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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兒娘子》第63章
Florara 發表於 2012-6-20 16:38

第六十二章 欲奪妻

  許家村村口有一座土地廟,一般村裡要是發生了諸如打架吵嘴的事情,裡正便會 ...

 第六十三章 一紙諾

  酒兒一陣風似的衝回了家,然後鑽進房裡翻箱倒櫃起來,把東西弄得亂七八糟。

  南宮霖跟在她身後,看著一地的書籍衣裳被扔得雜亂不堪,而且都是她娘的舊物,可酒兒還在一個大木頭箱子裡找著什麼。

  他問道:「酒兒你找什麼?我幫你找。」

  酒兒不理人,只顧東翻西找,終於找出一本藍皮冊子,好像是詩集之類的東西。她忙不迭就翻了起來,才掀開兩頁,一張黃色的紙就從裡面飄落下來,掉在地上。

  酒兒拾起這張紙,顫抖著手打開。濃墨已黯,信箋泛黃,聞著略微發霉腐朽的灰塵味兒,酒兒被熏得直想哭。

  一紙承諾……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一年,春紅柳綠,雲淡鶯鳴。

  易老爹的病來勢洶洶,才把女兒的親事說定,便撒手人寰了。相依為命的親人一下離去,酒兒瞬間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

  雖然有鄰里的幫襯,還有成家的照拂,可孤零零一個人的日子,終究是太難熬了。原本開朗活潑的酒兒,居然也變得沉默起來,整日整日閉門不出。

  成凱勳時不時過來看她,可是酒兒還未及笄,兩人也未正式成婚,為避閒話,兩人接觸沒有太多。他只是過來幫忙做點劈柴擔水的活,要不就是捎來成大娘做的東西,除此之外未有多言。

  酒兒還沉浸在喪父之痛當中,所以未曾發覺成凱勳變了,變得沉默寡言,時常看著她欲言又止,到最後卻是一聲不吭,嚥下了堵在喉嚨口的話。

  她被隱瞞得太多,她什麼也不知曉,她甚至不知道,在易老爹臨終的前幾日,私下找了成凱勳談話。

  可是酒兒不知道的成凱勳都知道,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生活,不該甘於在這鄉野碌碌無為,不該種地耕田度過一生。他應該走出去,去見識更廣袤的天地,去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他父親一樣的男人。

  成凱勳對自己的父親幾乎沒有印象,可是他知道父親是一個真正的英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因為他發現過家中箱底暗藏的甲冑。

  精鋼甲片,皮革繩條,粗糲的表面上刻有道道傷痕,無處不彰顯著甲冑主人在戰場上廝殺的驚心動魄。這是一套勇士的盔甲,他的父親,是一名戰士。

  怪不得他會被取名凱勳。攜帶功勳凱旋而歸,父親是這個意思吧?

  成凱勳看了眼正在給茶花樹澆水的酒兒,粉粉的面龐,小小的身子,猶如樹枝尖上含苞待放的茶花。她是如此柔弱小巧、與眾不同,怎麼能讓她像村裡其他女人一樣,被柴米油鹽給摧殘得過早開放,又過早凋零?

  不過須臾之間,成凱勳主意已定。他剛要開口說話:「酒兒……」

  「什麼事,成大哥?」酒兒別過頭來,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一雙大大的黑眼睛,猶如剛剛睜開眸子的小鹿,無辜稚嫩,天真無邪,彷彿不知人世間的一切污濁。

  成凱勳突然就不願說下去,隨口謅了一個借口:「沒、沒什麼……我想問問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書本?我想看看。」

  「哦,你等等,我去找給你。」酒兒絲毫不覺成凱勳有異,乖乖應了一聲,之後去房裡找了本她娘的詩集出來遞給他:「成大哥給。」

  成凱勳接過書本,看也沒看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味盯著酒兒看,試探著問道:「我……如果離家一段時間,你覺得如何?」

  酒兒杏眼迷惘,不解地問他:「你要去柳州城裡嗎?記得早點回來呀!」

  成凱勳忽然就笑了,伸手摸摸她的頭,斬釘截鐵地說:「嗯,一定盡早回來。」

  原來他的承諾,早在這一刻就許下了。

  「別來楊柳街頭樹,擺弄春風只欲飛。還有小園桃李在,留花不發待郎歸。」

  成凱勳在紙上抄了一首詩,少年字跡稚嫩,筆畫卻是細心勾勒,工整而又沉重。他在這張紙的背面又寫道「卿若有情,待吾來娶。五年為約,歸期不違。」

  待郎歸,原來他有說過叫自己等他回來,原來他不是不告而別。

  酒兒看著這紙遲來的承諾,心頭百般滋味難以言明。有懊悔,懊悔她當日沒有翻一翻這本詩冊,有苦澀,苦澀她曾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等過五年,還有深深的歎息,造化弄人,如今之勢已非她可操控。

