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雖然在床事上沒經驗,但好歹她也看過電視、看過小說,一般男女上床之前不是先應該親親摟摟抱抱的嗎?
怎麼……怎麼她的老公卻是直接拉開她的衣服,讓她兩顆小饅頭出來見人,讓人實在措手不及兼很害羞耶!
她從不曾在男人面前赤身裸體——雖然這身體不是她的——而且連初吻都還不曾,就直接攻上二壘,會不會太急進了?
不過想想,慎家非跟「她」還不是有名有實的夫妻,說不定他也是生手一枚,不曉得「正常程序」也是無可厚非,就原諒他吧!
不過……不過他真的太粗魯了啦,她可不可以抓起一旁的枕頭朝他頭上砸下去,叫他憐香惜玉一點?
也不想想自己手勁多大,這樣狠狠抓她的小饅頭,又吸又咬的,會疼耶!
「嗚……」她忍痛咬下唇。
生手!他是生手!忍耐一下!
而且衣服被剝開的這當頭,她實在不太有勇氣「指點」他。男女之間袒裎相對真是令人超害羞的,她就連吞個口水都伯被他發現。
羅晨睡覺沒穿內衣的習慣,就算這個時代的內衣是一塊布做成的肚兜,可繞在頸子上的繫帶仍讓她覺得無法自由翻身,故慎家非一扯開她的單衣,就看到兩顆小巧的雪白棉乳,粉紅色的小花羞怯的躺在雪峰之頂。
大手罩上嬌小的渾圓,在他體內毫無慾望的波動,腦子浮上的畫面是錢富邦老羞成怒的對他大吼,他得到的不過是他用過的二手貨!
換言之,這纖細的嬌軀,早被錢富邦摸透、摸熟了……
他惱怒的俯首含住一方蓓蕾,五指恨不得抹去在她身上屬於錢富邦的觸感似的,狠狠的揉捏。
他直接扯下她的褻褲,粗礪的中指尋到嬌嫩的水穴口,也不管那兒仍顯乾澀,直接刺入。
痛!
羅晨大喘了一口氣。
他的橫暴,是將她當成經驗豐富的妓女了嗎?
就算她真的經驗豐富也仍該有前戲,而不是這樣蠻橫得好像只是在發洩慾望,完全不顧她的感覺吧?
他的粗魯對待,別說有感覺了,她根本無法進入狀況,完全沒有兩人是在做「愛」的Fu!
她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住手!」她大喊,「Stop!放開我!」
她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
大手按住蠢動的軀體,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你幹嘛……這樣粗魯!」她生氣的喊,「這樣會痛耶!」
慎家非冷目斜睨,「你應該很習慣了才是!」
「拜託!我是……我是第一次,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你早不是第一次了!」
她瞪大眼。
「錢富邦都跟我說了,你的身子早給了他!」
錢富邦的挑釁是在他差人將哭得昏厥的王洛辰送回家之後,他平靜的要他拿一千五百兩來贖人,那身上沒多少家產的男人羞憤惱怒的撂話,就是想看他吃癟。
可惜錢富邦下錯了棋,他對王洛辰毫無感覺,她跟了誰,他根本不痛不癢。
可當他將心放在她身上後,這就成了拔除不了的刺,狠狠的扎著他的心,血流不止卻又止不了!
若這是她挖他錢的附加價值,那她還真的是成功了!
「什……」她傻眼。
她替了身子的這位「高中生」,早就嘗過禁果了?
可喜可賀的是,這樣她就不用忍受破處的疼痛。但,這個時代的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不是完壁嗎?
她端詳慎家非悶悶的神色,那一心情不悅就黑不見底的幽瞳,讓她很挫敗的發現,他很介意,而且非常介意!
他會這麼粗魯的對待,恐怕也是因為心有疙瘩吧!
可……這個身體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她靈魂的初次是給了他呀——喔,不,他們還沒成事,應該在「給」之前加「願意」兩字。
「可是,給了錢富邦的是王洛辰,不是我呀!」她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神色的變化。
「都一樣!」他甩袖下了床。
「哪有都一樣,我是羅晨……」
「都一樣!」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喂……」
這是怎樣?他不是喜歡她的嗎?怎麼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羅晨咬著牙,心頭好委屈。
難道就因為她與王洛辰共用了一個身子,所以王洛辰犯的錯,也統統都推到她頭上來了?
這不公平!
一點都不公平!
※ ※ ※
「不給?」羅晨訝然望著帳房余光擎。
「王姑娘,慎家的錢不能再隨便讓你動用了。」余光擎正色道。
「可是慎家非說可以的啊!」
「我已經通知爺你過度使用金錢一事,故爺下令不再給你錢了!」這其實是余光擎的自作主張,他掌管慎非糧行與慎家的金錢流向,自然不會眼見主子縱容這女人挖牆角而默不作聲!
