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陌生人

　　莫問和葉暖暖手牽手在街頭漫步，只偶爾交談一句，更多的是心有靈犀般的相視而笑。

　　葉暖暖的小手緊緊包在他的大手裡，他走路的速度比在機場的時候慢了很多，一時忘記走快了又會慢下步子來等著她。

　　夜深了，街頭行人越來越少，他們走到了一個人工湖前面。

　　兩人面對著湖水並肩而站，身體緊緊靠在彼此的身邊，不說話也不動，就像遊戲裡站在絕情山上的笑問天和九天暖暖。

　　夜風吹過，黑色的髮飄起來擦過他的脖子和下顎，細細癢癢，他側頭看她，她也側過頭來，對著他淺淺微笑。

　　把她的頭髮順到耳後，他看了她半晌，突然低頭輕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在網上就把自己交代了並且還會千里迢迢地跑來見面。」

　　她也微笑著說：「以前，我也不相信對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會產生感情。」

　　莫問輕聲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在知道笑問天就是阿莫之後嗎？」

　　葉暖暖歪著頭想了下，說道：「我說不上來從哪一天或者因為什麼事情開始喜歡你的，我只知道你對冰冰好我會吃醋會傷心，你陪著我，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我也會感到開心，當你讓我做你女朋友的時候，我幸福的要飛了起來。我想，我對你的喜歡是一點一點的吧，等發現的時候你已經入侵了我整個世界，我的世界裡也只容得下你了。」

　　莫問略有些動容，閃亮的眼睛注視著湖面，她又何嘗不是呢？一點點入侵了他的世界，霸道的連聲招呼都不打。

　　沉默了片刻，葉暖暖輕聲問道：「莫問，你確定你喜歡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有些訝異。

　　她咬了下唇問道：「你知道我在機場看到你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覺嗎？」

　　他輕輕搖頭。

　　葉暖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害怕。」

　　「害怕？」莫問揚眉，「你在怕什麼？」

　　「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也曾把你想成過帥哥，但從來沒想到你會這樣的完美，完美的給我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我寧可你醜點矮點，」葉暖暖轉過身，背靠欄杆，抬起頭看他：「因為，我害怕你會看不上平凡的我。」

　　莫問靜靜看著她，用手背摩擦她的臉，微笑著說：「現在呢？還怕嗎？」

　　「怕！」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點頭，「所以我要問你是不是確定喜歡我，而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或者你說過的話而不得不喜歡我。」

　　「如果我說我不確定，你會如何？」

　　葉暖暖的臉色驀然白了幾分，她緊咬唇，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用緩慢的語速說：「那就等你確定了再來找我。」

　　「你捨得？」他仔細去看她的神情。

　　她用力咬牙，感覺到陣陣疼痛，卻分不清是牙齒疼還是心臟疼：「現在放手比甜蜜之後再放手要容易的多。」

　　莫問深深地看她，然後慢慢彎下腰，抬起她的下巴，更仔細地看她的神情。

　　葉暖暖覺得悲傷的情緒正在體內彙集，慢慢的就要衝到了眼眶，她閉上了眼睛，牙齒緊咬著嘴唇，控制著它的顫抖。

　　終究不過是夢一場嗎？

　　溫熱的物體在她緊閉的唇上碰觸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這一次停在了上面。

　　葉暖暖的呼吸停止了，想張開眼睛又不敢，因為閉著眼睛，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了唇上。

　　又有一個濕熱的物體在碰觸她的唇，輕輕的一點一點的舔著她的嘴唇，從兩片嘴唇之間探了進去。

　　她的嘴唇開始顫抖，連帶著身體也微微抖了起來，腿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她本能地伸出手摟住他的腰。

　　這個動作似乎給了他鼓勵，他的胳膊攬在她的腰上，讓她緊貼著自己，舌頭不再是淺嘗而是加大了力度，虛軟的毫無力量的葉暖暖張開了牙齒，由著他的舌頭伸了進來。

　　那晚的夜色很美，月亮又圓又亮，葉暖暖對著月亮微笑，覺得自己看到了美麗的嫦娥。

　　莫問從背後環著葉暖暖的腰，輕聲說：「我們對彼此來說雖然很瞭解卻又好像是完全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不瞭解我的愛好，也許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你會發現我的一些小毛病是你無法忍受的。」

　　葉暖暖輕笑：「我們就是傳說中的熟悉的陌生人。」

　　「嗯，」莫問用下巴去摩擦她的髮頂，「有句話我也想問你，你確定嗎？」

　　葉暖暖兩手抱緊他放在自己身前的胳膊，頭向後靠在他的胸口上，聽著砰砰的心跳：「我確定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對你的愛足夠容忍你所有的小毛病。」

　　莫問眼睛閃亮：「我不愛吃青菜能容忍嗎？」

　　「能，我會把青菜做出肉的味道。」

　　「我吸煙喝酒能容忍嗎？」

　　「可以，只要不酒後罵人就成。」

　　「我可以不洗碗嗎？」

　　「可以。」

　　「睡覺的時候可以打呼嚕嗎？」

　　「可以。」

　　「可以三天不洗澡不換襪子不換衣服嗎？」

　　「可以。」

　　「可以去勾搭漂亮美眉嗎？」

　　「可以……額，這個不可以。」

　　他哈哈大笑，貼著她耳邊說：「放心吧，你老公唯一不好的就是女色。」

　　她笑，回過身來，仰起頭看他：「那麼你能容忍我偶爾的任性嗎？」

　　「比如？」他的眼睛如星星般閃亮，帶著隱隱的笑意。

　　「我不愛吃飯，喜歡吃零食。」

　　「嗯，我會給你買很多零食，但是飯也要吃。」

　　「我趕稿的時候會無緣無故發脾氣。」

　　「嗯，我會讓著你。」

　　「我睡覺的時候會踢被子。」

　　「我會抱著你。」

　　「我喜歡看恐怖片，可一個人又不敢看。」

　　「我陪你看。」

　　「我……」

　　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很久很久後，他貼著她的唇說：「因為愛我會容忍你所有的小毛病。」

　　她笑，踮起腳尖去碰他的唇。

　　漫漫的人生路上沒有誰能保證一輩子，只要兩個人的心中有愛，用愛去包容對方，愛情的路就會一直走下去。

　　葉暖暖和莫問此時的心中就是這樣堅定著，手拉著手，和愛一起走下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