  成凱勳隨後也來了易家,他看著酒兒手裡發黃的信箋,澀然開口:「還記不記得我走的前一日來找過你?我把詩冊還給你,還叫你一定要看一看。誰知道……」

  誰知道那日正是酒兒娘親的陰壽,她在家擺上香燭祭拜,滿心都是悲怨,哪裡還有心情讀什麼詩冊,更遑論去睹物思人了。

  酒兒捏著信紙沒有開口,南宮霖這時說話了:「留張破紙就想叫別人等你?別說沒看見,就算看見了又怎麼樣?酒兒憑什麼要等!」

  南宮霖有些慶幸,幸好酒兒未曾看見過這紙留信,否則按照這丫頭死心眼的程度,定是鐵了心要等著姓成的回來的,那他們說不定連相遇的緣分也不會有。

  成凱勳不理南宮霖,暗沉沉的眸子看著酒兒,繼續說道:「就算你沒有看見我留下的書信,可是你明明知曉我離開,你卻還是自願嫁進我家不是嗎?我走的時候就給娘說了,如果你不願意,親事可以作罷……」

  「我當初並非完全自願。」酒兒抬眼,目光沉靜如水,「彼時還有十來日便要成婚,你卻突然就走了,我不知曉該怎麼辦,於是去問婆婆。是婆婆告訴我說你肯定很快就會回來,叫我放心入門,所以最後,我還是上了花轎。」

  成凱勳驚愕:「這怎麼可能?!我娘她……」

  他突然明白了。

  往事歷歷在目,當年他娘哭喊的聲音猶如在耳:「你休想!只要我活著就不行!你別想走你爹的老路!戰場廝殺、刀劍無眼,你爹他就這麼拋下我們母子走了!你居然還要學他去從軍?!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我白養你這麼多年!打死你……」

  籐條打在背上火辣辣地疼,少年成凱勳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滿臉桀驁,堅定不移。他閉口不言,只是一味堅持著自己的初衷與理想。到最後成大娘打累了,扔掉籐條嚎啕大哭,他卻在這時跪著上前,恭恭敬敬給母親磕了幾個頭。

  「娘的養育之恩,兒子沒齒難忘,只是男兒志在四方,我如今心意已決,還望娘親成全!」

  重重的磕頭聲,一下下叩在成大娘的心上,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身軀筆直挺拔,性格倔強不屈,他越來越像他的父親了,他已經長大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在娘親懷裡撒嬌的稚童。

  而她卻老了,她再也束縛不了他振翅高飛的願望。

  黃昏日落,墨夜黑沉,成凱勳拿著包袱跨出家門,一步步走出渺小的許家村,沒有回頭。成大娘在家裡望著燃燒的蠟燭流了一夜的淚,最後,她拿起剪刀,用紅紙剪出一個個的「囍」字。

  走就走罷,為人娘的,會在家裡等著遊子歸來,會在暈黃燈下一針針納著衣裳鞋襪,一次次在心裡默念,回家回家……一如當初,她等待丈夫歸來的模樣。

  經不住再次的思念煎熬,成大娘病了,這時候酒兒上門來探望,併吞吞吐吐問了成親一事,流露出些許猶豫。

  眼前的小姑娘是多麼水靈乖巧,雖是含苞待放,但不難窺見日後成熟時的艷麗甜美,既然她是兒子心尖上的可人兒,那就決不能輕易放走她!

  於是成大娘隱瞞下成凱勳的去向,面上浮起慈愛的笑容,軟言好語地勸慰酒兒,安撫著她焦慮的心緒,讓她只顧放心進門。酒兒那時尚且年幼,又失了父母,哪裡會想得到這裡面的彎彎道道?既然訂了親,她就把成大娘看做是自己的最親近最值得信賴的人,親人自然是不會騙她的,所以她信了成大娘,義無反顧地嫁進了成家。

  所有人都只道成凱勳是突然跑了,只有成大娘知曉他實際是去了北方軍營。她瞭解作為軍人妻子的感受,且不說那獨自一人過活的漫長時光,單是對丈夫性命安全的擔憂,也能生生要了為妻者的命。

  所以成大娘沒有告訴酒兒真相,她害怕酒兒知曉以後反悔,她甚至還作出毫不知情的樣子,四處托人打聽成凱勳的消息。在她看來,這樣也是為酒兒好,酒兒不知道成凱勳身在何方,只會盼著念著他,而不是整日整夜擔驚受怕,害怕帝詔出征,他隨萬千兵士奔赴戰地,身死沙場。

  只是到了最後,她依舊經不住骨肉分離的痛楚,悵然離世。那些原本可以說出的秘密,也隨之進入棺斂,長埋地下。

  一場欺騙,其實只是一個母親的私心,她想為兒子留住一個人,一個可以代替自己在家等他歸來的人。

  暮色蒼涼,悲徹寒鴉。風吹雲去,經年已過。

  當二人理清來龍去脈,心中唯有沉重歎息,這一切稱不上什麼算計,頂多是一場陰差陽錯的誤會。可即便這樣,今時今日的他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南宮霖此刻也有些莫名的悵然,他走到成凱勳跟前,幽幽一歎。

  「放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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