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個比泰坦城還要巨大的冰塊……

　　在白天看這個景象更加的壯觀，一整座城巿，周圍都布滿了冰塊，冰塊裡有著被冰凍的獸人跟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確定里昂沒有事情之後，我平靜許多，終於可以放下心來觀看魔法陣。我發現這個龐大的魔法陣線條非常的準確，儘管是五千個人合力完成，可是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個人畫的，線條非常完整統一，一點不像是在匆忙間所組成的成品。

　　「五千個人有各自的領隊，當指令是進攻的時候，每一個小隊伍是由精靈跟擁有夜視能力的半獸人來進行，但是當指令轉爲畫魔法陣時，小隊長就由鍊金術師來領頭，所有人只要負責自己的區域，但是在完成自己的區域後，必須記得到隔壁連續兩個區域去檢查另一組人馬的工作，這樣可以防止哪一組人馬遭遇到獸人的殺害時，有其他的組別可以幫忙完成那一份工作。

　　這些鍊金術師都相當的厲害，我之前就發現就算手中沒有工具，他們單用一雙手就可以畫出非常筆直的線條跟完整的圓圈，聽說這是因爲長年製造鍊金術工具，每一樣物品都非常講究尺寸下所學的一種特殊技藝。」

　　對於魔法陣是不是能成功，他只有一半的信心，但是真正成功的時候，他不禁打從心裡佩服這些鍊金術師，在過去，鑽研錬金術的人一直被當成像是魔法師一類，但是攻擊力卻又比魔法師差的學者。

　　這些學者空有滿肚子的學問，可是有時候因爲思想太過於天馬行空，讓他們製造出來的東西效用常常不如預期，而且更糟糕的是那些不實用的東西會花費大量金錢，所以連國家本身都很少有人願意支援鍊金術的發展。

　　要不是幕特本身由「永世罪」的罪人所組成，無法自由加入各個國家的學院就讀，學習戰士跟魔法系統，讓他們無法在這兩方面尋到出路，而當初建立幕特的人裡，正好恐怖的可多雅算其中之一，當時年輕的她就已經是鼎鼎有名的鍊金術師。

　　所以幕特國家學術乾脆往鍊金術發展，經過數百近千年的歷史後，幕特出人意料之外的，將鍊金術發展成一門可以跟戰士、魔法師相比拚的學術，這是連當初幕特的決策者都始料未及的一件事。

　　而阿露天他們自己說不定也沒有想過他們培養出來的戰士跟工具，竟然會有這麼好的成績，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跟外在的世界接觸，所以不曉得他們自己，其實已經擁有了一項可以跟其他國家較量的利器。

　　要是阿露天知道這一點，會後悔跟奇斯簽定的合作協議嗎？

　　我看著這些驚人的成果，這一場突擊戰，有很大的戰功，都是鍊金術師所達成的，藉由這一場戰爭，說不定阿露天會看見幕特所擁有的是多麼珍貴一項技術，他們還會在修統一整個大陸後，自願解散整個幕特，依照合約上所寫的那樣，將主權讓給修嗎？

　　我檢查著這些魔法陣的線條，不禁將心裡的這個疑問告訴里昂。

　　「放心，我覺得阿露天不是會後悔的人。」里昂想了一下之後，這麼回答我。

　　「爲什麼？」

　　最近開始學習把話說得長一點的里昂，想了一下後跟我解釋。「他是迫不得已才當上幕特的君王，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是他妹妹的許多作爲，都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很想卸下這一個重責大任。或許是因爲在幕特成長的關係，在幕特長大的人，有不少人的個性都比較傾向於閉世，他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權力本身就是一個牢籠，我可以瞭解沒有多少幕特的居民，會想要剛從永世罪這個牢籠裡解放，然後又讓自己踏進另外一個叫做權力的囚籠。」

　　里昂一直都比我還要會看人，因此我相信他的說法，而且那天簽合約的時候，其實我一直都有注意著阿露天，那是我跟他真正的第一次見面，因爲我很好奇那一個極端的女人阿沙多加，究竟會有什麼樣個性的兄長，會不會是一個同樣擁有極端個性的男人？

