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萊特華達沒有遇過哪一個人可以跟自己硬碰硬的打一場還沒輸的，在前一刻，里昂勉強可以不被他在短時間裏打死，下一刻，兩個人卻戰成平手，他知道這一部分是因為那一個漂亮得好像會發光的人類幹的好事。這不曉得是什麼魔法，竟然可以讓他喪失視力，行動也產生了阻礙，儘管對感知靈敏的獸人來說不是很大的問題，可是里昂卻可以因為這些微的差異給予痛擊。

因為親眼見到蘭在自己身邊還被打成重傷，現在不曉得蘭的狀況究竟怎麼樣，讓里昂此刻的心情十分惡劣，燒紅了眼睛一劍接著一劍不斷將腦海中的劍招，全部往萊特華達的身上招呼。這一次換萊特華達跟不上里昂的速度，根本沒有機會還擊，只能用戰斧一次又一次的抵擋。

兩個人的速度都相當的快，所以就算能量劍只能在戰斧身上造成些微的傷痕，這樣一次又一次下來，萊特華達看不到，里昂卻可以看見那一把神兵的斧口出現的殘缺，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些微的裂痕，只要給他再多一點的時間，他就可以毀了這把神兵，甚至殺死萊特華達。

可惜，他的力量無法支撐更多的時間，而預定的計畫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更何況現在滿心擔心著蘭的狀況，所以只能抓緊時間，不斷往萊特華達身上招呼，就算自己的身上偶爾會被戰斧給攻擊到，內臟被那股強橫的力量給震得嘴角溢血，也要給萊特華達一個教訓，誰敢傷了蘭，他不會讓他好過。拚著自身已受傷的身軀，他更在萊特華達身上留下更多的傷痕，奮戰的兩人可以說是在眨眼間就全身鮮血淋漓。

在奇斯軍這邊，大家只覺得里昂的戰鬥讓人士氣鼓舞，似乎四大戰將這個名詞對所有人來說，再也不是樣遙不可及；但是對獸人來說，卻是繼泰坦失陷後他們另一個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這世界上竟然有人類可以在力量跟戰技上跟最強的獸人硬碰硬。如果獸人在這方面都沒辦法占上風的話，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里昂管不了其他人的目光，他很想趁這個機會殺了萊特華達，可是心中儘管怒火滔天，對蘭的擔心仍讓他保持了一定的理智，眼角一道細微的光線劃過，他二話不說的轉身就往泰坦城牆上移動。城牆上的士兵十分有默契，一直都準備著的魔晶炮跟魔法師立刻對準里昂身後的萊特華達猛轟，之前里昂就有交代過不用擔心會不會轟到他，以這幾乎是龍族的身分，抗魔能力讓他根本不用擔心這些威力強大的武器是不是會在瞬間殺死自己，用龍慧的說法就是，龍族只要不是頭被砍斷或是心臟被挖出來的話，想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萊特華達被轟得幾乎無法前進一步，魔法太過於密集，就算他是接近無敵的強者也不敢冒著被魔晶炮正面轟擊的危險前進，所以里昂很快的進入泰坦城牆之中，牆頭上的士兵跟魔法師也在這時候開始快速撤離。

因為計畫得相當完善，連撒退的路線都規劃完全，躍上城牆的獸人發現找不到敵人時，整個泰坦城幾乎已經是看不到半點人影。獸人在事情判斷的能力上比較差，所以上了城牆的獸人第一時間內並沒有立刻循著人類的味道追趕，而是立刻去找萊特華達報告現在的狀況，等待命令。

結果，當萊特華達得知消息時，他正使用戰斧破開城門，這用不了他太多時間，可是空蕩蕩的泰坦城卻像在嘲笑他根本就是遲了一步。

獸人遲早會醒悟過來人類有從泰坦快速離開的辦法，可是里昂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這一個計畫的最後，他做得比什麼都還要來得猛烈。耳力非常好的獸人，馬上就注意到從王宮深處傳來的劇烈轟響，第一聲發出時，所有人還在猜測是不是那裏展開了什麼樣的戰鬥？王宮內是不是還有存活的獸人？

