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泰坦遭到攻擊？」

　　因爲泰坦的狀況在里昂占領整個泰坦城後，封鎖了消息，所以萊特華達目前爲止，還不曉得泰坦不只遭受到攻擊而已，而被占領了。

　　「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攻擊泰坦？可笑！領多少的軍隊？一百？兩百？」

　　萊特華達不認爲有什麼樣的大型部隊可以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進入泰勒迦納，因此攻擊泰坦的部隊，頂多侍衛裝成商隊的敵人，一個商隊加傭兵，了不起兩百人，如果真的想要兩百人攻打泰坦，除非人人都是超越高階的魔法師，到大魔導師的境界才有可能。

　　但是這世界上的大魔導師，別說是兩百個了，想要湊出十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會想要用小部隊攻擊泰坦，肯定是瘋子。

　　「將軍，聽城裡傳來的消息，據說是有一萬人的軍隊，而且現在我們完全聯絡不上王宮，似乎泰坦的周圍被設下什麼結界，阻止我們傳遞消息。」

　　傳令兵花了不少時間在這上面，原本他以爲是不是自己的傳訊系統損壞還是怎麼的，但是在試過了無數次後，他終於確認一件事，那就是目前泰坦的整個狀況都不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敵人不曉得用了什麼樣的方法讓雙方無法正常傳遞消息。

　　「什麼！」

　　從他出生到現在歷經不下百場的戰役，但沒有哪一件事情可以比這一件更讓他來得驚訝。一萬名敵軍？

　　以泰勒迦納的封鎖線之嚴，再加上每一個村落居民都會特別關照那些人類商隊，只要有任何一個人類的商隊隊伍超過百人入村莊，都要經過通報，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上萬敵人在不知不覺的狀況下進入泰勒迦納？就算是分批進入也會有將近一百個隊伍，數量太龐大，根本不可能隱藏得了。

　　到現在，萊特華達依然將重點放在這一萬人是用什麼樣的方式進入泰勒迦納這件事，至於一萬人包圍泰坦，他並不擔心，史上敵人攻擊泰坦的次數儘管不多，但是哪一次不是數十萬人攻打泰坦，又有誰成功過？

　　數十萬人成功不了的事情，區區一萬人能做什麼，光是泰坦城裡的居民就已經過萬，泰坦的居民不管男女老少每一個都是泰勒迦納最精銳的戰士，一人一拳就可以把一萬人的軍隊全數殺回人類的神祇身邊，根本就不怕他們攻擊。

　　至於跟王宮無法聯絡，既然他們用軍隊包圍了泰坦，自然有機會可以施展這些小詭計，他相信不用多久的時間，馬上就可以得到泰坦周邊城巿的報告，他等報告來就可以知道狀況，不一定要等王宮傳消息。

　　說起來現在的王宮，也沒有誰可以傳達消息命令他了，他們的國王陛下，在撐了兩年之後，完全進入昏迷，跟死了沒什麼兩樣，而王儲殿下當年幸好找到珍貴的藥草治療，只是聽祭司說，王儲殿下身體內部已經遭受到損害，沒有十年的時間根本無法回復。

　　一位還沒恢復身體狀況的王儲，在身分上，是沒有資格命令誰的，這並不是他萊特華達下的指令，或是刻意爲了權勢而抵制王儲。

　　要知道當今的王儲可是他哥哥的孩子，一身的武技更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對一個就像自己兒子一樣的孩子，他沒必要去爭什麼。

　　沒有恢復身體的王儲就沒資格處於上位，是泰勒迦納祖先傳承下來的規矩，獸人認爲，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傢夥，沒有資格統領他人，在身體恢復之前不擁有皇族權力，算是對個人的一點小小處罰。

　　王儲殿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有說什麼，只有感激自己叔叔在自己臥病的時候不曾放棄他，千辛萬苦讓人找來治療的藥物，十年的時間就可以恢復身體健康，已經讓之前垂死的他很滿足，他願意接受這樣的懲罰。

　　「將軍軍，我們要調軍隊回去殺了那些敵人嗎？」

　　雖然他同樣不認爲一萬人的軍隊可以攻打下泰坦，但是如果對方採圍攻的方式，困住泰坦所有獸人的進出，這樣一來，有一天城裡的糧食就會陷入困境，所以他們總是必須想辦法解決，不可能讓敵人這樣耗著。