　　可阿露天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他雖還算年輕但也當了數百年幕特的君主，多多少少都懂得身爲一個君主要擁有的條件，因此我看不太出來他真正的個性。不過我有注意到當合約簽下的那一刻，他似乎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那時我沒有太在意這一點，只認爲他應該是在經過了兩年的時間，終於可以簽下這一個合約而安心，現在里昂這麼一說，我想他之所以鬆了一口氣，應該就如里昂想的那樣，那一個合約，其實是他卸下擔子的第一步。

　　而有多少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可以體悟到這一點？至此，我對阿露天有了一點點的佩服，像他這樣的君王真的很少見，非常非常的少。

　　「下一步你決定怎麼做？這個城巿現在冷死了，而王宮那一頭，恐怕還有強悍的敵手正等待著我們，這一次我們可沒辦法再使用魔法陣了。」

　　冰凍泰坦的範圍只有到一般平民住的地方，至於王宮的部分，因爲裡面有著大量的高手在裡頭，就算我們的斥候跟鍊金術師出乎意料之外的強大，恐怕也沒辦法把魔法陣給畫到王宮裡去。

　　「現在先將這一部分整理一下再說吧！我想萊特華達那裡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但是從邊境趕回來，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我們有得是時間在萊特華達趕回之前，解決王宮裡面的難題。」

　　里昂臉上的表情一如以往一樣的平實，一點都不像是剛剛才打完一場漂亮勝仗的將軍，我從來沒有看過像他這樣個性的人。

　　以前老覺得他的個性很不出眾，我所謂的不出眾並不是說里昂沒有特質，而是指他的特質，就是能把自己給隱藏起來，用一種很平實的方式，不會讓人覺得突出，也不會讓人因爲他隱藏而覺得神袐或是不可信任，現在才發現，其實擁有這種「平凡」的他才是真正的不平凡。

　　「我懷疑你這輩子懂不懂什麼叫做驕傲。」

　　管不了旁邊還有人在看，我一個回身，就抱住里昂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身上嘆息，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每一刻都會發現里昂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好，而自己的運氣更是好到逆天，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覺裡，撈到這樣一個完美情人的心，滿足到覺得自己臀部長了尾巴，正興奮無比的搖動。

　　「我很驕傲。」里昂的喉嚨發出笑聲。

　　「哪裡驕傲？」看看他的樣子，好像剛剛那一場勝仗跟他毫無關係一樣。

　　「我的驕傲不是來自於我做了什麼，而是我擁有什麼。」

　　「你擁有什麼？」我看得出來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高興，一雙眼睛翠綠得不可思議，其實里昂的眼睛也是會因爲心情而改變顏色，我真的這麼覺得。

　　「我擁有很棒的作戰夥伴，這是我驕傲的地方……但是真正讓我驕傲的會忘記自己的，是我有你在身邊。」

　　我必須說，這是一句非常非常肉麻的話，要是別人這麼說，我可能會全身起雞皮疙瘩，但是說的人是里昂時，我心裡只有滿滿的感動。如果一個人從來不說謊，那麼就算他平白無故就對你說愛你，你也會想要相信。

　　如果這一個從不說謊的人，一直都默默照顧著你不求任何回報，有一天他平白無故就對你說愛你，你除了會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之外，還會有著滿心的感動。

　　我現在可不只感動而已，還很想哭，尤其經過一晚上的擔憂，我差點管不住自己的淚腺，乾脆握拳用力打了他一下，反正他也不會痛，我藉由拳頭的痛楚，忍下淚珠。

　　「下次不准在這麼多人的時候跟我說這個。」這樣我沒辦法好好的大哭一場，這是男人跟女人之間最不平等的一點，一個男人要是在這時候哭，不但一點面子都沒有，還會被嘲笑軟弱，可是女孩子就可以哭得悉哩嘩啦啦，旁邊的人只會說真是感動。

　　里昂太瞭解我，所以他笑了起來，我用力又是一個拳頭過去，他一邊輕笑，一邊把我給抱住，在我耳邊輕輕的告訴我，下次他一定會記得，在沒有人的時候，告訴我，我對他是多麼的重要。