「可這樣我身邊就沒錢了……」
「王姑娘!」余光擎突地大喝一聲,將羅晨嚇了一跳,「這一個月的時間,你拿走了三百兩!三百兩可供應尋常人家數年的花費,敢問,你錢都花到哪去了?」
「我……」
「從今日開始,慎家將不再給你錢,相信你之前拿走的銀兩已足夠你這段時間揮霍!」
羅晨張嘴欲言,猶豫了一會又閉口。
踏出慎非糧行,慎家非剛好進來,兩人四目相對,她才開口想跟他打招呼,他就撤過頭去,瞧也不瞧她一眼。
她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午膳擱在你屋子裡了。」
他未有任何回應,而是直接走向後方。
「要我留下來陪你……」他掀開門簾,身影隱沒。「吃飯……算了!」她沮喪的離開。
今早他也是這樣的陰陽怪氣。
她人就跟他同桌吃飯,他卻將她當空氣,視若無睹,不管她跟他說啥,都不回應。
他在跟她冷戰,而且看樣子會戰很久,說不定這輩子他都跟她冷戰到底了……
人家說美景稍縱易逝,她的幸福怎麼也這麼短暫?
還以為上天應了她的願,讓她來到這個時空當個幸福的小女人,沒想到卻只是短短一個月的美夢。
二十八年對上一個月,也太短暫了吧!
她兩手托著腮,瞪著眼前池上的夏蓮。
這蓮花是他上次帶她去絛美園賞蓮時,應她的要求,買回來種在自個兒家的池塘中的。
他以前真的對她很好啊,有求必應,怎麼才一個晚上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早就覺得奇怪,這個王洛辰呢,是被抵債進來當他的妻的,有情人,還企圖私奔,私奔未成就懸梁自盡,而且還早跟情人有親密關係,可他卻還是將她留下,甚至還想跟她成為真正的夫妻……
該不會……該不會他其實真正!愛的是王洛辰吧?
俏容變色。
只是因為王洛辰心中早有人,故對他百般抗拒,而她替了她的身子之後,主動對他示好,正好應了他的意。可她不是本尊,而是從數百年後跑來的鬼,可是眼中所見的還是他心愛的王洛辰,所以只好掩耳盜鈴,假裝她還是王洛辰,他昨天突然被雷打到,醒悟她們根本是兩個人,於是再也假裝不下去……
該不會真是這樣吧?
嗚……她的左胸口好疼好疼喔!
上天見她可憐,應了她臨死前的願望,讓她穿越了時空,進入無上軀體,成了親,有疼她的丈夫,不寂寞,有人陪伴過日子……
只是施捨的幸福太短暫,一個月的時限過去,那本不該屬於她的東西,就被拿回去了!
是這樣的吧!
說不定王洛辰的靈魂現就在她四周漯蕩,哭喊著要她把身體還給她,只是她聽不見而已!
能不能不要還?
她咬唇望著池中的倒影,那張年輕的臉孔與她十六歲時真的一模一樣啊!
她還想再跟他多相處一些時日,與他甜蜜相伴,說不定……說不定還能替他生個孩子……
怎麼辦?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呀……
「把他讓給我好嗎?」
四周無聲。
「你不要的,就給我好嗎?」
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她未聽見任何回應。
唉,她雖然是個鬼,卻是個無法看見「同類」的鬼啊!
「小姐!我總算找到你了!」真兒氣急敗壞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你跑去哪了,我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人!」快把她急死了!
拜託,她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會走丟,幹嘛這麼緊張?
真兒的亦步亦趨說好聽點是保護,說難聽點根本是黏人,在想獨處的時候真覺得煩,尤其她還未放棄對她「洗腦」,一有機會就編派慎家非的不是!
她明明是慎家非買進來的,是不是搞錯忠心的對象了?
羅晨不耐起身,許是蹲太久,人又起身得突然,腦子氧氣與血液供應不足,一時天旋地轉,難以站穩。
「小姐!」
厚!又尖叫,煩不煩……
最是溫柔也最是凶猛的水在頃刻間將她包圈,奪去了她的呼息,她的胸腔緊迫得彷彿快爆裂開來……
「小、小姐?」真兒失控大喊,「救命啊!小姐落水了,救命啊……」
※ ※ ※
「小姐,你沒事蹲在池塘邊幹嘛?那地方那麼危險,你看吧!一個不注意就落水了,還好我發現得早,要不然小命就沒了!」
「我是自己爬上來的!」她可是運動健將耶,游泳比賽也得過獎的!
「萬一你被池底的水鬼抓走怎麼辦?若是我沒注意到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啊!」
「是我自己爬上來的!」她不過是因為頭暈而無法立刻作反應,故在水底多泡了一會,有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嗎?
「以後你不准我沒陪在你身邊的時候四處亂跑,你知道你跌入水底的時候,我快嚇死了……」
「夠了!真兒!你很煩耶,我會游泳,那池塘也才到我的胸口而已,怎麼可能溺死人啊!」心情都煩了,還一直碎碎念,這小朋友好煩人,把她調派去廚房做事算了!