　　「暫時不用，等待邊緣城巿的消息再決定，知道這一萬人是來自哪裡嗎？」

　　萊特華達同樣知道這一點，所以不管如何，他都是會派一部分軍隊回去看看，邊緣城巿能調動的軍隊只剩下城衛，爲了跟翔龍相抗衡的戰役，泰勒迦納每一個城巿都有超過一半的士兵在邊境駐守，要是那一萬人真的個個都是強手，他沒自大到認爲光是用那些城巿的守衛兵就可以抵抗一萬名的敵人。

　　「只聽說身上穿著黑衣，詳細的狀況來不及說清楚。」

　　黑衣？萊特華達仔細想著全大陸所有的軍隊或是傭兵團制服，一時之間他還真沒想到奇斯的黑色軍團，因爲奇斯離泰勒迦納實在太遠，就算他們培植的諾雅商會跟他們有仇，一瞬間腦子也想不到會是遠在極端的奇斯。

　　「不管這些黑衣人的來處是哪裡，小的想應該都跟翔龍有關係，因爲只要能讓我們調動一部分的軍隊，現在戰況已經岌岌可危的翔龍，就有喘息的空間，或許是翔龍花了什麼莫大的資本，雇用一批非翔龍的人馬來做這件事情。」

　　萊特華達之所以能夠成爲四大將軍之一，其實身邊有一名獸人功不可沒，只是獸人向來重視武力，所以這一名獸人在泰勒迦納的名氣並不是很大，很多人都聽過，但並沒有放在心裡多少。

　　鬥狐是一個狐族人，狐族的獸人並不是長了一個狐狸的頭在身上，說起來這世界的狐狸跟蘭所認知的狐狸並不太相像，因此蘭每次說修是老狐狸時，不只是蘭沒把他想在一起，連修他們也都沒想在一起。

　　因爲這個世界狐狸早就已經滅絕，唯一可以知道牠們長什麼樣子的方式，就是從狐族人的臉來看，偏偏狐族獸人相當稀少，大多都住在偏僻的山區，造成連抓一個獸人來問，牠們自己都形容不出來狐族人是什麼模樣。

　　狐族的獸人明顯比一般獸人聰明，他們大多喜歡隱藏自己，除非爲了什麼目的，才會入世，運用自己的智慧來獲得想要的人事物。

　　嚴格來說，這不算狡猾，他們的生性的確也不狡猾，可是修等人會認同狐狸等於狡猾這一點，正因爲他們喜歡隱藏在深處給人一擊，一個有智慧的人，躲在暗處出手攻擊，不管個性如何，都會給人奸詐的感覺。所以修他們也喜歡上用老狐狸來說人奸詐狡猾。

　　萊特華達身邊的狐人，有著一張頗接近人類的臉，可是一雙眼睛是明顯的獸眼，遠看皮膚似乎白又光滑，但其實近看就知道布滿一種十分美麗的絨毛，因爲非常的細密又光滑，沒注意還真不會發現這點和人類不同之處。臀後的狐尾巴又長又蓬，跟臉上的細毛是同樣的顏色，曾經有不少沒見過狐族人的獸人都把他們當半獸人看，只是半獸人通常不會長全臉的毛，他們的臉更接近人類，甚至連獸眼都沒有。

　　有傳說狐族人之所以不喜歡離開深山，就是因爲有太多的獸人把他們當成半獸人，導致有不少狐族人被莫名其妙給侮辱甚至殺死，鬥狐自己就曾經遭受過被攻擊的待遇，不過他很幸運的遇上對獸人知識豐富許多的萊特華達。

　　萊特華達救了他一命，並且把他帶在身邊，他沒說過自己下山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答應過萊特華達在他還沒有完成目的的時候，他會一直待在萊特華達的身邊爲他出主意。

　　經過數百年的時間，他也證明瞭自己的能力，萊特華達的戰役裡有超過八成的計畫都有他參與其中，讓獸人這些不懂得戰略的傢夥，可以跟人類一起稱霸飛翔大陸。

　　「哼！翔龍！」

　　萊特華達瞭解，不管那一萬人最後的結果如何，要是他們真的有翔龍國參與其中，那麼翔龍的確是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他會派人回泰坦解決這件事情，暫緩對翔龍的攻擊，可是結束之後，他會讓翔龍付出更大的代價，敢玩弄他萊特華達，就等著被他分屍讓他的每一個屬下好好嚐嚐人類皇族的血肉，是什麼樣的滋味。

