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八十二章 為你而戰(下)

　　「哼哼，這可由不得她……而且我看她很久以前就喪失意識了，可憐的傀儡。」八頭魔龍卡撤早就看出來了，這名叫米拉的女孩不知道多久以前就沒了自己的意識，大概一直在做夢吧。

　　在龍族的多重秘法平，在自己不斷被純化血脈的身體中，做看長長的夢。

　　這長長的夢，會一直持續到他八頭魔龍卡撤完全佔據她的身體，把她的意識徹底的吞噬，化成補充自己靈魂的食糧。

　　在夢中死去，她不會有任何的痛苦，而且身體將完全變成八頭魔龍卡撤，這就是殘酷的龍脈轉生術，將新生的生命獻祭的禁術。

　　「是嗎，我想也是，米拉姐的話，一定會選擇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別人擺佈。」八頭魔龍卡撤的話，徹底肯定了尤里西斯的猜測。

　　那看不到任何神采的眼睛，正是米拉姐失去自我意志的最好證明，這甚至比當初的尤麗雅更加的悲慘，至少在尤麗雅死去的瞬間，尤里西斯有看到她的笑容。

　　雖然不那麼願意承認，但是尤麗雅最後將手中的木劍交給拉拉的時候，確實是笑著的。

　　那放開什麼的笑容，是尤里西斯記憶中尤麗雅最後的容顏，代表她那時候和拉拉之間存在的某種約定。

　　然而，在八頭魔龍卡撤身下如同傀儡般的米拉姐，看不到絲毫清醒的樣子。

　　「那麼你又要怎麼辦，看樣子你認識我這個後代，不過你又能做什麼？」八頭魔龍卡撤甩了甩尾巴，用看螞蟻一樣的眼神看著尤里西斯。

　　他有這個資格用這樣的眼睛，因為他是八頭魔龍卡撤，凌駕大地和天空之上的魔王，罪惡王冠的擁有者。

　　「打倒你。」尤里西斯沒有絲毫的猶豫。

　　雖然在祭禮之蛇的面前選擇了帶著茜茜離開，但是這一次的戰鬥沒有其他的選擇，必須一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你難道還沒認出來我是誰？」八頭魔龍卡撤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尤里西斯，這小傢伙估計是腦袋燒壞了吧。

　　「不，我知道你。」尤里西斯側握手中的深淵斷罪，身體微微的下沉，左手的指尖按在深淵斷罪的劍刃上。

　　「嗯，這個姿勢……」八頭魔龍卡撤歪了歪頭，覺得這個姿勢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

　　然後，一隻燃燒著血紅色火焰的尖牙轟穿大地，將八頭魔龍的一隻頭徹底撕開變成了無數黑色的碎片散落在大地上。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爾的招式！」八頭魔龍卡撤的吼聲響徹雲霄，對於用那把奇特的大劍殺掉自己成就勇者之名的宿敵的招式，他怎麼可能忘記。

　　這強烈的疼痛，一往無前的爆發衝殺，還有那標誌性的大劍，不都是卡爾的特徵嗎！

　　除了瘦弱了一點眼睛和頭髮顏色也不一樣，眼前這個人類活脫脫就是卡爾的化身。

　　「沒錯，但是可不止如此。」尤里西斯抱著沒有意識的米拉，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教堂安全的角落，然後飛到了廣場之上，冷冷的看著咆哮中的八頭魔龍卡撤。

　　「呵呵呵，有意思，看樣子我復活也不會那麼無聊，很好，很好。」八頭魔龍卡撤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在尤里西斯帶米拉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止，因為他現在對尤里西斯的興趣已經超過了那個反正什麼時候都可以用的後代。

　　「再問你一遍，你願意放棄米拉姐的身體嗎？」尤里西斯平穩的握住手中的深淵斷罪，將其他的想法全部拋在了腦後。

　　「嘿嘿，這可不行，小傢伙你很有意思是繼承了卡爾的劍術吧，沒想到剛準備復活就看到他的後繼者，我和他還真是有緣分。」八頭魔龍卡撤露出了緬懷的表情，似乎說的不是自己的死敵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是嗎……」尤里西斯也知道事情不會總如他所願，要拯救米拉姐和這傳說中的八頭魔龍卡撤一戰是避無可避。

　　傳說中的貪婪之王，曾經君臨大地的魔王有多強尤里西斯不知道。

　　這片沙漠周圍的迷鎖，體現出的只是這位魔王的冰山一角，他真正的力量恐怕比不久前遇到的祭禮之蛇更加的強大。

　　而且，和從頭到尾目標都只是茜茜的祭禮之蛇不同，八頭魔龍卡撤顯然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在這沙漠遺蹟中，八頭魔龍卡撤的主場和他決一死戰，是任何還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去做的事情。