　　然後，我終於丟臉的落下淚珠，給了他好幾拳，堅持不把臉從他的胸膛裡抬起來，不只因爲我很娘的亂哭一通，還因爲我那跟呆子一樣的笑容。

　　這一次的戰役成功後，我們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要不是像里昂說的那樣，萊特華達要從邊境趕來需要一段時間的話，我都懷疑我們需要多少心力才可以把這一個雜亂的大城巿給清乾淨。

　　冰塊的事情不難解決，在我們救出士兵的同時，這些冰塊也慢慢的在融解，尤其打通了許多通道，接觸到陽光跟空氣的面積增加，因此越到後面融解的速度就越快，只是泰勒迦納整個國家都屬於高地氣候，氣溫偏低，所以就算今天太陽很大，半天的時間下來，還是有著大量的冰塊在四周。

　　融解的冰水順著街道四處流淌，混著不曉得幾百年沒好好洗過的汙漬，髒得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可是總是要清理出一個乾淨的環境來，要不然士兵怎麼休息？

　　總不能繼續在野外紮營，知道自己首都被攻下的獸人，可不會等萊特華達聚集他們，肯定是一個城巿、一個城巿不斷調動能用的軍隊來回攻，要是我們駐紮在城外，就要面臨時時刻刻會遭遇敵人攻擊的危險，泰坦這麼大一座城，空著不用是傻瓜。

　　所以一些幫不上忙的人馬上開始清理街道，還有可以用的房子，最先被整理好的，幾乎都是一些公會、商會的用地，這些地方因爲需要跟人類交易的關係，雖然駐守的很多都是獸人，但保持著一定的整潔，再加上場地又大，因此被列爲最先清理的對象。

　　我倒是沒想到清理的過程裡，會遇到不少曾經見過面的諾雅商會商人，他們是被雷安安排在這裡探聽狀況的，在我們出發前往幕特的時候，他派人交給里昂一串名單跟地點，跟他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通知這裡的人，正因爲如此，里昂特地吩咐屬下注意，把逆轉魔晶石交給這些人使用，讓他們免於被冰凍成雕像。

　　除了這些地方之外，真正第一個被清理好的是城牆的部分，毀壞的那一面城牆要用最快的時間補上，正門的門閂，里昂改用幕特那堅固無比的黑鋼岩替補，這石頭之堅硬，恐怕就算來特華達用攻城專用的器械來撞擊城門也不見得能撞壞門閂，單一個門閂，就能讓整個城池的防備增強不少。

　　「聖者大人，這個地方先讓您住下。」

　　絡卡高興的指著一棟稍微可以看出來原來岩石紋理的屋子對我說，這間屋子是他們看來看去、找來找去最爲乾淨的一棟。

　　聽說這棟房子兩年前曾經是諾雅商會的泰坦分部，在得罪了萊特華達之後，就被一個強大的獅頭獸人給佔下，用了兩年的時間就滿是髒汙，不過因爲兩年前是乾淨的，所以在清理過後至少沒有息味，最上方樓層一間用來堆積雜物的房間，反而是最乾淨的一間，因爲沒有獸人住過，裡面灰塵掃一掃、地拖一拖，除了沒什麼擺設之外，倒是比一般的旅店還要乾淨。

　　「我等等再休息，等大家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

　　我不想要一個人先休息，那種感覺很差，好像自己變成什麼特別的人物，要是在歡慶的時候，我不介意成爲這樣的角色，但是現在卻是需要共體時艱的時候，這樣做，我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等一會兒大家也要休息了，泰坦城這麼大，一時半刻清不完的，而且我們不只要警戒外面城巿派來的軍隊，王宮那邊的禁衛軍說不定也等著出手，大家已經做好輪班表，大家輪著休息，才能夠確保大家的安全。」絡卡解釋。

　　我依然搖頭。「沒關係，我等里昂一起。」

　　很難得的，這一次里昂沒有阻止我的決定，對絡卡用目光示意，讓他放棄堅持，我想里昂懂得我的心思，也知道就算逼我去休息，在目前的狀況下我恐怕也睡不著。

　　「謝謝！」我很高興他能懂。

　　「我只是想起兩年前我們在逃命的時候，你明明身體都已經要崩潰了，卻堅持著不肯休息，連昏過去都能忍，這樣我逼你有用嗎？」

　　「呵呵！你知道就好，反正我不喜歡那樣……對了，你已經想好接下來的計畫了嗎？」

　　里昂點點頭。「我打算在最快的時間裡下召集令，這附近的村落不只有獸人而已，還有倍受壓迫的半獸人，我們的隊伍裡有不少半獸人來自這些村落，出發前我就有聽他們說，他們是村落中負責先行的，來奇斯打探消息，想知道我們推出的一些政策，是不是真的如他們聽到的一樣，也希望他們在奇斯的帶領下好好生活，確定了自己生活無虞之後，在不傷害自己生命的狀況下，可以試著解救村裡的人。

