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ara 發表於 2012-6-20 16:13
第十四章 琵琶曲
「老枝當歲寒,芳蘤春澹濘。」
第十五章 擲繡鞋
跳下去?
酒兒怯怯看了眼地面,然後猛然縮回脖子,使勁搖了搖頭。
誰知道公子會不會使壞?現在說接住她,可是待會兒她要是真跳了,公子又食言怎麼辦?她才不想被摔死呢!
「快點跳!別磨磨蹭蹭的!」
南宮霖最不耐煩等別人了,皺著眉頭又招了招手,一副命令式的口氣叫酒兒快跳。
「我不跳,我害怕。」
「怕什麼?我會接住你的,沒事兒!」
鬼才信你的話!酒兒嘀咕一句,又說道:「公子請您找個梯子來,我自己下去!」
南宮霖不高興了,把手一收,惡狠狠地威脅道:「愛跳不跳!」
說罷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一株小樹旁,斜靠在樹幹上,雙手抱胸,抬頭看著樹上的酒兒,帶著點看好戲的意思。
反正他才不會去找梯子,這個膽小鬼願意就這麼耗著也無所謂!
兩人僵持一會兒,酒兒鼓起勇氣朝地下看了一眼,依舊高懸懸的,恰巧又竄來幾隻蜜蜂,酒兒坐在花枝中,渾身被花香包裹,於是蜜蜂便在她耳邊嗡嗡鬧著,好似還想叮上一口。
「去去!」
酒兒揮手舞了舞,坐在樹上扭了扭身子,小腳還亂踢一陣,好不容易才敢走了幾隻討人厭的蜜蜂。
「哎呀!」
伴著酒兒一聲驚呼,她的一隻繡鞋被踢飛了出去,啪嗒一下打在了什麼東西上,酒兒急忙探頭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那只粉色繡鞋不偏不倚,剛好砸中南宮霖的頭。現在南宮霖額角一塊灰撲撲的印記,他彎腰從地上撿起繡鞋,緊緊攥在手裡,眼裡怒火熊熊地瞪著樹上的酒兒。
「你給我下來!」
南宮霖在樹下暴吼,酒兒嚇得死死抱住樹幹,使勁搖頭。
瘋了才下去!她寧願坐在樹上啃樹皮,也不願下去被公子報復!
「好,不下來是?你等著!」
南宮霖氣沖沖撿起幾塊石頭,捏在手裡準備向酒兒擲去,可是到臨要扔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石頭丟掉,轉而摸出餵馬剩下的飴糖,掰成楊梅大小。
「呵呵,」南宮霖站在樹下陰測測笑了幾聲,「最後問你一次,下不下來?」
酒兒看著自家公子有些猙獰的面容,懼意更甚,縮在樹上諾諾說道:「不……不下……」
「這是你自找的!」
說著,南宮霖便把飴糖放於指尖,一塊塊彈了出去,射向樹上的酒兒。噗噗噗幾聲悶響,酒兒被糖打中手背和臉頰,疼也不是特別疼,就是有點麻麻的,而且糖都粘在了皮膚上,黏黏的很難受。
南宮霖得意笑問:「你跳不跳?」不跳也能把你打下來!
酒兒苦著臉,怯怯地看著南宮霖,猶猶豫豫。她能不跳麼?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樹上?只是,跳下去沒人接手,她不摔斷腿才怪!倘若公子好心接住她,肯定是等著秋後算賬呀!誰叫繡鞋那麼會挑地方,專門往公子的腦袋上落?
算了,橫豎都是死!大不了摔個半殘!那也比被公子拽下樹再暴打一頓強!
一閉眼,酒兒視死如歸往樹下一跳,心中暗自祈禱泥巴地軟一點,好讓她別那麼疼。
馨香襲來,如淡墨芬芳,酒兒頓覺身下一軟,跌落進一個微暖的懷抱之中,她驀然睜眼,入目便是南宮霖略顯清冷的俊臉。
「公、公子……」
酒兒緊張地哽咽了一下,公子是接住她了,接下來呢?拿繡鞋敲她腦袋?