　　但是，對於尤里西斯來說，有些人，有些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下。哪怕面對的就是傳說中的八頭魔龍卡撤，他也必須一戰。

　　尤麗雅那樣的悲劇，只需要一次就夠了，他再也不想回想起那時候的悲傷，如同整個世界都被黑暗所吞噬一般的絕望。

　　米拉姐，你絕對不會成為第二個尤麗雅。

　　這一次，為你而戰！

　　朦朧之中，米拉又看到了那個夢，那個自己總是在做的夢。

　　夢中的她，依靠在書房的門邊，看著某個人。那個人的樣子都快要想不起來了，但是每次做這個夢，他都會和她再會。

　　在古老的書架面前，他翻開一本書又放回去，翻開一本書又放回去，翻開一本書又放回去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很多次，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在為什麼而焦急著。

　　她想走過去幫他一把，但是腳和身體像是被什麼固定了一樣，怎麼也走不動。

　　然後，他似乎終於找到了，找到了那本特別的書。

　　在他打開那一本書的瞬間房屋周圍持續不斷的蟲鳴聲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低沉的寂靜，米拉從來沒有在夏天遇到過如此安靜的夜晚。

　　透過書房的窗戶可以看到，遙遠的天空之中無數星星的光輝歡呼著自動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燦爛的美麗星海，無窮無盡的光輝從天空之中落下，落到了這個平凡的村子之上。

　　突然她眼前的世界變得透明了，

　　或者用「透明」來形容有些奇怪，可在她看來，沒有比這個詞更加能形容那一秒的奇妙。世界彷彿向她敝開了懷抱，展示著諸多神妙的法則。而在那之中，她看到了自己不該看的東西。

　　那是奇妙的，匯聚成一小團，微微的散發責光芒的光玉。在那一小團的光玉中，彷彿蘊涵著無窮無盡的神秘，每次光的閃動，都代表著諸多特殊的法則。

　　只是看了那樣的光玉一次，她就感覺自己有什麼地方改變了，那並非身體上的改變，而是更高層次的，更重要的改變。

　　像是有什麼東西滲透進了自己的心中，讓自己全身感覺暖暖的，熱熱的，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伴隨著她的某種冰冷感在這股溫暖中不知不覺就消失了。

　　自己的血沒有溫度，這件事情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她的身體一直是冰冷的，從有記憶開始就是這樣。

　　任何人類，只要是活著的，都不可能沒有溫度：然而她沒有，就像是冷血生物一樣，她的肌膚根本沒有任何的溫度，因為她的血是冰冷的。

　　為了掩蓋這一點，她總是帶著可以提高自己肌膚溫度的魔法飾品，哪怕洗澡時也絕不解開，害怕自己的異常被發現。

　　然而，這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她自己。哪怕再怎麼隱藏，她也只能接受這個可怕的真相。

　　她是人類嗎？向父親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看到的總是躲躲閃閃的眼神，還有一看就是謊言的敷衍回答。於是她明白了，明白了那個沒有任何人對她說，但是對於她來說已經一清二楚的答案。

　　所以害怕，一直一直的害怕著，自己的身體不會有溫度，如同冷血動物一般冰冷，不，或許她真的就是那樣的冷血動物。

　　直到這一刻，這個瞬間，她看到了他。在翻開那本書的時候的他，好像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無比的神秘，無比的神聖，如同沐浴在晨光中的天使一樣。

　　不知不覺就被吸引過去了，不知不覺就被那樣的魅力所誘惑著，感覺自己的靈魂都有灼熱起來的感覺，摸摸自己的胸口，那不安份的心跳甚至讓她有種心臟都快要跳出胸口的感覺。

　　這種臉紅紅的，心跳飛快的感覺是什麼呢？為什麼她突然可以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中的溫度呢？對於米拉來說，這全部都是秘密，自己的秘密。

　　所以，不會對其他人說，這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那樣帥氣，充滿魅力，就好像神話故事中的大天使一樣的小尤的樣子，只要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低下頭來，看著沒有任何防備的他的睡臉，她微笑著給予了沉睡中的王子一個淺淺的吻。

　　柔和的紫色長髮從他的耳邊飄過，帶來紫羅蘭的花香。這本來不是她這樣的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不過，她已經不管怎麼樣也抑制不住這樣的衝動，即使知道自己在做不應該做的事情，還是情不自禁的去做了。

　　不管她是什麼，不管她的身體到底有沒有溫度，哪怕只是偽裝也好，她也希望自己能這樣小小的任性一回。

　　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她會當成秘密，她和小尤兩人之間永遠的秘密。

　　生命總是那麼的短暫，幸福是那麼的難得，這一點點小小的秘密，應該是不會妨礙到任何人。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事情，將成為她永遠的寶物，深藏在她心中的小箱子裡。