　　現在就是我們等待已久的機會，也是那些村民等了兩年的機會，只要我們下召集令，我想就算人數不多，但是一定會有半獸人願意前來幫忙守城。」

　　「就這樣？」我可是看見他眼中的光芒，知道計畫絕對不只如此而已，要是里昂是那一種坐以待斃的人，他就不會違反修的命令來攻打泰坦了。

　　「當然不只如此，守著泰坦太過於被動，如果能讓周圍的城巿混亂的話，會更好，每攻下一個城巿，我們等於多了一個阻止萊特華達的機會。」說著還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本書，我知道那本書是什麼，因爲我花了不少時間在那上頭。

　　魔法陣……

　　奪下一個城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魔法陣，讓萊特華達回擊時，好好嚐嚐他絕對不曾嘗過的滋味。

　　「里昂……你真的變壞了……」

　　里昂揚起眉，然後笑了起來，輕輕的捏了我的鼻子。

　　「跟你學的，大壞人。」

　　奇斯

　　「他們真的攻佔了泰坦城？」一大早知道最新消息的泰爾差點沒吼得全奇斯城都知道這個最新狀況，幸好修的書房設置的隔音結界，要不然就算城堡外頭的人沒聽見，城堡內，至少書房四周的侍衛跟僕人肯定都會知道這件事。

　　蕭恩用力的拍了一下泰爾的腦袋，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爲泰爾的身高跟蕭恩大概就差了一隻手那麼多，蕭恩這一掌下去真是剛好，五根手指頭正好圈住他的後腦杓，拍得泰爾差點沒用自己的嘴巴親自己的胸口。

　　「這是怎麼一回事？您的命令不是要他圍城而已，我怕一旦圍城會犧牲許多士兵，因此特地多給了他幾個水系跟光系的魔法師，讓他可以維持到萊特華達到來，並且跟萊特華達糾纏一段時間……」結果什麼等人到來還糾纏一段時間？那個從來沒有真正參與過戰爭的小子，竟然直接占領了泰坦城？他是怎麼辦到的？

　　「我竟然敗給了一個小子！」

　　泰爾挫敗，完完全全的挫敗。他不是一個會想太多的人，蕭恩的疑問他知不知道無所謂，他只知道那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小子，打破了他的紀錄，他只是占領一個有不敗神話的要塞，而那小子卻是占領了一個有無法攻破傳說的城巿，他實在太佩服那個小子了，他一定要想辦法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之前修要派他當領軍者的時候，他還很排斥，並非他不認同里昂的實力，這幾天在校場上的較量，他看得清清楚楚，還懷疑自己要是上場，會不會也是被摔出場地外的那一個。

　　而是戰場跟一個人的戰鬥並不同，而且還是身爲領導者，不但本身實力要強大之外，還必須懂得怎麼調派兵力，安排每一個人的工作，讓每一個人都可以確切的執行，儘量不犧牲士兵。

　　這是他排斥的原因，可是那小子辦到了，辦到自己不見得能辦得到的事。

　　「不要插嘴，等大人回答完我的問題你再說話。」蕭恩很想再給他的腦袋一巴掌，不過他很少連續打兩下，總覺得如果這樣的動作打第二次，會有一種不尊重朋友的感覺。

　　泰爾翻了個白眼，這個消息令他興奮，所以不想跟他打起來。

　　修有點失望蕭恩沒有猜到自己的意圖，他一直希望身邊可以有一個人，能跟自己一樣的想法，但是又對他忠心無比。

　　蕭恩雖然也很聰敏，卻很少將心思花在跟他同樣的地方，他太謹守本分，每一次都是自己說什麼就做什麼，會依照當時的情況變通，可是卻總是在一定的範圍內。

　　如果泰坦的這一場戰是蕭恩來打，他同樣也不會讓他失望，但也不會從其中得到任何的驚喜。

　　「我的命令的確是要他圍城，不過圍城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吸引萊特華達從戰線回到首都，並且不可以犧牲太多的人員。里昂他不過是選擇了用更好的方式來執行我的命令而已。」

