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激蕩—坦誠相對

　　回程的路途是輕鬆的，枕在爹地一貫溫暖堅硬的臂彎中幾乎沒有感到任何顛簸。

　　這一天所經歷的情緒跌宕實在是大大超出了辜彥萱平時所能承受的，不一會，他便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睡夢中隱約覺得什麽人不停的在自己身邊走動，還有一些輕微的刻意壓低嗓音的說話聲，他想要集中精神去聽，奈何他實在是太疲倦了，很快便陷入甜黑的夢中。

　　又夢見了那座像是教堂一般的白色尖頂建築物，還有那條通向教堂的長長直的階梯，這次，那裏依然模糊，那站在高高白色臺階前面的身影，模糊的臉似乎正焦急的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麽，聽不清楚，總是有一層霧隔著，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幾步，卻被從四周升騰的黑色幔帳擋住，不，聽不見了。

　　孩子‧‧‧孩子‧‧‧

　　頭腦像被壓路機碾過，疼痛欲裂，夢中那人不停的重復著什麽，可惜就是聽不清楚，突然，鼻端傳來一股陌生的氣息。辜彥萱下意識的伸手向哪里重重揮去，一聲痛呼過後，他從迷夢中醒來。

　　扶著頭從床上慢慢坐起來，覺得右手有些黏糊隱隱還帶著血腥，辜彥萱睜開雙眼向房中看去，只一眼便恢復了清醒。

　　微微垂下的金色床幔上有著新鮮的血迹，手上的粘膩更是提醒了自己，低頭看去，不知什麽時候，五根藍色利爪張開上面染滿了腥臭豔紅的鮮血，猛然想起來醒來之前的，陌生氣息，眼眸轉了一圈，一道微弱的呻吟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掀開床幔向外看去，頓時，一抹粉色映入眼簾，那是少女特有的色彩。

　　“卿蝶？”

　　軟糯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溫和帶上一絲還未消退的殘虐冰冷的詢問，那跌到在厚重地毯上的粉色身影脆弱的蜷成一團，身下紅色在蔓延。聽見了辜彥萱的聲音，那抹粉紅慢慢擡起頭來，卿蝶慘白著一張俏臉，嘴唇青紫帶著一絲恐懼望著靠坐在床前的辜彥萱，此時，他正一臉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瑩白柔弱的右手上沾滿的鮮紅。嘴唇緊抿著，帶著顯而易見的暴虐。

　　本來因爲接到了大主人的命令，卿蝶還未自己能夠擺脫那暴躁的小精靈而暗自慶倖著，趁著主人休息的功夫，卿蝶按照以往的習慣進入房間收拾整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今天整棟別墅的氣氛都有些壓抑，聽到床前主人夢中的低吟，有些擔心的上前查看，卻不想被那猛然而至的掌風掀翻在地，身體上的劇痛比不過心上的巨大震動，此時的卿蝶才突然意會到之前那位叫做寅的大人對自己的忠告，千萬不要妄想著接近，尤其是在睡夢中時。

　　無法遏制心中的恐懼，卿蝶顫抖著嘴唇擡起頭看向辜彥萱，隨即迅速低下頭來小聲喚道

　　“主人。”

　　“出去！”

　　“咦？”

　　“出去！”

　　房中的氣壓開始變化，顯然此時的辜彥萱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和溫善，軟糯的聲音染上了深沈的寒意和殘虐，卿蝶聽力渾身一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也不耽擱，跌跌撞撞仿佛身後有鬼一般迅速沖出來房間。

　　走廊上，輕輕按壓著受傷的脖子，卿蝶歪靠在牆壁上，渾身發軟，嚴重的失血加上驚恐讓她全身像是從水裏撈出瀝一般濕透了，還未等她緩過氣來，一道深沈冰冷的聲音無預警的在頭頂響起，驚詫之下卿蝶猛地以顫

　　“害怕？”

