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你又是誰?」名號不會自己報喔?
「在下左語戎。」
「語戎?」圓眸大瞠。
「是。」需要這麼訝異?
「噗!」嘴裡的包子碎肉噴出口,落進池裡喂魚。「語戎?哈哈哈……」她抱著肚子大笑。
他的名字哪點惹她發笑了?
「羽絨耶!你爸媽跟你有仇嗎?」她手拍著胸口,「那是水鳥這個地方的絨毛耶!都被拔去當羽絨衣了,一件還可以賣好幾千塊……噗哈哈……」
她嘰哩咕嚕說了一串,他竟不解其意,只聽得出她是在嘲笑他。
「是語言的語,兵戎的戎!」
「念起來不都一樣!」她又自顧自的大笑起來。
他一點都不覺得哪好笑了,甚至覺得讓她發笑的點還挺無聊的,不過她的笑容倒是讓他意外。
他還以為這女孩個性兇惡殘暴,不可能笑得如此開懷、毫無心眼,可現下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她的臉容細緻,笑起來更是嬌美,一雙美眸水靈靈,若不論她兇殘的性子,是個吸引人的標緻姑娘。
笑了一陣,葉知綺終於停了,拿起最後一顆包子啃食。
老實說,自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時,她以為這是個重生。
每天都在打架鬧事、將警察局當自家廚房逛的生活,她已經厭倦了,故被殺之前才冒出想離開出生地的想法。
可萬萬沒想到,她是離開出生地了,但換了一個地方,她還是個太妹、是個流氓頭子!
這叫「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嗎?
她是不是註定太妹命啊?
在未來,她當太妹的初因是為了反抗,反抗高壓集權的大媽,反抗總是對她冷嘲熱諷的親人,後來卻因為有了手下,不得不繼續混黑道。那她在這時代又當起太妹是為何?
就只因為被叫了一句「大哥」?
想想,她未免太「聽話」了吧,人家喊她「大哥」,她就真的做起大哥來了?
「喂!」她轉過頭,那叫「羽絨」的男人靠在大理石桌上,她一回頭就與他平和的雙眼對上,「你第一次看到我時,也以為我是男的?」
「對,我以為你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少男。」不過聽說「林琪琪」已經十七了。
「為什麼?」林琪琪長得一點都不像男的呀!
「你穿的是少年的服飾,頭髮剪成這樣,就算臉長得再秀氣,也會認為你是男孩!」
此刻的她,一頭亂髮在腦後束成一個沖天炮,亂翹得厲害,身上穿著的還是少年的短衫綁腿褲,還有她那像在解放的蹲姿態,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少男,也因為是個少男,才會五官如此娟秀。
「原來如此!」她摸摸腦後的沖天炮。「快說明你的來意吧!」她仰著下巴望著天空飛掠而過的鳥兒,「你不會是平白無故來這看蓮葉的!」
這女孩果如他想像中的聰明。
「左某來,有一事要求。」
「什麼事?我是不可能停收保護費的。」那是不可能的事,全兄弟跟她可都靠這保護費過活!
「我希望你能帶著你的兄弟一起成為漢璃城的護衛。」
「什麼?」那是什麼東東?
「最近這兩個月都未降雨,附近城鎮已經出現旱災的跡象,稻麥欠收,較為貧困的村子就會鬧起饑荒,到時盜賊就會四起。漢璃城的護衛部署人數不足,臨時要增員也有困難,你跟你的兄弟在打鬥上均有經驗,直接培訓起來是最快的方法。」
「不幹!」她才不要當「員警」!
她最討厭員警了!
每次抓她們時都非常不客氣,有次還弄斷小蘭的一隻手,可面對長官時又唯唯諾諾,一臉馬結樣,噁心死了!
上次抓她的一行人應該也是這裡的「員警」吧,兇悍得要命。她被襲胸是她吃虧耶,還敢說要抓她去坐牢,對「性騷擾」的男人卻必恭必敬,直介沒天理!