　　「這是因爲他成功，所以您能看得開，您有沒有想過，要是在戰場上，每一個領導者都跟他一樣，覺得自己的計畫比較好就執行自己的，不管您的吩咐時，那會是多麼混亂的景象？」蕭恩依然不同意修的看法，他認爲軍隊是一個必須要有制度的團體，要是失去了制度，肯定會面臨最可怕的結果。

　　「蕭恩，這是你太小看我的想法。」

　　基於他們之間的友情是如此深厚，所以修很大方的糾正他一個很大的錯誤觀念，換成是別人，早就已經被他畫在範圍之外，休想要再踏進書房這個領域。

　　蕭恩臉上的疤痕顫動，很快就發現自己剛剛的話哪裡錯誤。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說說看？」

　　修很希望這一次可以聽見他想聽的話，其實所有奇斯的人裡，他最信任的就是泰爾跟蕭恩……或許還多了一個蘭。

　　但是他知道蘭不會喜歡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他，他也不願意讓那樣乾淨的一個人去染上不好的顏色，因此他很希望他們兩個其中之一，可以成功扮演自己的智謀，讓他能夠不需要每一件事情都必須自己策劃。

　　「您派出里昂，正是因爲瞭解他會這麼做，而這個任務，需要的就是像他這樣懂得用更好的方式去完成的人，因爲這個任務當初的決定其實是一個下策，你需要有人讓它變成上策，所以你選擇里昂出戰，因爲你瞭解他會這麼做，但是如果換成一件需要嚴謹性絕對不能夠出錯，每一個細節都一定要按照計畫來配合其他地方作戰的任務時，您或許就不會選擇里昂，而是選擇我。」

　　蕭恩清楚他們這些人的個性，他是所有人裡最懂得如何按照計畫進行的人，連泰爾在這方面偶爾都會換成自己的作法，可是他不會，除非真的發生什麼意外，要不然他絕對不會任意更改原訂計畫。

　　修微微笑，在蕭恩跟泰爾面前，他儘量維持過去的相處狀態，只是從跟翔龍的合約簽訂，他成爲奇斯的國主後，兩個忠心的手下非常死板的，更堅持君臣觀念這種東西，所以只好由自己來改變，改變一點態度，儘量讓他們覺得他們跟過去一樣的親近，沒有隔閡。

　　要是蘭現在在這裡，一定會翻白眼，告訴他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永遠扳著一張臉的他比較像自己。

　　「沒錯！每一個戰將都有自己的長處，我以爲這點觀念，當初我父親在教導我們上課的時候，就已經說的很明白。」

　　修很多領導下屬的知識，並非自己體悟而來的，畢竟自己才多大的年歲，在父親去世之前，他根本沒有什麼領軍的經驗，之所以可以在離開倫特之後，不讓自己發生太多這方面的錯誤，一切都是因爲當年父親已經教導過他許多。

　　現在一想，或許父親根本就是只適合當一個上位者，一個完完全全沒有更頂端階層的上位者，不需要付出忠心，不需要給予一個能命令自己的人信任，只要懂得怎麼去運用每一個手下的才能就好。

　　聽見修說起過去，蕭恩跟泰爾都很自然的把姿態放鬆了許多，他們想起過去那一個仁慈的主上，的確是曾經教導過他們這些知識，還用了他們的父親做舉例，中間有不少父親們的糗事，讓幾個孩子笑得樂不可支。

　　是他們忘了當年的教誨，也佩服主子竟然一點都不曾忘懷。

　　「蕭恩、泰爾，我希望你們要永遠記住這一點，我父親當年是怎麼說的？」

　　「一個懂得靈活運用手下長處的計畫，才是真正真能千變萬化，讓人無法猜測的兵法。」

　　他們沒忘記，怎麼可能忘記，就像他們會是父親最大的驕傲一樣，他們的父親，同樣也是他們最大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