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仇敵對面

　　仰首眺望陰氣逼人但威武雄渾的神宮大門，辜擎天瞬間斂下所有情緒，眼底鋒棱暗肆，深如水墨的暗色湧上眼框，無邊的恨意順著四肢百骸奔湧而出，長髮無風自動襯托著背後洶湧澎湃熱浪滔天的火山岩漿，怕怕然猶如復仇的殺神再世，攜著沖天怒火席捲而來。

　　“萱兒，站到爹地身後來，看我如何聶開神帝的大門。”

　　聽見爹地的召喚，辜彥萱點點頭欣然接受，他知道這份延續了數億年的仇恨無論如何都要有個瞭解了，緩步走到辜擎天身後看他如何打碎這由海底百萬年形成的精鐵大門。

　　岩漿咕咚翻滾的聲音打在心上，辜擎天只覺得深淵之眼幾乎要跳出胸膛一般灼燙著身體，他知道那是殘留在上面的一點點前世的記憶，它感應到宿命的召喚急於斬斷一切。雙手平展，十指前伸捏一個法訣，叮，一點玄黑光芒破開虛空從頭頂緩緩打開，緊接著光芒越來越盛直至覆蓋了整扇大門，“破天！”清冽聲音吐出冷冰冰的幾個字帶著無垠的霸氣以滅頂之勢奔騰而來，轟！藤蔓禁制在破天淩厲的攻勢之下碎成了齏粉，大門轟鳴作響，辜擎天勾起薄唇，甩手又是一記裂變，哢嚓，那堅固無比的精鐵大門上下左右分別錯開，厚達一米的門板被裂變的力量帶去著飛了出來卻在半空中捲進不同的空間四散成鐵粉焚風落入了無底的岩溶之中。

　　辜擎天這一下子可謂驚天動地，大門破開的同時從裏面一下子躍出不計其數的人首馬身怪物，同之前在洞穴中見到的一樣，都長了怪異的雙眼和山羊一般的金角，不過這些怪物比之前那個身高要高出許多，每一個都有一丈來高幾乎同那扇鐵門相同。

　　數億年從未有人敢找上門來，神宮大門被毀，這些怪物惱羞成怒衝殺出來隔著飛揚的鐵粉焚風叫囂，

　　“是誰？竟敢在神宮門前撒野，快出來讓爺爺們看看！”

　　嘶啞的叫聲帶著奇怪的腔調，幾千把三尖鐵叉同時刺來，辜彥萱見了退出風帶右手斜，十根藍色利甲破出，手掌握拳，召喚出他的兵器，神刺。

　　優美的刀身，長約三尺的刀柄，柄身上鏤刻著許多古老的圖文，刀柄末端鑲嵌著數顆巨大的鵝蛋形銀色寶石，銀藍色的刀身，兩面都有刃。

　　神刺在手，在千把鐵叉戳來的刹那祭了出去，叮叮咚咚，金器想交的聲音傳來，怪物的鐵叉只一下就被掃落在地，辜擎天見了隨後跟上，兩手齊發，兩記裂變同時發出，慘叫聲此起彼伏，怪物們四分五裂的屍體被巨大的空間縫隙攪碎，肉泥血漿鋪滿一地。

　　此時，鐵粉焚風已經散去，露出了門內的樣子，一條開鑿的四四方方的通道，看守通道的怪物全部被二人斬殺，有黑白相加的陰風從裏面吹出，辜擎天手腕一抖飛出靈霄，銀白劍霧一起吹散了陰風，扭頭看向辜彥萱，他微微一笑說道

　　“萱兒，走吧。”

　　當先進入，辜擎天手握靈霄在前面開道，辜彥萱尾隨而上一邊在後面設下無數禁制，脖子上掛著的鈴蘭結晶飛在頭頂，藍色的守護光灑下罩住兩人，通道裏的陰風根本傷不了兩人半分。

　　也不知是神帝自大或是兩人運氣好，一路上除了之前那批怪物竟然再沒有遇到任何阻擋，沿著通道直走到底，突然之間通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天地的朦朧黑霧，四面充斥著無數種聲音，嚶嚶哭聲，竊竊私語的，還有嗡嗡的鬼語交織在一起，將這裏渲染得真如地底煉獄，幽冥煞气繚繞，一切都歸於無形。

