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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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傢伙,在如今的男人中已算另類啦。何況相貌、氣質都還不錯,人又年輕。就算真做下點什麼,也不會太辱沒了自己閉月羞花的美麗吧。淳於虹不禁為自己這樣的想法害羞:還從未有人讓她這樣失態呢。但種種暗示之下,偏他還在裝瘋賣傻,顯得無動於衷,毫無妥協的意思。怎不讓淳於虹暗暗著惱,真是塊不諳風情的死木頭。「這麼說,你是不同意啦。」淳於虹拉下臉來,不再作楚楚可憐狀。「對不起淳於姐,我真的不能答應你什麼。」韓端仍是一口回絕,「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報個平安,省得大家為我擔心。」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並不等淳於虹回答,笑著點個頭站起身往外走,在門口搭車容易,不必像昨晚那樣擔心回不去。「韓端,你給我站住。」淳於虹大叫,一雙小手強忍住要把他拉住的衝動,卻不自禁有些輕微抖動。「謝謝淳於老闆的款待,等有機會韓端一定會來感謝。」韓端也豁出去了,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再做逗留,淳於虹哀怨的眼神不是可以輕易抗拒的,這麼下去,也許……自己也算是個人物,向來要雨得雨,要風得風,何曾這麼低聲下氣求過人?自恃美貌過人,又何時如此乾脆地被人拒絕過?一個爛學生算什麼東西,太不識抬舉了。就這樣走了,讓她顏面何存。淳於虹氣得嘴唇哆嗦。再也無法保持風度,歇斯底里地大吼道:「姓韓的,你給我聽著。要真這麼走了。別怪我不客氣!你不要得意想想你的朋友和家人,給我當心了。」韓端聽得一凜,立即又怒火上漲,他回頭掃了一眼淳於虹。手掌猛地一下拍在經過的一張桌子上。行動代表地就是自己的回答。年輕人的熱血在韓端身上沸騰了,「君子絕交,不惡聲」,他不跟女人一般。管她是誰。但說出難聽地話來有失風度,一聲「失陪了」,昂走了出去。黃梨木做成的桌子堅固無比,受了這重重一擊,居然一聲蹋了下去。提前結束了塵世之旅。淳於虹看著一地碎木塊,愣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聽得門一聲關上,撲到沙上哭了起來。什麼時候這樣容忍過一個人,如果照以前的性子,早就派人把他給剁了。中洲第一大幫是那麼好欺負的嗎?這小子竟然把自己的央求當成了軟弱。恨自己為什麼這樣心軟,淳於虹地哭一而不可收拾。半晌,再抬頭看那張破碎的桌子。不知為什麼,淳於虹又悄悄鬆了一口氣。…………………………………………………………………………沒遇到任何阻攔。韓端義憤填膺地出了大門,迎面竟然就碰到了邱可欣。臉上卻如春風拂面:「韓兄弟這麼急匆匆地幹什麼,要不要我送送你?」「不必了,」韓端不由愣了一下:「邱兄不是回家了嗎?」邱可欣仍然笑地坦蕩:「剛回來,什麼時候出來的?還來了這裡?」他當然也會知道自己入獄的事情,韓端不感奇怪。說實話,自從知道是邱可欣通風報信,及時救出杜雪妍,諾大一個[富華],韓端唯一對他地印象還說得過去。這個傢伙還蠻夠意思,更是個不可多得的聰明人。剛剛惹了淳於虹,不計後果地負氣而出韓端已有些後悔,黑道的報復那是防不勝防的。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什麼都沒生過,韓端勉強一笑:「我昨天剛剛出來,是淳於老闆大駕去接地,現在打算回去跟大家招呼一聲。」「恭喜啊,這麼大的事該好好慶祝一下,兄弟怎麼能自己回去呢,還是我送你好了。」想到那天邱可欣的再現,認定了他心地好,那樣做大概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作感激之態:「不必了,怎好麻煩邱兄。」家兄弟,說這些多見外。」邱可欣不由分說,死活送韓端回市裡。一路上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談話的題材只集中在了天氣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韓端並沒要求他把自己送回學校或是公寓,而是在附近就下了車。邱可欣也不多問,放下他就開車返回。…………………………………………………………………………「老闆,沒談妥?」邱可欣垂立在淳於虹面前。等到回到[富華],淳於虹已重新洗了臉並補過妝,外表完全看不出一點異常。「是啊。」