　　這樣幸福的夢，真想一直做下去啊。

　　「轟！」整個城市都在顫抖，展開黑色翅膀的尤里西斯被一口巨大的龍息從空中轟了下來，全力展開的金色符文壁只阻擋了一秒就被徹底轟碎，如果不是有深淵斷罪當最後的防線，恐怕他已經被這口龍息燒成了焦碳。

　　強，非同尋常的強，幾乎無法對抗的強，這就是尤里西斯在剛才一輪交手後對八頭魔龍卡撤的判斷。

　　傳說中的這位魔龍之王是以無與倫比的防禦稱霸天下，可實際交過手後尤里西斯感受最深的卻是對方的攻擊力。

　　只是八隻龍頭中一隻的吐息，就讓他全部的防禦崩潰，把他從天上打到地下。很難想像，如果八隻龍頭一起攻擊，剛才那一下會是怎麼樣。

　　然而，這還不是最難纏的部分，龍息的攻擊雖然兇猛，但是噴吐之前卻有很明顯的動作，對於速度超群的尤里西斯來說很容易提前做好防禦。

　　最難纏的，是尤里西斯第一次體驗到的「龍威」這種傳說中巨龍的氣息對於一切亞龍種生物都有著絕對的壓制力，甚至可以直接宣判它們的生死。

　　這本來不關尤里西斯什麼事，擁有魔王體質的他不會被任何詛咒和氣息所影響，哪怕一千條龍一起散發龍威也不會壓制住他。

　　然而八頭魔龍卡撤的龍威不一樣，他的龍威居然是真的擁有實體的。

　　尤里西斯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在空中飛翔的時候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無所不在的凝滯感，這讓他最擅長的速度大打折扣。

　　剛才的那一記吐息，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凝滯力量讓尤里西斯沒能在空中躲開，結果最後一段攻擊掃到了他，把他從空中打了下來。

　　「哈哈哈，就算是卡爾那傢伙，也沒敢在我面前飛，小傢伙你真有膽量。來，繼續攻擊，看你有沒有本事讓我移動一步，做得到的話，算你有本事。」看到被自己從空中噴下來的尤里西斯，八頭魔龍卡撤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就是實力，赤裸裸的絕對差距，他在這裡甚至都不需要動一步，就可以把這個有勇氣挑戰自己的人類吹飛。

　　真的是久違了，這種戰鬥起來的感覺，這種全身爽快的感覺。果然身體遲鈍得太久，需要這麼一場戰鬥來熱身。

　　不錯，真不錯，現在八頭魔龍卡撤已經完全不生氣尤里西斯打斷自己的龍脈轉生儀式。這種恰到好處的活動身體的戰鬥，正好能讓他以最佳狀態進行儀式，在這以前，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這麼遲鈍了。

　　「是嗎……」尤里西斯活動了一下幾乎麻木的手腕，冷冷的看著狂妄的八頭魔龍卡撤。

　　站著不動接他的攻擊，八頭魔龍卡撤顯然完全不知道深淵斷罪的可怕。

　　被小看了啊，深淵斷罪，尤里西斯能聽到自己手中魔王劍的低鳴聲，那是對敢於蔑視最強魔王之劍的人的回應。

　　那麼，就讓他看看，深淵斷罪真正的樣子。

　　「咔！」深淵斷罪的劍身被尤里西斯插入了大地之中，整個城市的大地脈動都向著這裡匯聚過來。

　　深沉的大地之力高速聚集到深淵斷罪的劍身上，讓這把劍開始改變樣子。

　　兩米，三米，在尤里西斯刻意的吸收中，深淵斷罪的長度開始不斷的延伸。

　　「哦，這招不是卡爾那傢伙蠻會的那招嘛！」八頭魔龍卡撤很有興趣的看著尤里西斯的準備。

　　這招，他見識過，而且見識過不止一次，為了轟開他的身體，拿著破壞劍的卡爾不止一次的對他用過這招。這也是那所謂的龍殺破壞劍式中少有的會讓他感覺到疼痛的大招。

　　不過，也就是感到疼痛而已，離真正破開他的防禦，傷害到他的身體還有著一個層次的距離。在他面前自信滿滿的使用這招，難道這個人類以為可以把這招用出比龍殺破壞劍式創造者卡爾更強的效果。

