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雷霆出擊 第九十六章 甦醒
朦朧中,似乎看到了許多模糊的人影,沒有五官的人臉從眼前飄過,抓不住,心頭惶恐。
我這是在哪裡?
四肢百骸酸痛無力,胸口火辣辣的疼,沒有一點力氣,就連手指都抬不起來,睡夢中,噩夢連連,汗水涔涔。
恍惚中,好像聽見什麼人在說話,語氣輕柔,笑語連連。
“爹地,你看,這朵花開的好看嗎?”
一道軟糯清脆猶如蜜糖的聲音撞入耳膜,似乎是在對著誰說話,語氣充滿愛嬌。
“嗯,爹地也看看,很漂亮,竟然比寶貝還要美上幾分。”
低沉碎冰般的男聲,帶著幾絲寵愛,說著逗弄的話。
“哼,是嗎,小萱怎麼看不出來,爹地,不要看了。”
“呵呵,萱兒,怎麼了,嗯?小東西,連花兒的醋也要吃麼?”
“哪有,才沒有呢?爹地壞,就會欺負小萱,我要找寅哥哥,哼!”
“萱兒,爹地在這裡,你還要去找別人,看來最近是爹地太寵你了,寶貝,爹地要罰你。”
“唔,放開,爹地,嗯~~~”
斷斷續續的產音,卻像是兩個人在談情,只是對話中的稱呼卻令人聽得膽戰心驚,淺淺的,**聲,曖昧的迴盪在耳畔。
胸口好重,快要不能呼吸了,什麼東西在自己臉上攀爬,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努力從迷霧中掙脫,將一眾鬼影甩在了身後,終於睜開了雙眼。
視線模糊,還看不太清楚事物,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在晃動,胸口更是沉重,慢慢的積蓄力量,好半晌,終於看清了四周的景物,卻在望見身前的東西時,大驚失色,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
一條周身銀白泛著七色光芒的小蛇,扇動著一對鱗甲覆蓋的羽翼吐著紅紅的蛇信,瞪著蛇瞳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已,胸口的沉重緩緩上移,只聽見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咦,他醒了嗎?蟲蟲,他是不是傻了啊,怎麼眼晴睜那麼大?呵呵,好奇怪哦。”
一張放大的圓臉映入視線,紫色的短發,紫色的眼瞳,胖的成球的身體,小手拍打著自已的臉頰,發出啪啪的聲音。
好重,快無法呼吸了,能不能挪開,可惜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嗓子眼出不來,只聽見嗚嗚的聲響。
“咦,是個啞巴,他好可憐哦!”
“嘶嘶!”
“吱!”
又是一聲動物的嚎叫,金光一閃,一渾身茸毛的金色物體砸在了腦袋上,好不容易清醒的視線又模糊了起來,昏迷前好像看見了那個胖娃姓張大了嘴,喉頭抖動,大聲叫喊著。
“主人~~啞巴又死了!”
想要出聲辯解,自己不是死了,而是被砸暈了,可惜頭腦不再清晰,漸漸沉入迷夢中。
不知道過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般長,發現自己的周身溫暖無比,胸口也不再沉悶,許久沒有這樣安穩的睡過覺了。緩緩張開眼,環視四周,好大的房間啊!
白色的典雅石柱支撐著巨大的穹頂,白紗在圍廊四周飄蕩帶起夢幻的光彩。身上的羽被又輕又軟,好舒服。淡藍色的織錦地毯一直延伸到白紗外面,一道撩起了紗幕的拱門前,一張鏤金的軟榻正對著房間。
只是那上面躺著的是真人嗎?一頭瀑布般篷松柔軟的銀藍色卷髮長長的一直拖到地上,蜿蜒著,猶如海妖魅惑的羽絨。白皙透明的小臉上,一雙明媚上挑的桃花眼波光流轉,一對銀藍色眼瞳仿佛最上等的藍寶石,又像是澄淨的天空,純潔清澈。
形狀優美的**輕勾,此時他正面帶微笑有趣的逗弄著一隻渾身金毛的小豹子,手中拿著一條像是帶子一樣的東西,銀光一閃,那小豹子猛地向上一縱,卻被那天使輕輕一晃就帶了過去,急得那小東西不停嗚咽。可憐的模樣引得天使呵呵直笑,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奶氣的叫好聲。
這時才發現,軟榻的一角,一個胖娃娃正坐在地毯上把玩著什麼,小手握拳輕輕揮舞,像是感受到什麼,突然轉過頭來,瞪大了一雙紫萄萄大眼,高聲叫道。
“主人,啞巴醒了!”
