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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年的代價(蘇城風雲之二)》第7章
第七章

城西最有名的紅花客棧,一是有名在其坐落之處。步出紅花客棧,四面八方皆熱鬧,人多、事多、賺錢門路更是多。吃、喝、嫖、賭,想什麼有什麼。

二是有名在它大。如果不大,那麼外面的紛亂吵也吵死想圖個清靜的人了。紅花客棧之大,居於其中的人聽不見外界的紛擾;一層又一層的樓房,層層圍繞,讓外界的干擾無法進入。

從紅花客棧向外走,穿過一條筆直的路徑,走出大門就可進入市集。一早,市集中吆喝聲不斷。

賣魚賣菜賣蔬果的,手持快刀的肉販,沿街表演賣跌打傷藥的,為了糊口賣藝耍刀的,以及各式各樣的攤販擠了滿街。

齊穆白一到街上便改跟在青風身後,讓他自個兒逛著街,沿街採買。

「我幫你拿吧!」齊穆白眼見青風手上提的東西越來越多,開口說道。

「不必了!」青風雖回過頭拒絕了齊穆白的好意,但臉上則因見到太久末曾見過的東西而神采飛揚。

看見青風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齊穆白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那麼一拍。

青風沒注意到齊穆白瞬間的失神,聚精會神於街上的事物。

「還是我幫你拿吧!」

也不等青風的回答,齊穆白就自顧自將他手上的重物拿了起來。

「不……」青風正想要他不要多事。

「你在街上看到一個老頭子拿了太多東西,你幫他拿一點送他回家,會要求他報答你嗎?」齊穆白截斷青風的話。

「當然不會!」青風被問得一愣。

「那就是啦!我只是好心幫你拿拿。」

「我……」我不是老頭!這句話青風還不及說出口。

「走快點,不然你礙到後面的人了。」齊穆白東西拿了差不多,加速腳步疾走到青風易前。

青風一聽,回頭察看身後。

「我哪有礙到人!」發覺被唬了,他板起臉,回過頭想發作,卻又發現齊穆白已經越走越遠。

「你……」他加快腳步想趕上齊穆白,但卻無法拉近兩人的距離。齊穆白一直走到一間食堂前才停下腳步,回過身。

「你……呼!呼!」青風跑得氣喘吁吁,要罵人卻喘不過氣來。他彎下腰兩手撐在膝上好一會兒,調勻了氣息後,才伸直身體。「我不要你幫忙!」

「吃飯皇帝大,先吃飯吧!」齊穆白盯著青風,卻突然冒出這句話。

「啥?」青風被齊穆白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搞得又是一愣。

「吃飯了!」齊穆白依然不放下手上東西,臉上漠然像是完全無視青風的反應,但背對著青風時,卻無法掩飾的現出笑意。他邊走上樓邊吩咐小二上菜。

重要的物品被扣留讓青風想走又不能,他跺跺腳,又氣又惱的站在食堂外看著齊穆白的背影。

突然一樣東西從齊穆白手上掉下,青風一見到是自己的東西,衝上前去撿起來。又一樣東西掉下,青風又趕忙去撿。

「嗤!」好像狗!齊穆白覺得自己像是和只鬧彆扭的狗兒玩起你丟我撿的遊戲,忍不住嗤笑。

嗯!什麼聲音?青風皺著眉抬起頭,又發現自己的東西頻頻掉,更是火大。

「喂,齊穆白!你把我的東西拿好,不……」不要弄掉!

「好!既然你要我幫你拿,我當然從命。」齊穆白掩飾不住語氣中的笑意,回答得甚是輕佻。

「你……」青風氣得杏眼圓睜,渾然忘了自己昨晚才想著不和他說一句話,也沒發覺兩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走上二樓。

「坐啊!」齊穆白輕鬆寫意的指指身前的椅子。青風惡狠狠的瞪著齊穆白。

兩人目光相對,良久良久……

齊穆白突然移開視線,撇過頭面向外,雙肩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用力的咬緊牙,齊穆白努力不讓自己的笑聲溢出口。

青風火冒三丈的樣子看在他眼中,只覺得可愛。跑步過後臉色未褪潮紅,用力睜大的雙眼,蹙緊著眉頭,有些噘起的嘴——

他真是不適合和人逞兇鬥狠!

