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深淵之眼（1）

　　翌日，當辜擎天一臉饜足的抱著辜彥萱出現在衆人面前，見到每個人臉上那顯而易見的曖昧和羞澀，被折騰了一夜的辜彥萱更是氣得想放聲尖叫，尤其是見到辜朗閃爍的目光時，他躲避的可疑模樣以及臉上的紅雲都告訴了辜彥萱昨晚兩人做的好事早就被衆人知道了。

　　“爹地，看你幹的好事，哼！”

　　惱羞成怒，辜彥萱像一頭盛怒的小獅子沖偷笑的辜擎天張牙舞爪的不停踢打，而辜擎天則是好脾氣的由著他，只是在他發洩過後執起辜彥萱柔膩的小手輕柔的按摩“萱兒，好了，不氣了。看，手都打紅了，爹地會心疼的。”

　　“哼！”

　　小嘴撅得高高的，想要自己下地行走，奈何身體實在虛弱，辜彥萱滿臉郁卒的任由辜擎天抱著，就是不理會那人，無論他在耳邊說多少甜言蜜語，他決定今天一天都不要跟爹地說過，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很快，晨間的小小插曲就在衆人千奇百怪的表情中輕鬆度過，收拾停當，辜擎天指揮朔影早早的就將淺湖四周的地域清理乾淨。

　　陽光下，金色的碎鑽平鋪在不算寬闊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湖水清澈見底，除了湖底生長的一些水草外並沒有魚類出沒。將駝群安置在灌木叢中，雪銀率領著狼群繞著湖岸來回走動，將這裏同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記憶相比較，看看有無相似之處。

　　因爲是白天，因引在湖底的情況看的更清楚，昨夜辜擎天兩人發現的那塊突起亦清晰可見，湖心中央是由幾塊不年代的青色石板鋪設而成，無數的細小的裂紋縱橫其間，深綠色的水草飄搖著，那塊特殊的突起就在一圈水草的掩映之中若隱若現。

　　“大人，像是有機關。”

　　一名朔影奉命潛入湖中查探，在湖心中央的突起周圍檢查片刻向辜擎天回報道，“很好，將影響傳過來。”

　　“是。”

　　按照辜擎天的指示，朔影將湖底拍攝的圖片傳送過來，辜朗支起隨身攜帶的四維立體螢幕，巴掌大小的機器上面，那片突起清晰可見。

　　被一層濃綠的苔蘚覆蓋著，同湖心的青石板同樣的材質，仔細看去雖然石頭的紋理確實類同青石但根據機器的測定換算卻發現石頭的年齡幾乎無法探知，因爲機器的探測上線是三億年，也就是說這東西大概是三億年前出產的。

　　三億年前，還沒有人類的存在，那時候究竟是誰擁著如此先進的打磨技術，又是誰要在這裏修建什麽東西？

　　辜擎天眼瞳中閃過深思，仔細看著螢幕上的圖片，那些覆蓋在石塊上面的苔蘚並不平滑，而是帶著弧線起伏回轉勾勒著，突然，他眼前一亮，剖除一些不必要的線條，苔蘚生長的圖案不正是金屬片上那個狼的圖騰嗎？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只是，這個圖案有些奇怪，因爲狼嘴是閉合的，而且低眸低垂，似乎在哀思著什麽。

　　“大人，這是……”

　　辜朗也看出了端倪，實在是太像了，除了狼的表情不同外，那線條勾勒以及坐姿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錯，這正是我們要尋找的東西。”

　　收起四維螢幕，辜擎天點點頭，向還在湖心的朔影揮揮手，示意他們尋找打開這塊突起的石塊的方法。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總覺得要有什麽要破殼而出，辜擎天垂下眼簾，遮擋住不停在眼底流的墨色暗湧，心中澎湃。這時，一隻溫熱的小手伸來緊緊握住辜擎天垂放在身體一側冰涼的大手，耳邊傳來辜彥萱軟糯的低語聲“爹地，別擔心，即使真的映證了斐宇的猜測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總是會跟爹地在一起的。”