又是啞巴,都說了自己不是啞巴!緊皺雙眉,卻看見那天使動了,他坐正了身體,白嫩的小腳也不穿鞋,踢開擋路的金色小豹,手中還握著那根銀色的帶子就向著這裡衝了過來。
淺淺的薔薇花的香味隨著天使的走動飄進了鼻中,人影一閃,已經來到了跟前,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美麗容顏,目眩神迷,血氣上涌,只看見紅潤的小嘴開開合合,糟糕,好像要流鼻血了!
“你醒了?咦,怎麼了?”
“啊,主人,他流鼻血了,怎麼會?綠綠說他已經好了!”
臉上一涼,卻是天使將手中的銀色帶子放在了臉上,冰沁的感覺,終於緩解了尷尬。
“嗯,總算好了,十三,原來你還有這個功能,嘻嘻。”
“嘶嘶!”
沒來得及考慮為什麼臉上的帶子會發聲,卻在天使那絕美的一笑中迷失了。白嫩的小手伸出一指輕輕的觸碰自己的臉頰,大眼閃過疑惑。
“傻了麼?為什麼不說話?”
軟糯的聲音流水一般,真好聽,好像在哪裡聽過。腦筋暈乎乎的,痴痴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容顏,忽然.,一道冰冷的殺氣襲來,渾身一顫,一雙蒼勁有力的大手將天使向上一提撈入了懷中。
天使也不惱,只是回過身,雙手緊緊摟住來人的脖頸,高興的呼喚。
“爹地!”
“萱兒,不聽話,怎麼又不穿鞋,嗯?”
大手一指,原本放在房間角落的軟椅乖順的來到近前,來人抱著天使坐了下去,溫柔的為他擦拭雙腳,用體溫熨帖。這才看清了來人的容貌,竟是如此俊逸年輕,絲毫看不出是有個這麼大孩子的父親。
寬鬆飄逸的長袍,白色打底,上繡金色的浮紋,胸前鑲嵌著數顆耀眼的海藍寶,一頭墨色青絲披散在胸前腦後,脣角含笑任天使在胸前摩挲,發出小貓似的嗚嗚聲。
“爹地,你怎麼回來了?”
“萱兒,爹地說過什麼?不要隨便接近陌生人,怎麼又不記得了,嗯?”
低沉的嗓音並不回答只是暗含著濃濃的關心責問著低垂著小腦袋,一臉“我錯了”神情的天使。
“爹地,小萱錯了,只是看著這個人傻傻的樣子很有趣。”
“噢?有趣嗎?”
來人緩緩抬起一直注視著天使的臉,一雙狹長的鳳眸映入眼簾,淡淡的青色的冷光頻閃,那疾馳而過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將天使攬在懷中,占有性的緊緊擁住,不讓他上前查探,薄脣輕抿,冷聲問道:
“醒了?”
被這人一看,頭腦瞬間清醒起來,全身像是被冷水浸泡過瑟瑟發抖,那是對強大的未知力量自然而然的敬畏,瑟縮著肩訥訥無語。
“爹地,你嚇著他了。”
不滿的回瞪一眼占有欲旺盛的辜擎天,伸出手捏捏他緊繃的臉皮,在眾目睽睽之下傾身啵的一聲印下甜蜜一吻,看到床頭少年一臉震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嘻嘻,莫不是被打傻了?”
銀藍色大眼滴溜一轉,狡黔的眨眨眼,紅脣一嘟就要掙下地來上前查探,卻被辜擎天大手一按老實的坐在原地不敢動彈。只是小臉卻可疑的紅了起來。
感到身下那硬硬的頂著自己的東西,還有那雙放在腰間在自已的**不停揉搓的大手,辜彥萱輕咬著脣,紅著臉,傻傻的再也不敢動彈。
“爹地,你!”
