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lis 發表於 2012-6-19 14:02
第七十五章
王府裡的下人一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稀奇的不得了了,這兩 ...
第七十六章 滴血認親
皇上臉色一冷,週身的寒氣,寢宮一片冰寒,蘇采雪一言也不敢說,這時候不禁後悔當日殺了蘇家的人,搞得現在自己連一個後台都沒有,拉攏朝裡的那幫人,很多人不靠過來,因為大部分人都是太子的人。
「是,皇上,」蘇采雪無奈的牽著十一皇子的手走出去,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用腳踢十一皇子:「你這個廢料,他能打你,為什麼你就不能打他。」
十一皇子只顧著哭,也說不出什麼名堂,他不會武功,自然看不懂那玉蕭身手了得,別說一個十一皇子,就是陪著十一皇子的那些太監全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如果當時硬衝上去,只怕就不是一個耳光的事了。
寢宮中,玉鉤掃了離軒一眼,伸出手拉著離軒跪了下來。
「皇上,玉蕭和玉竹一定是無心之過,希望皇上能饒恕他們年幼無知。」
「起來吧。」皇上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孩子,一點也不害怕他,身為帝皇,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很多人都害怕他,使得他的心一直很寂寞,現在難得有兩個小孩子不害怕他,他倒不希望搞得他們害怕自己,連個親切的人都沒有,聲音柔和溫潤,一點也看不出來有生氣的跡象,就連站在寢宮門前的林公公都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玉蕭和玉竹有本事,把皇上哄的開開心心的。
一家人在寢宮裡說了一會子話,玉鉤便領著孩子和離軒向皇上告安,退了出來,林公公把他們一直送到宣明宮外,還不忘叮嚀他們。
「沒事把兩個孩子帶來陪陪皇上,他太寂寞了,就是小的也會很想念兩個小傢伙的。」
玉鉤沒說什麼,玉蕭和玉竹倒是連連的招手,表示一有時間便會進宮來看他們的,一行人坐著軟轎出了皇宮,王府的輦車在外宮門前候著,上了輦車,回榕王府,玉鉤的心裡才鬆了一口氣,雖說她不怕皇上,可是若是皇上怪罪下來,自己可就麻煩了。
玉蕭和玉竹兩個人似乎早忘了剛才的小插曲,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玉鉤喚了他們一聲,兩個人掉過頭來,望著自個的娘親。
「你們兩個剛才嚇死娘親了,在皇上面前怎麼能放肆呢,若是皇上生氣了,你們可就麻煩了。」
玉蕭望著玉鉤,頑皮的笑起來,隨後一臉認真的開口:「娘親,你放心吧,我知道皇爺爺是真心喜歡我們的,如果他不喜歡我們,我們才不會和他親呢。」
玉竹的小腦袋也連連的點動:「是啊,皇爺爺好好啊,我喜歡他。」
玉鉤無奈,這倆傢伙天生就知道誰對他們好,那夏紫陽平時對他們也很好,可他們在他的面前一直規規矩矩的,從沒出現過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所以人與人之間其實是一種緣分,有些人第一眼便投緣,喜歡得緊,有時候相處了很久,仍然很厭惡,所以皇上和兩個小傢伙結的是善緣,才會讓他們破例喜歡他。
一行人回了榕王府,沒想到府裡竟然有客人,七皇子離歌和離月相偕過來看望玉鉤,最主要的是想見見小傢伙,而玉蕭和玉竹兩個只要是真心喜歡他們的,向來嘴巴很甜,七皇子離歌和離月的心很快被他們倆個收服了。
離月摟著玉蕭,真是疼到骨子裡了,這孩子就是她夢想生的孩子,漂亮又可愛,而且慧詰,調皮。
「皇姑姑,你長得好漂亮啊,是除了我娘外最漂亮的女人了。」
玉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離月,笑瞇瞇地說,不過他沒忘了把自己娘親排在第一位,在他們眼裡,娘親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了,所以皇姑姑只能排第二了,不過這句話已經惹得離月笑了,很開心,她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皇嫂,這孩子真是可愛啊,借一個給我玩玩吧。」
玉鉤剛想說好,那玉蕭可就反對了,小臉蛋不樂意的垂下來:「皇姑姑,我不想離開娘,不過皇姑姑可以來這裡,我天天陪皇姑姑玩。」
「好啊。」離月笑得開心,只怕以後少不得往這裡跑了,誰讓這倆傢伙如此可愛呢,一邊的玉竹看哥哥很快把離月姑姑搞定了,他也有樣學樣的咧開嘴笑。
「七皇叔,你好漂亮啊,是除了我爹爹之外最漂亮的男人了。」
玉竹的話音一落,那七皇子離歌一臉的苦相,客廳裡其他的人都笑了起來,玉竹不知道自己說錯啥了,大家都笑成這樣,抬頭望向哥哥,玉蕭出聲糾正他。
「男人不能說漂亮,要說很帥,你忘了娘親說過的話了嗎?男人要說長得真帥。」
玉蕭小大人似的樣子,再次逗笑了大家,因為有了這倆開心果,一時間榕王府裡充滿了笑聲,離月和離歌一直待到天將晚了才回去,依依不捨得,和小傢伙抱了又抱最後才走了。
玉鉤不由得歎息,她沒想到這倆孩子如此深得人心,好像每一個看到他們的人都喜歡他們,而且玉竹的傻,似乎不再發了,像一個正常小孩子了,玉鉤不由得想著,是不是因為他從小缺少父愛的關係,才會變得孤僻呢?