「若是有流匪侵入漢璃城,居民財物被搶,你也沒保護費可收了。」
「時到時擔當啦!」都還沒看到什麼盜賊咧,就跟她說這麼多!
明明這漢璃城的居民每個看起來都吃飽飽、穿暖暖,要包子有包子吃,要面有面吃,什麼旱災!一定是在騙她的!
包子吃完了,口卻渴了,她要去街上買碗涼水喝!
她拍拍跳下椅,在池旁掬水洗手,那陰魂不散的男人又蹲來她身邊。
「怎麼樣你才肯?」
「這座城的幫派只我一組?」
「不只。」
「那你不會去說服其他的?」幹嘛纏著她?
他花了數年的功夫,讓黑道堂口在漢璃城消聲匿跡,剩下的都是一些零散小地痞流氓,不會對居民有什麼大傷害,但就像蚊子一樣擾人。
大小型幫派都會有個頭頭,只要收服頭頭,就等於收服了整個堂口,零散的才煩人,但沒想到這些零散的地痞竟被她整合起來了。
也就是說,只要收了她,人民就可安居樂業!
「這樣還不夠?」
那些幫眾並未被納入護衛,而是被他派人輔導去做小生意了。
長期以來,漢璃城就頗為安樂,故衛城兵源較為不足,直接將擅打的她收歸已用,總比到時要叫那些弱小農戶拿鋤頭對抗來得好。
「不夠。」
「那你自己想辦法。」她才不管呢!
「要不這樣如何?」左語戎提議,「咱們來比試,你只要在三招內打中我就算你贏,我就再也不要求你!」
比試?水眸綻亮。
上回她贏得僥倖,贏了面子輸了裡子,早就不爽在心很久了!
想找機會雪恥,卻沒那個契機,沒想到這男的自個兒送上門來,她哪還需要客氣——她的字典裡可沒「客氣」這兩字的!
她果然如他所料,對於那次在學民街上的一役仍耿耿於懷,恨不得再有一次機會確確實實的將他打倒!
左語戎一貫微笑溫文,覺得這女孩其實不難瞭解,逞兇鬥狠是她的保護色,骨子裡直率得很。
「三招是什麼?」她又沒學過武,哪懂什麼叫三招!「只要誰先將對方打趴在地,就是贏了!」這樣比較淺顯易懂啦!
「行!」
他挺直站立,雙手負於身後,那悠然的姿態,在她眼中十足十挑釁。
葉知綺腰微彎,兩手心向上,頗有招呼之意,右腿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圓——她喜歡這樣的起招姿勢,是學可以一個打十個的葉問來的。都是姓葉嘛,難怪打架無師自通,天生血液裡就流著對戰的天分!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
他幹嘛不動?葉知綺沒耐性了。
相對他的悠容站立,她的樣子看起來蠢斃了,而且手啊、腰啊都發酸了!
看我直接將你打趴!
「呀——」她大喝一聲,沖了過去。
兩手抓上他的衣領,想給他一個過肩摔,卻見他大掌輕拍她的手背,她覺得手兒疼,不由得鬆手。
他使喚什麼怪招,輕輕打這麼一下,她竟然會覺得痛?
她可是皮粗肉硬的耶……不!她現在霸佔的是林琪琪的身子,這女的除了勞動小掌心長有薄繭以外,渾身上下連點肌肉都沒有,害她還要特別花工夫健身!