齊穆白怕青風氣得轉身就走,努力的忍住,只能悶笑。

「咳!咳!咳!」不小心氣一岔,齊穆白咳得像是喘不過氣。

「你……你沒事吧?」青風看到齊穆白像是要溢出源的眼角,忍不住問道。

「沒……沒事。要吃什麼儘量吃。」齊穆白對著青風嘴角動了動,指了指先上桌的小菜。

「坐啊!不用客氣。」調好氣息,齊穆白柔聲說道。

青風猶豫了好一會兒。「付帳時要分成兩份。」這麼聲明過後,他才有動作。

「沒問題。」齊穆白笑應。

青風的視線在齊穆白的笑容上停了停,默默低下頭,開始吃著小二陸陸續續送上的飯菜。

「唷,我道是誰,原來是妓院那個打雜的小鬼。」突然,一個聲音突兀的插入兩人之間。

齊穆白看到青風的身體突然僵硬,原本沉靜的臉色因為聽到那聲音陰沉了下來。

青風遽變的神色讓齊穆白也跟著沉下臉,他抬頭望向發聲處。

聲音來自他們的右方,一個大桌圍坐著五人,在發聲者話一說完,五人即張狂的笑出聲,引來旁人的目光。這五人平時老以欺侮青風為樂,這次數個月不見他,在一旁確認良久,才突然發難。

「哈哈!大哥……妓院打雜的傢伙也能在這裏出入……是想找男人嗎?」說話者是一個體格頗為壯碩的粗壯男子,他一邊說,一邊示威的斜睨著齊穆白。

「張二哥,您這麼說就不對了!要找也是找我們啊!」另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人說道。

「對對對!畢竟……咱們都是老相好了,不是嗎?小青兒。」說話者一副獐頭鼠目的模樣,渾然不知這句話引起齊穆白的震怒。

小青兒!?這是哪門子的叫法?老相好!?誰跟你們是老相好!

眼角撇到青風褪去血色的臉,齊穆白眼中突現殺機。

長得獐頭鼠目那人,邊說邊走近青風,手上正要動作——

「慢慢慢!李兄,莫汙了你的手啊!你可知道……這傢伙不但在妓院工作,為了錢,其他低下的賤役他也做。碰到他……會髒了手啊!」另一個人又出聲。

「哦?王兄弟,聽你這麼說……他做了什麼事會這麼惹你反感啊?」姓李的傢伙縮回手回到自己位子,和性王的一搭一唱。

青風陰沉著臉,拿起茶杯的手微顫。

「我做什麼不關你們的事!」一咬牙,青風用力放下手上的杯子,大聲吼道。

「嘖嘖!聽聽……這傢伙有反應了呢!」

「是啊!該不會是有了新歡怕財主跑了,所以……」故弄玄虛的拖長話尾。

「所以這麼急著澄清。」另一個人接話。

「我的所作所為,沒有對不起其他人,要如何掙錢那也是我的事情,與你們無關!」青風倏地回身。

「與我們無關?當然與我們有關啊!」

「是啊!你在這裏吃飯……就和我們有關。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啊?」

「有有有!還是從那邊飄過來的,臭得讓我吃——」那人話末說完,齊穆白突然站起身,冷冷的盯視著他,硬是將他要說的話逼了回去。

齊穆白繞過青風時手放在他肩上,輕輕拍了兩拍,將唇靠近青風的耳邊低聲要他繼續用飯。然後他抬起頭邪邪一笑,走向那五人坐著的桌子。

「諸位大哥,我這位小兄弟應是沒得罪各位吧?」臉上的殺氣盡褪,換上一副笑臉。

五人見他前倨後恭,互相交換了眼色,想他應是怕了人多不敢得罪,對自己剛才莫名生出的恐懼開始不當一回事,神態轉為倨傲。

「這位兄弟,這你就不知了;你那個小兄弟,在我們這裏可是赫赫有名。」張大像是被推派出的代表,換上一副和齊穆白熟絡的樣貌,手一伸,搭上齊穆白的肩。

「不知什麼?」齊穆白面不改色笑道。

「那個低賤的傢伙,可是個到處攬客的妓。」

「哦?」齊穆白低應,臉上出現訝異。

「是啊!老兄,這數個月我們都沒見著他,說不定他是在哪兒染了病,一直到現在才又出現。」看到齊穆白似被他們的話嚇到,張大樂得介面。

數個月都沒見到他……難道他們平時就在街上這麼對他?

