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lis 發表於 2012-6-19 13:47
第五十九章 :小菊成侍妾
「婆婆,既然是前輩的東西,你更應該好好珍藏著,玉鉤也想向婆婆一樣努力 ...
第六十章 :芭蕾舞驚古代
風輕霜一動不動的蜷縮在歐陽離煙的懷裡,歐陽離煙掉頭冷冷的命令小菊,小菊摀住臉退了下去,霜閣門前,她帶來的幾個小丫頭好似沒看到,眸底還有些幸災樂禍,小菊心很苦,可是她什麼都不說,她說什麼呢?這世上除了玉鉤,誰還會關心她呢,可現在玉鉤也快成了她的仇人了,小菊趴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眼淚慢慢的流出來,玉鉤和小蠻的傷不知道怎麼樣了?
清院,玉鉤和小蠻因為受了傷,也沒有別的人可以招呼,只能自己支撐著爬起來,因為還有婆婆要照顧,所以再苦再痛也要堅持著。
不過陽光中室內卻多了一抹身影,兩個女人詫異的抬頭,落入眼底的是一抹耀眼的光芒,一個蒙著臉的男子,錯愕的睜著水漾的眸子,好久才開口:「你們這是怎麼了?」語氣竟心疼無比。
小蠻一愣,她沒有見過銀月,不知道這蒙著臉的傢伙是誰,因此飛快的擋到玉鉤的面前,指著銀月顫著聲音:「你是誰?想幹什麼?」
「小蠻,沒事,他是銀月,一個朋友。」玉鉤拉下小蠻的手,望向銀月,不知道他這時候過來幹什麼?銀月的武功究竟有多厲害呢,為什麼可以在瑾王府裡來去自如呢,還是他本就是瑾王府裡的一個,他究竟是誰呢。
「銀月,為什麼你可以咋這裡來去自如,沒人發現你呢?」
銀月長髮在輕風中飄起,身形一轉,走進屋子裡,像變戲法一樣,他的手裡多了一個錦盒,盒中裝的是望月樓的點心,他只因為知道玉鉤生活得清苦,想讓她嘗嘗這上好的點心送過來的,沒想到竟看到她受傷了,冷沉的氣息呼過,寒意罩上他的面頰,清冷的出聲。
「是不是他打你們了?」
玉鉤搖頭,她知道銀月說的是誰,而且現在她不想提這件事,小菊的事情銀月並不瞭解,但看到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便有一抹感動,笑著安撫銀月:「我沒事的,你別擔心了,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為什麼你可以在王府來去自如呢?」
銀月抬起頭,那的眸子沉痛中夾雜著瀲灩動人的柔情,狂傲的開口:「我想來,這瑾王府只怕誰也攔不住?玉鉤,我帶你們兩個離開這裡吧?」
小蠻一聽銀月的話,立刻高興的笑起來,伸出手拉住玉鉤:「太好了,玉鉤,我們離開這裡吧,銀月能在王府裡來去自如的轉悠,他一定可以把我們救出去的。」
玉鉤的臉上閃過心動,這是真的嗎?太好了,她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虎狼之窩了,可是想到成為十一夫人的小菊,玉鉤的心陡的很難受,難道她們都離開把小菊一個人留在這裡,說不定歐陽離煙只是利用她來對付她們,小菊那樣的一個人怎麼會說變就變呢,她總覺得此時古怪。
「銀月,謝謝你,等我弄明白一件事,我就離開王府,到時候你會幫我嗎?」她仰起臉,期盼的望向銀月,銀月沒想到她在王府還有事,也不好強求她,只得點頭。
「好,只要你願意離開這裡,我隨時會帶你離開的,我先走了,你們當心點。」銀月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句清淡的話:「桌上是望月樓的點心,很不錯,你們嘗嘗。」
兩個女人一聽到點心,早開心的笑了,女人都喜歡吃甜點,小蠻飛快的打開錦盒,盒中糕點的香味溢出來,讓人垂涎三尺,飛快的撿了一塊嘗嘗,入口即化,香甜無比,小蠻吃了兩塊,奇怪的問玉鉤。
「銀月是誰啊?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呢?」
玉鉤搖了搖頭,銀月是一個謎,那天晚上的相遇,他說他悶得慌巧遇到她的,現在想來,他是在哪裡等她,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上次婆婆那個藥也是他幫我拿的,只要我開口請他幫忙,他一定會幫我的,他究竟是誰呢?」玉鉤陷入沉思中去,小蠻想到她不肯離開的事,不知道她為了什麼?