　　被那駭人的氣壓迫得急急的向後退了好幾步，卿蝶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向來人看去，俊逸完美的刀削臉龐，身上隨意的套著一件黑色長袍，只在邊角處繡上一些花紋。辜擎天那雙邪魅詭異的鳳眸正深深的凝睇著自己，那漆黑眼瞳中流露出的毫不掩飾的殺意像是警告自己若是說得有一句不對，就會在下一刻變成一具冰冷的死屍一般。

　　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敬畏籠罩著自己，卿蝶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斂下眼睫，抖著嗓子回答

　　“不，不是的，大主人。”

　　“下去，包紮一下。”

　　“是。”

　　好不容易等來了赦免的話，卿蝶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費力的邁開虛軟的雙腿頭也不回的一路向樓下沖去，那道緊緊粘在背後尾隨著自己的視線依然如寒冰，她知道因爲自己的那些恐懼和驚慌，從此以後，她將不再受到那個可怕男人的信任，雖然他從沒有信任過她。

　　冷冷的注視著那抹柔弱的身影消失在樓道深處，辜擎天這才緩緩收回視線轉身回到房中，不過右手已經恢復白淨，微微一笑坐到一旁，大手輕輕一超將那柔軟的身子抱入懷中，低頭湊近他耳邊問道

　　“萱兒，醒了？”

　　“嗯。”

　　無精打采的回應，辜擎天不甚滿意的皺起眉頭，擡起小人滑膩的下巴將他轉向自己，這才留意到那對暗淡無光的銀藍眼瞳沒有焦距的望著別處

　　“萱兒，怎麽了？”

　　聽見熟悉的擔心，辜彥萱慢慢將自己從恍惚中拉出來，從濃密的睫毛向上看去，望著辜擎天那張幾乎未曾改變的俊顔輕聲道

　　“爹地，我做了個夢。”

　　“哦？是什麽，萱兒，告訴爹地。”

　　眼眉一擡，感到辜彥萱不同於往日的低沈情緒，辜擎天一個用力便坐上床頭將小人翻了個身放在自己胸上，頭碰頭，面對面，嗓音低低的誘哄著讓他說出那個導致情緒低沈的夢境。

　　“我不知道，爹地，那個夢我曾經見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了，不知道爲什麽就是覺得很難過，沒有原因。”

　　緩緩的伸出手環住辜擎天的脖子，辜彥萱趴在爹地的胸前將臉轉向一邊貼著他傾聽著身下沈穩的心跳，後背傳來輕柔的拍撫，起床後的迷蒙漸漸遠離。

　　“萱兒，那只是個夢，別在意，爹地就在這。”

　　“嗯，爹地，抱著我。”

　　“好，爹地正在抱啊，萱兒。”

　　將趴在胸前的小人緊了緊，感到他異常低落的情緒，辜擎天眼底一暗翻了個身將辜彥萱壓到了身下，湊近那對閃爍著清澈光芒的大大桃花眼，深深的望入其中。

　　“萱兒，在想什麽？”

　　“我在想爹地。”

　　鼻端儘是辜擎天身上那熟悉的馥鬱香氣，辜彥萱唇角一勾輕輕的笑起來，擡起頭湊近上方那人堅毅的下巴印上一吻淡淡應道。將環在小人身後的大手抽出，辜擎天擡起一隻手輕輕的碰觸身下寶貝柔嫩的臉頰，沿著前額經過眼眉慢慢來到頸後，大手按摩著頸上的穴位，讓辜彥萱舒服的眯起雙眼。

　　貓兒似的慵懶模樣取悅了辜擎天，他胸膛一震低低的笑出聲來

　　“萱兒還是小孩子，爹地就在這裏，有什麽好想的，嗯？”

　　脖子上環著的柔軟一緊，看著絕美的小人輕輕的合上眼睫，紅唇輕啓，一陣甜美的氣息撲面而來。

　　“爹地，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別擔心，萱兒。”

　　“那些狼群呢？”

　　“我讓辜皇將它們帶到別的地方去了，不出幾日就會用到，斐宇這次幫了我們大忙。”

