍首,風挽秋緩緩走上前去,將手搭在他肩上,「皇上,還恨太后嗎?」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她都已經死了。」望著地上冰冷的屍體,沐毅琛感慨萬千,伸手去握著風挽秋的手,輕輕摩挲著,希望能藉此得到一些撫慰自己心中傷痛的力量。
雖說並非親生,但她對自己畢竟有養育之恩,也是他掛念了十幾年的母后,如今見她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沐毅琛仍然心中不捨。
「是啊,無論結果如何,這場風波終於平息下來了,而且我也終於找到了宛兒。」風挽秋感慨著,回頭望了妹妹一眼,淺淺一笑。
他這一轉頭,正好讓沐毅琛瞥見他頸上仍在滲血的傷口,「哎呀!朕竟如此粗心,你的傷口都還在滲血呢!」
伸手一抹,風挽秋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放著它自己就會好。」
「那怎麼行!御醫!快傳御醫!」沐毅琛著急的拖著風挽秋就往內殿走,還邊大喊著。
可憐的老御醫被柯公公急忙請來,以為是龍體欠安,提著藥箱匆匆趕到,才發現只不過是個侍衛受了點皮肉傷,但見皇上緊張那侍衛的模樣,還是不敢怠慢。
「皇上莫急,這點小傷,只要上點金創藥,一、兩天便可癒合。」
坐在軟榻上,看老御醫喘得差點背過氣,還得給他上藥,風挽秋沒好氣的瞪著沐毅琛,「我就說只是點皮肉傷,誰讓你那麼大驚小怪。」
「只要傷在你身上,都是大事。」傷在挽秋身,可是痛在他心呐!
第一次見到皇帝也會像個孩子似的急得滿頭大汗,風宛兒和一旁隨侍的柯公公忍不住噗哧一笑,卻招來沐毅琛的一記瞪眼。
「好了,風侍衛記得這幾日傷口都不要碰水,每日微臣再替您換藥,很快就會好了。」光聽皇上這幾句話,老御醫便知道這侍衛身份不同,怕是主子捧在心上的人,當下細心叮囑,不敢有絲毫馬虎。
沐毅琛還不放心,又多問了幾句。一旁的風挽秋聽著,雖然氣他小題大做,但轉念一想,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心裡也泛起絲絲甜意。
「你下次可再別亂跑了,害朕擔心死了。」老御醫告退後,沐毅琛按著他的肩膀,專注地盯著他的眼睛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注意些就是了。」風挽秋隨口回答,但心裡還是聽進去了。有了這次的教訓,他自然會格外小心,雖然太后已經伏法,不過難保她不會有餘黨想要報復。
只是兩人的這些互動,落在風宛兒眼裡,卻讓她蹙起了秀眉。
太后奪權一事過了半個月,朝中動盪也漸漸平息下來。
太后的遺體也已下葬,雖然一切儀式都還是按太后身份辦理,但並沒有葬在皇家陵寢之中,畢竟她犯的是謀逆罪,讓她以太后儀制下葬,已經是沐毅琛法外開恩了。
而太后為了控制風宛兒,誘逼她吃的毒藥還殘留在她體內,沐毅琛已命御醫傾全力為她戒癮,過了半月,已見起色,藥癮發作時也可以忍耐,看來再不久就能根治。
這半個月內,為了看顧妹妹,風挽秋依然留在宮中,陪著妹妹,要不就和戀人待在一塊。
愛屋及烏,看在風挽秋的份上,沐毅琛給風宛兒撥了一處小院落,還有幾名宮女伺候著,日子過得舒心,原本蒼白瘦削的臉蛋也圓潤起來。
這一日,沐毅琛正和幾位大臣商討西北邊患之事。風挽秋只好跑到妹妹的院落和她說話解悶。
風宛兒斜倚在軟塌上,看著兄長正一邊剝著葡萄吃,一邊逗弄沐毅琛送的那隻鸚鵡。經過這半個月的調教,這隻鳥兒已經會說許多話,但不知為什麼,說最多的還是「皇后娘娘」四字。
「哥,你和皇上究竟是什麼關係?」思考了許久,她還是問出了這個令人在意的問題。
「這……沒、沒什麼關係啊……」沒料到妹妹會冷不防丟出這個問題,風挽秋俊臉微紅,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
他和琛兩情相悅,這是不爭的事實,但這話要跟自己妹妹說……他這個大男人怎麼說得出口啊。
「哥,外面都傳你是皇上的男寵,是這樣嗎?」
「胡說八道,我和琛是兩情相悅,什麼男寵,妳認為妳哥會是那種人嗎?!」風挽秋瞪大了雙眼,不想在妹妹面前被人抹黑,哪知道一開口就露了餡。
看著風宛兒那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在心裡暗罵,竟然被自家妹妹套出話來了!