兩個孩子興奮得不得了,玩了一天,玉鉤吩咐小蠻把他們帶下去盥洗用膳休息,小蠻領命把玉蕭和玉竹帶了下去,玉鉤和離軒相偕回風軒院。
寢室中,玉鉤拿出半邊的虎符出來玩,離軒坐在她的身邊,望著她眸中寒凌凌的神色,知道她心裡的結有多深,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其實不是一個傻子,當初的銀月也是他假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害怕歐陽離煙會拿她開刀,可是她會相信嗎?
「玉鉤,今天一天夠累的了,洗洗睡吧。」
「嗯,離軒乖,你先去睡,我還有事要整理一下,」玉鉤揮手,離軒走出去,盥洗一番吃了晚膳,便早早上床休息了,這種時候他要表現的怪怪的,要不然玉鉤就該懷疑他了。
青鳳和藍凰見玉鉤沒有出來用膳,便把晚膳準備進來,見到公主正歪斜在軟榻上把玩著手裡的虎頭符,不由得心驚驚的開口:「主子,你哪來的這個。」
「我跟皇上要來的,用南夏國的兩個城池換來東晉國的一半兵符。」
玉鉤說完,好長時間沒聽到青鳳和藍凰的聲音,不由的挑眉:「是不是你們還有家人在那邊啊?」
青鳳趕緊搖頭:「沒有,我們兩個從小便在皇宮裡了,也不知道親人在哪兒,聽皇上說過,我們是兩個孤兒,根本沒有親人,所以他撿了回來養著的。」
「喔,」玉鉤點了一下頭,繼續把玩著兵符,可是青鳳心不安的開口,她們到底是在南夏國長大的,對那裡還是有感情的,雖然皇上對海棠姐姐做的事上有過錯,但全國的百姓不至於有罪啊,若是戰爭打響了,只怕傷害的就是百姓啊。」
「主子,難道真的要攻打南夏國嗎?」
玉鉤挑眉,淡淡的笑起來:「我知道你們想什麼,不管那兩個城池屬於哪一家的,我都不會為難那些百姓的,你們放心吧,如果夏紫陌願意封地稱臣,我不會為難他的。」
玉鉤的話志得意滿,青鳳無語,雖說主子很厲害,可是南夏國是一個物傑地靈的富饒國家,那裡的兵力並不比東晉國差,如果說四個國家的實力,最差的要數北燕,因為是女尊國,女子多於男子,女子的力量有時候確實不如男子,所以四國中北燕是最差的,青鳳建議。
「主子要攻也應該首攻北燕,這樣要簡單一些。」
玉鉤輕笑,眼眸是冷魅,唇角浮起涼如殘月的輕狂之笑:「你們這想法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其實不然,如果先攻北燕,另外兩國必然聯手,到時候對付我們東晉國,我們必然死手,如果先攻強國,別的國家便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青鳳和藍凰聽得心驚,看來主子是勢在必得了,而且她信心十足,好似謀略在心中。
難道南夏國真的難逃一劫了,柱子是不是準備統一四國,看來胃口不小啊,青鳳和藍凰相視一眼,雖然心疼南夏的皇上,可是她們已經認定了主子,只能跟著主子了,不管她做什麼,她們只是做屬下的。
「主子好謀略,」藍凰輕聲的開口。
玉鉤莞爾一笑,搖頭:「好了,這些事還早呢,你們兩個過去看看小蠻什麼情況,她的毒都是半夜的時候發作,今天我給她服了一點我的血,看她現在的毒是否還會發作。」
「是,」青鳳和藍凰領命走了出去,兩個人往風軒院的隔壁走去,因為小蠻被分派了去照顧兩個小主子,他們一起住在風軒院裡。
夜晚,月光朗朗,高大的樹木就像被水洗過一樣,清亮透明,被風吹得沙沙簌響,清輝灑遍大地。
太子府的正門前,有人輕叩門,從門裡探出頭來張望了一下,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拉開門讓來人進來,來人頭戴一頂斗篷,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緊裹著自己的身子,跟著開門的人一直往鳳軒而去,鳳軒的圓門前,守著兩個下人,一看到來人的影子,便躬身讓他們進去。
太子歐陽離煙正斜臥在書房內,一雙鳳眸微瞇,眼神中是凌寒,是憤怒,本以為毒發那傻子會死去,沒想到他竟然命大沒死掉,那劍上塗了毒,難道有人給他解了毒,而且連著兩個孩子都帶回來了,越想這個歐陽離煙的越難過,胸腔阻住一股氣,來回的盤旋,積鬱在胸中。
書房門外有月津的聲音:「主子,宮裡來人了?」
「讓他進來,」歐陽離煙回過神,丰神俊朗的臉上竟染上絲絲的疲倦之氣,唇角是一抹若隱若現的陰冷,月津在外面應了一聲,把人領了進來退下去,來人一看到歐陽離煙,便扯掉頭上的斗篷,放開身上的黑袍子,竟然是一個太監,宮中的太監,這個太監是臨華宮蘇采雪的貼身太監,宮中有什麼事都是讓他出來送信的,他的功夫不錯,是蘇采雪最得意的心腹之一。
「小的見過太子爺。」
「起來吧,這半夜三更的怎麼出宮了,難道宮中出什麼事了?」歐陽離煙的眸子灼灼生輝,不知道想成什麼了,不過那太監趕緊搖頭:「不是宮中的事,雪妃娘娘讓我來告訴你,皇上把東晉國一半的兵權交給了榕王府,兵符已被她拿到手了,雪妃娘娘讓太子早作打算,千萬不能讓榕王妃得了勢,聽說那兵符只是暫時借給她的,她要拿下南夏國的兩座城池,才能得到那一半的兵符。」