　　純淨的銀藍眼瞳總是盈滿了深濃的愛意凝望著自己，在那片清澈的蔚藍中，辜擎天覺得自己被救贖了，右手一個用力將辜彥萱拉進懷中緊緊的擁抱著，低下頭去深埋進小人細弱的肩膀裏，他聲音低沈中帶著沙啞“萱兒，只有你，只有你爹地是永遠不會放手的。”

　　“我知道，爹地。”

　　伸出手緊緊環住爹地的腰身，小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辜彥萱嬌豔的紅唇揚得高高的，雖然自己時常被這個壞心的人逗弄欺壓，但是卻無法停止愛他的腳步，就這樣吧，既使前方等待兩人的最終會是毀滅也無所謂。

　　“這個機關需要三把鑰匙才能打開。”

　　正在衆人爲了尋找打開石塊的方法而苦苦思索之時，雪銀的一句話引起了衆人強烈的反應，辜擎天仰起頭，眼眸微眯凝向雪銀的方向，那頭狼歪著頭似乎也不太明瞭自己爲何會說出之前那番話。

　　“你確定？”冷沈低啞的嗓音傳來帶著毋庸置疑的冰冷“這是祖先印在我們腦海中的東西，隱藏的最深，也最隱秘，似乎不願意被提及，剛剛我只是看到石塊附近的幾聲凹槽才猛然記起的。

　　搖搖巨大的頭顱，雪銀一臉疑惑的對辜擎天解釋，清澈的湖水映著它灰藍的眼睛，湖底那塊突起給了它太多的感受，有懷念，有憎恨，還有渴望，它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但是它就是覺得那是它所有的祖祖輩輩們世世代代遺留下來的情緒，只是在見到石塊的瞬間被激發了出來。

　　三摶鑰匙嗎？

　　辜擎天鳳眸中墨色和紫色流光不停交換，如果真如雪銀所說那兩塊金屬片是鑰匙的話，第三把又在哪里？再有，既然來到了這裏，他絕不允許自己空手而歸。

　　主意已定，擡手揮退朔影，帶是辜彥萱，兩人踩著水面緩緩來到突起的上方，從這裏向下看去，那頭狼的樣子更清晰了，隨著水波的晃動，那狼仿似會動一般，不停的變換著姿勢，莫名的，辜擎天從心底升起一股熟悉感。

　　“爹地，你看那頭狼的眼睛是不是很奇怪。”

　　同爹地站在一處，沒有辜擎天那種無法名狀的莫名心緒，辜彥萱眼中帶著好奇有趣的打量著湖底的特殊突起，水面被微風吹動，突然他看見狼的眼皮似乎擡了一下，驚異的發現狼圖騰竟然沒有眼睛，雙瞳處是兩顆空洞的窟窿，除了環繞在狼身四周的三處凹陷外，就屬這裏最奇怪。

　　“嗯，果然，或許這個機關並不只一咱打開髮式，萱兒，我們去試試。”

　　“好啊，爹地。”

　　小臉映上紅暈，辜彥萱拍掌附儀，眼看著辜擎天分開水面，露出其下潮濕的地面，苔蘚很厚，約莫有十幾釐米，還有些被啃噬的迹象，可以確定這片湖水成形的時間並不久遠。

　　“在附近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下來。”

　　在分開水面的同時，辜擎天就覺察到一股來自地底的微弱氣息，那是凝聚了不知多少年的詛咒怨氣，它排斥著有人靠近，但卻奇迹的允許了他和萱兒的靠近，看著萱兒紅潤興奮的小臉，辜擎天斂下擔擾，薄唇揚起一抹弧度，無論去哪里他都會帶上萱兒，這是他的私心。

　　“大人，請讓屬下陪同前往。”

　　見辜擎天執意不帶任何手下前往，擔心兩人安慰的辜朗連忙一個縱身跪伏在湖岸邊，同辜擎天一樣，他也看見了那道若有若無的陰暗氣息，蘊含著強大的，狂暴的詛咒力量，那是在憤怒到極致，哀傷到頂點所做下的終極詛咒。他看不出詛咒波及的範圍有多大，但是他可以隱隱感覺到那種可怕，恐怕會顛覆所有人的觀點。