「為什麼你不願意離開這裡呢?」
「我不想把小菊一個人留在這裡,我想帶她走。」玉鉤沉聲開口,小蠻一臉的驚訝:「你瘋了,她成了十一夫人,那樣對待我們,你竟然還想著她,要把她一起帶走,她怎麼可能跟我們一起走。」
「你別把她想得那麼壞,她的心地那麼單純,又膽小如鼠,為什麼會一夕變成這樣呢,我總覺的歐陽離煙逼迫了她的,如果她真的變壞了,為什麼不把我會武功的事告訴歐陽離煙呢,還有婆婆的秘密,她雖然表面上打我我們,可那也許是做給某人看的,至於她為什麼那樣做,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這樣,她也是很苦的,我怎麼忍心把她一個人留在王府裡呢?」
玉鉤的話音落,小蠻也不再說什麼,想想還真有點道理,小菊那丫頭確實有點單純,而且一向唯玉鉤的話是從,這次的不一樣,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別想了,把這個點心送些給婆婆嘗嘗,另外別讓那條蛇餓死了,以後這院子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有什麼事我們分著做。」玉鉤揮手,小蠻提起錦盒往隔壁的房間走去,婆婆已經被她們移到前面來了,因為通往婆婆小屋的那條石徑上長滿了雜草,半人高,每次去一趟身上都沾了很多的草粒子,劃傷手臂,所以她們便把她移到前面來了,就住在隔壁的房間裡。
清院在偌大的府裡成了一座禁院,荒廢無比,因為無人打理,雜草叢生,爬滿了野籐,人手太少也無暇顧及,只在屋前清理出一塊來,其餘的地方籐蔓和野草交錯著,白日還可以,一到夜晚,這些雜草在風中輕搖,陰森森的詫異至極,根本沒人再敢跨進這座院子裡一步。
玉鉤和小蠻心安理得的生活在清院中,日子過的清苦卻單純,玉鉤的武功精進了不少,已超出了一般的習武之人,但因為劍法的造詣還不是太深,所以和高手過招,只怕兩三招便敗落了,婆婆為這事沒少煩過,現在她就需要實戰臨摹,可是她手腳都廢了,根本沒辦法做這些事,看來她們需要出院子去,才能有辦法把玉鉤的武功更高的提升一層。
可是悠閒的日子總不會過得太久,這一日整座王府上空飄起清雅的絲竹之音,小蠻奇怪的開口。
「這府裡又有什麼喜事了?」
剛習完武的玉鉤換下一身練功服,穿了一件白色的錦裙,抹著臉上的汗珠子,搖頭:「有什麼事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們只要安分的呆在這裡就是了,不知道小菊怎麼樣了?」
「你管她,只要她不找我們麻煩就行了。」小蠻還是認為小菊是貪圖富貴,這兩天沒什麼動作了,大概那天就是為了表功討王爺歡心罷了。
兩個人正在說這話,外面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便聽到有人說話。
「小玉,去看看十夫人在不在屋子裡?」聲音極大,傳進了房屋裡,小蠻一聽到這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臉色沉下來,望著玉鉤,「看吧,這陰魂不散的又來了,你說她會有什麼苦楚啊,她就是想著如何對付我們,來討得王爺的歡心,讓自己過得舒心一些,還叫那兩丫頭,小玉小鉤,你聽這不擺明是為難你嗎?」
「好了,你別嘮叨了,去看看她們過來幹什麼了?」玉鉤不知道如何反駁小蠻,催促她出去看看有什麼事,小蠻住嘴走出去,站在長廊上,冷冷的望著空地前的身著華服的小菊。
「喲,這不是十一夫人嗎?過來又為了什麼事啊?」
「王爺有令,今天是王妃二十歲的壽誕,每個侍妾都表演一個才藝,王爺還特點點名讓十夫人一定要演一個。」小菊看著小蠻對自己的敵意,心裡難過,可臉上卻沒顯露什麼,只張揚的開口。
「要演你去演,我們反正不去,我們是被囚禁了的人,才不會去理那個什麼王妃,她壽誕關我們什麼事啊?」小蠻生氣的冷哼,掉頭正準備往屋子裡走去,誰知玉鉤在屋子裡聽到了,便從裡面走出來。
「好,我們會去,你先回去吧。」
「嗯。」小菊說完,掉頭領著丫頭準備離開,玉鉤站在陽光下,溫和的開口:「小菊,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說出了,我們不會怪你的。」
小菊一怔,隨即誇張的笑起來:「玉鉤,你別總自以為是,難道只有你能做王爺的十夫人,我就不能做十一夫人嗎?為什麼我就該一輩子當個下人呢,王爺給了我機會,我就該好好的享受。」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眼淚一直往下流,心裡抽疼的要命。
長廊下,玉鉤和小蠻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玉鉤的眸中是一抹心痛,她幾乎可以肯定小菊剛才哭了,可她為什麼哭也不和她說呢,她們是一起的,有什麼都可以諒解的,站在玉鉤身後的小蠻卻不這樣認為,理直氣壯的開口。
「看吧,這個死女人,就知道享福,哪裡還記得剛進府時的話,要一起共進退的。」
玉鉤身子一掉,也不理小蠻的抱怨,只輕聲的開口:「她哭了。」說完,心裡似乎也下起了細細的雨,和小菊一樣心痛著,身後的小蠻啊的叫了一聲,顯得難以置信,呆呆的愣在陽光下。
玉鉤回寢室中,斜歪到軟榻上,沒想到今兒個竟是風輕霜二十歲的壽誕,難怪一大早府裡便響起絲竹之改朝換代,原來是王妃的生日,不過讓她們幾個侍妾每人奉上一個才藝,這事就有點過了,為什麼這麼做呢?