太監的話音一落,歐陽離煙的臉色陰沉下來,父皇竟然把兵符借給一個女人,東晉國的兵符,一半在丞相的手裡,而另一半父皇一直不肯給他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把一半的兵符交給了那個女人,歐陽離煙此時的心中,猶如被螻蟻鑽著一樣痛癢,當日自己那般對待那個女人,以為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賤丫頭,竟然爬上了他高貴的床,憤怒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最後使她含恨離開,誰會知道五年的時間過去了,那個女人捲土重來,竟然輕而易舉的從皇上的手裡借了一半的兵符,一個女人相當於一半的兵符,這實力是一般女人有的嗎?可惜自己肉眼凡胎,誤把明珠當塵埃,此時悔之晚也,自然晚了,就不能讓她真的拿下南夏國的兩座城池,否則他將永無安生的日子。
歐陽離煙一揮手冷硬的開口:「回去吧。」
那太監見太子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他是啥意思,忙開口詢問:「太子殿下,我怎麼回復雪妃娘娘。」
歐陽離煙本就心情不好,還聽著這太監問他意思,當下週身的冷氣,凌寒的怒喝:「滾,怎麼回是你的事。」
那太監嚇得趕緊抽身離開書房,門前月津一聽到主子的話,就知道這太監送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提著一顆心,主子最近越來越陰晴不定了,他知道主子是後悔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在書房內蹉跎,既不去風清霜的霜閣了,也不去其他侍妾的院子,只一個人待在鳳軒中,可是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當日他曾經一再的提醒他,總有一天會後悔的,這果然一言成真了,雖然他很心疼主子,甚至有幾次他想去找榕王妃,讓她來見見主子,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榕王妃和太子勢不兩立,因為當日太子不但欺騙了榕王妃的感情,還殺了她最好的姐妹小菊,月津正在外面胡思亂想,屋子裡的響起一聲喚。
「月津。」
月津一愣,飛快地走進去,歐陽離煙抬眸望向他,慢慢地開口:「立刻飛鴿傳書給南夏國的夏紫陌,就說榕王府準備攻擊南夏的兩個城池,讓他們早做準備。」
歐陽離煙的話一落,月津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太子這是做什麼,他瘋了不成,就算榕王妃想攻下南夏的兩個城池,那也是東晉國的城業,如果被皇上查出他所做的事,那可是通敵賣國,太子之位將不保啊。
「主子,這萬萬不可啊。」
月津幾乎懷疑主子快走火入魔了,他是既後悔又不平,總想在姿態上壓倒榕王妃,這樣一來的結果,一定會導致他自己心力憔悴啊,榕王妃可活得風生水響的很自在呢?如果她能攻下南夏國的兩座城池,不是富足了東晉嗎?
歐陽離煙一聽到月津的話,大手用力的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還伴著他森恨的話。
「你知道什麼,父皇竟然把東晉國的一半兵權交給她了,你說我想跟父皇借那一半的兵權,他都不借,現在他竟然把兵權借給那個女人,你說如果讓她得了兵權,就算本宮到時候當了皇上又有什麼意義,一輩子受制於人,你懂嗎?無論如何我是不能把兵權落到她的手中的。」
歐陽離煙說得又快又急,月津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皇上竟然把兵權借給了榕王府,其實太子先前也有攻打別的國家的打算,想吃了北燕,但是皇上的那一半兵權根本不撒手,所以太子沒有成功,沒想到現在榕王妃輕易的拿到了那半邊的兵權,月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當日王爺善待榕王妃,今日這兵權全數在他手中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雖然有一半的兵符在榕王妃手裡,但是王爺也不需要送信給南夏國,如要榕王府去校場提兵的時候,你可以把那一些挑剩下的老弱殘病的兵交到她的手上去,那些英勇善戰的都留在我們手裡,屬下就不相信,那榕王妃還能帶著一些老弱殘憐的兵將上陣。
月津的話一落,歐陽離煙立刻高興了一些,點頭贊同。
「不錯,這方法不錯,不過信還是照送,立刻去辦。」
太子的命令已下,月津沒辦法,只得領命走了出去,屋子外面的侍衛飛雲想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怕驚動書房內的太子,只得忍著,看著月津消失在月色中,而書房內,歐陽離煙疲倦的閉上眼睛,那狹長的眉細長入鬢,長長的睫毛掩蓋去一雙漆黑如狼的眸子,挺直的鼻子,下面涼薄的唇緊抿著,臉色有些隱晦蒼白,慢慢的閉上眼,似睡非睡間,心裡是蝕骨的悔意,一生識人無數,到頭來還是錯把珍珠當塵埃,明明心底有一份在意,偏偏以為只是恨,其實沒有愛哪來的恨啊,可笑他今日方明白。