　　“不必了，你就在此處守候，如果一天之後我和萱兒還沒有出來，那麽到時候你們再跟進來也不遲。”

　　隔水一擡穩穩的將辜朗從地上拉起來，鳳眸冷冽，辜擎天拉過辜彥萱不理會在場衆人焦慮的視線，走到突起的正對面停下，靜靜觀察半晌，發現石塊似乎隱隱暗合陰陽之意，光明和黑暗的屬性各占一半，偏又相互交融，沈吟片刻，辜擎天橫眉淡笑，已經計上心頭，他低頭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默默打量的辜彥萱柔聲詢問“萱兒，願意和爹地試一試嗎？”

　　“當然，爹地，要怎麽試？”

　　雖然不解，但是依然選擇信任，辜彥萱搖晃著小腦袋等待辜擎天接下來的指示。

　　“跟著我做。”

　　沒有再解釋，辜擎天鬆開掌中緊握的小手上前一步，左手平舉，屏氣凝神調動體內的靈力彙聚於手掌心，不一會一團暗紫中央爲濃黑的力量球完成了，揚眸睨向觀看的辜彥萱，示意他照做。那小人粲然一笑，很快的，他右手掌心同樣凝結了一個力量球，不過卻是藍中裹著銀色，兩個人將手中的力量球逐漸壓縮直到玻璃彈珠那麽小，然後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將其送放石塊上狼圖騰缺少眼球的空洞中，靜靜等待著。

　　岸上，衆人都在緊張等待著機關是否能被打開，正當大家決定放棄之際，突然腳下傳來劇烈的震動，方圓數十裏的地面都開始搖晃，上下顛簸，左右拉扯，大風揚起迷眼的黃沙鋪天蓋地的度卷而來，躲藏在灌木叢中的駝群也驚慌的將身體整個埋進沙堆中，儘量蜷縮著身體試圖抵擋著突如其來的震動和隨之而起的沙塵暴。

　　狠群激烈的嚎叫，有幾頭年輕的巨狼因爲沒能即使反應眼看著被飛速橫掃 壹爲的颶風卷上半空中，打著旋消失在漫漫黃沙中，雪銀淒厲的叫喚並沒有換回同伴的回應，無奈之下它只有召集僅剩的屬下緊緊抓著似乎是嵌在地下的巨大石塊，湖心的水也劇烈晃動著，黃沙掀起的塵土沒一會就將這一汪難得的水源填埋。

　　“大家不要慌，全部隱蔽。”

　　異動中，辜朗只覺得整片天空都是黃色的沙塵，什麽也看不清楚，他聽見了狼群淒厲的嚎叫，也聽見了朔影們急切呼喚大人的聲音，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什麽也做不好，爲了保存力量，他只有沈澱情緒冷靜的指揮衆人尋找地主躲避。

　　搖晃持續了十幾分鐘，正當辜朗覺得大地都要塌陷之時，晃動停止了，從雙膝中擡起頭，鬆開死死鉗住石塊的雙手，顧不上手掌鑽心的刺痛，慌忙站起身抖落滿 身沈重的黃沙四下張望。

　　漸漸的，一些黑點慢慢從黃沙中站起來，朔影們都在，狼群卻少了許多，雪銀從齊身高的沙丘中站起來，爲無辜喪命的屬下哀鳴。

　　此時，放眼望去，辜朗恐懼的發現，之前那片美麗的綠洲已經不復存在，如果不是身前那些被埋進黃沙中的石塊的存在，很難想象中央那座數米高的沙丘，在十幾分鐘之前還是一汪純淨透亮的湖水，可是，大人和小萱在哪里。

　　漫天黃沙中，辜朗弧單的挺立在原地，張望的四下掃視，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感覺不到，就像是大家都被突然捲進了另外一處地方，淒涼，蕭瑟，烈陽頂在頭上，可惡的炙烤著一衆人惶恐的心。

　　一個哆嗦，辜朗瘋了一般撲向那座突然形成的沙丘，雙手用力挖刨著，不顧幹開明的嘴唇和急速流失的體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大人和小萱，否則，他絕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