小蠻走進屋子的時候,便見到玉鉤閉目凝神,臉上的深情變幻莫測的,不由輕聲的開口。
「你準備演什麼呢?彈琴嗎?你的琴聲真好聽呢。」
「跳舞。」玉鉤話一出,從軟榻上躍下來,到雕花衣櫥前找衣服,翻了半天找出一件白色的長裙來,動作利落的撕掉半邊,又找了一件緊身的黑褲,可是沒有舞鞋怎麼辦?眸光四處跳動,看到薄底的銀線挑邊繡花鞋,倒和那舞鞋差不多,今天她玉鉤就讓他們這些古人看一眼現代的芭蕾舞。
小蠻看著玉鉤的一番忙碌,把好好的長裙撕了,又翻出黑褲子來,不知道她想幹啥,而且竟然說跳舞,她可從來沒看到她跳過舞啊,她不會是想搗亂吧,這要是惹惱了王爺,可就麻煩了。
「玉鉤,我知道你不喜歡新王妃,可你故意在她的壽誕上搗亂,王爺會生氣的,到時候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玉鉤根本不理小蠻,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做熱身運動,她已經有好久沒做這種運動了,本來一輩子都不想再跳這個舞了,可是今天忽然有一種迫切,她想跳這個舞,想瘋狂一回。
小蠻看著玉鉤把腰肢拉成一個半圓,那眼睛都睜大了,再看她竟然把一條腿也拉成了平線,我的媽呀,一顆心都跳到胸口了,這是啥玩意兒啊,既新奇又熱切,盯著她奇怪的服飾,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後遲疑的開口。
「這是什麼樣的衣服啊,好新奇啊,可看著也不難看,別有一番韻味,竟然把人的身材完美的露出來了。」
「走吧。」玉鉤呼出一口氣,笑著輕輕的開口,還好,這具身體的柔軟度還行,可能是最近練武的原因,使得身體輕盈很多,跳起來也不吃力,倒是相得益彰。
兩個人順著清院的石徑出了門,門前候著的月津已得了旨意,一看到玉鉤出來,便陪她一起前往王府的後花園,今日的宴席擺在後花園中,搭了一個高台,供各個侍妾表演,還請了京裡有名的花魁來表演技藝,可見王爺對王妃的重視。
月津看著十夫人身上奇怪的裝扮,好半天反應不過來,那渾圓的玉腿修長無比,胸堅挺飽滿,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看得人臉紅心跳,慌忙掉頭望向別處,輕聲的提醒。
「十夫人,這衣著不太好吧,還是回去換一套吧。」
玉鉤知道自己此刻的衣著在古代是多麼的驚駭世俗,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本來就不是古代人,而且她跳的舞本來就需要這樣的穿著,不過月津倒是一番好意。
「不用了,這是跳舞服。」
「跳舞。」月津愣了一下,只知道十夫人會唱歌,會彈琴,可從來不知道她會跳舞,這倒真稀奇,心裡有些期盼,能把琴和歌發揮得那麼好,這舞跳的一定也是極好的。
一行人往後花園走去,遠遠的便聽到悠揚的琴聲響起,卻是悅耳動聽至極,玉鉤微微一愣,這琴聲不是王府裡的女人可以彈出來的,不知道是誰彈的,竟能把琴意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看來是個高手啊。
後花園裡,熱鬧不已,臨時搭起的高台上,一個水靈的女子正在彈琴,那女子長得美貌不凡,卻是面生的很,看來不是王府的人,不知她是何人,玉鉤的眸光從高台上移到旁邊,王府的侍妾都來了,還有很多的賓客,沒想到七皇子離歌來了,傻子榕王爺也來了,還有另一些權貴的大臣,全都一眨不眨的望著高台上的女子,失了魂似的,玉鉤冷然一笑,感覺到一抹厭惡的眸光掃向她,抬眸過去,果然是瑾王歐陽離煙,看著她一身奇異的著裝,不由得輕蔑的抿緊唇,這女人可真下賤,竟穿成這副德行過來了,到底是沒教養的丫頭。
一曲終了,那女子緩緩的起身,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小女海棠祝瑾王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
悅耳的聲音贏來賓客熱烈的掌聲,掌聲中海棠優雅的步下高台,坐到一邊的位宴上,海棠雖然是青樓中的花魁,可聽說迄今為止,她還沒有陪客人過夜的習慣,她只彈琴和跳舞。
接下來就該是王府的侍妾為王妃送上才藝了,只見檯子的一側坐著的那些女人,臉色都很難看,有些人緊張,因為雖然有些才藝,可都拿不出手,這次王爺下了命令大家也不好不演,只能抱著出醜的決心登台。
玉鉤看到小菊一臉的死灰,她知道小菊平時大字也不識一個,又是浣洗房的一個低下的丫頭,平素哪裡懂這些琴啊歌的,這次根本就不是出不出醜的問題,根本是沒什麼可演的,玉鉤遠遠的看著她的深情,心裡很痛,本來想上去安慰她,可她窩在那些女人堆裡,她已走過去必然驚動別人,那樣引人注目倒不好了,只得站著。
最先上台的是綠影,這綠影倒是落落大方,因為她本來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倒沒什麼可怕的,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就算王妃壽誕吧,她們這些同為王爺的女人最多送一些禮物就是了,為什麼讓她們像妓子一樣的表演節目,看著高座上那個女人一臉幸福的望著王爺,她的心裡便有了怒意,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隱忍下去,總有一天她會翻身的,綠影緩緩的對著高座上的王爺和王妃福了一下身子,沉穩的開口。
