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哎呀，疼呀！洛林，你輕點。」

在戰場上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大將軍這時候卻大呼小叫的喊疼，可他分明只是手臂上受了一道皮肉傷而已。

洛林瞪他一眼，一巴掌拍在傷口上。

「哎呀呀！洛林！」

「誰讓你亂叫。」

面對男人的鬼哭狼嚎，洛林只是白了他一眼。

艾瑞克摸摸包紮好的傷口乾笑，包紮時確實沒有很疼，他只是喜歡和洛林開開玩笑而已，但是剛才那一巴掌可真是拍疼他了。

看著眼前低頭整理藥箱的人，這麼多年不見，對方長大了，但低頭時那抹不經意的羞澀卻依然未變。他想要擁抱他，卻因為彼此尷尬的關係不得不按捺下這個念頭。只是轉念想到城牆上洛林的關切之意，艾瑞克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幾經猶豫，當洛林起身準備離去時，他突然拉住他。

洛林的目光在相握的手上停留一下，抽了抽手，但艾瑞克握緊了他。

「洛林……」

艾瑞克注視著洛林，但後者卻轉開視線，似乎不願意與他對視。有些失望，然而手已經握住了，他不想在這時候放棄。

「洛林，我能貪心地奢望……請你原諒我嗎？」

艾瑞克目光誠摯，這雙翡翠綠眸總是令他難以忘懷，他以為自己是愧疚，但是當洛林在城牆上拉住他的手時，他才意識到，對眼前這人，自己不單是愧疚，還有懷念、心疼……愛戀。

洛林低著頭不看他。他猶豫的態度讓艾瑞克萌生希望，輕輕一拉，就抱了個溫香滿懷。

洛林掙扎了下，但艾瑞克將他緊緊抱住，令他無法掙脫。

「洛林，原諒我好嗎？」

「你……你是個大壞蛋……」

洛林輕輕罵著，卻將身體的重量放到男人的臂彎裏。

眼前小麥色的肌膚上傷痕縱橫交錯，他的手指細細描繪著。五年前他就注意到這些傷痕，曾想用魔法將它們除去，不過艾瑞克說這是男人的功勳，細皮嫩肉的那是娘們，結果被他用火球燒掉一撮頭髮——洛林不正是皮膚光滑白皙嘛！

洛林無意識地戳戳胸膛上的褐色乳珠，隨即就被男人握住手。

艾瑞克親親他的頭髮，笑道：「別撥撩我。」

洛林面色微紅，罵了一句，「混蛋！」頓了頓，又沉下聲音說：「你和以前一樣……」

艾瑞克失笑，「不久之前某人才說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洛林咬了他一口，「哼，那是我沒看清你的真面目。五年前你一定也是這樣，戰場上粗言穢語罵罵咧咧，下了戰場又裝成紳士，滿嘴的甜言蜜語。」

「呵呵，五年前我在戰場上也是個紳士，不過隨著亡靈天災的迫近，人員傷亡越來越慘烈，我才越來越難控制住脾氣。」

艾瑞克感歎，洛林像是不喜歡這樣沉重的話題，又咬了他一口，道：「五年前你就這樣，張口閉口都是亡靈天災。」

艾瑞克愉快地大笑，「我的小翡翠，難道你在吃那些死人骨頭的醋嗎？哈哈，放心吧，那些死人骨頭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你的甜言蜜語從來不少！」

「當然，因為是你嘛。」

「又是甜言蜜語。」洛林撇嘴。

艾瑞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指尖描繪過眼前精緻的面容，柔聲道：「不是的，洛林，在我心裏，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洛林的臉蛋泛起薄紅，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賭氣道：「因為我是男人嗎？」

「嗯……這也算是一個原因，畢竟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頭一次認真的物件會是個男孩。」艾瑞克凝視著他，深沉而動情，「如果你是女孩，不論你來自哪里，我都要將你娶回家，我會一心一意地對你，從此我的世界裏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是女孩，我要讓你為我生一窩小艾瑞克……」