榕王府裡,半夜三更的,大家都熟睡了,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驚動了好多人,玉鉤緩緩爬起身,披衣坐在床榻上,朝外面叫了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守夜的小丫頭恭敬的開口:「主子,好像是小蠻姐姐的聲音。」
玉鉤心驚,難道是自己的血不能解毒,剛想下床,那門外急速的衝進一個人來,一把抱住了她,激動地叫起來:「玉鉤,玉鉤,我的毒解了,今夜沒有發,今夜沒有發,我的毒終於解了,太好了,我是太高興了。」
小蠻抱著玉鉤一陣搖晃,玉鉤拍了拍她的身子,淡然的開口。
「既然解了毒,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叫那麼大聲嚇什麼人啊?估計榕王府一大半的人被你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快去睡吧,我很累了。」
「好,好,我這就去睡,」小蠻高興的連連點頭,放開玉鉤的身子,往外跑去,風風火火的差點沒摔著,玉鉤望著她小時的背影笑了起來,這丫頭真是的,屋子外面傳來蘇天陽的聲音,也是很高興的問候著,玉鉤眸子幽暗,蘇天陽是一個難得的將才,怎麼能做蘇府的管家呢,看來過兩日還是重找一個管家,把他派到有用的地方去。
玉鉤想著打了個哈欠倒下再睡,那離軒翻了個身,把她摟進懷裡,再次沉睡過去。
一連幾日歐陽離煙都在等玉鉤的動靜,等他到校場去點兵,可惜玉鉤卻沒動作,他不知道玉鉤正準備給他重重的一擊。
這日,玉鉤在花園裡散步,身後跟著青鳳和藍凰,三個人隨意的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青鳳可以看出主子的心不在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玉鉤在等,等小蠻的消息。
正想得入神,遠處傳來小蠻興高采烈的聲音:「王妃,王妃。」
玉鉤莞爾一笑,整張臉龐都亮了,唇角浮起涼薄的陰冷,這一切終於要來了,回身望向那像花蝴蝶似的跑過來的小蠻,連聲的開口:「你不會慢點跑啊,又沒人追你。」
小蠻呵呵的傻笑,因為玉鉤用血解了她的毒,她就覺得自己這條命是她的了,總想做點什麼心裡才踏實一些,因此才會如此心急,一聽到玉鉤的提醒,忙喘著氣兒站好。
「有消息了,我把人帶過來了。」
「好,帶到風軒的書房來,」玉鉤點頭,身形一移往風軒而去,小蠻應聲往前面跑去,青鳳和藍凰相視一眼跟上主子往風軒走去,看來主子有事可做了,一掃先前的厭煩,顯得很高興似的。
風軒中,離軒和兩個孩子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玩了,書房裡靜悄悄的,玉鉤端坐在書桌後面,雁兒給王妃奉上茶水,退了出去,迎頭碰上小蠻,小蠻姐姐身後還跟著一個粗布衫的婦人,頭上挽著簡單的髻,鬢邊插著一個木製的釵子,整個人倒也乾淨利落,雁兒不知道這婦人是誰?不過笑著開口。
「小蠻姐姐,你去哪了?人家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去做事了,」小蠻簡單的開口,便領著那婦人走進了書房。
那婦人是一個鄉下女子,何時到過這繁華的府邸,一時間手足無措,低垂著頭也不敢望向上首,但是聞著鼻端的香氣,便好聞得快暈過去了,腳步更是飄飄浮浮的,好半天站不穩,就在她愣神的空擋,上首有人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聲音清悅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冷意,那婦人抖索了一下,趕緊開口:「回王妃的話,民婦叫冰綃,見過王妃。」說著跪了下來,玉鉤忙揮了揮手示意小蠻把她扶起來。
「你起來吧,別那麼拘謹,坐下吧,本王妃有事問你。」
「謝王妃,」冰綃應著,玉鉤看她雖是一個鄉下的女子卻識大體,倒也不錯,唇角浮起淺淺的笑意:「冰綃,聽說你想你兒子了,你老實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本王妃,本王妃可以把你兒子討回來給你。」
那冰綃一聽到玉鉤的話,顯得難以置信,飛快地抬頭望過去,只見高座上坐著一個神仙似的女子,嬌麗明艷,明眸如水,一身的華貴,頭上明晃晃的珠釵,刺得人眼都睜不開,再看她身邊的兩個婢子皆華服衣衫,模樣兒一等一的秀美,到底是王府,和別處是不一樣的,趕緊點下頭回話。
「王妃說的是真的嗎?王妃問什麼,冰綃一定知無不言,王妃請問。」
玉鉤點頭,心裡歎息,身為一個母親,為了孩子什麼都願意做的,自己不也是這樣嗎?但願她能把她的兒子送還給他,緩緩的開口:「你兒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玉鉤話音一落,冰綃遲疑了一下,顯得有些難以回答,玉鉤也不著急,她相信想見兒子一面的心情一定可以戰勝一切,果然冰綃下了決心似的,沉聲開口:「我兒子現在在太子府裡呢?」