低身,來個掃堂腿,他翩然閃過的同時,正中葉知綺下懷,迅速起身、翻轉,朝他腰側狠狠踢下。
可她什麼都沒踢到,只踢到他腰帶上系掛玉佩的流蘇,還害她落地時站不穩,差點就摔倒。
屢次攻擊落空,葉知綺火大,纏鬥得更為兇狠,可左語戎卻是不慌不忙化解招數,趕到他認為已經「玩」得差不多了,才反手擒拿,將她扣押在地。
葉知綺掙扎好一會,就是掙不脫。
「你輸了。」左語戎放開狼狽的她,「該聽我的!」
葉知綺跳了起來,拍掉臉上的塵土,小臉漲紅。
「我才沒輸!」她朝地上「呸」了一聲,葉掉口中的沙。「我的規則是打趴在地,這若是拳擊,裁判還沒開始數秒,我就站起來了,代表我沒輸!」
「你想賴皮?」
「哼!」賴皮又怎樣!「我有說過我是正人君子嗎?你跟一個流氓講什麼信用啊!」再「呸」一聲,這次是不屑!
「你要人自己去挖角,就是別挖到我頭上來!」她拉下下眼瞼、吐舌,做了一個大鬼臉之後,轉身,學蠟筆小新拍屁屁,大搖大擺的離開。
這丫頭……
她可笑的動作滿是嘲諷意味,他卻未感到慍怒,反覺有趣。
還真是一個孩子,一個玩心重的孩子……
他低頭淺笑。
挺可愛的!
※ ※ ※
這日,葉知綺一行人觀望鬥雞賽時,阿牛俏聲問她,「聽說城主要收我們做守城護衛?」
城主?難不成是那個「羽絨衣」?
對喔!記得那日那些穿著黑紅制服的男人也都喊他城主,她當時沒想太多,可能城主的意思該不會跟什麼市長縣長一樣吧?
原來是當官的!
葉知綺撇了下嘴角。
她討厭員警,也痛恨當官的!
因為葉家親戚中就有一堆官員,還有什麼議員、立委,那些人高傲嘴臉超討人厭的,可是近逢選舉時,又笑容滿點,親切滿分,真是虛偽噁心到了極點!
「你想去啊?」葉知綺斜睨他一眼。
「沒有!」阿牛立刻搖手,「我只是聽說有這個小道消息,所以特地來問一下大哥。」
「喔!」葉知綺回頭,發現她下注的那只雞已經被咬傷了,連忙大喊,「給我打贏!沒打贏就把你抓來煮麻油雞!」
「大哥!」阿牛又纏上,「但我聽說有幾個兄弟有那個意思……」其實他也有,只是不敢直言。
畢竟他當初會當地痞,是因為找不到目標,不曉得要幹啥好,平日跟人打架鬧事,對自己的體力跟打架的功夫也有一定的自信,若是能當上守城護衛,也是個正職,比當個地痞走路還有風呢!
「有意思的就去啊!」她是不會去的。
「可是我們都發誓跟著大哥了!」
「沒你首肯,他們不敢的!」阿牛人站在她右邊,可左邊卻意外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眼珠子斜移,「你可以把那些兄弟全都召去,就是別找我!」「羽絨衣」真煩人!
「大哥?」阿牛驚喊,「您不要我們了嗎?」
「什麼?大哥不要我們了?」其他耳尖的兄弟驚愕轉頭。
「不行啊!大哥!阿牛立誓此生僅跟隨大哥一人!」是大哥帶他們吃香喝辣,衣食無虞,他們不會背棄大哥的!
「……立誓此生僅跟隨大哥一人!」每個人前頭都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真是得眾望。」左語戎笑。「況且就算我得了這些人,沒有你,還是不行!」
她的手下原來僅有十八人,後來可能因為收出名氣來,一些流氓跑來投奔她,現在人數已將近百人。
這些流氓分散在各處,被她編列小隊,專門收保護費,每個小隊有隊長負責,管理得井井有條,儼然有模有樣的堂口組織。
還好他們只收保護費,加上勢力龐大,只要給予保護費的就被其庇護,平日不會再有地痞小流氓找碴,也帶給城民另一種方式的和平。
不過,勢力再坐大,仍是隱憂,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為什麼?」人都給他了,哪差得了她一個!