「哥,你真的和皇上在一起?」
「是啊,男子漢大丈夫,我既然喜歡他,就不會在意世俗眼光。」風挽秋以為妹妹是擔心這個,一臉正色道。
雖然他一開始也覺得兩個大男人相戀,有些不合禮法,但是後來想想,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只要他喜歡沐毅琛,而對方也愛著自己,就算是兩個男人又如何。
他相信琛對他的情意,他對自己的好,在這幾次事件裡都看得出來。而他也知道自己離不開對方。
「既然哥哥覺得好,我也就不多說了。」風宛兒口中這麼說,但秀眉仍然微蹙。
其實,她並不是反對自家哥哥和皇上在一起,皇上派太醫為她治病,又對哥哥視若珍寶,若不是真對兄長上了心,也不會做這麼多事。
她只是擔心,哥哥進宮才幾個月,而她已經有兩年多,宮中的複雜險惡她比他清楚,很多事並不如預想的那般順遂……
她又問:「那麼哥哥今後打算怎麼辦?留在宮裡和皇上在一起?」
「這……」
「抱……抱……」突然,一道稚嫩的童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院落門口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樂呵呵的朝兩人走來,邊笑邊跑,一個不穩就往前撲倒。
風挽秋眼明手快的飛身沖至,將小童抱在懷中,「咦,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真可愛。」
眼前的小童約莫兩歲多,臉蛋、小手都肉乎乎的,一雙圓滾滾的大眼明亮有神,見著人就笑著要抱,可愛極了。見他身上穿著昂貴錦衣,應該是哪個王爺郡主府上的孩子吧。
「哥,快放他下來。」他不識得小童,但風宛兒識得,當即變了臉色。
「宛兒,妳知道他是誰的孩子?」風挽秋邊逗弄著懷中的小童邊問,心中對這可愛的孩子喜歡得緊。
「他是……」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院外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喚聲,一名宮女跑了進來,一見風挽秋懷裡的小童,當即鬆了口氣,「原來您在這裡啊,太子殿下……」
風挽秋一下愣住了,看著懷中的小童,有些反應不過來。
「太子……琛的兒子……」
「哥,你沒事吧?」風宛兒覺得不對勁,拍了他一下。
「我沒事。」他搖搖頭,扯了扯嘴角。
是啊,他都忘了,琛是九五之尊,後宮嬪妃眾多,有一、兩個孩子也不奇怪。
「風侍衛、宛兒姑娘。」那宮女當然認得如今皇上跟前的兩位紅人,立刻跪下請安,「奴婢一時疏忽,讓太子驚擾了兩位,還請兩位恕罪,奴婢這就領回太子……」
說著,她就伸手要抱回小童,豈料太子似乎是喜歡上了風挽秋,抱著他的脖子猛搖頭,就是不肯鬆手,宮女怕弄疼了他,也不敢硬拉,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關係,妳先回去吧,太子有我們照料著,我們帶他玩一會兒,就把他送回去。」風挽秋本就喜歡小孩,見他如此黏自己,心也就軟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麼奴婢便在院外候著。」