「為什麼說你兒子在太子府裡呢?當初是你們送進太子府的嗎?」玉鉤又接著問,這次冰綃沒什麼遲疑的了,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那時候我懷孕了,快生了,忽然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丫頭模樣的人,穿著也挺華貴的,就像這兩位,」冰綃說著指了指青鳳和藍凰,玉鉤一聽便知道這一定是那位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頭,這些丫頭等於半個主子,平時吃的用的也是挺好的。
冰綃又接著往下說:「她和我們說,如果到時候我們剩下男孩子,就還給她們,給我們一千兩銀子,而且我們的孩子將來會大富大貴,我和我們家裡的那一位一商量,便決定如果生男孩子就換了,便不是為了那一千兩銀子,是因為做父母的總是希望孩子能大富大貴,兒子跟他們走,肯定好過跟著我們,所以便答應他們了,當時那個丫頭放下五百兩銀子,並說如果到時候不需要換,五百兩銀子就賞給我們了。」
冰綃喘了一口氣,小蠻趕緊給她倒了杯茶,冰綃說了一口,又接著往下說:「後來我真的生了個男孩子,那一夜便有人來我家,帶著一個女孩子把我兒子換走了,可是孩子是自己生的,當時還看了幾眼,那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的,我想念得緊,後悔極了,便吩咐我家男人出去給我找回來,可是茫茫人海,到哪裡去找啊,根本找不到,可是我不死心,京城就這麼大地方,我兒子就在這裡,我一定要找到他,整整五年的時間我沒有放棄,餓了就跟人家要點東西吃吃,困了就找個破廟或者破街破巷的地方縮一晚上,我男人說我瘋了,可我不管,老天不負有心人,有一天我真的看到抱我兒子的丫頭了,我一直跟著她,最後看到她走進了太子府,便找後院的門房的人打聽了一下,知道那丫頭叫念慈,果然是太子府的人,於是我便賴在那裡不走,要我的兒子,誰知竟有人出來打了我一頓,我養了好長時間的傷才好。」
玉鉤聽了點頭,那青鳳和藍凰聽得心驚,天哪,沒想到太子的兒子竟然是人家的,那麼當初生下的其實是個小郡主嗎?那個可憐的孩子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就是玉鉤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飛快的開口。
「那你怎麼不管那送過去的小女孩子了,即便不是親生的,可送到你身邊,也該好好待她,她好歹是個小郡主。」
冰綃一愣,眼淚竟下來了,心裡很疼,她是可憐那個小女孩子,被送過來的時候因為裝在箱子裡時間過長,缺氧導致臉上發青,很快便死了。
「當時她們把小郡主放在箱子裡,因為呆的時間太長,竟然窒息而亡了,真是作孽啊。」
冰綃心痛得叫起來,眼淚流下來,書房裡一下子沉寂下去,就連玉鉤也覺得心情沉痛無比,沒想到生在將相王侯家裡,竟然遭受到這種的待遇,風輕霜風輕霜,人說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親身的骨肉啊,你怎麼就忍心對待自己的孩子呢,即便是你的了兒子,也沒有如願登上太子妃之位啊,你害了自己親生的女兒,你還殺了綠影的孩子,現在你的手上沾滿了無辜孩子們的血啊,這樣的你還有可能得到幸福嗎?
玉鉤等到冰綃哭了一會兒,緩聲開口:「小蠻現在帶你過去,你們兩個躲在暗處看看,冰綃見到的那個女子是不是念慈,那太子府是什麼地方啊,若是認錯了人,可沒有好果子吃。」
「好,」小蠻點頭,想到風輕霜的狠毒,不由得惱怒異常,那可惡的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小蠻領著冰綃出去了,蘇房裡,青鳳看著自個的主子,見她斜歪到座榻邊,顯得很消沉,不由奇怪的挑眉:「主子,你怎麼了,這件事可以擊敗風輕霜不是嗎?」
「可是你不認為代價太大了嗎?那可是孩子的命啊,孩子有什麼錯呢,為什麼要得到這些大人的迫害。」
玉鉤越想越火大,起身準備出去,門簾響了一下,兩個嬌小靈動的身影撲了進來,纏著玉鉤不放,一左一右的望著玉鉤:「娘親,我們想要個小弟弟。」
「是啊,爹爹說有小弟弟可以陪我們一起玩,人多好熱鬧啊,」玉竹笑著開口,那玉蕭一伸手敲了弟弟以及後腦勺:「玉竹,爹爹讓你不准說出他來,你又忘了。」
玉竹一聽怪怪的閉起嘴來,那玉鉤臉色青幽幽的難看,誰說離軒傻來著,他這是傻嗎?不由惱怒的朝外面吼叫起來:「歐陽離軒,你這個混蛋,給我進來。」
玉蕭和玉竹相視一眼,聳了一下小小的肩:「娘親,爹爹說過,娘親一定會發怒,所以他出去找人玩了,你叫也沒人聽見。」
玉鉤的唇角不停的抽搐,這一大兩小的傢伙真是氣死她了,抬腳往外走去,玉蕭和玉竹還不死心的跟著她的身後追問:「娘親,娘親你答不答應嘛,娘親,娘親你就答應嘛。」
玉鉤陡的停住身子,一臉嚴肅的開口:「娘親累了,要休息一會兒,你們隨便找人玩兒。」