　　一旁的鬥狐看著萊特華達，上揚的眼睛映照著從外面穿透而進的光芒，其實，他在萊特華達身邊這麼久的時間裡，幫了萊特華達許多的忙，卻始終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萊特華達只希望他可以給他更好的主意，沒想到鬥狐自己平常腦袋究竟在想什些什麼。

　　鬥狐微微的笑，有一種相當奇特的魅力，他是看著自己的手，看著指上一枚有著十分美麗光澤的紫色戒指，微微、隱約的笑著。

　　大家分批進行之下，我們還是花了快一整天的時間才集合完所有的士兵，計算人數傷亡，並且清理好我們這些人要住的地方。

　　其中我跟里昂都住在離王宮稍微近一點的前諾雅商會泰坦分部。這個地方離王宮的距離剛剛好，中間隔了一整塊還沒融解的大冰塊，阻止王宮裡的禁衛兵大量出擊，但如果他們有什麼特別的狀況，我們的位置正好也可以馬上察覺。

　　原本里昂並不打算休息，他要接著安排打下王宮的計畫，可是在我堅持他不休息我也不休息的狀況下，我們還是在屋子裡睡了一小會兒，雖然時間很短，根本就睡不飽，可是休息過後精神的確好了許多，想事情也比較能夠集中注意力。

　　原本里昂打算讓我多休息一會，可在這種地方，周圍還有不少被凍僵的獸人屍體，我實在很難放心的睡，因此里昂的動作再怎麼輕微，我還是在他把手從我的頭下移開時就睜開雙眼。

　　泰坦城的建築幾乎都是由石頭構成，在天冷的時候會非常的冰涼，現在又加上四處圍繞著沒解凍的冰塊，其中比較不耐寒的魔法師跟鍊金術師，一個個都跟我一樣臉色被凍得發白。

　　有人提議是不是該把冰塊都融解會比較好，要是有人因此而生病會得不償失，但很快被否決，因爲我們實在沒有那麼多的力氣去做這些事情，還必須保存魔力跟體力來攻打王宮。

　　現在我們的確是封鎖了泰坦的消息，可是那是暫時的，當泰坦邊緣的城巿派兵過來察看時，馬上就會發現發生什麼事情，會立刻通知萊特華達，封鎖消息大概可以幫我們多拖延約兩天的時間。

　　結果冰塊繼續保留在哪裡，冰塊裡的屍體也繼續留在那裡，據那些鍊金術師所說，魔法陣發動的時候，說不定有些房子的主人睡覺會把房門關緊，這樣有時候魔法陣的魔力滲透會造成阻礙，裡面會出現自然的空洞，在這樣的狀況下，有可能冰凍的屋子裡會有存活的獸人，避免麻煩，凍著其實更安全，獸人的力氣再大，也很難在天寒地凍下打破如此厚的冰塊逃出，被凍僵的屍體包圍就被包圍，反正屍體不會攻擊人，反而比較安全。

　　這造成大家睡覺或開會的時候，都非常有趣的擠在一起，用彼此的身體取暖，其中半獸人的身體最受歡迎，他們的體溫偏高，又不怕冷，一個半獸人旁邊有時候會擠了兩個人類，看起來真的很有趣。

　　原本兩年來的相處時間大家感情就已經不錯，現在這麼一擠，明顯得更好上許多。我同樣窩在里昂的身上，反正大家都擠在一起，也管不了這樣莊不莊重，這時我才看見亞南也坐在一邊，昨天從出戰後，我就一直沒遇到亞南，里昂也沒跟我多說明，現在看見他，我忍不住詢問他到了哪裡去？

　　沒有跟里昂一起的話，難道是負責泰加貢山那一邊城門的指揮？這非常有可能，因爲亞南也是屬於身法輕巧那一型，充當斥候肯定沒問題。

　　「我去執行下一個計畫要準備的事情。」亞南否定了我的猜測。

　　「你是說王宮那一邊？」里昂的計畫真的是一連串，在進行第一個任務的時候，就有人手在爲第二個計畫作準備。

　　「沒錯！」

　　回答我的是天地，我想起昨天也是一整天都沒看見他，他跟亞南可以說是整個部隊裡身法最輕巧，最不容易被發現的，看來，他們進行的計畫前奏，很可能必須進入王宮內動手，因此需要身法最好的他們，才不會引起獸人的注意。