可是當轟烈聲一聲接著一聲響起，接著他們瞧見高大的皇族城堡，在眨眼間開始倒塌，然後落下變成灰燼。

泰坦城的興起，用了很漫長的歲月，畢竟獸人不是擅長規劃的種族，他們一步一步走來都是依靠著環境跟查覺，因此要發展出來一個大城市，真的不容易，而發展出一個大規模的城市之後，想要有第二個，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心思，在他們心裏，攻擊就是最佳的防守，他們從來不認為人類能夠有機會攻下泰勒迦納。

所以獸人立國最大的基礎，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他們將絕大部分的精力花在獸爭上，根本不可能有更多的時間和金錢去建設第二個泰坦。

因為如此，里昂決定大膽的毀滅一切，沒有了泰坦的泰勒迦納，在很多事情上都等於被打退了一步，這像是一個大魔導師突然修為倒退變成一般高階魔法師一樣，乍看之下沒差多遠，但是真正打起來卻失去了一開始占上風的地位。

從這一天起，里昂成了獸人心中最可恨的一個人，而且在很久很久之後，儘管獸人跟人類之間的相處開始比較緩和，但只要一提到里昂這個名字，厲害一點的獸人就會咬牙切齒，而弱小一點的獸人就會打從心裏顫抖。

同時，也是從這一天開始，里昂的名字跟四大戰將終於真正沾上了邊，他的名字和這些厲害的人物並列在史書上。

之前他佔領泰坦只說明他懂得運用戰略，懂得利用時機，而這一次徹底毀滅泰坦，則是證明了他不但懂得運用戰略、利用時機，同時還是一個能狠得下心，果斷做出決定的人物。

一個真正的戰將，不單只是擁有智慧而已，還必須在戰場上擁有一顆堪比修羅一樣的心。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向來溫和沉穩的里昂，其實打從骨子裏就是一個天生的戰將。

不過現在的里昂可沒有想這麼多，在出了地道之後，他回頭往泰坦的方向看。地道的出口在山坡上，因此可以很清楚看見下方的景方，龐大的巨城倒塌成一片，裏面有多少的獸人士兵因此受傷死亡他無法得知，可是他可以看見城外的萊特華達是如何失去理智的對天狂吼。

他會再回來的，傷了蘭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倫特

不只是里昂這一邊完成了一場激烈的攻防戰，泰爾這裏同樣完成了他自己該做的事情。

領主府裏的貴族被他帶兵給屠殺殆盡，但是單單如此卻無法抹除他心裏的那一股氣，也無法完全消除恩得心裏的怒火，所以很快的，在整個村落的人知道泰爾回來，並且殺了領主府裏的貴族之後，一些有攻擊力的村民都動了起來。

泰爾看著這些已經認識很久的村民，心裏頭的滋味百般複雜。這些村民全都拿出了自己家裏可以用來當武器的器械，有些農夫連耙子都拿了出來，所有人並沒有七嘴八舌的吵著什麼，如果一堆人在泰爾面前吵，他還有辦法阻止這些村民跟隨他行動，偏偏這些村民一個個都只是帶著憤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似乎不管如何都一定要跟泰爾一起走，讓泰爾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瞭解這些村民心裏的想法，換成自己也會有同樣的舉動，所以後來想想，他不打算拒絕這些村民的一片心意，如果擔心這些人的安危，那他讓戰士用最快的速度先行一步解決目標就好，讓這些村民親眼看著那些貴族死在戰士手中，或許會讓他們好過一點。

只是，泰爾沒想到很多事情都有意外的時候，他原本只是要先將領地周圍的一些村落城鎮淨空貴族勢力，後續該做的事情他要等洛桑大叔跟少爺更進一步的指示，可是平民的行動力，有時候可以比戰士更加的可怕。

一開始的確是戰士先一步解決了一些村落貴族的勢力，跟在後面的平民沒有多大的機會動手，但是每到一個村落，當地受貴族迫害的村民看見那些拿著「武器」的一般人民，想到過去受到的壓迫，一個個有樣學樣，也拿出家裏的工具跟著隊伍前進。

等到下一個村落，一些身手比較好的村民跟上了戰士的腳步，真正動手殺了貴族，然後出現傳言。傳言的速度比什麼都還要來得可怕，等到下一個村落，村民一看見泰爾的戰士出現，手中馬上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武器，先戰士一步沖到貴族身邊就開始打，那讓泰爾的一群戰士愣了好一會時間，要不是看見有村民被貴族的侍衛給打傷，他們恐怕還沒辦法回神。