淳於虹不介意地一笑,「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犟驢脾氣,連咱們的賬都敢不買。」邱可欣跟著一笑,卻沒在韓端面前那麼自然:「是啊,有點本事的大都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樣。」淳於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並沒有多說。邱可欣跟她有一段時日,從表情上自然覺察到事情遠不像說地這樣輕鬆,碰了個大釘子最有可能,呵呵,這姓韓的還真是挺有個性。試探著問道:「給我們惹上了這麼大麻煩,難道就這麼放過這小子?」淳於虹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邱可欣,而是反問:「小邱啊,我看這小子某些地方跟你還挺像啊!沒少見過淳於虹地雷霆手段,美人的笑邱可欣不敢象韓端那樣坦然欣賞,聽到這話反而緊張地挺直身體:「老闆可別這樣說。我向來都是按您地吩咐來做事。」呀,有時就是太拘謹了些。否則未必比他差。」淳於虹保持著程式化地微笑:「我看這小子倒也是個人物,能交個朋友倒也不錯。小邱,你說句實話,是不是也希望我放過他?」邱可欣被笑得心驚肉跳:「可欣不配有朋友,這條命都是老闆給的。當然是屬於老闆的,您要我做什麼都絕沒二話地。」淳於虹歎了一口氣:「小邱啊,你人很聰明,不在這個韓端之下。可惜有時太較真,話也不敢說出來。」聽她舊話重提,邱可欣後退一步:「老闆,您別這麼抬舉。想讓我做什麼,直接吩咐就是。」淳於虹搖搖頭:「要放以前。我肯定會忍不住讓人把這個狂妄的小傢伙給做了,可現在真是有些捨不得。我早不打算在這條道上長久混下去了,可惜人江湖又沒個知己人幫助也是沒法子。」邱可欣不敢大聲說話:「您的事業正如日中天,何出此言。」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幫裡的情形你還不瞭解?」淳於虹靠在椅子後背,閉上眼睛。「小邱,其實你沒有任何黑社會經歷。也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該早點脫身出去才是。」可欣大叫。「我要跟著老闆,與您共進退。」「跟我這麼久,你還是這麼固執。」淳於虹幽幽一歎,「看不出來嗎?咱們這個幫會早晚有天會大亂,早點出去也好為自己留條後路哇。」要永遠留在您身旁。」邱可欣堅持。「小邱,我知道你很忠心,但這麼長久下去不是辦法。你還年輕,以後地路長著呢。」說這話的時候,一向風光的淳於虹顯得很疲憊。「老闆,您並不比我大,既然早想到了,也該提前做好退身之計才是。不過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絕不允許有人對您不起。」「你一個人又有多大的能力!」淳於虹歎了口氣,又一笑:「如果我想安排你出去呢?」「不要啊,難道你覺得我沒用處了嗎?」邱可欣一著急,連您也忘了說。希望你出去開一條路出來,說不定哪天混窮了,我還要投奔你去呢。」邱可欣低下頭:「離開老闆,我就不知道還有什麼可做地了。」出去試試吧,要有機會可以跟這個韓端合作,他手裡握著的那個東西一定會有大前途。他雖然不凡,但畢竟社會經驗欠缺,正需要你這樣的人相助呢?我看他對你印象還好,就及早下決心吧。」「老闆心意已決,你就別再堅持了。」淳於虹掏出支票薄,「從表現上看,我絕對相信你是塊經商的好料。現在能支配的也就這幾百萬了,你先拿著,一有機會就安排你出去。」老闆地口氣不容置疑,邱可欣知道她決心有多大,再反駁也是無益。稍做遲疑,把那張支票接了過來,悄悄地塞進了口袋。…………………………………………………………………………剛離開的地方生了的故事,韓端自然無從知曉,還在漫無目的地彷徨在大街上,獨自流浪街頭似乎成了家常便飯,對他而言,也是思考的最佳去處。日上三竿,大街上行人忙忙碌碌,沒有誰會注意到有這樣一個失意的青年人。昨晚給手機充好了電,欠了幾個月的話費,竟然沒有停機。開了機,除去幾條無用地信息,沒有任何來自親戚朋友的有關消息。翻著電話簿,他不知道該打給誰才好。不知道有沒有被開除,可如果人家問這段日子去了哪裡,又該怎麼解釋呢?如果說坐牢去了倒非常直接,但這麼匪夷所思地事兒實在難以讓人信服。那怎麼辦?難道告訴別人,自己被綁架到外星球去了。腳步不聽使喚地直到了學校,看著那依舊雄偉的大門,韓端沒有勇氣進去。轉了個彎又往附院而去,想到何老,眼前一亮,淳於虹說[金風玉露丸]已經拿到了新藥證書和許可證,那麼他老人家一定會有所耳聞去何老家看看,以他地閱歷,必能指點一二。說走就走,牢獄生活使韓端沒了打電話的習慣,忘了提前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