　　「爲了避免王宮的禁衛軍在第一時間衝出王宮，我跟亞南在王宮裡玩了一些小把戲，讓禁衛軍以爲有人入侵行刺，其實我們只是進去放一點小東西而已，走到哪裡放到哪裡，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精靈的傳承也有斷層，您交給那些魔法師的書裡，有一本是寫著精靈擁有的植物技能，像是如何利用植物製造麻藥、毒藥、有療效的藥劑，這些現今精靈的王宮裡都沒有，我想當年的古文明所以消失，肯定經歷了一場我們無法想像的浩劫。」

　　天地說的那一本書我知道，裡面的內容其實不多，大多都是有關於藥草本身的特性，所以比較好運用在毒藥跟迷藥上，至於醫療用的藥劑，大多都是混合藥劑，所以裡面記載的並不多，反而沒有當初我們在翔龍遇見的那一個村長瞭解。

　　聽說那一個村的村長在幾個月前真的跟修有了聯絡，他們村子決定在今年往奇斯移動，原來村子裡的一些居民之前就有到奇斯看過並定居。

　　確認奇斯的確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地方，而他們目前居住地的一草一物都已經被他們確實勘查過了，再加上飛齊已經打到那裡，村子本身在半陷落的狀態，常常有飛齊或是翔龍的軍隊經過，要不是村子的位置隱密，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消滅，因此村長原本要慢慢一路走到奇斯的打算，變成用最快的速度到奇斯。

　　說起來那個老人家挺會拖的，拖到現在我都回奇斯了，他老人家本人卻還在半路上。

　　「你們在裡面撒了什麼？」

　　「沒什麼，爲了不驚動那些獸人，我們在飲水處跟他們放食物的地方撒了一些特殊果實磨成的粉，效用並不是即效性，尤其沒有血脈加速的狀況下根本不會被發現，一旦吃進肚子，遇到戰鬥狂化時，他們身上的力氣會少了一半，有狂化跟沒狂化差不了多少，這可以讓我們在攻下王宮的時候減低不少難度。」

　　天地是精靈，本身個性也有繼承精靈善良的本質，但是他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行爲好像有點卑鄙，好像只要是敵人，能打倒他們的方法就可以用，原則不虐殺就好，草原精靈在這方面看得非常的開。

　　「根據我們估略計算，王宮裡的禁衛軍將近兩千人，每一個人在不狂化之下，我一個人也只能對付兩個，如果狂化，我們一個只能對付一個。」亞南補充。

　　「不能使用雙劍的時候？」

　　我提出疑問，亞南會知道我的意思，這裡還有很多人不曉得亞南跟里昂武器的袐密，要是可以，最好它永遠都是袐密，這樣可以讓他們更加安全，讓敵人低估自己只會是好事。

　　亞南點頭。「不使用你給我的雙劍，不過獸人的速度相當快，身體敏捷，所以就算是銳利的武器，要真正打傷他們的要害，必須花點時間。」

　　換而言之，沒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這一種事，反正我也沒期待過會有那一種奇蹟發生，除非龍族的長老上場，在長老發動攻擊還沒被天雷給劈死之前，應該可以試試看這一招。

　　想到龍族長老，我就壞心的想要陷害他們，可惜這麼明顯的陷害方式，沒有哪一隻龍會上當。

　　「既然亞南這邊都已經確定成功，我們再休息一天，確定大部分的獸人都將這些食物吃進肚子裡，接下來我們就朝王宮攻擊。」

　　里昂說著，從空間裡掏出一份圖紙，當圖紙打開，一棟泰坦王宮的立體圖就出現在大家眼前。我知道這個地圖是從哪裡來的，因爲我在修的書房裡看過，不管是紙張還是上面的字跡都很類似，不過簡單許多，似乎是在完成修那一張大地圖前，先模擬好的地圖。

　　「真清楚，領軍大人從哪裡得到的？」

　　天地伸出修長的手指去觸摸那幻影形成的圖，他昨天才在這王宮裡逛了一圈，自然知道王宮裡的大概區域，他沒想到竟然里昂身上會有這一張圖，現在才拿出來。

　　「我現在才拿出來是因爲這一張地圖製作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獸人很可能在王宮裡做了更動，怕你們在看過圖後印象化你們的思考，這樣一旦入侵時就很容易造成失誤，反而會對你們的行動不便，現在你們在王宮已經走過一次，再看一下這地圖，可以跟我們說一下哪裡有了變化。」