　　“哼。”

　　鼻孔發出輕蔑的哼聲，辜彥萱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著辜擎天，他顯而易見的抵觸情緒卻令原本心情沈重的辜擎天開心不已，邪邪的勾起一邊唇角，俯身湊近小人暴露在外的白嫩耳垂將其含入口中，舌尖輕輕舔吻，更壞心的用牙齒啃咬，太熟悉這具身子的敏感點，不一會，身下人兒的呼吸逐漸沈重，身體也顫抖起來，唇瓣緊抿著發出嗚嗚的呻吟聲。

　　“萱兒，不想麽？嗯？”

　　向著粉色的耳垂輕輕吹氣，眯著眼欣賞著那逐漸蒸騰的緋色，一片桃花開在白皙晶瑩的如玉肌膚上，原本松垮的睡衣領口微露出其下精致的鎖骨，珍珠似的泛著光看著辜擎天低下頭去在那片滑膩中點上一片片輕粉。

　　“爹地～別～”

　　哪里受得了辜擎天這樣刻意的挑逗，辜彥萱很快便丟盔棄甲渾身顫抖著，轉過頭伸手想要推開在自己頸下肆虐的人，卻被他抓住雙手放在頭頂，胸口一涼，衣衫在瞬間就被褪得一乾二淨。

　　單手支起上身，牽起辜彥萱的小手讓他在自己身上摸索，引導著他緩緩解開胸前的紐扣拉到腰間，金色床幔上淡淡的血腥氣刺激著辜擎天想要更多。

　　身下那輕擰Z著眉一臉緋紅的小人是自己的，絕美的臉，纖細的四肢，充滿力量的軀體，還有那令自己愛不釋手的白嫩肌膚，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屬於自己。

　　辜擎天嘴角勾起一抹殘冷的笑。像是回憶起什麽，原本青色的眼眸再次被濃黑覆蓋著，閃爍著幽暗的冷光。

　　遲遲等不到動作，辜彥萱睜開了緊閉的眼睛疑惑的看過去，卻見辜擎天赤裸著上身眼底翻湧著嗜血和陰鷙思緒已經飄遠。

　　牽起一抹苦笑，仔細的凝視著頭頂上方那張最愛的臉。還是會受影響吧？即使爹地這樣性格堅定不移妥協的人。爲什麽不呢？坎坷痛苦的血腥生活，一直糾纏不放的暗影，一樁樁一件件，即使是最冷漠的人也不會無動於衷，何況，現在的爹地不是沒有弱點啊！

　　眼底滑過一抹暗紅，辜彥萱揚眉一笑，小手向上一伸起身坐起來在辜擎天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迅速的撲過去將他推倒分開雙腿坐在了他的腹部上。

　　“萱兒，做什麽？”

　　不甚在意的詢問，絲毫不介意辜彥萱的動作，辜擎天已經從沈思中回過神來，鳳眸看向身上人兒赤裸的身體眼神幽暗，聲音也不由得低沈了幾分。

　　小手順著掌下光滑的胸膛緩緩落下，感受著那緊繃結實的肌肉紋理，探向那處已經灼熱堅挺的慾望，擡起身讓它微微的抵住自己下身的入口，在辜擎天詫異的眼神下狠狠的坐下去。

　　仿佛聽見了絲綢破裂的聲音，一陣刺痛傳來，有一股溫熱流出來體外染濕了兩人，辜擎天慍怒的扣緊辜彥萱不盈一握的腰身阻止他繼續移動，沙啞著聲音質問

　　“萱兒，你這是做什麽？”

　　唇瓣上壓下一抹冰涼，軟軟的抵住自己要出口的話，辜擎天揚眸看去，卻見辜彥萱那張絕美的臉上蕩漾著溫柔的情意，紅唇上揚深情的凝視著自己，小手在自己的眼眶上仔細描摹，帶著無盡的愛戀，軟糯的聲音響起

