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蛇?美女?
主僕兩人雇了台新轎子,直接去了福全客棧門前,如煙扶著小丫鬟的手下了轎子,裊裊婷婷走了進去。
大堂裡正有幾個散客坐著喝茶閒話,冷丁見進來個貌美女子,就都扭頭看新奇,正拿了抹布擦櫃檯的小夥計也是一愣,百花雖然對女子還算善待,但是好人家的女子,還是沒有如此不戴帷帽,又穿著如此清涼的,況且還是客棧這樣的雜亂之所。他連忙迎上前笑著問道,「小姐,可是要住店?」
如煙抽了帕子出來按按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水,給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連忙回答道,「小二哥兒,勞煩你問一下,你們這裡天字一號房,可是住著歐陽公子?」
那小夥計一愣,隨即回答道,「是啊,兩位若是要拜訪,可是不巧,歐陽公子出去辦事了,尚未回來。」
小丫鬟笑道,「我們小姐是歐陽公子的好友,剛剛在街上碰到,歐陽公子有急事要辦,又不捨小姐在茶館裡久坐,於是要我們到他的房間等候。」
那小夥計眼裡閃過一抹瞭然和鄙夷,這世上哪有與女子相交論友的男子,無非不過是為了那檔子骯髒事,怪不得這女子的妝容如此不端莊,想來也是哪家青樓女兒,不過倒是那歐陽公子看著是個正人君子 ,沒想到也是個貪戀美色的,而且還不去青樓快活,偏偏把人指到客棧,難道把他們這裡當成了那骯髒之地不成?
這般想著,小夥計就收了笑意,說道,「對不住了,這位小姐,歐陽公子未曾留下話來,我們也不敢擅自放人進他的臥房,萬一生出什麼不妥之事,與我們這店的名聲也有妨礙。」
如煙聽出這小夥計話裡之意,眉毛一挑,開口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為我們是毛賊不成?叫你們掌櫃出來,我要問問他,都是怎麼教導夥計的,如此出言不遜,待客不恭!」
小夥計一聽要找掌櫃論理,也有些後悔剛才出言不遜,立刻行禮攔阻道,「小姐息怒,是小的這嘴笨,不會說話,還望小姐恕罪。」
如煙淡淡瞟了他一眼,「原諒你也行,好好引我們上去,我們自然不會找掌櫃說道。」
小夥計心裡為難,如若放人上去,確實怕惹出什麼麻煩,但是不放,又被人捏了個小把柄在手裡,一時就猶豫起來。
如煙見此,從袖子裡摸了一小塊碎銀出來,微微側了身子擋住眾人的目光,塞到了小夥計的手裡,笑道,「放心吧,你們這客棧也沒有後門,我們還能捲了東西從樓上跳下去不成?」
小夥計想想也確實是這樣,這店裡凡是出入之空,都要經過這大門口,他盯緊一點兒也就是了,再掂掂手裡的銀子足有一兩多,他就轉了笑臉,慇勤引著如煙主僕上了樓,開了天字一號房的門,請她們進去安坐,然後轉身下樓去忙了。
如煙一心想探大禹的底細,趁此功夫,在屋子裡四處走動翻看,可惜,大禹和幸兒被木艾叮囑了不知多少句,背包又帶著方便,所以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背在身上的,客棧房裡除了放著兩件昨日穿過的衣衫,就再無他物。如煙上前摸了摸,雖然料子是棉布的,但卻是上好的細棉,她以前在繡莊裡見過,據說比普通綢緞還要貴上三分,只有富貴人家,才買得起做些中衣,或者家常衣裳,穿著柔軟舒適。
如今看大禹居然隨便扔在屏風上,看樣子平日是常穿,不甚在意的,如此看來,他有中確實是個富貴的。她心中歡喜,就扭身坐在床上,把兩件衣衫疊得整齊放好,小丫鬟湊趣說道,「小姐最是細心體貼,將來歐陽公子恐怕日日都離不了小姐。」
如煙含羞瞪了她一眼,伸手拿出一塊碎銀,「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再有一個時辰,歐陽公子就要回來,你去樓下開間下房歇著吧,明日咱們還要跟著公子趕路呢。」
小丫鬟笑嘻嘻地接了銀子,道,「那奴婢明早再來伺候。」說完她就退了出去。
如煙坐在床邊一時想起以後如何富貴無邊,一時想起以前那迎來送往的辛苦,心頭暗暗感謝天神無數遍,讓她遇到個如此的好郎君。
等到外面天色暗了下來,她就解了腰帶,脫了外面的紫色紗裙,只著抹胸和褻褲就鑽進了被子裡,心裡盤算著要如何誘得大禹與她歡好,成就美事,最好食髓知味,離她不得,這樣她就能跟隨他們趕路,待得事情辦完,回到本家之時,怎麼也哄得大禹待她如珠如寶了。
大禹不知道客棧裡有如此香豔之事在等著他,從點心鋪子裡出來,又四處逛了逛,就帶著幸兒和彩云追月,找了一家庭院式的小酒肆,點了幾個招牌菜,坐在亭子裡一邊賞花,一邊說笑,就把在酒樓裡遇到的不快扔到腦後了。
天色暗了下來之後,酒肆的小夥計們掛了大紅燈籠在廊簷下,看上去很是喜慶熱鬧,不遠處的花叢裡不知何時聚了一桌兒書生在高談闊論,做了幾道歪詩酸文,惹得他們笑得腹痛,最後結賬慢步回了客棧,還是滿臉笑意。
那小夥計因為收了如煙的銀子,心裡又不喜大禹表面正派,背地貪戀美色,於是只是陪笑說了兩句客套話,就看著他們上了樓。
彩云走在前面,邊上樓邊笑道,「小姐,您先去大少爺房裡坐坐,等我們給被縟熏了香,兌好了洗澡水,再請您回來。」
幸兒應下,「好啊, 我不給你們添亂。」
到了門口,彩云追月開了天字二號的房門進去了,幸兒搶先兩步開了旁邊一號房的門,也不等走在最後的哥哥,三兩步跑了進去,一下撲在床上,喊道,「累死我了,我好想家裡的……」
她的話說了一半,就感覺身下的被子好似有什麼東西,伸手一摸,滑滑膩膩,還有些冰涼,她嗷的一聲就跳了起來,一個箭步竄進正進門的哥哥懷裡,驚聲喊道,「蛇啊!蛇啊!哥哥床上有蛇!」
本來女子就害怕蛇蟲之類,她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摸到,驚恐之意就比平日在山間看到更甚,死死摟著哥哥的脖子,聲嘶力竭的尖叫。
大禹還真以為床上有蛇,抱著妹妹退到門邊,一邊用和拍著她的背,安撫哄勸她,「幸兒,不怕,不怕!哥哥在,哥哥馬上就抓了它扔出去啊……」他這樣說著,就抻頭向床上看去,卻驀地睜圓了眼睛,那床上被子裡居然探出一個女子的頭來!