「今日適逢王妃壽誕,賤妾不才,表演一下畫技,為王妃添福添壽。」
綠影說完走到檯子旁邊的桌前,提筆在手開始畫畫,她的動作很快,一氣呵成,待到墨乾,一抖手,一幅唯妙唯肖的百子祝壽圖呈現在紙上,只用了渺渺的數筆,便畫出了孩童的趣味,此畫一處,風輕霜的眼裡立刻露出讚賞,就連坐在她身側的歐陽離煙也露出滿意的笑容,兩個人同時開口。
「賞。」
綠影笑意盈盈的捧著畫,盈盈開口:「謝王爺,王妃的賞賜。」把畫放在一邊的丫頭手裡,提著裙襬優雅的退了下去,那圍觀的賓客也發出陣陣的讚嘆聲,果然不愧為瑾王的侍妾,隨手而就便如此不凡,聽說這瑾王府裡的女人都是才情兼備的,這王妃可是一連四年來都拿了第二的,而先前的王妃蘇采雪可是百花才女啊,大家猜測不斷,暗自想著,這蘇采雪不知道會不會出來表演節目。
綠影下去了,又換了另外一個侍妾上來,大家都挑著自己的強項表演了一項,雖然不超群,可還拿的出手,不至於丟了瑾王府的臉,歐陽離煙由此到終,臉上笑意盈盈,在陽光沐浴下俊美得就像一個天神,有誰知那脫俗的表相下是怎樣惡毒的心性呢,玉鉤冷笑,下面是她的才藝了,她坦然的越過賓客,走向高台。
只見她一出現,偌大的王府後花園都沸騰了,那些賓客和王府的侍妾,還有七皇子離歌,愣了一下,熱切的議論聲不斷,遠遠近近的傳到玉鉤的耳朵裡。
「這女人是蘇采雪嗎?怎麼穿成這德行啊。」
「聽說偷人,還是和傻王爺。」
很多人說完拿眼偷瞄傻子榕王爺,今日的榕王安靜了很多,一看到玉鉤的出現,似乎整個人都呆住了,久久的反應不過來,也沒人去在意他,因為他只是一個傻子,說不定他還想玩上次的那個遊戲呢,眾人曖昧的笑起來。
高台之上,玉鉤淡然的伸長手臂,福了一下身子,輕聲開口。
「下面小女為大家表演一個天鵝舞。」玉鉤說完直起腰,身子一旋,短裙飄動起來,整個人輕靈的就像一隻高貴的神鳥,優雅的躍動在湖邊,不時的展翅高飛,時而輕輕的打理著自己的羽毛,時而引動高歌,風從空中掃過,偌大的後花園鴉雀無聲,落地有聲,大家徹底的被震撼住了,這女人跳的是什麼舞啊,好像一隻精靈鳥般高貴,優雅,完全脫化了人的呆板,笨蠢,是那樣的與眾不同,那樣的輕快靈動,天地間,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狂歡,在盡情歡快的躍動著,清靜的森林中,早起的動物都傾慕的欣賞著她的美姿,她帶給了大家歡樂和開心。
一舞罷,玉鉤收手,腳尖踮起,旋轉著身子緩緩的停下來。
後花園久久的陷入沉寂,最後是如雷的掌聲,持久不息,大家激動的站起身來,七皇子離歌和傻子王爺離軒也都站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手,朝著高台上大聲的叫起來。
「皇嫂,跳得真好啊。」
玉鉤緩緩的點頭,望向高處的歐陽離煙和風輕霜:「小女一舞已跳,可否告退。」
歐陽離煙和震撼不比別人少,眼神幽暗不明,剛才的驚天一舞,不禁讓他疑惑,這女子究竟是誰,她恐怕不只是一個小丫頭吧,如此出色的舞技,還有那琴技歌聲,每一樣都出彩,這不該是一個小丫頭的行為。
可是調查結果顯示,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土生土長在將軍府的,從沒聽說過她來自於別處,可為什麼如此不一樣呢?但看到她冷然超脫的樣子,他便不能平靜,陰冷的出聲。
「榕皇弟,這是誰啊?」
一言出,偌大的宴席頓時鴉雀無聲,不明白為什麼王爺要當眾給十夫人難堪,看她臉色陡的蒼白起來,那些賓客都同情起來,說不定這十夫人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一個正常人為什麼和一個傻子偷情啊,再怎麼樣也應該找個正常人啊。
大家的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傻子榕王爺身上,這榕王爺今日好似極安分,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時候根本很難讓人看出他竟然是個傻子,和正常人無異,此時一聽到歐陽離煙的問話,不由站起身費神的想了一下,傻呵呵的笑。
「姐姐,漂亮的姐姐。」
「想不想再和姐姐玩遊戲啊?」歐陽離煙陰狠的聲音再起,玉鉤的脊背挺直,眸底很冷,一言不發的望著高座上的男子,徹骨的狠意令人發顫,歐陽離煙狂傲的笑,絲毫不把她的狠看在眼裡,即便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又怎麼樣,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能成何氣候,看到她變臉,強忍的蒼白,他的心浮起一抹舒展,如果她早點求饒,說不定他一時好心,早就放過她們了,可偏就那麼冷然不在乎一切的神情激怒了他,使得他這個天之驕子無法忍受,明明是一個低賤的丫頭,爬上了他的床,竟然還能夠置身事外,怎不令他憤怒,而一般人惹怒了他,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傻王爺歐陽離軒笑的可愛,燦爛極了,也不附和歐陽離煙的話,只咬著手指兒一徑的看著玉鉤。