「嗯,妳去吧。」
抱著太子回到桌前坐下,放在自己的腿上,看著他咿咿呀呀的又拉拉自己的手,又想去逗弄一旁籠中的鸚鵡,活潑可愛的模樣,風挽秋心裡有些百感交集。
「哥,你也不要太難過,太子是皇上還在東宮時,如今的淑妃娘娘生的,淑妃並不得皇上寵愛,生下太子後,也沒侍過幾次寢。」以為哥哥是在為這個不高興,風宛兒輕聲寬慰了幾句。
知道妹妹在為自己擔心,風挽秋朝她一笑,「瞧妳說的,妳哥哥我是這麼雞腸鳥肚的人嗎?」
其實他的不快也只是一會的事,愛情裡總是容不下一粒沙子,他會吃醋也是在所難免。
只是他很快就釋懷了,琛身為皇帝,自然要留後繼承大統,自己是不可能為他生的,如今已有個太子,至少這些事就不用煩心,也省得他以後再為琛得臨幸其他嬪妃留種生悶氣。
況且太子又不是兩人認識之後,琛背著他偷生的,他還不會吃這種沒意義的醋。
這時,院外突然又傳來太監通報皇上駕到的聲音。兩人還沒來得及站起身,沐毅琛就已大步走了進來。
看見自己父皇來了,太子急忙從風挽秋腿上下來,邁開小胖腿上前,抱住沐毅琛的腿蹭著。
「英兒,你怎麼在這裡?」抱起兒子,沐毅琛有些訝異地看看孩子,又看看風挽秋。糟了,他忘了告訴挽秋自己還有兒子的事情。
見他臉色沉著,頓時心裡暗叫不妙。
英兒是他唯一的兒子,雖然他並不喜歡孩子的娘,但他還是很疼愛這個兒子,現在兒子似乎惹了挽秋不高興,這該如何是好?
「挽秋……這……」
他才剛開口,風挽秋就瞪了他一眼,而後說:「我沒在意,你也不用解釋。」
還說沒在意,語氣都冷了下來。沐毅琛將兒子抱給一旁的宮人,有些著急的湊過去解釋,「挽秋莫氣,朕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在認識你之前生的,當年父皇染病,想早點看皇孫出世,所以才有了他。」
這事他也不是有心隱瞞,只是一時忘了,才沒特別提,沒想到太子如今自己找上門來了。
看他這副著急的模樣,風宛兒不禁噗哧一笑,連風挽秋也終於忍俊不禁。
「你也別那麼緊張,我真沒生氣,只是故意逗你一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有事瞞我。」
「怎麼會,朕什麼都不會瞞你。」他連忙保證。
「那就好。」風挽秋走過去,又戳了戳太子的圓臉,「這孩子我還挺喜歡,圓滾滾的可愛。」
「你喜歡,他以後就也是你兒子。」
「免了,我可當不起太子的爹。」
「你這話好酸。」知道危機已過,沐毅琛笑顏逐開,著臉湊過來。
「不跟你說了,我還沒用晚膳呢,肚子餓死了。」他懶得和這無賴鬼調笑,這只會讓沐毅琛更加得意。
「朕也沒用膳,我們一起吃吧,宛兒也來。」用眼神示意宮人將太子帶走,沐毅琛摟著他的腰,開心的笑了。
之後幾日,見妹妹的身子好了許多,風挽秋不禁想起之前她問過自己的話。他今後真要就這樣留在宮中、陪伴沐毅琛嗎?