一次小小的「起義」就像一顆石頭丟進水裏一樣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倫特自從亞倫提特一家離開後，原本就放蕩的貴族更加的變本加厲，一個個花錢如流水，錢不夠就想辦法撈，但倫特原本就不是特別富裕的國家，倫特有大部分的土地都是在山區，很多年來糧食都必須跟外面購買或是用山產交換。

這個時代的人只有矮人會注意礦產，而倫特的貴族眼界高得不得了，將矮人視為低等生物，所以也不會跟他們有什麼合作，因此貴族獲取金錢的方法，就是從己領地上的平民身上撈，迫使平民只能不斷的想辦法獵捕獵物賣給他國商人來繳稅金。

沒有了亞倫提特的勢力遏止這種歪風，整個倫特境內只能說是民不聊生，是四個大國中狀況最糟的一個，所以其他三個國家根本就不把倫特當成另一個大國，沒有了獠牙利爪的虎，跟只貓沒什麼兩樣，他們隨時都可以拿下，還不如將戰力用在更強的國家上。

這樣的國家，其實就像繃到極限的彈簧，只要再多一點點的力道，就會整個崩潰。

而洛桑早就在這些年裏，準備了這樣的一股力量，雖然不是很強大，但原本他們就打算一步一步慢慢併吞，總是會有將整個倫特給吞完的時候。

泰爾也是這麼想，可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他們準備的這股力量根本還沒有機會完全發揮，倫特的平民倒是先開始了他們的反擊。

這是一場平民跟貴族之間的革命，自古以來很多國家的文化，幾乎都會經過這一系列的演變，泰爾親眼看見這樣的演變有多驚人，一天的時間，真的是一天的時間而已，除了他泰爾一家原本的領地之外，以他家領地為中心，旁邊四個最大貴族的領地也在這一天之內，被平民給佔領，有的興高采烈跟泰爾邀功想成為奇斯的一員大軍，有的野心比較大一點，甚至直接佔據當地的貴族府邸，自己決定自己成為最新一任的貴族。

泰爾不在乎那些自立為貴族的人，貴族這種身分不是說想當就可以當的，有這些人來當出頭鳥，多多少少可以幫忙分擔一些注意力，最好是不會有人知道他回來的事實。

不過這一次的行動，效果讓他跟洛桑大叔都非常的滿意，他們原本不敢奢望這些地方的村民會幫忙，所以一切的計畫都是按照他們所擁有的人力來慢慢推演，但也許是老天爺在看著，一些人也到了該自食惡果的時候，因此總是習慣默默隱忍的老百姓，終於鼓起勇氣起來抵抗。

泰爾對於這些並沒有想太多，但是洛桑卻看在眼中，他知道之所以會如此順利，有一部分原因在於燃起這把火是泰爾，一個身為貴族卻最沒有貴族優越感的象徵，因為泰爾跟他父親當年帶給人民的快樂，讓他領地裏這些不曾嘗過太多壓迫的村民，燃起怒火的速度比誰都還要快，就像是越具有知識的人越會去爭取自己能有的權力一樣，越是嘗過快樂幸福生活的村民，越瞭解當初那種生活的可貴。

而讓他欣慰的不僅是行動的順利而已，他將一連串的事情連接起來，發現或許這樣的狀況，修或許早就已經預料到，否則他帶來的應該是更能夠獨自行動的蕭恩而不是泰爾，但修帶來的是泰爾，事實也證明泰爾在這方面可以做得比蕭恩更成功。

並不是說蕭恩的父親是個不容易親近的人，而是蕭恩跟他父親從小侍奉亞倫提特家族，儘管態度和善也從不壓迫村民，可是世世代代的積累，身上的氣質畢竟不相同，跟一般的平民之間有一定的隔閡在，因此想要在最快的速度裏融入平民中，不是容易的事，而泰爾卻可以辦到。

「洛桑大叔，您笑得很詭異。」

泰爾還在看地圖研究接下來該怎麼做，因為行動順利得出乎他意料之外，如果現在奇斯沒有面臨霍克可能掉頭來攻打奇斯的危險，如果里昂那邊沒有領走不少菁英的話，他肯定會選擇一鼓作氣將整個倫特以最快的時間內打下來，讓其他幾個國家來不及反應，這樣才是最好的計畫。