南宮霖低頭看著酒兒,忽然勾唇一笑,驚得酒兒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就想推開人逃跑。南宮霖遂收緊了手臂,把人箍在了懷裡,嘴唇貼到酒兒耳畔,輕聲說話。
「我說過會接住你的,沒食?」
熱氣微醺,酒兒耳朵有些發癢,縮了縮脖子,悶悶點頭:「嗯。」
「可是你呢?磨磨蹭蹭半天不敢跳,還拿繡鞋打我,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我不是故意的嘛!公子您饒了我,我以後不敢了……」
酒兒從來就很識時務,見到南宮霖一臉詭異表情,立馬開口討饒。南宮霖這時鬆開臂膀,把酒兒放了開來,然後他緩緩蹲下,拿著繡鞋停在了酒兒腳下。
公子這是要幹嘛?難不成會幫她穿鞋?酒兒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愣在原地,眼睜睜看南宮霖握住她的腳。
「乖乖的別動啊~~~」
南宮霖叮囑一聲,然後一手抓住酒兒的腳腕,飛快地扯下她的白色襪套,露出一隻白皙小巧的玉足。
「啊哈哈……公子不要……哈哈……不要撓了!好癢吶……」
南宮霖伸手撓上酒兒的腳心,癢得酒兒是又叫又鬧,一個勁兒地討饒,想跑跑不掉,又不敢用腳踢南宮霖,只得一個人承受了這份捉弄。
「公子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罷!哈哈……好癢好癢……」
南宮霖充耳不聞求饒聲,抓住酒兒的小腳一陣猛撓,看她笑得花枝亂顫,眼淚橫飆的樣子,心頭暢快之極。酒兒最後直接坐在了地上,笑得都沒了力氣,渾身軟綿綿的。
南宮霖撓夠了,這才收手,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酒兒眉心一下:「下次還敢不聽話麼?」
酒兒撥浪鼓似得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南宮霖滿意點點頭:「這次就暫且饒了你,起來,我們回府。」
酒兒不敢違背南宮霖的命令,拿過襪套和繡鞋穿了起來。南宮霖看著她白生生如嫩藕般的玉足,忽然心頭癢癢,很想握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番。
他趕緊甩甩頭,把這些不該的念想拋掉,正好酒兒也穿戴整齊,從地上站了起來。
「走。」
南宮霖帶著酒兒便往林子深處走去,酒兒不解:「公子,門不是在那邊麼?」
「我們從後門出去,前邊人多,懶得和他們打交道。」
南宮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之後屈起手指放到嘴邊,吹出一個響亮悠長的口哨聲。
馬廄裡的奔霄和琉驪聽到口哨聲,揚蹄嘶鳴,遂躍出柵欄,朝著主人所在的地方奔來,嚇得馬廄小廝和在此休息的馬伕一陣狂追,無奈奔霄琉驪疾行如電掣,兩個縱身之後便失了蹤影,一干人愣是連根馬毛都沒摸到。
在酒兒和南宮霖等著馬兒過來的時候,冷不丁聽見有人大叫:「快跑!」
接著從旁邊的林子裡鑽出一群孩童,一個個見了鬼似得狂奔,正是剛才拿著竹竿跑進樹林的那幾個頑皮少年。
還沒等兩人弄清是什麼個情況,一陣嗡嗡聲響起,愈來愈大,接著一大片東西飛了過來,蜂擁而至。
原來是這幾個搗蛋鬼拿竹竿捅了蜂窩,結果惹到了這裡林子的蜜蜂,於是群蜂出動,反擊敵人。
「哎呀!」
酒兒痛呼一聲,捂著頭便蹲在了原地。剛才南宮霖用糖做彈打她,她臉上手上沾了不少糖渣,蜜蜂聞到甜味兒,於是紛紛飛過來蟄她。
南宮霖見勢不妙,脫下身上外袍便籠住酒兒的頭,裹人入懷。正巧此時噠噠馬蹄聲近,奔霄已至,南宮霖抱起酒兒就上了馬。
「駕!」
奔霄馱著二人,飛快地朝著後山上跑去。
「嘶……輕點兒輕點兒!」
麓山一隅的一處小溪邊,酒兒正拿手絹沾了水,輕輕給南宮霖擦臉。南宮霖左邊眉角腫得老高,紅紅髮閃,原來是被蜜蜂蜇到了,他眼皮也腫了起來,左眼被壓迫成了一條縫。
酒兒一臉愧疚表情,拿著手絹給他小心翼翼擦了擦,然後又輕呵兩口氣吹了吹:「公子,好點沒?」
方才南宮霖用衣服罩住她,把她護在懷裡,她倒是沒受什麼傷,可憐了南宮霖被一群蜜蜂追著不放,還被蟄了好幾個包。
南宮霖現在眼睛一隻大一隻小,臉都變形了,模樣看起來甚是滑稽,他用完好無損的右眼惡狠狠瞪了一眼酒兒:「好什麼好?沒看見還腫著呢!你這個惹禍精!跟你在一起準沒好事兒!」
酒兒心裡不服,要不是公子用糖打她,蜜蜂能都撲向她麼?再說蜂窩又不是她捅下來的!這人真是強詞奪理!
不過埋怨歸埋怨,看在南宮霖救了她的份上,酒兒還是罷了。她拿出隨身帶的荷包,從裡面抽出一根繡花針。
「公子,蜂刺還在裡面,這東西不能留著。我這就把刺挑出來,您忍著點疼。」
南宮霖坐在溪邊一塊石頭上,酒兒站在他面前,左手輕輕按著眉角周圍,右手輕捏繡花針,一點點慢慢把刺挑出來。
酒兒雖然個頭比較嬌小,可是凹凸有致,曲線玲瓏,她站著南宮霖坐著,正巧那一對豐盈就在南宮霖眼前晃來晃去,而且她今日穿的胭脂綺質地輕薄,湊近了看,都能隱約窺見裡面肚兜上繡的花。
挑刺這事兒要做得細緻,酒兒是心無旁騖地耐心挑著,而且害怕弄痛了自家公子,愈發放緩了動作。南宮霖卻是不一會兒臉都紅透了,呼吸也有點急促。
挑了刺,酒兒看著南宮霖眉角處起了一塊紅疹,還隱隱有擴大的趨勢。她蹙眉道:「公子,好像起疹子了……這樣可不行……」只聽酒兒自言自語了兩句,憂心忡忡。
忽然,南宮霖覺得眉角處貼上來兩片柔軟,然後是一條濕濡的丁香小舌舔上傷口,接著酒兒的小嘴便在傷口處吮吸起來。
南宮霖渾身一個激靈,身子都僵了。他遲疑了片刻,隨即抬起手,緩緩搭上酒兒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