但他這個人天性不受拘束,喜歡四處遊玩,這幾個月為了妹妹待在宮裡,已是極限,若要他一生都待在這裡,他一定受不了的……
可是一想到沐毅琛,他又覺得放心不下,實在兩難……
正煩惱著,不經意晃到練武場的他,突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挽秋、挽秋!」
他抬頭一看,就見沐毅琛換上一身勁裝,正站在場中看著他。再看他身邊還有幾個穿著輕便的侍衛,想必是正在練武呢。
「挽秋,過來陪朕過幾招。」
「好啊!」原本無精打采的他立刻精神抖擻起來,走了過去。
說起來,好久沒有活動身手了,如今琛主動提出要切磋,他當然樂意。
風挽秋自幼習武,只學外家功夫的沐毅琛自然不是其對手。為了不讓雙方差距太懸殊,風挽秋索性不用內力,只用一般的套路招式和沐毅琛過招。不過一場比鬥下來,兩人都是大汗淋漓,卻也覺得格外痛快。
「走,陪朕沐浴去。」練完一場,兩人身上的衣裳早已濕透,沐毅琛便拉著他向浴池走去。
他並沒有推辭,身上滿是汗水,確實不太舒服。
泡在熱氣蒸騰的水池中,渾身舒坦極了,風挽秋忍不住連打兩個哈欠,覺得昏昏欲睡,索性趴在池邊閉上雙眼假寐。
「挽秋,洗完了嗎?」
沐毅琛一回頭,看到的正是他闔著眼半裸的趴在池邊,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頓時起了戲弄之心,埋頭就潛進水裡。
風挽秋睡得並不沉,只是池水的高溫讓他頭暈腦脹,蓋在腿間的毛巾何時落入水中,他也不知道……
「唔……」隱約發現水下似乎有什麼動靜,他星眸微睜,無意識的發出呻吟。
藏在水中的沐毅琛察覺到他醒了,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寬大的手掌包裹住他的分身,不安份地上下揉搓著。
「是誰……」風挽秋立刻驚醒過來,慌亂的從水中站起,沐毅琛也隨之浮出水面,四目相對,他俊臉立刻紅了大半。
「朕看你累著了,幫你洗洗。」仍然牢牢抓住他的分身,沐毅琛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捂著要害部位,風挽秋想退,但命根子攢在人家手裡,他根本逃脫不了。
「還是讓朕來吧,朕又不會吃了你。」沐毅琛順勢將他壓倒在池邊,眼中盛滿了濃烈的慾望。
想起他們的第一次,那一夜的旖旎讓他久久無法忘懷,這麼久都沒有品嚐這具身子,讓沐毅琛迫不及待地想進入他溫暖的體內。
「嗚……」在他的撫弄下,風宛秋呼吸急促、面色潮紅,身子瑟瑟發抖。
見他已經情動,沐毅琛低頭含住他胸前的紅果,沙啞著嗓子道:「挽秋,朕永遠都要不夠你。」
他像個飢渴的孩子一樣,在風挽秋胸前貪婪的吸吮著,輪流疼愛著兩邊,見沾著他唾液的果實宛如剛成熟的葡萄一般誘人,體內的火焰燒得更加熾了。
「啊……」風挽秋星眸半睜,氣喘吁吁的在水中扭動著,想說的話全在沐毅琛的撫弄下化作一連串呻吟。
吻著他的唇緩緩下移,經過腹部,來到他的雙腿之間,在途經之地留下一連串澹色的吻痕,又突然張嘴將他的分身含住,吞了進去。
「琛……啊……」望著腿間的黑色頭顱,他情不自禁的抓住沐毅琛的髮,配合著他的動作扭動腰身。
沐毅琛靈活的舌尖輕舔著每一處敏感,水聲中還夾雜著吮吸聲,強烈的快感讓風挽秋的骨頭幾乎都要酥了。
「啊……不……我不行了……」
聽著他滿含慾望的聲音,沐毅琛邪邪一笑,在他即將爆發時,吐出了他的分身。
「嗚啊……」感覺到沐毅琛的離開,尚未爆發的慾望難耐的在體內亂竄,腿間的昂揚高高翹起,鈴口處不斷滴落透明的液體,卻就是不得宣洩。
「好硬啊,積了很多嘛。」沐毅琛伸手在他的分身上彈了彈,調笑著。
「……」風挽秋滿臉通紅的想握住自己的分身,只求快點解脫。