「姐姐長得好漂亮啊,跳舞也好看,給軒跳吧,姐姐再給軒跳一個。」似乎把瑾王爺說的事情忘了,歐陽離煙也不生氣,這離軒本來就是一個傻子,忘事也是正常的,最初他以為他是裝的,一直派人試探他,不過現在他可以肯定這就是個傻子,如果不是傻子他不會玩自己的尿,也不會任小丫頭騎在自己的身上,總之他就是個傻子。
玉鉤望著離軒,遙遙人群之中,只有他的人眼神是清明的,完全不理會歐陽離煙的話,真心的讚嘆她的舞,玉鉤不由想起那一夜,他也是被人下藥的,發生那樣的事情,她並不怪他,他一個傻子能逃脫得了那個狠心男人的設計嗎?相反的對他有一抹心疼,明明是皇室的孩子,可偏就受著世人異樣的眼光,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傻了。
本來很痛的心因為離軒的笑,竟然奇異的不痛了,掃視著眾人的眸光,一片婉約,到讓人覺得瑾王爺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歐陽離煙的眸光暗沉無比,幽幽不明,唇角掛著冷笑,坐在他身邊的風輕霜,緊握著素手,手心裡全是冷汗,王爺為什麼一再的刁難十夫人,這不能不說是個警鐘,不過現在是自己的壽宴,她可不想搞得不歡而散,風輕霜伸出手握住歐陽離煙的手,溫柔的開口。
「王爺,妹妹也跳累了,讓她下去休息吧。」
歐陽離煙斜眸睨視了風輕霜一眼,看著她期盼的眼神,總算放過玉鉤一回,揮手示意她下去,接下來宣佈宴席開,倒好像把小菊忘了,其實歐陽離煙哪會不明白,小菊這樣的粗使丫頭哪會什麼琴棋書畫,讓她上台不是丟瑾王府的臉嗎?所以根本就沒打算讓她上台,小菊鬆了一口氣,抬頭見玉鉤已和月津一起回清院去了。
後花園裡宴席開得熱鬧,誰去理會那悄然離去的人,不過偏有那留心的人,七皇子乘大家吃得開心的時候,偷偷的離開了宴席跟上了玉鉤,走到沒人的地方,高興的叫了一聲。
「皇嫂?」
玉鉤知道後面有人跟著,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因為在月津面前不能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因為月津雖然同情她,可他是歐陽離煙的侍衛,一個忠心的手下,所以她不能讓他看出自己會武功的事。
「七皇子?」玉鉤詫異的停住步子,不知道歐陽離歌找她幹什麼?她發現七皇子特別喜歡找她。
「皇嫂剛才跳的舞叫什麼名字?好漂亮啊。」七皇子一想到剛才玉鉤跳的舞,便心潮澎湃,那舞可真不同凡響啊,相信這宴會上很多人和他一樣感覺,恨不得讓她再跳一個,只是礙於皇兄的在場,誰也不敢出聲。
「天鵝舞。」玉鉤輕聲的開口,話裡充滿了感情,她前世的理想便是把天鵝舞發揚光大,跳到全國各地去,連邊遠地區的那些窮孩子也能看到天鵝舞的飛翔,可最終這個夢想沒有實現,這成了她心中的遺憾,本來她是準備永生也不跳這種舞的,因為這個姐姐害她丟了性命,可現在她發現自己淡漠了很多,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把人心中的憂怨化解掉。
「天鵝舞,真好聽的名字,皇嫂,你在王府裡過得不好嗎?」七皇子離歌看到剛才的一幕,心裡酸酸澀澀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喜歡眼前的女子,將軍府的蘇采雪,總覺得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乾淨透徹,不像別人總懷著心思。
「七皇子,你該到前面去用膳了,如果你是為我好,別來找我。」玉鉤看出離歌這樣的少年,像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她可不想和一個小孩子牽扯不清,認真的開口,離歌一急,滿臉的不願意,可是玉鉤不再理他,掉頭往清院走去,七皇子離歌就那麼痴痴的望著那裊裊遠去的身影,這樣好的女子,皇兄竟然不知道珍惜,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玉鉤一回到清院,小蠻便圍到身邊,詢問宴席上的情況,先前她留下來照顧婆婆了,院子裡人少不夠,還有一個婆婆和一條瘦不拉幾的蛇要人照顧,所以只能留下一個人,這會子玉鉤一回來,小蠻便高興的詢問情況,玉鉤把大致的情況一說,小蠻整個臉都笑開了花。
「沒想到玉鉤竟然把那些人震住了,這太好了,還有小菊,王爺怎麼沒讓她也表演節目呢,最好讓她出出醜,看她以後還敢得意。」玉鉤一聽小蠻的話,知道她心裡還有怨氣,輕嘆一聲:「你啊,其實她也挺難的,婆婆怎麼樣了?」
「沒事,吃完飯了,你放心吧。」小蠻點頭,想想先前婆婆想見她的事,忙開口:「婆婆,讓你一回來就過去呢,今天她顯得有些焦慮。」