可是，霍克目前還不曉得是不是會掉過頭來打奇斯，而里昂也的確是領走了一批菁英，奇斯不能夠將戰力分得太散，所以第一個想法肯定是沒有辦法執行。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感歎，亞倫提特一家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那當然，也不想想那可是我們的少爺呢！」

對於亞倫提特的忠誠，泰爾一點都不輸蕭恩，雅倫．亞倫提特神一般的形象從小牢牢紮根在他們的腦中，再加上修本身幾乎是每一件事情壓過他們，無比優越的能力，讓他們想要不臣服都難……當然，另外還有他們同生共死了很長一段時間，看著夥伴死亡，一起度過最艱辛的歲月，在將來，他們不曉得會如何，但是在此刻，就算是一個外人也可以肯定沒有任何的事物能將他們的心給分開。

「亞倫提特一家能有你們，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洛桑歎息，他很高興自己的朋友在失去了那麼多之後，還是有些更珍貴的東西留下，儘管，他已經看不到。

泰爾笑了開來，一掌下去用力拍了洛桑背部幾下，拍得他差點嗆到自己的口水。

「洛桑大叔！亞倫提特一家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又何嘗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你說是吧？」

洛桑看了泰爾一眼，然後無奈且欣慰的無聲笑了起來。

那種一睜開雙眼就全身痛到不行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所以我第一個反應是乾脆閉上眼睛繼續睡，睡到昏天暗地人事不知，把痛楚都給睡過去就不會那麼難受。

可是眼睛才剛閉上，我腦中就突然閃過一絲畫面，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全身劇痛的原因，趕緊張開雙眼想找人詢問里昂是不是還好好的，結果眼睛才完全睜開，就看見翠綠色的眼睛正瞪著自己，裏面寫著擔憂、高興……還有很濃的怒火。

好吧！現在我可以很肯定里昂沒事了，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乖乖閉上眼睛，然後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對身體、對心理可能都會好一點。

「你覺得閉上眼睛睡覺就可以解決一切嗎？」

里昂的聲音輕輕地在我耳邊響起，跟過去一樣的低沉悅耳，可是我知道最好不要傻傻的認為可以輕易地把事情這樣帶過，聲音輕柔，只是他把怒火給壓抑在別人不會受到影響的狀態，並不是他真的不生氣。

「嗨！」

我很可憐的笑著跟他打招呼，結果他果然露出無奈的眼神，但是這一次似乎不是那麼好打發，因為他看起來還是很生氣的樣子，眼睛裏的金色光芒閃啊閃的，彷佛隨時都會燃燒起來。

「你還記得之前自己做了什麼傻事嗎？」

果然，秋後算帳來了。

「記得……可是，就算時間倒流，同樣的事情我還是會再做一次。」

心裏是怕怕的，里昂生氣很恐怕，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就算行為很莽撞，但是如果能救下里昂，說什麼都值得，光是看到他可以這樣瞪我，可以感覺到他手心的溫暖，我就明白什麼事情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哪裡做錯，我只是想保護自己心裏最重要的人事物，就像他想保護我一樣，大家都站在同樣的立場，他能，我一樣也能，就算我又笨又呆又沒有什麼厲害的地方，我同樣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

聞言，里昂皺了一下眉頭，漂亮的眼珠子裏情緒非常的複雜，不過我看到裏面有我想看見的喜悅，所以曉得自己的屁股應該是保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差點害死你自己，你的身體可不像我這樣強壯，萊特華達的那一擊，幾乎把你的骨頭全部都打碎了，如果不是絡卡反應快，讓一個土系魔法師將你暫時石化，否則根本不能隨便移動你，一個不小心你可能就會被自己體內斷裂的骨頭刺破內臟而死。」

里昂說得有點恐怖，我忍不住動手摸摸自己的身體，結果不動還好，一動就痛得我眼淚快要噴出來。

「好痛喔！」

這次里昂沒能即時阻止我的動作，讓我痛得哎哎叫，那種痛不像是骨頭穿刺肌肉的感覺，反而比較像是過度使用身體造成的酸痛，不過這酸痛的程度肯定有十倍以上，稍微一動都會痛得忍不住掉眼淚，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淚腺。