洛林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痛恨地罵道：「什麼『一窩』小艾瑞克，我、我又不是母豬！」

「哈哈哈，好吧，你不是母豬，你是小公豬。」

「大混蛋！火球術！」

「哎呀！」

艾瑞克倉皇避過，拳頭大小的火球在天花板上留下一道黑黑的焦印。

心有餘悸地看了眼，他差點忘記眼前的人可是魔導師了，瞬發火球術這種一級魔法對他而言跟吃飯一樣簡單。

艾瑞克愁眉苦臉地控訴，「洛林，你這是謀殺親夫。」

「什麼謀殺親夫！你——」洛林氣鼓鼓地瞪大眼睛，然而瞪了兩眼又黯下神色，轉了個身，低低道：「你又不會娶我……哪算得上親夫……」

艾瑞克搔搔頭。好吧，對方這句話真讓他拿不出甜言蜜語來哄騙了——哦，不，不是哄騙，是安慰。

想了想，他只能將情人抱在懷裏，溫柔的撫摸著，輕聲道：「洛林，對不起，原諒我的怯懦，我……不能拋棄自己的責任。」

洛林悶悶的道：「我知道……伊恩說你是家中獨子，你要復興家族，要為家族開枝散葉，所以……你只能選擇女孩。」

「對不起，洛林……」除了這句話，艾瑞克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沉默相擁，艾瑞克望著窗外深藍的星空，思緒飄得很遠很遠，又慢慢被懷中情人身上的清香拉回。

他輕撫對方柔軟的金髮，緩緩開口，「洛林，在我心中，你是特別的。我與許多人交往過，那些人未在我心裏留下什麼，轉眼既忘。只有你，這麼多年我不曾忘記過你，我以為自己只是愧疚，可是當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知道那不單是愧疚……洛林，我愛你，哪怕你是個男孩，哪怕……我們沒有未來……」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消失在深夜的幽靜之中。

他們不會有未來，他們無法結成世俗伴侶，甚至無法成為地下情人——亡靈天災將要到來，洛林也將回到他的國家，結婚生子，像所有的貴族那樣。兩人將要相隔千里，甚至生死相隔。

艾瑞克甚至不知道他們如今的破鏡重圓是好是壞，或許讓他就這樣一直「愧疚」下去會更好，他不會知道原來自己愛著他的小翡翠，他會一直懷念著、自以為是的愧疚著，卻不會為此遺憾。

深深地歎息，察覺懷中人許久沒有說話，艾瑞克低頭看去，卻發現情人早已淚流滿面。

「親愛的，你怎麼了？」他拭去對方的淚水，柔聲安慰，「別哭，你的眼淚會讓我心碎。別哭，我們還有半年的時間，我們會很甜蜜的……」

洛林瞪著淚眼控訴，「你是個壞蛋……」

艾瑞克微微一笑，吻上玫瑰色的唇瓣，不同於輕柔的安慰，灼熱的氣息一再深入侵佔，大掌探進懷中人單薄的內衣裏。

洛林猛地瞪大眼睛，好不容易從對方的吻下奪回自己的聲音，他大叫起來，「你、你幹什麼……呀！你這個色魔！嗯……」

語聲中斷，他不由得夾緊雙腿——這個混蛋竟然……竟然一聲不吭地就握住他的要害！

套弄著手中的玉莖，艾瑞克露出狡獪的笑容，「親愛的，我們只有半年的時間了，每個晚上都要好好珍惜呀。」

「可是……嗯……壞蛋，你——啊！不要碰那裏，嗯……我、我受不了，嗯……」

甜美的呻吟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嗔怪，他的小翡翠依然這麼可愛，明明身體都癱軟了，嘴上還是在逞強。輕笑著，艾瑞克翻開玉莖前端的薄皮，指腹在粉紅的頂端輕輕打轉，洛林立刻忍不住地發出尖叫，修長的雙腿將男人的腰緊緊盤住，簡直像在邀請對方更進一步。

