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天主。」看著界痕顯得有些孤寂的背影，玉孜眼神複雜。從天主帶著那個臨公子回來，轉眼已是滄海成了桑田，可那人似乎如同永遠也無法醒來一般。

　　只是，他早已沒有了當時的想法。那種，界痕只能屬於天界的想法，現在想來，還真是……幼稚。

　　不過，玉孜現在依然不希望界痕一心放在那個不知何時才能夠醒來的人身上。畢竟，再怎麼說，還是天界比較重要。雖然現在那個邪肆的魔主已經不知何處，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事情給天主大人處理啊。

　　這麼多年來，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他身上，他一個小小的下屬哪裡能擔得起啊！玉孜絕對不會承認他是怨念了。

　　但是，所有的一切，他都只能掩藏在心，絕不敢說出口。在界痕失蹤回來之時，他就知道，有什麼變了。不過，這變化卻不是他能夠看得出來的。

　　「大人？」玉孜壓下心緒，再次喚了不知在想什麼的界痕。他現在心裡在一個勁兒的冒冷汗，生怕現在更加喜怒無常的界痕把怒氣灑到他的身上，他可承受不起。雖然這是界痕交代要他喚他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這樣他就可以不會突然做些什麼。

　　再次看了眼遠方的藍色天空，界痕收回遠眺的目光。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時間了。那人，怎麼還不醒……一千年？一萬年？抑或是他也記不清的年數。為何，還不醒……

　　他知道原心對他們來說是多麼重要，但是，他覺得，若是再等下去，他也許會親自把這個世界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每一日，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他真的會瘋的。

　　「玉孜，多久了？」界痕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與蒼涼。

　　「……」玉孜一愣，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稟天主，至今日，天界正好三千年。」玉孜語氣恭順，這種時候，最好不要說無謂的話，不然，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這點，他深刻的記著，所以，他才會在界痕身邊呆了這麼久。

　　三千年？才三千年而已。界痕心中軒然，他分明覺得已過了很久很久。可是，竟然才三千年。可笑，他也會覺得時間太過緩慢，他竟然會覺得時間太過緩慢。

　　那麼，以十倍的流逝速度來看，離境已是過了整整三萬年。三萬年吶。

　　離境是另一個獨立的空間，那是界痕利用他自己的精魂之力而塑造的一個可以養護原心的空間。當然，基礎是建立在現世界之上的。他可沒有那個能力獨自開拓一個如同零世一般與現世完全獨立的空間。而且，他相信，就連暗瀾親自動手，也不可能。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一股他們無法抗拒的力量控制著的。

　　這些年來，界痕與嵐音沉越雖算不上熟悉，但也算是相互瞭解了許多。從他們的談話來看，他也知道他們三人的關係有多好，而從之前臨諾那麼緊張那兩顆原心來看，他也知道臨諾對他們是有多麼的重視。

　　而兩外兩個似乎是那二人的愛慕者的同類，他倒是很有些惺惺相惜。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在等臨諾醒來，而那兩個，何嘗不是在等。

　　因為他們都知道，若是臨諾不醒，那麼，他們也就沒戲唱。以他們這麼久以來對那二人的瞭解，他們是絕對不會在自己兄弟還未醒過來之時便談情說愛的。

　　那麼，只能等。一切都要等到臨諾醒來才能定奪。

　　而此時，離境之內。

　　離境迷離，在這裡，時間的流逝仿若被定格了一般。無聲無息。

　　臨諾靜靜的浮在虛空之中，身上似乎有一絲冷冷的清光。

　　靜，很靜。

　　其實一直以來，臨諾都是有著意識的，對於外界，甚至是整個世界，他都有感應。而至於他為何一直未有醒來，只是因為，他，是聖源的繼承者。

　　臨諾當時斬斷了自己和那顆原心的聯繫之後，聖源便把另一顆種子埋入了臨諾的核心處。在臨諾獲得新的原心的時候，那顆種子便會真正的發芽。待到它與臨諾融合之時，便是臨諾真正成為這個世界新的主宰的時候了。

　　好多線，臨諾閉著眼，他覺得自己似乎成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個空間，每一個時間的走向他都明明白白。而那些線，則是那些事物間的關聯，也就是連聖源也沒逃得出的命運。

　　現在，臨諾能夠看得到任何事物的命運，牽牽扯扯。可是，他知道一點的是，他不能去更改，一旦他插了手，那麼，這個世界面臨的便是崩潰。所以，那時，聖源才沒有插手他們的事情吧。

　　而最讓臨諾覺得奇異的是，照聖源最後留下的意念來看，照理來說，他是絕對看不到與自己有關的事情的那條線的。可是，他分明就感覺到了……線的那頭，竟然連在了界痕身上。

　　他並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麼，也無所謂它代表著什麼。他雖然看得清楚，但他卻不信。