　　“爹地，你知道嗎？每當你情緒變化的時候你的眼睛會變色哦。高興的時候是柔暖的青色，生氣的時候是微微的紫，抑鬱的時候卻是濃重的黑色。這黑色多深，爹地的心情就有多糟，小萱都知道哦。爹地，對不起，你拼命壓抑自己的心情卻要來安慰小萱，我是不是很糟糕？

　　爹地不必說什麽，小萱都懂。爹地不願意讓我去接觸那些陰暗的事情，將我安放在你溫暖的羽翼下保護，不讓一絲一毫的消極情緒影響到我。可是，爹地也有累的時候，要是爹地也累了，該向誰說呢？

　　沒關係，還有小萱，還有我啊！爹地不要壓抑自己，小萱看了難受，心裏好痛，那種無法喘息的滯悶太難過了。

　　爹地爲什麽要將那些不好的情緒都藏起來呢？背負著沈重的壓力和負擔已經快到極限了吧？沒關係的，不要緊，都釋放出來不就好了嗎？

　　我的一切都是爹地的，我想要同爹地一同分享所有的心情，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爹地，不要嗎？小萱就在這裏，不要擔心會弄髒小萱，我願意讓你玷污啊！”

　　“萱兒！”

　　聽著那些驚心動魄的話語，看著那絕美人兒眼底翻湧的情緒，感受著自那孱弱的身體裏釋放出的能量，有一瞬間，辜擎天有一種被人看穿，赤裸著身體暴露在野外的錯覺。

　　這人兒是那麽的敏感，他怎麽能沒有察覺出自己的那些陰暗思想呢？那些被拼命壓抑的瘋狂的念頭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手指輕輕的向上觸摸，滑過脆弱的脖頸來到那張小巧的臉頰上，撫上顴骨，細細磨蹭著，辜擎天不再掩飾那雙染滿濃重墨黑的眼瞳，深深的望入上方兩道銀藍，小心的呼喚

　　“萱兒。”

　　“爹地，我在。”

　　“萱兒。”

　　“我在，爹地。”

　　“萱兒！”

　　辜擎天從喉頭深處發出一聲低吼，重重的閉上雙眼一個挺身開始大力的動作起來，他想要就這樣融化在那處柔軟中，感受到兩人結合處不斷湧出的溫熱，心疼痛著卻又雀躍著，是的，無論怎樣，這個人永遠是自己的。

　　拉過辜彥萱漸漸酸軟的身體一個翻身再次壓在身下，辜擎天俯下身去狠狠穩住他微微喘息的紅唇，一遍遍的在他耳邊呢喃著

　　“萱兒。”

　　“爹地，我在這。”

　　“別離開我。”

　　“嗯，不會，爹地。”

　　身上的動作愈加狂猛，驚濤駭浪一般的疼痛和熱浪撲向自己，起起伏伏之間，辜彥萱睜開雙眼深情的凝視著頭頂閉上眼睛放縱自己的男人，緊繃的肌肉，沙啞的低吼，眉間漸漸舒展的褶皺，伸手捧住那張最愛的臉湊近上紅唇再次輾轉親吻，揚起頭沈醉其中，感受著這個人賜予自己的所有感受，快樂的，悲傷的，憂鬱的，瘋狂的，墮落的。

　　用盡全力纏綿，辜擎天在那逐漸攀升的愉悅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放鬆，張開嘴咬住那個不停晃動的白嫩脖子狠狠舔吻著，感到血液經過喉頭流經體內的灼熱和暢快，他睜開雙眼，翠綠突破層層墨色和紫色迷障重新回歸眼瞳深處，就那樣珍視著身下不停呻吟，疼痛著的獻祭之人，湊近那人的耳邊奉上自己的誓言

　　“萱兒，我愛你。”

　　水霧彌漫的銀藍迸射出驚喜的光，滾燙的淚水落下，辜彥萱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是以吻封緘宣告著自己不變的情意。

　　爹地，如果我的血能夠緩解你的疼痛，那麽我願意獻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