艾瑞克得意的勾起嘴角。他的小翡翠還是這麼敏感。嗯哼，剛來的時候被他冷漠的外表給欺騙了，如今扒掉那層外衣，親愛的小翡翠又變回當年那個任他欺負的小羔羊……

「嘿，別急，久別重逢的第一個夜晚，我們要好好享受。」

「你……混蛋，嗯啊……」

赤裸的身軀交纏在一起，天上的月亮也害羞地拉過雲朵遮起眼睛。

第二天早上，洛林扶著腰趴在床上恨恨地低罵，「壞蛋！大壞蛋！色魔！大色魔！明明受傷還這麼不知節制……」

他用被子掩蓋住自己不願讓人知道的羞澀，但很快，夏季的炎熱就讓他踢掉被子。

「熱死了，也不知道裝個調溫器……」抱怨著，接著似乎想到什麼，他面色黯然，喃喃自語，「老是忘了，這裏不是強元素次元……」

他為自己加持了清涼咒，再次用被子蒙住自己。

屬於那個男人的氣味包裹著他，洛林的臉色慢慢紅了，想到昨晚的事，他又是羞澀又是咬牙。

早就知道自己會被那個混蛋吃幹抹淨，但他不甘心的是，為什麼早上躺在床上腰酸背痛、精神委頓的都是自己，而那個男人卻神清氣爽而活力無限呢？就因為自己是法師，那個男人是騎士？

洛林咬著枕頭惡狠狠地想：等著瞧，我遲早也會變成肌肉男的，那時候我就把那個臭男人綁起來狠狠淩辱，讓他也嘗嘗腰酸背痛的滋味！

屁股麻麻的，洛林給自己按摩，想要緩解這令人不適的鈍痛，揉啊揉的，揉得手都酸了，又想起那個男人。以前在奧西帝國的帝都時，艾瑞克每天早上都會躺在床上等他醒來，然後為他揉揉腰揉屁股，忽略那明顯是在趁機吃豆腐的不規矩小動作，他的按摩還是很舒服的。

今天那個混蛋跑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洛林感覺好了許多，聽到樓下傳來熟悉的聲音，仔細聽了兩句，原來是艾瑞克和他的副官正在討論什麼。

想了想，他穿好衣服來到陽臺上，向下張望，果然看到艾瑞克和哈里森就站在花園裏。

像是察覺到他的注視，艾瑞克抬頭看來，笑著打招呼，「洛林。」

洛林強裝鎮定，堅決不承認看到這抹笑容的瞬間，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你在幹麼？」他沒話找話地問，不自覺地，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埋怨，似在怪罪對方怎麼一早醒來就不見人影。

艾瑞克一笑，「你等等，我馬上上去。」

「哦。」洛林撇撇嘴，回到房間。

艾瑞克向副官交代了兩句，「你先去準備這些，其他的等會兒我過去了再說。」

哈里森擠眉弄眼地說：「將軍和卡梅達爾大人要商談軍國大事，屬下不敢耽誤。」

他踢了他一腳，笑道：「臭小子還不滾！」

艾瑞克回到房間時，洛林正無所事事地趴在床上。

他笑著從後面抱上來，將情人壓在身下，親親耳朵再親親脖子，含糊不清的問：「親愛的，你在幹什麼呢？」

洛林氣惱地推他，「混蛋，你重死了，快下去！不許親我，你這個惡棍。」

艾瑞克露出受傷的表情，「親愛的小翡翠，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昨天晚上還抱著我大叫『還要、還要』……」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隻手捂住嘴巴。

洛林漲紅了臉駁斥，誰大叫『還要、還要』的？！你、你不許亂說！」

艾瑞克伸舌在那柔嫩的掌心一舔，洛林就像觸電一樣地收回手。

男人得意地笑道：「忘記了？沒關係，我們現在可以重新溫習一遍……」

「你——火球術！」

「哎呀！」

魔導師的瞬發魔法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艾瑞克堪堪避開火球，發尾卻因為高溫而捲曲起來。