「好。」兩個小傢伙點點頭,玉鉤滿意點頭,誰知玉蕭緊緊跟著一句:「睡覺時順便想想,什麼時候給玉蕭生個小弟弟。」
「是啊,一定要想好啊,要不然我們一直纏著娘親,」玉竹得意的開口,玉鉤真想仰天長嘯,氣狠狠地走進寢室,用力的一甩門,理也不理外面的兩個傢伙,立在玉蕭和玉竹身後的青鳳和藍凰相視而笑,這兩個傢伙可真是主子的剋星啊。
傍晚的時候,玉鉤醒過來,小蠻和冰綃回來了,經過冰綃的確認,抱她們家的孩子千真萬確的是念慈,那麼風輕霜的兒子其實並不是太子歐陽離煙的,而是冰綃的孩子,風輕霜產下的小郡主卻早已亡故了,玉鉤想到歐陽離煙的殘根,老天終於報應到他的頭上了,等著吧,這才是開始呢,玉鉤冷哼。
「好,小蠻你領著冰綃下去休息,明天就有一場好事了,這件事落幕,相信冰綃會得回自己的兒子,」最後的一句話,玉鉤說的底氣不足,因為歐陽離煙的做事風格一向和別人不一樣,誰知道他會如何讓處置風輕霜和那個孩子。
玉鉤待在寢室裡,本來還想等離軒回來好好找他算賬呢,誰知道離軒並沒有回來,玉鉤問了蘇天陽,原來離軒進宮去陪皇上了,看來這傻子到精明,知道自己會找他算賬,竟然進宮去找皇上,玉鉤笑起來,雖然離軒傻,可是卻讓她安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若說愛上離軒,感覺又不是那麼一回事,若說不愛,自己只要想到她便會安心,便會笑,而且無理由的相信離軒不會騙她。
第二日,玉鉤吩咐蘇天陽親自去太子府請歐陽離煙就說榕王妃有事請教太子,請太子過府一趟。
歐陽離煙一得到消息,馬不停蹄的過來了,最近幾天他一直不安,因為玉鉤把兵符拿到手了,竟然一直沒有動靜,這不能不讓他詫異,幾日裡心情不好,這不她總算有動靜了,不知道她是什麼想法,如果能爭取到她和自己合作,倒不失為一個好點子,如果她願意聽從他的,兩處兵符合成一股力量,相信一定可以取下其他三國。
歐陽離煙領著月津和飛雲,還有幾個侍衛趕到榕王府,被蘇天陽安置在王府的正廳上,並沒有見到玉鉤,不免有些狐疑,而且他很奇怪蘇天陽什麼時候成了榕王府的管家,堂堂將軍府的公子竟然淪落為王府的管家,歐陽離煙不免為他不平。
「天陽,不如到本宮身邊來幫助本宮吧,本工不會虧待你的。」
蘇天陽漠然的掃視了一眼太子,淡淡的開口:「只有我願意做的事情,沒有我不願意做的事情,」雖然只是王府的小小管事,不過那狂傲的態度還是和從前一樣,歐陽離煙有些惱怒,不過也懶得理他,不識抬舉的東西,願意待著便待著吧,倒是蘇天涵有用的多。」
「你們王妃呢?怎麼還不現身。」
蘇天陽恭敬地親自奉上茶水,緩緩的開口:「王妃就在隔壁招待一個朋友,馬上就過來,太子殿下不要心急。」
「好,那你下去吧。」
歐陽離煙聽到玉鉤就在隔壁,揮手讓蘇天陽推下去,自己捧上茶水,靜靜地注意著隔壁的動靜,身後的月津和飛雲差異的相視一眼,這榕王府裡透著古怪,把太子叫了過來,偏就沒人出現,這究竟是有意怠慢還是別的什麼事情,掉頭望向太子,太子倒是一臉的不驚不窄注視著隔壁的動靜。
忽然有聲音傳過來,格外的清晰,歐陽離煙蹙眉,沒想到這隔層如此單薄,對面說話的聲音聽得清晰可聞,歐陽離煙不由冷笑一聲,對面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椅子不落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榕王妃,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想我兒子了,哪一個娘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可是他們非要拿女兒換我的兒子,我本來還想著要兒子飛黃騰達,可現在我只想守著他一輩子,就算窮也是好的。」
冰綃抽抽泣泣的說著,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榕王妃讓她再說一起經過,不過既然她如此吩咐了,她只能說了,可一想到從前的事情,還是流淚了。
玉鉤的聲音清冷卻壓抑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興奮,因為她知道隔壁的男人在聽著,待會兒他就該吐血了,唇角的笑意不由的拉大。
「那你兒子換到什麼地方去了?」
「太子府,是一個叫念慈的丫頭抱走了我的孩子,榕王妃,你一定要幫幫我啊,」冰綃突然叫了起來,而正廳裡的歐陽離煙再也聽不進任何一個字,他只聽到太子府和念慈這個字,整個人便被雷轟了一般,傻楞住了,就是月津和飛雲的臉色也白了,剛才的話他們也聽到了,那婦人說,王府裡的小王爺是他的兒子,念慈乃是風側妃的丫頭,一聽便知道孩子是誰抱走了,本來太子失了一個孩子夠傷心了,沒想到王府裡唯一的小王爺,竟然不是他的親骨肉,而是人家的孩子,那麼當初風側妃一定生的是一個女孩子了,這真是太可怕了,女人原來也可以做事這麼絕,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出換取別人的孩子進府。