「我最需要的是你。」沒有她,誰來整合他們?
葉知綺的心莫名怦咚跳了一下!
咕咕咕……她下注的雞被鬥趴了。
「輸了!」她氣惱大喊,丟下手中的賭券。「煩死了!不玩了!我回家了,你們自己玩自己的!」
大步離開鬥雞場,左語戎像鬼一樣飄飄飄……飄在她身邊跟著。
「不要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裡在想什麼!」葉知綺沒好氣的說,「你是欠一個帶頭的!」
「聰明。」
看吧!被料中了!
就像當初身為情人女兒的她會被帶回去葉家,也是因為大媽生不出個屁來,而她的生身母親因為沒錢,就把她給賣了!
她是有條件的被轉移,而大媽對待她的嚴苛,比「女王教室」裡的阿久津還恐怖,她的成績永遠只能在第一名,而且必須滿分,若是掉到第二名,或者只差一分沒滿分,就會被揍到隔天走路屁股都是歪的!
她在高壓管教下每日作惡夢,她常一邊抹眼淚一邊讀書,趕到她國二時,班上一名同學帶領她走入不良少女的世界,她的天空就變了。
這個男人也是有目的的想利用她,她又怎麼會因「需要」兩個字就心生動搖?
說來,她可是被「需要」給害慘了!
同學需要她幫忙,所以她作弊;需要她好學生形象去幫忙偷渡香煙入校,所以她欺瞞了師長;有夥伴被欺負,需要她報仇,所以她跟著去打群架,卻意外發現自己可能平日被大媽痛扁習慣,不只不太怕痛,而且還十分懂得如何閃躲,甚至反擊……
現在這些兄弟需要她罩,所以她只好再一次當上老大!
難不成他們想當護衛,還得她也跟著去才行?
她的人生,怎麼好像都是「不由自主」?
她曾經因為自己「想要」,而做下決定的嗎?
葉知綺納悶了。
「你難道不想為平日‘尊敬’你的鄉親做點事?」
「他們哪是尊敬,是怕!」這是兩回事!
「你平日的花費都是靠鄉親而來,你應該不忍心看他們一生的心血就這樣被流匪破壞吧?」
「流匪流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流匪!」想先把她騙去是吧?休想!
「若不信,明日陪我出城一趟,如何?」
葉知綺抬首睨他。
他賭她心並不壞,而且手下如此推崇她,唯她馬首是瞻,必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性情中人,幫他不只不強硬,還十分有耐性的與她兜旋,就是要她跟得心服口服。
只要她心服了,這女人的忠義,將一輩子屬於他!
「如何?」他等了好一會,給她足夠時間思考後,才複問。
「好!」
若他說的是假,一定讓他好看!
※ ※ ※
隔日一大早,左語戎馬車就出現在林家大門口。
以往的林家只有一間小小的破屋子,現在因為有個當「老大」的女兒,屋子不僅變大了,還多了兩間房間,林老爹與林大娘一間,兩個小女兒與獨生子一間,而葉知綺還是睡最大的那間通鋪。
一看到城主大人親臨,林家人誠惶誠恐,全都拱手行九十度大禮,不敢抬首,只有葉知綺大搖大擺的從行禮的人中間走向大門口,完全沒把高貴的城主大人放在心上。
「琪琪!」林大娘偷拉她袖子,「看見城主大人還不行禮?」
「我看見總統都沒在行禮的,不過是個城主,行什麼禮啊!」城主有比總統大嗎?「城主,請問我該行禮嗎?」假情假意問一下。
「就免了!」左語戎溫文笑道,「大家都免禮吧!」
「謝城主大人!」
「走吧!」順知綺先上了馬車。
「不好意思,請將令媛暫借我幾天。」
「請!請請請!」城主大人開口。哪有不行之理!