他苦笑道：「親愛的，我想半年後我的敏捷度一定會有巨大進步的。」

洛林皺起鼻子，「誰叫你大白天亂發情！」

艾瑞克笑著搖頭，抱著他躺下，除了撫摸，倒也沒有再不規矩。

洛林靠了一會兒，腰部又一陣酸痛，便戳了戳男人腰間的軟肉，命令道：「艾瑞克，我腰疼！」

「樂意為您服務，我的小翡翠。」艾瑞克執起洛林的手親吻掌心，隨後為他按摩酸痛之處。

洛林舒服地歎息，對男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摸摸艾瑞克燒焦的發尾，道：「沒關係，頭髮焦了也很好看。」

艾瑞克失笑，「親愛的，你這是安慰嗎？真沒有誠意。」

洛林卻揚起下巴道：「我這是為日後萬一你的頭髮全焦了做準備。」

艾瑞克啞然。五年下見，他的小翡翠變得牙尖嘴利了呀。

洛林顯然很喜歡看艾瑞克吃癟的樣子，彎著眼睛笑得開心。

艾瑞克發現了，便在他小巧的鼻尖上咬一口，板著臉說：「再笑？再笑我就對你做壞事！」

洛林一噘嘴，「你敢對我做壞事，我就用火球把你燒成禿頭。」

「……你這個小壞蛋，沒有我在身邊，你都學壞了。」

「哼，對付你這個大壞蛋，當然要學壞點才可以。」

「那小壞蛋法師，讓大壞蛋把你教得更壞好不好？」

洛林滿臉疑惑，「怎麼教？」

「當然是用身體教啦！」

他詭笑著撲上來，搶先一步用吻堵住洛林的嘴，讓那雙漂亮的玫瑰紅唇無法吐出壞人好事的魔法音節，同時熟練地運用身體優勢將對方完全征服。

一個親呀摸呀，另一個反抗再反抗，兩人打鬧著，倒沒真的做下去。洛林的身體還酸疼，一萬個不願意，而艾瑞克也記得自己還有軍務沒有完成。

鬧夠了，他親親洛林的臉頰，隨後爬了起來。「親愛的小翡翠，你就在房裏休息吧。我要去一趟校場，等中午時再回來和你吃飯。」

「我知道了，你快滾吧！」洛林將半張臉掩在被子裏，開玩笑地說。

艾瑞克笑笑，摸摸情人的頭髮，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記輕吻，這才離開房間。

目送著艾瑞克離去，洛林躺了一會兒也起來了，他也有事要做。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吩咐僕人沒有自己的允許不許打擾他。關門後，他張開結界，房間與外界隔絕為另一個空間，瞬間安靜下來。

洛林冥想片刻，讓魔力和精神力都恢復到最佳狀態，隨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小塊表面流動著水波般柔美光澤的銀色金屬，和一塊指甲大小的褐黃色魔核。

如果有閱歷豐富的煉金術師在此，就會認出這是傳說中極其珍貴的秘銀和十二級魔獸才能孕育出的頂級土系魔核。

但這兩樣足以令米格西亞大陸上所有魔法師、煉金術師都瘋狂的珍貴材料，在洛林手中卻好像路邊的泥巴一樣，被隨意的把玩著。

一手秘銀一手魔核，洛林皺著眉頭思考。

「要用它們做什麼呢？手鐲？不好，大男人戴那個太不倫不類。戒指？好像太容易被看到了……在主次元這種東西似乎很珍貴，會給艾瑞克帶來麻煩吧……」

如果有主次元的魔法師聽到他這句話一定會糾正，不是「似乎很珍貴」，是「極其珍貴」。

畢竟排除那些從上古遺跡中發現，已經被煉成魔器的秘銀和十二級魔核，米格西亞大陸已經近三百年不曾出現過這等夢幻材料了。

「唔，還是項鏈吧，鏈子做長一點就可以藏在衣服裏。」

洛林高興地做出決定。不過，他沒有馬上著手打造，他要先把項鏈的樣式設計出來，考量的點包括：如何牢靠地鑲嵌魔核、如何將魔法陣隱在其中、如何將魔核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並在顧全上述三點的前提下，讓項鏈的外觀看起來順眼，給它只是一個精美佩飾的感覺，以免替擁有者招來麻煩。