「這不太可能吧,太子怎麼會容忍別人的孩子生存在太子府呢?」玉鉤的話裡是一抹揶揄,她的話剛落,一陣旋風似掃過,屋子裡面多了一個臉色黑青,喘著粗氣的男人,狠厲的掃向地上跪著女子,週身的狂怒,冰綃嚇了一跳,不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想幹什麼,飛快的躲到一邊去,朝著上首的玉鉤叫了起來。
「榕王妃,他是誰啊?」
「他是太子,」玉鉤眉眼都是笑,緩緩地由高座上走下來,悠然自得的施了一禮:「榕王妃見過太子。」
歐陽離煙把眸光從那婦人的臉上移到玉鉤的臉上,慢慢的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想用此來羞辱本宮對嗎?」
玉鉤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陡的收住,慢慢地望著歐陽離煙:「太子這笑話不錯,我就是在有腦袋,也不敢做出欺騙太子的事,請別給我亂扣帽子,這可是你們太子府的事,這個女人只是因為以前和我相識,過來救我罷了,我還不太相信呢?」
歐陽離煙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但是知道她有些話說得對,她不敢貿然的找一個人來欺騙他,誰敢說太子的孩子是別人的啊,一想到自己一直寵著的霜兒竟然欺騙了他,把女孩子送出去換成男孩子,心裡便痛苦的抽搐,身影輕晃,快站不穩了,身後的月津和飛雲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身子,被他狠狠地甩開來,冷喝。
「滾出去,本宮還沒有如此不濟事,」他說完走向玉鉤,一步一步,慢慢地開口:「這是不是本宮的報應呢,你終於看到本宮的報應了是嗎?」
「是,」玉鉤無所謂的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裡浮起一抹快感,曾經的迷戀離自己已經很遙遠了,她想這就算現在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心疼了,但是她不能讓他輕易的死,她要讓他感到痛,痛到入骨,痛到永遠不能傷害別人,老天會看著這一切的。
「這才是剛剛開始呢?」
歐陽離煙聽著她的話,氣血攻心,嘴裡一股甜膩的味道,唇角溢出血來,月津和飛雲驚駭的大叫:「太子,太子,你沒事吧?」月津掉頭望向身後的玉鉤,他知道這個女人吃了很多苦,也恨太子殿下,可是看到太子對她動心了,卻受到如此多的報應,他作為屬下很難過,忍不住開口。
「榕王妃,太子已經受很多苦了,你就別折磨他了。」
「我折磨他,我就是要折磨他,她就準備受著吧,」玉鉤說完掉轉身,那歐陽離煙憤怒的早失去了理智,一伸手拉住她的身子,怒吼:「你不是要折磨我吧,你一定也很恨霜兒,那麼就一起折磨了吧,」說著把玉鉤的身子往外拽,玉鉤抬手甩了他一耳光,身形一閃讓了開來,陰沉著臉冷聲:「別用你的髒手碰我,你算個什麼東西,太子又怎樣,別忘了我是榕王妃。」
歐陽離湮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當眾甩了他一記耳光,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一揚手準備反擊回去,玉鉤冷沉下臉來,陰森森的開口:「你打吧,正好一起進宮去見皇上,把這事和皇上說說,是我的錯呢,還是太子有失檢點,我是榕王妃,你卻和我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
歐陽離煙的手生生的收回去,眸子陰鷙的像無邊的深淵,心痛染在眸底,現在這女人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她卻再也不會回頭了,難怪有人說做事一定要給自己留點後路,不能做的太絕了,他就是做得太絕了,阻死了自己的退路,歐陽離煙臉色交錯複雜,緩緩的轉身往外走去,沉重的開口。
「把他們一起帶到太子府去。」
「是,王爺,」月津和飛雲走到玉鉤的面前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玉鉤本來不想理他,但想到可以看風輕霜的樣子,不由來了些興趣,冷然的開口:「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們如此虛偽。」
玉鉤領著青鳳和藍凰還有冰綃一起跟著歐陽離煙的身後往外走去,月津和飛雲尾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門前的輦車前往太子府而去,留在風軒院裡的小蠻和雁兒不知道王妃去太子府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由得心急如焚,王爺還沒有回來,這可怎麼辦?
太子府。
霜閣中,風輕霜低斂著眉斜臥在軟榻上休息,一雙美眸望向一側正在認真寫字的兒子,眸光迷離,帶著淺淺的輕愁,心是痛著的,還有一抹不安,今兒早上眼皮一直跳動著,總感覺到要出事一樣,究竟會出什麼事啊?