「嗯!」齊穆白似乎頗具興味,又應了一聲。

見到齊穆白感興趣,張大更是滔滔不絕,拉著齊穆白在他們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聽到一個段落,齊穆白已經覺得忍耐不住。難怪青風的固執性格中隱隱帶著自卑,原來是這些人常常這麼惡整他。

齊穆白伸手提起酒壺,添滿他們五人的酒杯。

沒人發覺他在添上酒水時手指連連輕彈,將藏在指甲中的藥粉彈入杯中。

「有勞五位了。小弟借花獻佛,敬各位一杯。」他舉起自己的酒杯,微微一笑。「先乾為敬!」仰首喝下。

「兄弟,客氣了!」那五人不疑有他,也跟著一口喝乾手上的酒。

「好喝嗎?」齊穆白臉色一沉,突然低聲說話,但聲音中少去了感情。

「這家的酒,說實在的,真是有夠好!」張大聊得興起,沒發覺齊穆白態度丕變,順著他的話回道。

「好喝就好!」齊穆白邪邪一笑,表情遽變,「這樣你們去得會比較愉快。」

「什麼?去哪?」五個人被齊穆白的反應弄得一愣,齊聲問道。

聳聳肩,齊穆白笑著,「五位可能不知道,我這人……最是護短。平常人惹到我就不必說了,更遑論惹到我結交的朋友。」

見到他們五人不出聲,齊穆白取出一塊軟布,輕輕擦拭自己的手指,「你們現在應該感覺到了吧?」

五個人在齊穆白說話間,已經感覺到喝下的酒,在燒灼著曾流過的地方,咽喉刺痛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是最輕鬆的時候,再過一會兒,藥性就會將你們的五臟六腑給蝕得一乾二淨。到時候……哼哼!」齊穆白嘲諷的一笑。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是犯法的!?」一人掙扎的說出話。

「要我跟牲畜談法令,我可還聽不懂呢!」齊穆白掏掏耳朵,攤了攤手。

五個人痛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掙扎出聲,「大……大爺,饒命啊!」

「跟我?你們可是找錯人了!這些年來你們的劣行是對誰……就找他去。」

一開始,他們談話聲音大得讓青風不想聽到都不行;青風知道旁人的眼睛都放在他們身上,但他已經習慣忍耐,靜靜的不做任何反應。

從前,當遇到他們五人,他總是悶著不出聲任他們嘲弄,直到做完手上的事情趕緊離開。但現在,他留了下來。

他雖告訴自己留下來是因為娘親弔祭的東西未拿,但他心中卻是明白,自己會坐在這兒不動,是因為剛剛齊穆白那像是有所準備的話。

青風的手覆上剛剛被炙熱的耳。

「青爺!」青風聽到背後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青風狐疑的轉過身,看到眼前排排跪了五人,他一驚,目光朝齊穆白飄去,看到齊穆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青爺!這些年是我們不該這麼亂說話!求您大發慈悲……」

「青風,他們有在跟你說話嗎?我怎麼覺得小聲的聽不到?」齊穆白揚聲說道。

五人聽到他在身後這麼一喊,忍著痛苦大聲求饒。

齊穆白看看狀況,發覺青風反倒被他們的態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站起身,走到青風身邊坐下。

「五位兄弟也真是太客氣了。知道這數年來總是騷擾你是他們的錯,還跪地求你原諒呢!」齊穆白說道。

「現在該怎麼辦?」青風聲音低得只讓齊穆白一人聽到。

五個人排排跪在身前跟他求蹺,這是他曾經想像過的。但是他畢竟分得清楚什麼是妄想,什麼不是。

現在他想像的景象真的出現了,他卻有點兒不知如何是好。

「看你原不原諒他們囉!」齊穆白笑笑,也低聲說。

「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齊穆白伸手到耳旁。

「我說我不知道。」青風一皺眉,將嘴靠到齊穆白耳邊,又說了一次。

「那就別理他們。」齊穆白感覺著他暖暖的氣息,心不在焉。

「但是……你一定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不過對他們曉以大義。他們知道自己錯了,自然就過來了。」齊穆白滿不在乎的回答。