　　這笑話，還真冷。

　　感覺到了，更深的，更黑的尤里西斯完全無視了八頭魔龍卡撤的嘲笑，他的手緊緊的握在深淵斷罪的劍柄上，感覺著這把劍的一切。

　　阿斯塔羅特的劍，那位無敵的魔王給予他的劍，怎麼可能只發揮出現在這樣的威力。

　　所以，開始吧，覺醒吧……

　　骨骼強化，完成。

　　神經強化，完成。

　　心臟強化，完成。

　　血液流動速度，加速！

　　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那無限的力量在自己手中，在自己身體中，身體沒有任何不自由的地方，每一滴血，每一根神經都充斥著這樣的力量。

　　無窮無盡，任由他揮霍，限制住他的是自己，而不是這股力量，只需要讓自己變得更強，那麼這股力量也會隨著他一起無限的膨脹。

　　這就是無限之領域，來自阿斯塔羅特的力量，在身體中阿斯塔羅特之血沸騰的狀態下，這股力量比過去更加的凌厲，更加的肆無忌憚。

　　哪怕只有這一種力量，他也終將超越這個世界的一切，向著混沌之海中的那個金色身影接近。

　　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止這一種力量。

　　眼睛像是被火燒一樣痛，尤里西斯凝視著對面的八頭魔龍卡撒。

　　很像，真的很像，和不久之前看到的祭禮之蛇一樣，八頭魔龍卡撒也沒有簡單的「死」的概念，事實上他已經死過一次，死在那位傳說中的勇者卡爾手上。

　　在尤里西斯的眼睛中，現在的八頭魔龍卡撒是一個巨大的凝聚體，不止是那堆巨大的骨骸，還連接著整片沙漠，可以說這整片沙漠都是他的一部分。

　　在他的身上，尤里西斯也感覺到了超越生死界限的某種力量，那顯然是死去一次後八頭魔龍卡撒領悟到的奧秘。

　　或許死去一次確實大大的削弱了他的力量，讓現在的他不復魔王時代天下無敵的力量，但是如果他真正的進入了米拉姐的身體，或許很快就會變得比過去更強。

　　要戰勝他，除了現在以外就沒有其他的機會了。

　　十米，十五米，深淵斷罪繼續不斷的變大，無數的大地之力匯聚到深淵斷罪的劍身上，讓它向真正的斬龍之劍轉變。

　　但是，改變得更多的卻不是深淵斷罪外表形成的巨劍，而是深淵斷罪本身。

　　在尤里西斯的意志下，在秘法「自在人偶」的全力爆發下，深淵斷罪輸出的黑暗之力直接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如果不是外表被巨大的殼所包裹，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八頭魔龍卡撒發現。

　　即使是如此，龍殺破壞劍式中的斬龍劍也快要無法維持本來的形態，在吸收大地之力不斷構築巨大劍身的同時，也不斷的破碎著。

　　「這是搞什麼？」八頭魔龍卡撒奇怪的看著尤里西斯施展出來的斬龍劍。

　　那本來應該不斷延伸，變大的劍身，在到達十五米後彷彿就到了一個極限，厚重的劍身重複著崩潰，再構築，崩潰，再構築的循環，彷彿嘲笑著尤里西斯的學藝不精。

　　只有尤里西斯明白，深淵斷罪現在散發出來的力量到底了何等可怕的程度，那是徹底侵蝕並破壞了龍殺破壞劍式的力量。

　　在它的力量下，哪怕是龍殺破壞劍式所構成而成的斬龍劍也不堪重負，不得不拚命吸收大地之力保持完整。

　　十五米，十四米，十三米……在八頭魔龍卡撒嘲諷的眼神中，尤里西斯完成的斬龍劍不斷的崩潰變型，出現了龍殺破壞劍式使用者大概都沒用出過的退化現象。

　　不過，導致斬龍劍退化的並不是使用者尤里西斯的能力不夠，而是因為它遭遇到了更可怕，更恐怖的力量，凌駕於龍殺破壞劍式之上的絕對力量。

　　當尤里西斯將深淵斷罪從大地之上拔出來的時候，本來至少應該有接近十米長的斬龍劍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殼還覆蓋在深淵斷罪之上，風一吹，無數的碎片就落了下來。

　　「居然失敗了，真沒用，那麼你就給我去死。」對於尤里西斯的表現，八頭魔龍卡撒大失所望。

　　八個龍頭一起張開大嘴，對於連斬龍劍這樣還不算龍殺破壞劍式中最頂級招式都使用失敗的尤里西斯，八頭魔龍卡撒已經不打算再戲耍下去。

　　遊戲時間就到此為止！

　　狂風吹過，那是八頭魔龍卡撒即將到來的八重吐息的前兆，覆蓋在深淵斷罪上的最後一層外殼在這狂風之下終於徹底粉碎，化成了無數碎屑被風吹走。

　　在尤里西斯手中的，是一把被無數符文所環繞，用冰冷的魔眼看著八頭魔龍卡撒的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