「但是……」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趕出去!」
覺得自己一片關心卻被扭曲忽視的真兒充滿委屈的嘟嘴。
「再多拿兩條毛巾來,幫我把頭髮擦乾吧!」沒吹風機真不方便,這一頭長過臀部的頭髮不能剪更不方便!
她好懷念她那未過肩的短髮,夏天洗完頭甩一甩就好,連吹乾都不用!
「好。」還是覺得自己很委屈的真兒始終翹著嘴巴。
接過毛巾直接貼上頭皮搓揉,忽見一個高壯的男人匆匆忙忙跑入屋內,倉卒的腳步跌跌撞撞,還差點摔了跤。
她微微吃驚的盯著衝進房來的慎家非,認識他這段時日以來,從未見過他如此倉皇的模樣。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怎麼了?」她關心的問。
「你……」蒼白的臉色在瞧見她略駝著背坐在床上,頭上包了一堆毛巾的可笑模樣時,目光複雜,「不是摔落池了?」
「是因為一時貧血才摔下去的,不過我會游泳,沒事!」
貧血?
「是不小心?」
「對啊!」不然呢?
大掌摀住臉,退後了一步,乾脆直接坐上一旁的太師椅。
家丁來報時,他還以為她又想不開自盡了,急匆匆的趕回來,卻見她安然無事,懸在空中的一顆心落了地,眼眶竟發酸了。
「你先出去。」羅晨眼色指使要真兒離開。
「可是……」
「出去。」
「喔!」真兒的小嘴翹得更高了,沒好氣的橫了慎家非一眼,走出寢房。
拿掉頭上的毛巾,頂著一頭亂髮的她,拉過椅凳,坐來他大腿旁側。
「你該不會以為我想自盡吧?」
他未語。
「我不會想不開的……」她垂下眼睫,望著他膝上向上微張的大手,小手滑入掌心。
健軀微震了下,五指倏地握緊。
她想,他一定很愛王洛辰,所以就算她的心是別人的,身子也是別人的,還是一意孤行將她留了下來。
而她,羅晨,是個入侵者,一個冒牌貨!
可如同她不曉得是怎麼進入這身體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離去,將肉體還給王洛辰。
不過她電視、小說看得不少,曉得除了再死一次以外,大概也只有請道士來驅鬼這方法了!
她這個人呢,處事一向明快,做事當機立斷,不拖拖拉拉,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打死她也不會拿的!
即便萬般不捨,即便這溫暖的手她再也不能握,還是得物歸原主……
「你去請個道行高深的道士來吧。」
掩臉的大手移開,「請道士做什麼?」
「作法啊!」她故作輕鬆的笑,「看有沒有辦法把我驅逐,把身體還給王洛辰……」
「你說什麼?」他眼眶發紅。
「雖然我一直不想面對現實,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個夢,不過我想……」她聳肩,「我應該真是個鬼吧!因緣巧合就入了這個身體,真實中的我已經死了,我應該去我該去的地方,把身體還給王洛……好痛!」他幹嘛突然施那麼大的力道,害她的手好痛耶!
「你想離開我?」
他是在跟誰說話?
她?
還是王洛辰?
她張大眼想研究出一個答案來,可是他的眼瞳好黑好黑,她什麼都看不出來,只知道他很生氣!
她嘆口氣,「不然呢?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一整天繃著張臉,好像我有多對不起你似的,還下令不准我再拿半毛錢……是!錢是你賺的,你不給我,我也沒資格說什麼!」她大嘆了口氣。
拿人手短嘛!孬斃了!所以女人結婚後一定還是要有自己的經濟來源,否則老公一個不爽,就變窮光蛋了!
他未下令不給她錢,慎家非猜測一定是余光擎自作主張,可見她在錢的方面不悅,莫非真的是王洛辰對他演了齣戲,否則怎麼又會那麼湊巧,這替了她的人名字跟她如此相近?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惹你如此不快。王洛辰不是處子之身,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曉得這事之後還是留她下來,不就代表你不介意嗎?所以我左思右想,猜測……」她頓了頓,聲線虛弱,「猜測你是不是希望她回來?」
她屏息等待他的回答,而他卻是該死的沉默不張口。
第一次發現他的寡言如此令人厭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建議你去請個道士,畢竟要我再死一次也不是不行,可王洛辰的身子受了傷,你一定也會很心疼吧!」天啊!她的語氣好酸!醋意重得她都羞慚得想直接去撞牆了!
她多期盼他的否認啊!
最好是她不小心在無意間惹惱了他,才讓他對她視而不見,人跟人相處哪有不吵架的,吃燒餅都會掉芝麻了,解釋開來就沒事了!
可若是因為他心繫在王洛辰身上,那……那她就真的是寡婦生兒子,半點指望都沒了!
「你……」
老天爺,他琢磨許久之後,終於要開口了!
是生是死,就待他下文了。
「我怎樣?」她覺得她緊張得連心跳都停擺了。
「錢都花哪去了?」
「啊?」這……這跟她剛才說的那些無關吧?
「告訴我,錢都花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