　　冷哼一聲，縱然有幽冥黑霧遮擋但辜擎天依然感覺的到隱藏在霧氣深處那人熟悉的氣味，那是Aion十一重天身上隱約浮現的氣味，四位主神當然也有，看上去，整個組織都是神帝制造的，奈何，他自己卻沒有能力從這地底深淵出去。

　　淒淒淒淒~一道詭異的笑聲透過黑霧傳了出來，仿佛萬根鋼針飛刺而來紮得太陽穴生疼，鈴蘭結晶突然光芒大作散了發出耀眼的銀藍光芒，一下子就將笑聲的震蕩阻隔，辜擎天收回靈霄，仰首對著黑霧淡聲道

　　“艾恩，老朋友來了，你還要躲藏嗎？”

　　“淒淒淒~沒想到啊，擎天，你竟然找來了，看來我那幫人類小朋友並不十分可靠啊。”

　　那聲音又起，隱隱帶著笑意似乎對兩人的不請自來還十分高興，能夠穩坐神帝位置這麽多年，他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辜擎天也不多話，雙手同時伸出甩手就是十幾下裂變，將這片濃霧斬了個乾淨，露出後面的空間。

　　那是一個類似於沙漠地底宮殿的大廳，十三根巨柱支撐著頂棚，石柱上雕刻著無數猙獰的黑••騰，十三根索魂鐵鏈環繞其上穩穩的將中央一口石棺鎖住。

　　石棺的棺蓋從中間斷裂破碎不堪，有黑色的血迹從裏面不斷湧出，那聲音就是從石棺裏傳出，十三根巨柱周圍徘徊旋繞著十萬生魂，都是被活生生拘禁，受盡萬般苦難，渾身的怨氣將原來青色的石柱都染成了褐色。

　　嗡~鈴蘭花墜感應到石棺的存在突然不受控制的瘋狂彈開，向著棺槨飛去，辜彥萱見了連忙揮出神劍，刀鋒上一條碧綠的細線射出將花墜卷了回來，咦！石棺裏突然傳來聲音似是有些驚異又有些疑惑，辜擎天見了劍眉飛揚，薄唇不悅的抿起，轉頭對著辜彥萱說道

　　“萱兒，你先去碧映裏呆著，爹地隨後就來找你。”

　　此時的辜擎天，一雙鳳眸全部被黑色的漩渦覆蓋，看上去十分恐怖，辜彥萱卻知道那是什麽原因，其實他對這裏也有著莫名的反感，見到爹地的樣子，他也不多話，上前一步握住辜擎天的大手將自己的擔心無聲的傳遞出去，直到那人遞來一抹柔笑，他才低頭磨蹭腕鐲轉眼就消失在大廳裏。

　　沒有了辜彥萱在場，廳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無比，辜擎天不再掩飾滿身的戾氣，黑色袍服被氣流撐起呼呼鼓動著，石棺裏又是一陣訕笑傳來

　　“淒淒~沒想到，源中兩大深淵竟然同時復活了，不過也未免太弱了一些。”

　　嘩啦，水聲傳來，黑血又向外滲出不少，突然，大廳內陰風大振，十三個臉盆大小的漩渦出現在巨柱上方瘋狂的上方瘋狂的吸取著十萬生魂，那些被拘禁的魂魄拼命掙扎哭泣奈何卻不敵吸力全部落入了石棺之中，哢嚓哢嚓，石棺又是一陣碎裂的聲音，十三條索魂鐵鏈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移動，辜擎天不爲所動，只冷冷旁觀。

　　不一會，生魂全部吸收完畢，一隻慘白的血手從石棺中伸了出來扒住棺壁，隨即，一張臉竄了出來，消瘦，蒼白，佈滿青藍血管，而且形象十分飄渺，五官模糊，似乎只要一打就會碎去。

　　看見三億年不曾見過的故人之臉，辜擎天唇角已經抿成了直線，雙手握成拳青筋一根根暴跳著，極力壓抑著心底澎湃的怒氣，還不急，他有著無數種方法讓眼前之人生不如死。

　　“淒淒，老朋友，你還是老樣子，那麽高傲英俊，我是自愧不如啊。”

