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6節、合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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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輝把報告送給謝自清後，就開始等待對方的反應，不過，雖然他對謝自清兄弟倆的反應已經有所預料，但是這個反應來得如此猛烈還是讓他有點意外。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輝還在世紀金源的房間里悠哉游哉地看著電視，手機鈴聲把他從火箭與太陽之間激烈的比賽中拉了回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這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哪位？”

　“是王輝嗎？我是謝自明。”

　“謝副市長，您好。”

　“下午二點，我派車來接你去一個地方，有人要見你。你在賓館等著。”

　“誰？去哪里？”

　“到時你就知道了，記住，別外出，在賓館等著，就你一個人，我掛了。”

　王輝還沒來得及再問一個問題，電話就掛了，到底是大領導，說話干脆，一點不拖泥帶水。王輝苦笑著把視線轉向電視屏幕，就這一會功夫，火箭已經落後5分了。

　中午吃飯時，與陳曉飛議了一會，仍不知謝自明是何用意，只是肯定脫不了招標與合作倆事。招標一事已基本成定局，由此看來，多是鑫能公司重組一事。兩人又猜測是誰要見王輝，既然由謝自明傳話，此人必定不是BJ市政府中的人，地位肯定要高一些，劉書記如果要見王輝，直接打個電話或者讓劉公子傳個話就行了，說不定是哪一個國家領導人，才會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接王輝的車子二點準時來到了賓館，王輝坐上車子，卻見謝自明的秘書也在車內。寒暄了幾句，車子就上了四環，掉頭向南，到了長安街，由直往東，過了軍事博物館，卻往南一拐，進了京西賓館。

　王輝隨著秘書走進賓館，在門口有警衛盤查，秘書打了個電話，隨即出來一個精干的少校軍官，秘書進了第一道警衛把守的門後就沒有再往里走，王輝在軍官的帶領下，經過了三道崗哨，來到一個會議室門口，軍官示意王輝在門口稍等片刻，自己先進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兒，軍官出來，示意王輝進去，這一路上，軍官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稱得上沉默是金的典範了。

　王輝走進會議室，先看見的是幾個老熟人，有劉世民書記，謝自明副市長，萬院士，還有幾個身著將星的軍人和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幾個老熟人都沒有上來打招呼，只是微笑點頭，王輝眼楮掃過幾個熟人後，馬上注意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一個瘦弱的老者，雖身著便服，那種自然外放的威勢使得旁人根本無視他身軀的瘦小，精神上的偉岸高大竟使得王輝這個精神力無比充沛的怪胎也有些震驚。居移氣，養移體，這是多年來身處生殺予的高位者所自然而然養成的威勢，與王輝那種具有殺傷力的精神力並不是一回事，王輝的精神力其實也是一種能量，不過這種能量他已經收放自如了，如果不刻意外放，旁人根本感覺不到。王輝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老者正是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吳副總理。

　引路的軍官把王輝帶到下首的座位上，在座的都是長者，亦是平常難得一見的上位者，王輝不敢造次，依舊站著。吳副總理打量了一下王輝如同軍人般標準的站姿，感覺到了王輝一種內在的張力，一般的人見著這個陣仗，都會非常緊張，吳副總理也見識了許多省部長級別的官員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場面，見面前的這個小伙子居然從容不迫，禮數不減，贊賞地點點頭，開口道︰“小王，你坐下說話。”

　“謝謝吳副總理。”

　“小王，我看了你的規劃書，寫得很好，今天把你叫來，也正是為了此事。此前，通過萬老的介紹，我了解到騰龍操作系統的一些情況，很令人振奮啊。小王，你們華星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國將在一些關鍵技術上逐漸擺脫受制于人的局面，可喜可賀。國家對這些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技術和產品將會鼎力支持，軍方和BJ市將會率先使用你們的產品。我還了解到，你們對于信息產品有一個長線計劃，產品線涉及CPU等關鍵硬件產品，這些國家都會大力支持，小王，我希望早日用到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計算機，你們做出來後，可別忘了送我一台。時間不等人啊，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請首長放心，我們一定早日生產出高質量的產品，為國家作出自己的貢獻。”

　“小王，我知道華星科技的技術班子和公司構架都已逐步完善，很好，就這樣做下去，我相信你們。不過，這還不是今天的主題，今天的主題是解決鑫能的問題。”

　果然來了。場面很大啊，一個鑫能居然把國家的副總理也請來了。王輝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有一種危機感慢慢逼近。