設計魔法配件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許多煉金術師終其一生都在鑽研。洛林不是這方面的大師，但他也不打算做出多麼驚人的創作，能滿足基本的條件就夠了。

花了一個上午將項鏈的樣式設計出來，中午和艾瑞克一起吃了飯，同時告訴對方自己將要花幾天時間潛心研究魔法，所以很遺憾的——

「這幾天你就自己解決吧！」

洛林得意地竊笑，很開心的看著艾瑞克愁眉苦臉的衰樣。

艾瑞克果然拉長臉，「親愛的，你真狠心，就這樣把我的小兄弟扔給我的右手，難道你忘記它昨晚是如何讓你滿足的嗎？」

洛林磨牙，頓了頓，吐出熟悉的三個字，「火球術！」

就在艾瑞克為自己的頭髮和小兄弟哀歎時，洛林將自己關在將軍府的地下室裏專心打造魔法項鏈。

一個星期後。

正午，太陽最毒辣時，洛林從地下室走出來，面對刺眼的陽光，他不適應地眯起眼睛，面色有些蒼白，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和平時沒有兩樣。

守在門口的僕人恭敬地行禮，「卡梅達爾大人，將軍讓小人在此恭候大人，請問大人有什麼需要嗎？」

洛林張口就說：「我要一頓午餐，還有——艾瑞克那個傢伙呢？」

僕人回答，「將軍現在不在府中，不過將軍吩咐，如果大人找他，可以到他的房間等待。午餐會在一刻鐘內準備好，請問是否需要送到您的房間？」

「嗯，送到房間——哦，是艾瑞克的房間。」

洛林一腳踹開艾瑞克的房門，施了個水魔法給自己沖澡，強打精神等來餐點，狼吞虎嚥的吃完後就撲上床睡覺。

在地下室待了一個星期，他可累壞了，恨不得就此睡死過去。

當艾瑞克得知洛林出關，並在房裏等他而趕回來時，就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一頭呼呼大睡的小豬。

「小傻瓜……」他為洛林撥開散落在面頰上的發絲，看愛人睡得正香甜，俯身給了對方一記輕吻，就不再打擾。

晚飯時分，洛林還在睡覺，為了他的健康考量，艾瑞克不得不將他叫醒。

「親愛的，該起床了，你的肚子在咕咕叫了。」他親吻洛林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語。

在睡夢中感到臉上癢癢的，洛林想要抓撓，手卻被一隻大掌抓住，他困惑了好一會兒，終於不堪騷擾清醒過來。

「你幹麼吵我睡覺？」洛林不滿地抱怨，「我累死了！」

艾瑞克寵溺的笑道：「親愛的，你睡了一個下午，肚子都餓扁了，起來吃個飯再睡。」

洛林摸摸肚子。好吧，他確實餓了。

美味的晚餐讓洛林心情愉悅，回到房間後，他興奮地抱住艾瑞克。

艾瑞克挑起眉毛，「親愛的，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擁抱我呢。」

「是嗎？」洛林不在意，他今天很高興，所以決定便宜這個大壞蛋。「好吧，我決定以後多抱抱你。」

「真的嗎？我真高興。」

兩人交換了一記纏綿的深吻，難得洛林沒有任何反抗和抱怨，反而相當主動地貼上身子。

艾瑞克感覺今天的洛林實在很不尋常。難道是閉關七天腦子關壞了？

他貪戀地啄吻情人玫瑰色的紅唇，笑問：「告訴我，今天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洛林得意地道：「今天我成功打造了一個魔法配件。」

「是嗎？嗯，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看一下這偉大的發明呢？」

「當然，本來就是專門為你打造的。」

洛林的回答讓艾瑞克受寵若驚。

他不禁懷疑對方所說的魔法配件是一個可以默發小火球的玩意兒，那還真是「為他打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