「不行,這裡可是屬於朕的。」但沐毅琛卻拉開他的手,再度將那玉莖納入口中,深吞入喉。
「啊……啊……」在強烈的刺激之下,他終於顫抖著洩了。
親眼看著對方將自己的東西全吞了進去,風挽秋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也嚐嚐?」沐毅琛的嘴邊還掛著白濁的殘液,湊到他的身旁,在他耳邊低聲道。
「不用……」風挽秋只覺得羞極,猛地伸手將沐毅琛的臉推開,便要起身。
「這個時候你還要上哪去。」沐毅琛眼明手快的拉住他,又將他壓回池上。
「我……」
他還來不及開口,沐毅琛已經扣住他的臀,一個用力挺身,藉著水的滋潤,將他早已挺立的巨大龍根用力頂了進去……
「啊……」由於進入得太突然,風挽秋大叫一聲,緊緊抱住沐毅琛的肩膀,方才穩住身形。
感覺到自己的分身被溫暖潮濕的小穴緊緊的包圍著,柔軟內壁主動纏上、深深絞著他,沐毅琛就感到衝動難耐。
「挽秋,朕喜歡你,好喜歡你。」瘋狂的在那溫暖的甬道律動著,他忘情的低吼著,不斷在愛人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烙印。
受不了這樣的激情,風挽秋緊緊攀住他的肩,急喘道:「慢一點……」
但這時候,沐毅琛哪能忍住,他更加摟緊懷中的人,激動地在他的雙頰落下如雨點般的熱吻,腰身也開始狂野的律動,一次又一次頂入柔韌的體內深處。
感受到情潮的沖刷,快感佔據了意識,風挽秋也開始大口的喘著氣,熱情的迎合,隨著他的侵略前後搖擺著身體,雙腿環在他腰上,讓那巨物能進入得更深。
「挽秋,叫出來,別忍著!」
「琛……啊……太快了……」
緊緊相擁,在兩人忘情的狂叫聲中,同時到達了情慾的顛峰……
激情過後,沐毅琛緊緊摟著懷中的人不放手,幸福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他不斷吻著風挽秋,想將滿腔愛意透過這種方式傾訴。
「挽秋,舒服吧?」吻去他額角上的汗珠,沐毅琛深情的問。
風挽秋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伸手摸摸沐毅琛俊美的容顏,並沒有回答。
「到底感覺如何?」沐毅琛耍著賴,將他拖入水中,作勢又要展開另一輪進攻。
「什麼感覺如何,沒有傷到就是了。」他橫了沐毅琛一眼。
確實是沒有傷到,這般暢快淋漓的情事也很舒暢,但要他開口承認自己享受到了歡愉,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朕在問你,喜歡和朕交歡嗎?」沐毅琛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大手又分開他的雙腿,想要再度攻城掠地。
風挽秋作勢推了他一把,卻阻止不了他的入侵,便惱羞成怒道:「不喜歡!」
「不喜歡就做到你喜歡為止!」語畢,沐毅琛再次掰開他的雙臀,迅速的將龍根又挺入他體內。
「你……啊……」驚呼一聲,還來不及反應,他的人已經被沐毅琛一個翻轉,背靠著他的胸膛,坐到了他腰上。
這結合的方式讓碩大的火熱在他體內頂得更深,也讓快感來得更加猛烈。
「還說不喜歡,這裡都有反應了。」沐毅琛低笑著,將手伸到他雙腿中間,捏住他的分身。
「你輕點,我的腰……」
浴池中除了水聲,就只有兩人的呻吟聲和喘息聲,一聲高過一聲,經久不息。
直到天黑,他們才從浴池出來,可惜此時的風挽秋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罵人了,只能一路被沐毅琛抱著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