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暗夜驚魂
不管如何,天瑞總算把這一群爺們給安撫了下來,送走這群人之後,她頭疼的揉揉額角,剛才一通忙活,天氣又熱的慌,身上早已經又讓汗水給濕透了。
沒辦法,天瑞只好又叫小太監抬了一桶水來洗澡。
整個人泡在水桶裡邊,天瑞靠在桶壁上休息,閉了眼睛慢慢的竟然有些睏乏起來。
感覺到水慢慢變冷,她走了出來,找了件輕便的衣服穿了,這才叫人把水桶弄出去。
把長長的頭髮擦的半乾盤在頭上,赤腳走在鋪了地毯的地上,天瑞尋了把小小團扇躺在床上一邊扇著一邊思量。
她總感覺這事情很讓人費思量,按理說,策妄阿拉布坦不是個傻子,就是再如何,也不能對著別人說出那樣的心思來啊。
這一切,似乎都像一個圈套呢
天瑞搖搖頭,腦子裡總有些不清不楚,暗暗一笑,深覺自己在紫禁城中呆的久了,看什麼都會懷疑,若是長久下去,怕再不會相信什麼人了吧。
慢慢想著,天瑞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而在遠處的營帳內,策妄阿拉布坦面沉如水,猛命一拍桌子,嘴裡道:「欺人太甚,當爺離了大清就不行了麼……」
「王子,咱們不受這窩囊氣,也不求大清皇帝,省的讓人數落。」他身後一個一臉鬍渣的大漢直愣愣的說道:「不就是求娶公主沒成麼,不給就不給,至於這麼來窩囊人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策妄阿拉布坦回頭,看了大漢一眼,臉色更加陰沉起來,心裡急速盤轉著,想了好一會兒,臉上才緩和一些,聲音也小了幾分:「罷了,罷了,咱們來熱河,本身就打著忍辱負重的主意,被人羞辱是已經預料到的,只不知這是那幾位阿哥自己的意思,還是大清皇帝的意思?」
「肯定是大清皇帝的意思,他不願意派兵幫王子,這才讓他的兒子們一起來羞辱王子,想把咱們攆走。」大鬍子大漢嗓門極大的說道:「王子,您發個話,自有咱們去替您賣命,奪回本該屬於您的東西。」
策妄阿拉布坦搖頭,小聲道:「忍著吧,現在噶爾丹勢大,除了求大清皇帝,咱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惜了,那位公主已有婚約,若不然,本王子求娶過來,還怕大清皇帝不發兵麼,可惜那麼一個美人了。」
那個大鬍子大漢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湊到策妄阿拉布坦跟前小聲道:「奴才們也打聽來著,據說,大清皇帝竟把他這位最尊貴的嫡女指給一個漢人,王子,您說可笑不可笑,漢人文弱,能成得了什麼事,哪有咱們草原男兒來的豪爽,可憐那位公主如此貌美,竟要守著那迂腐的漢人過一生。」
「如此?」策妄阿拉布坦回頭,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康熙會這樣重視漢人。
「王子,照我說,既然那些阿哥冤枉您對公主不敬,咱們就徹底不敬,等奴才們把她給您搶來……」
大鬍子漢子話還沒講完,就被策妄阿拉布坦一巴掌拍在頭上:「胡說什麼,喝了兩杯馬尿就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的,公主也是你能搶的,滾下去。」
那大漢呵呵憨笑兩聲,摸摸頭退了出去,而策妄阿拉布坦呆坐半晌,無奈搖頭,也自去休息不提。
這裡天瑞睡的並不安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做起夢來。
她看到平靜海面上幾隻大船駛過,那船極大,船上站滿了人,陳倫炯和小三也都站在船上,忽然之間,海上風浪驟起,一個大浪打過來,竟把那樣大的船都打翻了。
而小三抓著了一塊浮木,飄浮在海面上,陳倫炯則不知所蹤,也不知道被浪頭打到了哪裡,天瑞一瞧就著起急來,急切尋找陳倫炯的蹤跡。
好容易,在海裡邊找到了人,就見陳倫炯正掙紮著向海面上飄浮,他游過一個人身邊時,那本來不動彈的人竟然猛的睜開眼睛,眼裡冒出一股血水來,也不知道那人從哪裡摸到一把匕首,一刀紮在陳倫炯胸前。
「不要……」天瑞驚叫起來,急出一頭汗來,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瞧著陳倫炯被刀紮在身上,胸前一個勁的冒血,那血水把海面都染紅了,而陳倫炯竟還想要伸手拔刀,天瑞心裡急的難受,不管不顧的叫了出來。
這一叫一急,天瑞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猛的坐起來,也顧不上頭上的汗珠,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心跳的很急,讓人難受的緊。
天瑞不由的就在想,莫不是陳倫炯和小三真的在海上出事了?那海上氣象萬千,雖然陳倫炯是走過海路的,可是,也不敢保證就能平安到達歐羅馬啊。