「小姐,怎麼了?」立在她身邊的念慈見她皺了幾次眉,不由擔憂的問,五年來小姐活得並不開心,因為送出去的小郡主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念慈的眼神幽暗下去,如果小姐知道小郡主在那一場變故中?念慈不敢想像,小姐還一直囑咐她多送些錢財過去,務必讓小郡主生活得開心一點。
「我總覺得不對勁,感覺到要出事一樣。」
風輕霜輕聲地低喃,念慈不以為意,小姐本來就憂鬱,再加上先前的十夫人以榕王妃的姿勢高調回京,難怪主子越來越擔心呢。
「沒事的,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念慈勸解自己的主子,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廊簷下,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側妃娘娘,太子讓人過來叫側妃娘娘去一趟正廳。」
念慈趕緊應了一聲:「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那風輕霜一聽到小丫頭的話,便伸出手緊緊的拉住念慈的手:「要出事了,念慈,要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啊?」
念慈伸出手拍拍小姐的肩,柔聲的安慰她:「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沒事的,只是你想多了,太子一定是有事找你,我們過去看看有什麼事,馬上就回來了,」念慈調頭吩咐奶娘把小王爺帶下去,自己扶起小姐,兩個人一起往前面走去,風輕霜鎮定了許多,她再擔心也不能讓王爺看出蛛絲馬跡來,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兩個人一起走到太子府的正廳,門外立著月津和飛雲,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冷,看到風輕霜走過去,只淡淡的招呼一聲,完全沒有平日的恭敬,風輕霜禁不住打了一個輕顫,心裡惶恐起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想問問月津,可惜人家根本不看她,只得作罷,那月津和飛雲是生氣這個女人的狠毒,怎麼能把好好的小郡主換出去呢?即便王爺想要一個男孩子,也不能把自己親生的女兒換出去啊,她可是娘親。
風輕霜走進去,那念慈被月津伸手擋住了,她不悅的挑眉:「你們幹什麼?」
月津冷然開口:「主子有旨,只能側妃娘娘一個人進去,你就不要進去了。」
「你?」念慈挑眉,一言不發的走到一邊悶站著,別說小姐,就連她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月津這下人不會這樣的,除非真的有對小姐不好的事,如果說真有對小姐不好的事情,那麼就是孩子的事了,一想到這個,念慈的雙腿不由軟了,如果這事露餡了,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正廳裡,上首坐著歐陽離煙,旁邊的位置上坐著玉鉤,她的身後站了幾個不認識的女人,大概是她的婢子什麼的,風輕霜不在意的掉頭望向太子,只見他的臉上竟有鮮紅的指印,不由得大驚。
「誰敢打太子殿下?」
歐陽離煙一聽到她的話,不由的氣色更冷,陰鷙的大叫一聲:「跪下。」
風輕霜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太子究竟想幹什麼,當著這個女人的面竟然讓她如此難堪,臉色幽幽的泛著青光,不過此時也不敢說說什麼,因為歐陽離煙的臉色難看之極,她還是不要惹他,緩聲開口。
「輕霜見過太子。」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歐陽離煙冷沉的聲音響起,一直站在旁邊的冰綃站了出來,風輕霜抬眸掃視了冰綃一眼,搖了搖頭,這女人一看就是個鄉下的婆子之類的,她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女人啊。
「輕霜沒有見過她。」
「我也沒見過她,」冰綃跪下來,恭敬的開口,表示她也沒見過風輕霜,風輕霜莫名其妙的掃視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心底忽然忽起一抹不安,這女人不會是小王爺的親娘吧,真的會這麼巧嗎?手心裡一下子全是冷汗,一時也不敢多說什麼,但願是她想多了。
歐陽離湮沒有說什麼,只朝外面叫了一聲:「月津,讓念慈那丫頭進來。」
「是,太子,」月津示意念慈可以進去了,念慈知道一定是事情敗露了,整個身子都沒力氣了,好不容易走到正廳,那冰綃一看到念慈,便用手指著念慈大叫起來:「是她,是她抱了我的孩子,是她抱了我的孩子。」
歐陽離煙一聽這話,臉色早青黑一片,陰冷的掃向下跪著的一主一婢,沉沉的出聲:「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事情承認了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念慈和風輕霜很有默契的開口:「我們不認識這個女人,請太子明鑒,那孩子可是太子的親骨肉啊,太子怎麼能聽信別人的妖言中傷自己的孩子呢?」
風輕霜直覺認定這事肯定是坐在旁邊的女人搞出來的,沒想到她捲土重來,報復到她的頭上來了,當初真該殺了她,風輕霜狠狠地想著。
歐陽離煙疑慮的望向玉鉤,玉鉤恨他,若是她找來一個女人設了一個局,難道自己還要上當不成,傷了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嗎?
玉鉤優雅淡然的笑,放下手裡的茶盞,定定的望著風輕霜:「這事好辦多了,去把那孩子帶過來,和太子滴血認親不就行了嗎?如果孩子真的是太子的,那麼血液便會相融,如果不相融就不是太子的親骨肉,既然風側妃一口咬定孩子是太子的親骨肉,想必不怕這些吧。」
玉鉤的話音一落,風輕霜的臉色慘白一片,眼神狠厲的望向玉鉤尖叫:「你個狠毒的女人,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