　“謝副市長，你把我們剛才討論的方案給王輝介紹一下。我們也听听王輝的意見。”

　此話一出，王輝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因為吳副總理說的不是新宇建議的方案，而是已經討論的方案，無疑吳副市長已經參與了討論，因而這個討論的方案肯定也是吳副總理的意思。以一個國家領導人認可的方案來征求王輝的意見，只是給他一個天大的面子罷了。

　“王輝，昨天我看了你的規劃書後，連夜把規劃書遞交給上級機關，上級機關非常重視，很快地組織專家進行了論證，並把規劃書和論證報告遞交到了吳副總理手里，經過討論，我們一致認為，鑫能的重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商業問題了，由于產品的特殊性，它已經是涉及到國家安全的戰略產品，國家認為這個產品完全由私營企業承擔研制生產的事情不是很合適，一個原因是安全和保密的問題，私營企業無法保證技術的安全和保密，這種綠色高效的能源產品如果真的研制生產出來，對于世界的能源格局將是一個巨大的沖擊，無疑也會受到某些不懷好意的國家的試圖染指，因此，產品和技術的安全保密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它遠遠超越了商業利益，已經上升到政治和國家安全的高度。私營企業在我國有著先天的不足，沒有強有力的組織機構，很難保證產品和人員的安全。另一個原因是，軍方將來對此類產品也有著很大的需求，對于涉及到國防安全的產品，我國目前的體制也是不可能讓私營企業來研制生產的。基于上述兩個原因，我們討論的方案是，國家入主鑫能的重組，鑫能變成國家控股的股份制企業，王輝在重組後的鑫能佔據一定的股份。”

　王輝基本上明白了謝自明的意思，國家將佔據51％以上的股份，自己和新宇的股份比例居于少數，國家作為補償，將支持華星科技產品研發。其中有兩個問題，王輝想了一會，也明白了。一個是為什麼國家不動華星科技，而插手鑫能的重組，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華星科技的產品在戰略地位上，還是遜于能源產品的，至于操作系統，目前有Windows可用，正版雖貴，盜版滿大街都是，另外，在許多設備的控制系統中，也並不是采用Windows，對于與Windows類似的騰龍，其迫切和重要程度當然比不上鑫能。另一問題是，雖然他們答應支持華星科技的發展，但這個支持基本上是一個空頭支票，首先國家不會無條件投錢給華星科技，即使按照一般項目申請的方式進行支持，最多也不過幾千萬元，還不夠折騰的，對于產品知識產權的歸屬還會帶來不少的麻煩，這樣的支持王輝寧可不要。另外，對于CPU能否研發出來，研發出來的技術指標能否與英特的產品競爭，國家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觀望的成分居多。可是為什麼對于鑫能的產品就這麼重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先前已經研制投產的太陽能電池，其中關鍵技術的解決使得他們看到了產品的現實可能性，另外，能源問題已經成為左右我國經濟發展的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所以，他們必須把這個抓在手里。

　鑫能成為國家的公司王輝並沒有什麼意見，王輝對于錢並不是特別看重，只要國家能夠真正富強起來，整個鑫能都捐獻給國家也沒有關系。自己現在所做的和將來想做的事情，不都是為了中華的崛起和強大嗎？但是國有企業的那一套落後的管理模式和人浮于事的工作效率，以及國有企業的一些通病，王輝是深有體會的。如果這樣做，鑫能還能夠健康地發展嗎？另外王輝還擔心的是，這是否又是謝自清他們挖下的陷阱，如果自己在鑫能沒有話語權，免不了鑫能又會被謝自清或者另一幫官僚瓜分掏空，國有資產的侵吞也不是什麼新聞了。最讓王輝擔心的是，在一個不受控制的公司里，王輝會不會又遭遇到剛成立鑫能時所踫到的問題呢？

　王輝的心里電閃般轉過這一系列念頭，臉色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愉，幾個月來的復雜經歷早已造成了王輝的泰山崩于前而眼不眨的鎮定功夫，雖然此時的復雜局面是他從來沒有料想到的，來之前猜想了無數的可能，就是沒有想到這樣一種可能。就如同圍棋開局中的勢和地的較量中，他最終只得到了一些毫無發展潛力的一些實地，而丟掉了可以輻射全盤的勢。

　這些念頭在王輝的腦海中飛快地轉過，王輝不動神色地問道︰“具體比例是怎樣的？”

　謝副市長說︰“國家對鑫能實行控股，佔據51％的股份，新宇佔30％，王輝以技術入股，佔據19％。”

　王輝听了這個數據，不由得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