這麼一想,她更是難受,事情憋在心裡又不能找人說,只好把頭埋在手心裡邊,自己擔心焦慮,不由自主的竟然流下淚來。
哭了一場,天瑞心裡好受了許多,不由的又想到陳倫炯的一番心思,這人對她一番深情厚意,為了娶她,把家產拿出來給了康熙,竟落得身無恆產的地步,為了不讓天瑞嫁過去受苦,也是不想動用天瑞的嫁妝銀子,他就不顧自身安危,堅持帶船隊出海去西洋。
一是為了積攢功勞,二也是為了掙些錢財,這次出使是朝庭所派,所帶的船隊上的貨物必也能賣個好價錢。
要知道,現如今歐洲人都非常喜歡大清的物產,比如絲綢還有瓷器等物,歐洲的上層社會,若身上沒有兩件大清的絲製品,都沒臉出去應酬,可見大清的物產在歐洲的受歡迎程度了。
陳倫炯帶的那些船隊運送的絲綢還有瓷器都是上等品,和平常商人運送的可不一樣,若是到了歐洲賣將出去,再換回歐洲的奇巧物件運回來,到時候,還不得狠發一筆啊。
陳家世代海商,陳倫炯也是很有商業頭腦的,他自己早已經盤算好了,要趁這次出使賺些銀錢,等天瑞將來嫁到陳家,也不至於用她的嫁妝養家。
天瑞也明白陳倫炯的這番心思,在她看來倒也沒有必要這樣著爭掙錢,反正康熙也虧不了他們,可惜這人拿定了主意,她也不便說什麼,男兒有責任心是件好事,也由不得她反對。
如今想來,真是後悔放了他去,萬一真像夢裡那樣,在海上出了事情……天瑞想想都極膽顫心驚,再無心思睡覺了。
她這裡輾轉反側,如何都睡不著覺,也不願意叫春雨等人進來,只好自己呆坐著,很是想念起陳倫炯來,這人走了也有快一個月了吧,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這一路上可平安,有沒有碰到海盜,有沒有遇到什麼惡劣的天氣。
還有,沿途要經過好多國家呢,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海上不定,萬一哪個國家有什麼動亂再被波及到該如何?
天瑞忽然之間又想起一事來,據說沿途的印尼、印度等地有好多的ji寨,在海上航行一下子就是幾個月才有可能停靠到港彎,船上可都是青年男子,血氣方剛的,到時候可不得……
天瑞簡直不敢再想了,越想越是擔心,要知道印度的女子長的都是很漂亮的,萬一陳倫炯一個把持不住或受什麼人的慫恿召了ji可怎麼辦?還有小三,這孩子年幼,也沒出過京城,他要是被人一鼓動就沒了定性,跟著別人學壞了可如何是好?
猛的搖了搖頭,天瑞甩掉那些紛雜的想法,掐掐自己的手掌,強迫自己躺好睡覺,她才一躺好,就很靈敏的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很輕,要不是天瑞聽覺靈敏根本就不可能聽到的。
怎麼回事?天瑞一下子精神起來,側耳去聽,就發現這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至少有兩個人呢,而且,那聲音聽起來已經靠近營帳了。
外邊可是有侍衛把守的,這些人如何能夠走進來呢?天瑞有些不明白了,又一想,奇人多的是,指不定是什麼有本事的人呢,只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麼目的。
她也是膽子大的人,想了一會兒不明白就索性裝作不知道,等一會兒好好的瞧一瞧也就明白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已經走到營帳跟前了,天瑞就覺得突然之間這屋裡空氣的味道都變了,甜甜膩膩的很是好聞。
她心裡暗驚,趕緊摀住鼻子不敢喘氣,又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她曉得了,敢情在外間的春雨等人都已經被迷倒了啊。
想來這些人的目標就是她了,天瑞想明白了,也是仗著有空間在身,倒也不害怕,她就想著跟這些人會上一會,看看是哪個指使他們來的,到底安了什麼心思。
天瑞不出聲,也裝作被迷昏的樣子倒在床上。
又過了一會兒,外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天瑞都要佩服起這些人能沉得住氣了,他們才輕輕挑簾子進來。
一進屋子,那些人也不敢點燈,只藉著月光走到床前,其中一個人個子很大,站在天瑞床前看著迷昏在床上的天瑞小聲道:「大哥,別說,咱們也是見過美人的了,可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呢。」
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氣憤:「二弟,韃子皇帝的女兒有什麼好看的,還不趕緊辦事,若是誤了事情,你也知道後果。」
那個高個子的人可能也是很害怕吧,趕緊道:「曉得了,曉得了,這就把人帶走。」
說著話,那人拿被子把天瑞一卷,扛在肩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