「嗯。」玉鉤停下換衣服的動作,思索了一下,飛快的換下身上的衣服,往外走去,這一陣子婆婆一直很安定,怎麼會焦慮呢,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小蠻跟著玉鉤的身子往外面走去,兩個人一起走進隔壁的房間。
婆婆果然一臉的憂心忡忡,看到玉鉤走進來,身子動彈了一下,望著她。
「婆婆,怎麼了?」
婆婆的臉色有些黯然,淡淡的開口:「玉鉤,有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只怕我的大限快到了,我想把你的事情安排一下,所以要離開王府去。」
玉鉤一聽到婆婆的話,心裡很難過,眼淚便流了下來,現在她只有婆婆和小蠻兩個人了,婆婆要是再出事,她還有什麼親人啊。
「婆婆,你別這麼說,你這樣一說,玉鉤的心裡好難過。」
玉鉤說著伏在婆婆的身上哭了起來,婆婆眸光柔和,慈愛的望著玉鉤,輕聲的開口:「別傷心了,婆婆是已經挨了這麼些日子了,本來當初在街頭就像一死百了的,後來實在不甘心,婆婆遇到你就是老天爺厚待我了,所以我是心滿意足的離開的,但是婆婆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想離開這裡。」
玉鉤抬頭想了一下,她不知道銀月什麼時候會來,銀月說過,只要她需要,他便帶她離開王府。
「好,等銀月過來,我就帶你和小蠻離開,他答應我可以把我們送出王府去的。」玉鉤沉聲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她相信銀月的話,他那個人看上去飄逸如仙,乾淨純明,沒有一絲骯髒的心思。
「嗯,那就好,婆婆放心了。」婆婆的臉色總算好看一些了,可玉鉤一想到她的話還是很傷心,又怕婆婆難過,只強忍著和婆婆說了一會子話,離開房間回到自己的寢室,週身的寒意,整個人冷冷的,小蠻也不敢多說什麼。
夜晚,天上星辰密佈,閃閃爍爍的躍動,知了在樹上聲聲鳴叫,連成一片,令人心浮氣躁,夏日的晚,就是多愁的夜。
風輕霜的宴席早就散了,她收拾了一番端坐在房中候著王爺歐陽離煙,可是他還沒有回來,使得她越來越沒有信心,這個男人已不是她能掌握的了,他的心難以捉摸,不再是當初那個一心愛著她的少年了,對於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報恩吧,才會那麼堅持,不願意自己說出口的話打發漂了。
霜閣裡,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的照射在風輕霜嫵媚光潔的臉上,精心描繪的細眉,亮眸,此時黯淡無光,她的貼身丫頭念慈到她的身邊,奇怪的光眉。
「王妃,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風輕霜抬頭,望向念慈,滿臉的淚水,念慈嚇了一跳,她是小姐從小到大的丫頭,兩個人的感情極高,所以跟著小姐一起來到瑾王府,王爺一直很疼愛小姐,只是不知道為啥最近小姐總是患得患失的,生怕王爺不再愛她似的,其實怎麼可能呢,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王爺還是那麼寵愛王妃的。
「王妃,你這是怎麼了?」
念慈心急的開口,風輕霜搖頭,握住念慈的手:「念慈,我害怕,王爺他好像不再喜歡我了,今天明明是我的壽誕,可他到現在也沒有過來霜閣,不知道他在哪個女人的院子中過夜了。」
「王妃,你想多了,王爺不會的,他一定有事要處理,王爺可是東晉國的能人,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念慈勸著自己的主子,小姐自從嫁到王府後總是疑神疑鬼的,上次還打了十一夫人,其實有眼的人都看出王爺根本不喜歡十一夫人,只是拿她來羞辱十夫人罷了,可偏就小姐那麼生氣,還打了十一夫人,上次惹惱了王爺,王爺也沒有生氣,不知道這會子她又有什麼擔心的,王爺讓那些侍妾每人給她表演一個才藝,可看出是多麼的疼她啊。
「小姐,你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這樣王爺會生氣的,若是他心煩了,可會真的冷落你了。」念慈盡心盡力勸著主子,風輕霜卻狐疑的抬眸,盯著念慈。
「你可是我的丫頭,為什麼總幫著王爺說話,是不是你也喜歡他了?」
念慈聽著主子的責問,嚇了一跳,這都什麼事啊,王爺那樣的人中龍鳳,東晉國的第一美男,她這個做婢子怎麼敢想,主子說出來真是讓人恐慌,撲通一聲跪下來,沉聲開口。
「奴婢是一心為主的,既然主子不相信,就懲罰奴婢吧。」
念慈話音剛落,屋門外響起小丫頭的聲音:「王爺。」寢室中的風輕霜一陣欣喜,想到念慈還跪著,飛快的命令:「還不起來,讓王爺看到不好。」
「嗯。」念慈站起身,往後面退去,一邊用衣袖抹淚,誰知那歐陽離煙已走進來,看到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怪,冷然的開口:「怎麼了?」
風輕霜站起身溫柔的笑:「沒事,王爺怎麼來了?」