「不用問啦!」馬車內的葉知綺探頭揮手,「我不在,他們可樂得很。」
林家人笑容僵凝,目光閃爍,看樣子是說中了。
左語戎上了馬車,車子往北而行。
偌大的馬車空間不小,擠個五六人應是沒問題,椅上均鋪有柔軟坐墊,累了睡一下也行。
葉知綺的左手邊是車門,右邊是窗子,她拉開上掛的布幔,打開窗戶,趴在視窗。
秋風徐吹,隱約挾帶著北風的寒意倒是挺舒爽的,她不覺眯起眼,十分喜愛這樣乾燥清爽的涼風。
她面目平和的時候,倒是有十七歲的姑娘樣,雅致的五官溫柔,完全看不出是地方堂口老大,而且那些兄弟到目前為止,似乎仍未識破她的女兒身。
難道沒人起過疑心嗎?左語戎納悶。
不可能無人識得「林琪琪」吧?
「無人發現你的真實性別嗎?」他忍不住好奇。
她偏過頭,太陽穴位置靠著窗緣,「誰知道!」她聳肩,「就算懷疑也沒那個膽子問吧!你以為誰敢襲我胸啊!」平歸平,仔細摸還是有起伏的好唄。
這女孩真會記恨!左語戎失笑。
「我問你,這裡會下雪嗎?」感覺這兒的秋天比臺灣冷上不少,晚上得蓋大厚被了!
「約到冬至時,會飄初雪。」
「真的?」漂亮的眼瞳發亮。
「葉姑娘不曾看過雪?」
「廢話!我出生在亞熱帶……」她撇了撇嘴,「我就是沒看過雪,不行啊!」
亞熱帶?「葉姑娘不是本地人?」
「我……我是啊!」她別過頭去,怕被他看到她的心虛。
「那怎麼會沒見過雪?」
「你問這麼多幹嘛?」她放大絕,「再問我就下車了!」
「好吧,那我不問了。」她果然怪異。
車廂內彌漫著奇異的安靜,讓葉知綺全身不對勁,尤其對面那男人的眼睛充滿研究,更是讓她如坐針氈。
她是穿越時空而來,這能坦然告知嗎?
就像她明明言行與「林琪琪」有著天壤之別,可因為她腰後的胎記,林家人仍是堅決的相信她就是他們的女兒、姐姐一樣,是完全容不下跳脫于常理之外的答案。
可有天她半夜醒來喝水,偷聽到林大娘與她老公的交談——
「你猜琪琪是不是沾了髒東西了,要不然怎麼跟平常的琪琪完全不同?」林大娘一臉憂心,「是不是該請個道士來作法一下?」
林老爹沉吟一會,「其實我早就懷疑了,搞不好是什麼孤魂野鬼附了咱家琪琪的身,是該請個道士把鬼馬驅逐,讓那厲鬼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要她死就是了!
也不想想他們現在有飯吃,有大房子住是誰的功勞,意想過河拆橋?
「你們說要幹嘛?」她如鬼魅一般出現,聲線冰冷。
一瞧見她,兩老嚇得面色蒼白,「沒有沒有!」
「要找道士驅鬼?」
「沒有沒有!」頭搖得跟撥浪鼓沒兩樣。「我們怎麼敢……」
「最好不敢!」
想想該是狠狠嚇他們一下的時候,於是她抬腳霍然踹翻桌子,兩老更是嚇得直接尿失禁。
「再讓我聽到你們出餿主意,我就……」兩手做出扭毛巾的動作。
兩老摸摸發涼的頸,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私下亂討論,就怕她又突然出現,聽見背後話,老命不保啊!
林家人怕她、也依賴著她,故對她有所忌憚,可面前的城主大人,可是第一個讓她吃敗仗的人,若被他發現她可能是個「鬼」,小命不保的是她耶!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點她還是懂的。
這時代雖不方便,日子倒是過得悠閒,不是挺好但尚可忍受,她還不想那麼早去見閻羅王,更不想被魂飛魄散、不得超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