「我不相信。不管你對他們做了什麼,現在打住好嗎?」青風第一次對齊穆白用了請求的語氣。

「既然你們知道自己錯了,我兄弟也不計較,這酒……就請你們喝了。」齊穆白點了點頭,看了五人一眼,將桌上的酒瓶以巧妙的勁道丟在他們身前。

那五人忙不迭的將酒拾起來喝了。

看著那五人飛快的離開,青風將目光移回齊穆白臉上。

「謝謝你。」他低聲說道。又欠他一次了!

「你不要一邊謝一邊想著又欠我一次。」齊穆白看著青風那覺得苦悶的臉色,不必用腦袋思考都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青風沉默著,看著齊穆白眼中傳出安撫般的柔和,覺得心中產生了難以言喻的感覺。

兩人靜靜對視,卻不同以往的,沒有出現任何火花。

在這一日,齊穆白因為青風那反常出現,若有似無的親近,而將大半的心思花在青風身上,沒注意到兩人間相處的種種,全落人了打從一開始即跟隨在他們兩人身後者的眼中……

青風手上提著弔祭用的東西。慢慢步出紅花客棧。他站在客棧東邊的出口,等待白無壽壽馬車來載他。

他將手上的東西擱在腳旁,雙眼隨意的四處張望。

在他的左方,突然有一輛馬車飛快馳來。

禦者在青風易前停下馬車,青風的衣服隨著馬車刮起的風翻動。

「是柳青風柳大人嗎?」禦者也不下車,坐在車前的位置開口問道。

「你是……」青風覺得他問得突兀,反口問他。

不理會青風的問話,禦者掀開身後的簾幕,一個長相讓人見過就忘的男子采出頭,盯了青風一眼,「就是他。」

看見眼前兩人這般舉止,青風感到奇怪,轉身便想跑回客棧。

手還末觸及門,鼻間使聞到一股甜香。青風眼前一黑,身子往前栽倒。

馬車上的人,動作飛快的將青風扛上車,離去前,他在青風的東西上,釘上一張白色字條。

過了半晌,一輛馬車從另一例轉出來,白無壽坐在禦者的位子上向東門前望著。

「咦,青風怎麼還沒出來……他的東西為何在那!?」白無壽一瞄到地上的東西,心知不妙。他縱身下馬,幾個起躍到青風的東西旁,第一眼就看見那張紙條。

久聞齊大人大名,此次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未曾遠近,實是失當。

且下官聽聞本縣為新科狀元柳青風柳大人之故所,更令下官頗為汗顏,故而於敝府設宴,冀為兩位大人洗塵。敝府上上下下莫不引頸以待,遠望大人成全。

「怎麼辦?都是我的錯!想說有我跟著就行,還要人別跟在後面……」白無壽一細閱上頭所寫的,當場氣急敗壞的返回客棧。

他急急想通知齊穆白,才愕然想起齊穆白昨夜就因事出門。

「糟!大哥昨晚應是到這姓劉的地方取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喃喃念道,腦中轉了又轉。

「今次行動,我們帶了多少人?」白無壽衝到窗邊向外喝問。

「白少爺,此次只有近二十的人手。」兩個身著黑夜的人出現在面前,其中一個答道。

「二十人……」白無壽低首沉吟。「這裏有幾人?」

「加上少爺共十五。」

白無壽將手上紙條謄寫一份,接著又寫了兩張相同的紙條。

「很好,你帶著十人到縣令陳欽府旁,如果見到大哥或他身邊的人,便轉告有事發生,並將這兩張紙條交給大哥。」

黑衣人應了聲是,便帶著幾道黑影閃了出去。

「餘下來的人,就在這裏守著。大哥一回來,將這兩張紙條交給他。」吩咐完畢,他便匆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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