「知道痛了吧！光明法師雖然治療了你身上的斷骨，但也只是接合起來而已。你身體裏面不管是肌肉還是臟器都還有大量的瘀血，那需要時間慢慢褪去，再加上解除石化後本來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接下來你會痛個七、八天不一定，這樣你下次再要莽撞動手之前就會好好考慮。」

里昂雖然是故意讓我痛一下知道教訓，但是看到我很痛的樣子，他眼中的怒火也消退了不少，連忙幫我擺婕剛剛動到的身體。

「下次我還是會那麼做。」

瞪他，痛又怎樣，該做的事情我才不會因為這些痛而放棄。

「蘭，萊特華達不是你對付得來的對手，你差點就死了知道嗎？」

「那又怎樣，萊特華達同樣也不是你對付得來的對手，你還不是往前沖了？」這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那不一樣，我的身體你也知道，就算重傷也不一定會死，可是你的身體雖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也只是跟一般人差不多而已。萊特華達是什麼樣的人物？就算只是給你一個拳頭你也受不了，更何況是在跟我對戰時候的力道。」

「身體好就可以冒生命危險？這個理論我不接受，不管是身體好還是身體不好，還不是都有可能會死，所以你可以做的事情，我當然也可以做，而且我也會去做！」

在這一點上我很堅持，就算我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絕對不幹的一件事情，就是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可能就要死在眼前，我卻連動也沒動。

這一次，明顯是我比較有道理，所以里昂看了我很久，最後歎了一口氣。

我可不想把時間都花在這種爭執上，因為這一點意義都沒有。我跟里昂在這方面都是固執的人，都不可能退讓，我無法阻止他為了我犧牲，他也不可能阻擋我為他冒生命危險，所以，是該轉移話題的時候了。

「最後怎麼樣了？我們回到幕特了嗎？」

身體不能動，不過眼珠子還是可以轉一轉的，一眼就看見四周有點詭異的景象，怎麼看都不像在幕特的感覺，反而有點像還在泰坦，因為周遭的景象，絕大多數的牆面，都是粗糙的岩石所構成。

「沒有，我們一開始就沒打算回到幕特。裏是泰坦周遭的城鎮，我們之前攻下的其中一個，原本就只有留下一些老弱的獸人在這裏，但是似乎在萊特華達親眼看見我們冰凍了城鎮之後，他讓其他兩座城的居民也都淨空，所以現在這座城市裏只有我們奇斯的人。」

「為什麼不回幕特？」

我一直以為接下來我們會回到幕特，然後再回到奇斯跟傑瑞特他們集合。

「這是讓獸人摸不清楚我們究竟是怎麼出現在泰勒迦納的辦法之一，城主……不，陛下有說過，若是可以，儘量不要讓獸人發現祭壇的秘密，當然，這是在沒有生命危險的狀況之下。」

要是我現在可以動，我會想沖上去先打里昂一拳，然後再沖回去打修兩拳。

里昂是一個認真的人，所以如果可以，他會試著將任務做到盡善盡美，而修絕對是知道里昂的個性，因為就算有說過是在沒有危險的狀況下，但是里昂必然會以修的提議作為主要考慮，這兩個人，在某方面是一掛的。

「這樣我們會變成單兵你知道嗎？」

短時間裏，奇斯根本不可能會有援軍，而萊特華達不可能輕易地放過我們，他遲早都會找到我們離開的痕跡，循著痕跡殺過來，我們的兵力已經越來越薄弱，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在這個地方。

里昂微笑，並沒有太多的擔心，他摸摸我的頭髮，跟我解釋。「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拿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的人，陛下的指令一開始我只是放在考慮中，但是綜合最近得到的消息，我跟天地他們最後才一起決定這麼做，我們不會成為單兵。」

我知道里昂不會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但是這一刻，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頭腦也沒辦法好好思考，一時之間我根本想不出來我們不會成為單兵的原因。

里昂笑了一下，不忍我那麼用力花腦筋去想，很快的告訴了我答案。

半獸人，還記得嗎？」

三個字，就足以讓我恍然大悟，因為攻擊泰坦的過程實在太過順利，導致整個計畫進展得比預料的還要快上許多，因此我完全忘記了半獸人這件事情，現在里昂的一個小小提醒，讓我完全想了起來。

是啊！半獸人，我們還有半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