“呵,萱兒,這才乖。”
滿意的一頜首,辜擎天這才放過羞澀的小人,看向床上清醒過來的少年。
骨骼纖細,但是肌肉緊繃充滿爆發力,酒紅色的短發下面,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褐色眼瞳,**著半身顫巍巍的爬起身靠在床頭,身上傷痕累累,斑駁刺眼。
喉頭乾澀,辜擎天見了,拍拍手,黑影一閃,一杯清水放在了床頭,見到鳳眸中不容置疑的強硬,從被單下面伸出手將水杯端起一飲而盡。
“可以說話了?”
動動喉嚨,發出沙啞粗糲的聲音。
“嗯。”
“名字。”
“修,修兵。”
許久未發出聲音,說話還十分困難。
“為什麼重傷?”
冰冷的聲音打進腦中,亂糟糟的,為什麼受傷?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一片火海,還有渾身的疼痛,頭好痛,雙手抱頭,痛苦得緊皺著眉。
“唔,不,不知道,想不起來!”
“是軍校學生?”
“不,不知道。啊!好痛!”
紅發少年修兵,突然全身顫抖,抱著頭在床上痛苦的打滾,全身抽搐著,神情痛苦萬狀,只要一回憶往事,腦中就劇痛無比,隱隱作嘔,那種頭顱要被撕裂的感覺太可怕,他忍不住尖叫起來。
房門外,白影一閃,卻是辜寅,快速將手中的針頭扎進少年頸後的皮下組織,好一會,修兵才停止了抽搐,雙眼漸漸失去了光彩,昏睡了過去。
“呼,沒想到39號神經毒素的後遺症這麼大。”
擦一把臉上的冷汗,辜寅一**坐在床上將針管收拾到治療箱裡。才轉頭看向端坐在軟椅上的辜擎天。
“怎麼回事?”
“是那毒素的作用。經過檢查,這個孩子的腦神經只是輕度受損,並沒有人被洗腦和修改記憶的痕跡。只是被下了暗示,一旦有人問起相關情節,腦髓會爆裂,還好,我來的及時,要不然,他只有陪上一條小命。”
面帶憐惜看向床上即使陷入沉睡也沒有舒展的眉頭,微微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辜擎天說道。
“大人,鬼傳來的消息,塞壬帝國中央空軍第三師已經背叛了軍隊投靠政府,而且政府在暗處還有一支秘密部隊,代號犬神。看來,塞壬國內最近將有一場大的變動。”
“哼,自從結界受損,那些人的動作愈加頻繁,不過沒關係,這些變化遲早會有,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薇兒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將昏昏欲睡的辜彥萱在懷中調整了一下位置,辜擎天輕輕拍撫著小東西的後背,輕聲詢問著辜寅。
一切正常,薇兒已經同那邊接上了頭,不過皇透漏消息,似乎軍中還有什麼別的動作,目前還在調查,而且,三天后,帝國空軍士兵學校又會派遣新一批的學生前往基地進行演習,消息準確。”
“哦?又是演習嗎?我們的人安排好了?”
“是的,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所有潛入人員已經準備就緒,而且也帶了防治39號神經毒素的試劑,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的辜寅卸去了自戀和囉嗦,神情嚴肅,作為辜擎天最信任的幾名部下之一,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聽了辜寅的報告,辜擎天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這些天萱兒有些低燒,他自己並未發現,我要留在這裡照顧他。前面的事交給你了。”
將懷中的小人輕柔的抱起,辜擎天慢慢站起身來對著辜寅說道,
“我知道了,大人。”
“嗯,去吧。”
話音剛落,辜擎天已經身處遠處的花園之中,辜寅看著辜擎天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霸道神情,無奈的搖搖頭,
“哎,小萱萱,寅哥哥可憐你,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霸王爹地呢。就連生病都不讓人照看,卻要親自處理。不管了,不管了。”
搖頭晃腦,衝空中一揮手,一個黑影閃出抱起床上沉睡的少年跟在辜寅身後是出了房間。
前方,伊斯托芬軍事要塞中飛行器的轟鳴聲響徹雲霄,預示著接下來的一番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