念慈剩著王妃和王爺說話的時候,悄悄的退了出去,走到院子裡四下無人的地方,忍不住垂淚,她不是為了自個兒,而是為了主子,從前她的主子是多麼單純善良的一個人,嫁到王妃才多久啊,便成了一個猜忌心重的女人,也許是因為王府的女人太多,患得患失的原因,再加上她太愛王爺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懷疑了她這個做婢子的用心,念慈哭了一會兒,便收拾起心情,到前面去侍候,她可不想惹人閒話。
寢室中,歐陽離煙拉著風輕霜坐到床榻上,疼寵的摟著她。
「今日是你的壽誕,本王怎麼會不來呢,剛才去處理事情了,霜兒沒有多想吧。」歐陽離煙的話輕輕柔柔的卻帶著一抹冷然。
風輕霜心頭一陣欣喜,隨即為自己的猜忌心不安,剛才還罵了念慈,念慈可是個忠心的小丫頭。
「沒有,王爺公務繁忙,霜兒怎麼會不知道呢,霜兒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女人。」風輕霜輕聲的說,歐陽離煙滿意的點頭,緊摟著風輕霜,兩個人躺倒大床榻上,一陣翻滾,忽然風輕霜心裡一陣噁心,不停的乾嘔起來,一把推開身上的歐陽離煙,翻坐在床榻邊,手摀住胸口,歐陽離煙的臉色驟變,朝門外叫了一聲。
「來人,傳御醫。」
「是,王爺。」飛雲應聲離開,寢室內歐陽離煙俊美的臉上一閃而逝的關心,輕聲的詢問:「霜兒,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風輕霜搖頭,她並沒有生病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吐,胸口很難過似的。
「就是想吐,別的也沒什麼感覺,喔,最近也沒什麼胃口,還有點煩。」
風輕霜把症狀一說,歐陽離煙的眉頭緊蹙起來,眼神凌厲,還真有點害怕霜兒出什麼事情,抬頭望了一眼門外,冷戾的出聲:「御醫怎麼還沒有來?」
涼颼颼的話音一落,門外傳來飛雲急切的聲音:「王爺,御醫過來了。」
那年老的李御醫被飛雲提了進來扔在寢室中,氣籲喘喘的,抬頭見王爺瞪著他,越發的抖索起來,話都說不出來了,歐陽離煙面容森冷,犀利的黑瞳閃過狠厲,冷沉的命令。
「快過來看看王妃怎麼了?」
「是,王爺。」那李御醫應著走過來,早有念慈搬了個木凳放下來,李御醫坐下來,恭敬的給王妃把脈,不大的功夫,臉上便浮起了笑意,整個人放鬆下來,站起身恭敬的開口。
「恭喜王爺,王妃懷孕了,王妃懷孕了。」
「真的。」歐陽離煙得到李御醫肯定的答案,滿臉的興奮,俊美的五官上,此時便像花開一樣,美奐絕倫,眼裡晶亮有神,像上等的寶石一樣耀眼,唇角刮著疼寵有加的笑意,像染了墨汁的桃花一樣,盎然妖嬈,揮手讓李御醫和寢室中的人退下去。
「都下去吧。」
「是,王爺。」寢室中的人緩緩退了下去,只留下風輕霜和歐陽離煙兩個人,風輕霜睡在床榻上,歐陽離煙握著她的柔夷,另一隻手扶上她平坦的小腹,溫柔的開口:「這裡將孕育出王府的第一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子,我的後繼就有人了,霜兒也會一生的榮寵尊貴了。」
「王爺。」風輕霜心思複雜,一方面高興自己懷孕了,一方面又怕他期望過高,最後卻是個女孩子,惹得他不高興,可是一切都是未知數,說不定她就是有那麼好命,一胎喜得男兒,這可就是她的福分了。
「以後要小心才是,千萬不要再生氣,想閒心事,一切以孩子為重。」歐陽離煙細心地叮嚀,可看出他是極寵她肚子裡的孩子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總之是第一個孩子,寵點也沒什麼關係,以後她還會生別的孩子的。
「嗯,我聽王爺的。」風輕霜點頭,柔媚萬千的開口:「王爺,我有一事想求王爺答應。」
「你說?」歐陽離煙淡然的出聲,示意風輕霜開口,她略沉思了一下,緩聲的開口:「我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那麼生玉鉤妹妹的氣,但她的舞跳的真好,我想讓她過來陪陪我,王爺看可行?」
歐陽離煙一愣,沒想到霜兒竟提的這件事情,一雙眸子懷疑的望向風輕霜,只見她雙眸清明,看不出任何的想法,歐陽離煙的唇角浮起笑意:「好,我讓她過來侍候你,她也就是一低下的婢子,你別慣著她。」
「謝謝王爺了。」風輕霜笑了,這是今天以來最高興了事了,伸出手拉過歐陽離煙:「王爺,陪我一起睡。」
「嗯。」歐陽離煙上了床榻,陪著她睡在床榻上,這一夜難得的兩個人什麼事都沒做,竟睡到一起去了,一切都以孩子為重,可看出這孩子在歐陽離煙心目中的份量。
早晨涼薄如水,淡淡的煙霧深幽,飛花輕似夢。
碧湖邊,林草青青,一抹秀麗的影子時而騰空而起,時而原地跳躍,銀光灼灼間,挽出無數的劍花,輕風蕩過,身邊的野草瞬間光禿禿的少了一大片,飛飛揚揚的草絲旋轉成一個草球,卷在劍尖中,陡的一聲嬌喝,寶劍揚起,滿天的飛草絲,如雨般飄揚,劍已緩緩的收回,立定原處,眸間一片澄明,望著頭頂上的草屑,笑的志得意滿,她的劍法造詣越來越深了,只是欠缺實戰經驗和火候。
原處忽然傳來小蠻的聲音:「玉鉤,玉鉤有人過來找你了。」
這是小蠻對她的暗示,以防她練武的事被別人知道,玉鉤吐氣,沉聲應:「知道了。」把寶劍放在雜草中,返身輕快的離開湖邊,往遠處跑去。