　　石棺中人，Aion神帝艾恩掀開血糊的眼皮定定的打量著辜擎天，突然啓唇詭笑，他上半身從棺槨裏坐起，脖子上，琵琶骨，雙手，胸前都被粗大的索魂鐵鏈穿透，他一笑帶動著鐵鏈也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看不見下身，相信也同樣慘不忍睹。

　　艾恩狼狽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辜擎天，薄唇輕輕上揚，他露出諷刺對著艾恩說道

　　“艾恩，三億年了，我歷經三億年終於複生成功，而你，雖然沒死，但是被這索魂鐵鏈禁錮生生受了三所年的折磨，再看那外面三億年來都沒有熄滅的火山，你這陰寒的體質還能勉強彙聚成形，我真是佩服你。”

　　鳳眸已經全部歸於暗黑，奪魂的漩渦已經擴散成數百圈，此時的辜擎天再沒有了在辜彥萱面前的溫柔全身都浸透著狠辣冷酷，艾恩見怪不怪，伸手拉扯肋骨上的鎖鏈，淡淡的開口

　　“擎天，你我同爲源之寒極，你心裏的陰暗不比我少，哼，不過你比我會掩飾，那個純潔的小東西到現在都沒能搞懂你的個性。”

　　“哼，那又如何，艾恩，既然我找到這裏，斷斷不會讓你再活下去，三億年的時間已經夠了，既然三億年你都沒能從這裏出去，那麽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手腕抖出靈霄，劍霧灑下閃電一般撲向艾恩，哪知劍霧到達艾恩眼前卻再也挪動不了辦分，一根蒼白的手指定住劍霧，黑霧凝結擋住劍勢，淒淒的笑聲傳來

　　“誰說我沒有出去過，擎天，憑你現在的能力想殺我還早了些，可惜，可惜，深淵之眼和神朔之手就在眼前卻得不到，不過，既然你找回了記憶，想必星皇留下的秘法你一定得到了，有了它，還有誰能困住我艾恩神帝！”

　　砰！劍霧被反彈回來，辜擎天甩出裂變將劍霧擊散，看著艾恩有些神經質的臉孔，五官飄移不定，顯然力量不足，他嗤笑一聲，收回了手，看著艾恩冷聲說道

　　“三魂七魄被我鎖住，你竟然有法子分裂出四個分身，雖然是近幾十年的事情，倒也不易，不過我看你只剩下一魂一魄，連本名之源的結晶心肝都不在，艾恩，你倒是聰明。”

　　“淒淒淒淒，不錯，擎天，你的眼睛倒是很厲，不過就算你再聰明也猜不到我的打算。”

　　“辜逸飛！”薄唇輕啓吐出三個字，艾恩笑聲嘎然而止，他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瞧著辜擎天，“你，你是怎麽發現的？”

　　“艾恩，過了三億年，看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那點小小的障眼法想要瞞過我？哼，癡人說夢！你被鎖住能力，肉身不能動彈，憑你現在實力，別說是八九重天，就是三重天的人你都不是對手，你想要逃脫禁制，知道我詛咒的厲害，因此你耗盡億年時間終於分裂出六魄製造了四個分身，再分出一魂一魄並將你的本命之源一同分出，你打通這條隧道，操縱生魂陰魂終於找到了投生的機會，辜逸飛才是你真正的替身。”

　　辜擎天每說一個字，艾恩身體就抖動一下，黑血嘩啦啦沿著他的身體而下，他突然仰首狂笑起來，

　　“哈哈哈，不愧是深淵擎天，就算僅有原身萬分之一的力量依然看穿了我的把戲，不過，那又怎樣，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一樣已經重生，只要再過三天，三天後，這個天下還有誰能奈何我？就連你也不行，不行，哈哈哈！”

　　黑霧劇烈抖動，艾恩好不容易聚集的形象一下子四散開來，只剩下一點模糊的影子仍然被鎖鏈拴住，淒淒的笑聲盤旋在空中大聲道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擎天，你我鬥法，看起來還是我高出一籌，想當年，我設計除掉你和你最心愛的人卻也搭上了我自己，不過現在不同了，辜逸飛已經繼承了我全部的力量，只要再結合四條分身和我這一魂一魄，他就是天下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