　　沒有誰能夠主宰他，他也不想去主宰任何人任何物。就算聖源把那顆種子給了他又怎樣？就算他融合了那顆種子又怎樣？他可不是慈悲的救世主。

　　他說過，從聖源把他們放入零世開始，他們就注定了不可能再成為這個世界的好的管理者了。這並不只是他們失去了原心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們失去了對世的憐憫。

　　至於為何他看得到連在自己身上的線，也許，只是因為他和聖源的初生形態不一樣吧。

　　在臨諾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這個空間瞬時崩成了碎片。

　　界痕心裡一慌，立刻感應離境的存在，卻是發現離境竟然崩潰了。那麼……臨諾呢？他醒了？他醒了！

　　界痕完全失去了冷靜的樣子讓一旁還沒來得及離開的玉孜忘記了他剛剛還迫不及待想要逃開的這個想法。

　　壓下心裡狂湧的激動，界痕開始尋找臨諾的氣息。沒有！竟然沒有？他開始著急了起來，怎麼會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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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看著似乎有些哪裡不一樣了的臨諾，嵐音眼裡是欣喜，也是猶豫，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沉越默默地站在一旁，依然是冷冷清清，事不關己的樣子。可另二人卻都明白他其實也是關心著他們的談話的。

　　臨諾伸手捋了捋嵐音微亂的髮絲，眼神溫柔。他在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兩人找來，他當然看得到兩人身上與那兩個新生者的交接，就像他和界痕的一樣的。

　　但這並不是他找他們來這裡的原因，只是，他看出了……

　　「為什麼？」

　　聽到臨諾的問話，就連向來冷凝的沉越也不禁心裡一抖。雖然他們沒有打算瞞住臨諾，但是如此快便被察覺了，他們顯然是驚訝的。

　　他們動心了。臨諾一早便發現了，因為，他們的原心竟然和另外的人融合了。可是，為什麼？他不懂。

　　嵐音清秀美麗的臉上帶著絲忐忑，甚至不敢看臨諾的眼，連耳根都漲得通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能說，習慣太可怕。

　　而沉越顯然也是一樣尷尬，只是他的表情沒有嵐音這麼明顯罷了。

　　以他們這麼久以來三人之間的瞭解，見此情景，臨諾自然是明白他們在想些什麼。

　　「怎麼樣？」臨諾的聲音很平靜，表情也很冷靜。

　　嵐音一顫……生氣了？

　　就連沉越心裡也是一涼，臨諾，似乎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他們說過話。

　　看兩人的表情，臨諾心裡歎息。他有那麼不通情理嗎？若是另兩人聽到他的疑惑的話，絕對會點頭，嗯，值得懷疑。

　　只不過可惜的是，那兩個都各有心事，都沒有注意臨諾，所以越想越是覺得臨諾生氣了。

　　臨諾挑眉，既然這樣，那……

　　「如果我說，我不承認他們……」

　　嵐音眼睛睜的大大的，其中滿是震驚，她沒想過臨諾會說這樣的話。在她看來，臨諾應該是絕對會支持他們的意願的啊，為什麼……

　　而沉越卻是鎮定了下來，臨諾的話還沒有說完。而且，他們也只是順從本心而已，臨諾，想來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呵呵。」

　　臨諾的笑聲驚醒了完全被唬住了的嵐音，她猛地抬起頭來，「哥！你嚇我的吧！你明知道我……」

　　「呵呵，你怎麼？」臨諾的聲音帶著些寵溺，他就知道這個單純的小傢伙會被嚇到。原因當然是她在意，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沉越竟然也會在意別人嗎？

　　「你、你，不理你了啦！」蹬了蹬腳，嵐音臉上儘是小女兒的嬌羞。當然，也只有對著兩個哥哥她才會有這樣的表情了。

　　沉越抱著雙臂，看著二人的互動，眼裡是不易察覺的溫暖。真是……太久了。

　　對於嵐音的責怪，臨諾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但這並不是平常他臉上常帶著的那抹習慣的笑，而是完全出自真心的高興。

　　「要見見他們嗎？」沉越聲音依然波瀾不驚。在臨諾昏睡期間，他們幾人也都算是比較熟悉了，性格之類的也算是摸透了。那麼，就只有臨諾不知道這些事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們的眼光。」臨諾說的很是乾脆，讓嵐音驀地升起一股失望，就像自己的驕傲被最親的人否定了一般。

　　這是懲罰，臨諾心裡笑得得意，面上卻是真誠。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都清楚，他甚至知道沉越和方承修能夠到今天還是這個狡猾的卻似乎永遠也長不大的傢伙一手促成的。不過，他們沒問，他當然也就不會說。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來晚了~抱歉抱歉~

另，因為明天有課，可能不會更新……

嘖，真冷~吾乃神撲是也~【好吧，此人怨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