等她離開,湖邊陡的冒出一個人來,依稀玄衣,銀色的面具,週身冷冷的氣息,伸手拿出她的劍,唇角不自覺的浮起笑意,眸子是黑幽幽的看不清道不明的寵溺之氣,玉鉤,原來你已經學會武功了,這樣我就放心多了,心裡唸完放好手裡的寶劍,展身離開清院,四周恢復平靜。
清院的門前的空地上,立著兩個丫頭,為首的是風輕霜的貼身丫頭念慈,玉鉤是認識這丫頭的,不知道她不侍候主子,一大早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淡淡的開口。
「原來是念慈姑娘,不知道到清院來幹什麼?」
念慈的身份再高,也是個丫頭,玉鉤再低賤,也是個主子。所以念慈也不敢過分放肆,緩聲的開口:「王妃讓十夫人過霜閣一趟。」
「嗯。」玉鉤很意外,那風輕霜讓她過去幹什麼,不知她安的什麼心,不過既然她派人過來說了,她一個小小的低下的妾份,自然要去見她,而且她想找找小菊,問問她究竟走不走,如果她不走,她們就離開了。
「王妃找十夫人幹什麼?」小蠻不放心追問,念慈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她沒辦法對玉鉤甩臉子,可是小蠻只是一個小丫頭,她可不需要對一個小丫頭客氣,因此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
「這是主子們的事,奴婢怎麼知道?」
玉鉤看小蠻的臉色難看起來,怕她和念慈吵起來,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她們這一邊,便阻止她的話:「小蠻,我過去一趟,你留下來照顧黑頭青。」
「好。」小蠻點頭,不再說什麼,可心裡又有點不放心玉鉤,現在這清院裡只有她和玉鉤兩個人了,以前小菊在還好一點,現在連商量的人也沒有了:「你小心點。」
「我會的。」
玉鉤點頭,也不理會念慈難看的臉色,冷冷的開口:「走吧。」
念慈忍住沒發火,看她們兩個現在的狀況,如果她再發火,傳到別人的耳朵裡,一定會說她仗勢欺人,她可不想這樣,身形一轉和另外一個丫頭在前面領路,清院的門外,月津看到她們三個人出來,便跟著她們的身後一起往前面走去。
一路上有丫頭看到,詫異的抬頭,王妃還從來沒讓人去霜閣呢,今兒個一大早竟然把侍妾們都傳進霜閣去了,聽說王妃懷孕了,心裡一高興,便把大夥兒都叫進去了,只是連十夫人都進去,讓她們很驚訝。
霜閣的拱形門前,立著守門的丫頭,一看到念慈的身影,便恭敬的叫了聲:「念慈姐姐。」念慈點了一下頭,小丫頭們打開門讓到一邊去,便看到念慈身後的玉鉤,卻沒有說話,理也不理玉鉤,等到一行人進去,才掩好半邊們,只敞著半邊。
霜閣果然和別處不一樣,每一樣都是精雕細琢而成,漢白玉的柵欄隨處可見,亭台樓榭,小橋流水,真是美不勝收,玉鉤看得眼花繚亂,歐陽離煙對這個女人的寵愛顯而易見,這偌大的王府裡他喜歡的大概只有這女人吧,難怪那女人可以為了他二十大齡都不嫁,原來是等著這個機會的。
遠遠的聽到從一座八角吊鈴的亭子中傳出飛揚的笑聲,其中風輕霜的聲音最愉悅,真不知道她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念慈一言不發的領著她往亭子前走去,小亭子周圍輕紗罩住,隱隱綽綽的露出好幾個身影,玉鉤冷然的望著這一切,看來府裡的女人都在這裡,難怪風輕霜笑的那麼開心,在這些女人中她是最高貴的,當然笑得歡。
念慈站在亭外的石階上清脆的開口:「王妃,十夫人過來了。」
「喔,讓她進來吧。」風輕霜愉快的聲音透著薄紗飛出來,念慈掉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玉鉤進去。
玉鉤不知道這亭子中有什麼等著她,只能沉著應對,提著裙襬優雅的走進亭子,只見窄小的亭中已坐滿了女人,再沒有一絲兒的空位,而且人家也沒有多安排她一個位置,很顯然的風輕霜是有意而為之,玉鉤不動聲色的開口。
「見過王妃。」
「十夫人起來吧,快讓十夫人坐下來。」風輕霜開口,眸光穿過眾女人的身子,最後落到了角落裡小菊的身上,莞爾一笑出聲:「十一夫人,你可是最小的,這裡沒座位了,只能讓你站著了。」
小菊望著玉鉤,瘦了一圈,心裡很疼,可是臉色卻什麼也沒顯示出來,而且風輕霜是什麼意思她是心知肚明的,不就是想看她們兩個昔日的主僕鬥起來嗎?她怎麼能不如她的意呢,這王府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看著這一切呢,想到這裡,臉色不悅的站起來。
「回王妃的話,本來王妃說的妾身自當照做,可是這十夫人仍帶罪之身,而妾身仍是完好之身,怎麼樣也輪不到妾身讓位給她吧。」說完不屑挑釁的望著玉鉤,玉鉤的心裡很痛,不管小菊是為了什麼這樣的,可是她心裡還是很疼,她們兩個曾是多麼好的姐妹啊,如今卻像仇人一樣對峙,而這圍著的女人全都一臉的看好戲,尤其是風輕霜,明明是一臉的溫柔,那眸子卻透露出她惡毒的心思。
玉鉤笑的爛漫,她想看到她愁苦的樣子,做夢去吧。
「謝王妃的好心了,自然十一夫人不願意讓位,那玉鉤就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