　　里昂不是那一種不會解釋自己行爲的人，他會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避免任何誤會產生，我喜歡他這一點。

　　很多故事裡的主角，常常都因爲固執己見，被錯怪就憋著不說，然後造成悲劇，那不過都是是自己一手造成，沒有資格責怪他人。

　　我覺得自己在某方面說不定也會鬧這樣的笑話，所以我喜歡跟里昂在一起，他不會有這樣的行爲，而且看我鬧彆扭的時候，他也不會放不下身段來問我，在他心裡，人的自尊不是用在這種時候。

　　想著、想著，又好想在里昂的臉上親親。

　　「您跟領軍大人是在一起的？」

　　里昂在跟亞南確認他走過的地方跟地圖有什麼不同，就在一邊的天地突然把頭給湊過來看著我，很小聲的在我耳邊問，八成是我剛剛一臉「色胚」模樣看著里昂被他給發現了。

　　那不是什麼需要不好意思的事情，所以我點點頭。

　　「真可惜，您跟領軍大人都是好對象啊！」

　　他真的露出一臉惋惜，精靈在這方面開放的很，反正他們生命的傳承是來自於母樹，因此沒有什麼女性一定要跟男性在一起的必要。

　　「一次看上兩個，你會不會太貪心了？我以爲精靈是很專一的。」

　　「是很專一啊！我又還沒決定，說到這個，我聽說海族的王子喜歡您，要是他知道您已經跟領軍大人在一起。」

　　他一臉很爲文悲傷的模樣，看得出來他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而是可以想像文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文他……」

　　我想說文說不定只是一時的感覺而已，可是我知道不是，文從一開始就用他的方式告訴我，他想選擇我當他的伴侶，那時我傻傻的不曉得，可是現在我很清楚，只是我一直當他是最好的朋友之一……

　　「放心，精靈不是看不開的族群，我們雖然專一，可是只要對方能幸福，對我們來說那就已經足夠，況且專一可不代表唯一，我挺喜歡海族的王子的，非常的漂亮，以前我的朋友就總是說，哪天要是能找一個海族精靈或是白精靈來當伴侶，肯定是不錯的選擇，海族跟我們有完全不同的個性，生活會非常有趣，白精靈跟我們一樣喜愛光明，有共同的目標也很好。」

　　我忍笑著，依照他的說法，沒有哪一種的組合會不好，我實在愛極了他們的一些觀念，換成人類一定會說，完全沒共同興趣的兩個人在一起，恐怕整天不是吵架就是完全不說話，興趣完全相同的兩人在一起，久了會有無趣不新鮮的感覺。也只有精靈，才會有哪一種都很好的觀念。

　　「你跟文說過話嗎？」

　　天地搖搖頭，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奇斯的軍營跟幕特的軍營，而文現在幾乎都在海族部落，以前也都在奇斯城堡比較多，沒有互相說過話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還想問他有沒有可能喜歡文，卻被里昂輕輕的敲了一下額頭，我仰頭看他，不用他說明白，我也知道自己多管閒事了。

　　去安排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的未來，是很不好的一件事情，我差點就幹了傻事，里昂剛剛雖然專心在聽幾個部下的建議，可是他還是把我跟天地的對話給聽了進去。

　　我對他跟天地都做了一個「抱歉了」的表情，然後閉上嘴巴，心裡想起好久不見的文，我還記得當初跟他相遇的那一天，晚上的祭典他曾經帶著我一起跳著精靈的舞蹈。

　　他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但是那種溫柔跟里昂一點都不同，只要是愛，多多少少都會有負擔，一點負擔會讓人覺得自己被愛，但文給的情感，竟然是沒有半點的負擔，現在一想，我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遇過像文那樣的個性。

　　我想其實在很早之前，他就察覺了里昂對我的感情，還有我對里昂的依賴，但他從不說什麼，只是看著，這一刻我瞭解，那樣的情感有多麼的寬廣。

　　大概是這幾天心神起伏太大的關係，想著想著，眼睛又開始酸，以前的自己，連幸福是什麼都不曉得，但是現在的自己，身邊的人給自己的幸福，卻滿得讓我好想將身體裡的淚水給擠乾。

　　原來人在很幸福的時候，其實也是會歇斯底里的……

　　想著想著，我直接出神的對整個房間裡的人傻笑，傻得我很想把它畫下來，掛在房間，用來提醒自己，有這樣的人生，不管遇到什麼樣不快樂的事情，都已經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