他當即厲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在我房裡?」
那女子臉色漲紅,一邊伸手去拿床頭的衣裙,一邊低聲說道,「公子,奴家是如煙啊。」
大禹仔細一看,可不正是白日糾纏他的那個女子,心裡暗恨,酒樓裡鬧了也就罷了,此時居然還追到他房裡來,生生嚇得妹妹如此驚恐,他有心喝罵,又見不得她那一身白花花的臂膀和胸脯,於是趕緊扭過頭去,繼續哄幸兒。
這時,樓上樓下聽見幸兒剛才尖叫的人都跑了過來,最前面的是滿臉驚色的彩云和追月,手中還提著短劍,她們身後就是店小二和住在近處的幾個男客。
大禹深恨如煙糾纏不清,嚇了幸兒,於是也不攔著眾人,結果如煙衣裙正穿到一半,那些該看的,不該看的,就都被一眾衝進來的男子看了個完整。
如煙就算是青樓女子,每日裡做皮肉生意,但那也多是在晚上,這樣衣衫不整被眾多男子圍觀,還是第一次。所以,這次輪到她尖叫了,手忙腳亂想要快些穿好,但是越忙亂卻越穿不好。
圍觀眾人雖然假裝守禮轉過頭去,其實眼角都在瞄著那些讓他們心癢之處,畢竟這樣的便宜不是每日都能遇到的。
如煙那小丫鬟趕到樓上時,門口已經圍了不下二十人,她仗著身形小,一路擠了進去,一見自家小姐的模樣,她還以為小姐已經成事,打算借此逼近歐陽公子收留呢,於是一邊上前幫忙整理衣裙,一邊對著門邊兒的大禹喊道,「歐陽公子,小姐已經是你的人,還求您憐惜啊,如果您扔下小姐,小姐只有一死保貞節了!」
旁邊眾人多是男子,聽了這話,剛才眼睛又佔了便宜,就多了些為柔弱女子主持正義的心思,看向大禹的目光就帶了譴責。
大禹聽得是火冒三丈,她們做下這等下賤事,居然還要逼迫自己就範,好在今日先進來的是幸兒,否則他還真有嘴說不清了。當下,他冷聲喝道,「閉嘴!我中午在酒樓之中從外人手裡救了你們,你們哭喊著要做奴婢侍妾,我已經拒絕過了,沒想到你們居然還如此不知廉恥的藏到了我的房中,如果不是我妹妹先進來,豈不是就被人欠賴上了,一個青樓女子,居然還有臉嚷著死保貞節,真是可笑!今日 算我瞎了眼,救得你們這忘恩負義之人,如果你們再如此糾纏,小心我送你們去見官!」
說完,他喊了彩云追月,「收拾行李,咱們換家客棧!」
彩云追月高聲應了,彩云轉身回二號房去收拾行李,追月就上前兩步要去收拾大禹的衣衫,大禹見那衣衫疊得整齊,與早晨走時不同,就知道是如煙動過了。於是又說道,「那衣衫不要了,我嫌髒!」說完,起身拉了幸兒分開人群走出去。
客棧掌櫃和小夥計兒本來都被擋在外面張望,聽得他說退房,就連忙跟在他身後賠罪,大禹連理都沒理他們,押在櫃檯的五兩銀子也不要了,帶著妹妹和兩個丫鬟直接去了縣城東,找了家離福全最遠的客棧住下。
那掌櫃猜到是小夥計收了好處,才惹出這事,狠狠責罵了他,罰了他一月工錢,然後又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還不上樓去把那女人攆走,還留著她繼續壞咱們店的名聲啊。」
小夥計苦著臉,心裡恨極,本來他還以為是你情我願的勾當,沒想到居然會惹了這樣的禍事,他就把一腔怒氣都撒到了如煙主僕身上。
上得樓來,他分開看熱鬧的眾人,大聲呵斥如煙主仆道,「還等什麼,還不趕緊走,一個青樓女子,還裝什麼貞節烈女,不就是想攀上個富家公子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旁邊看客有那對如煙動了心思的,就出聲維護道,「你這伙計,人家如煙小姐也是走了眼,哪知道那公子如此不解風情。」
說著他就上前幾步,笑嘻嘻要去拉如煙的手,「如煙小姐不必傷懷,請去在下房中小歇一晚,如何?」
如煙這時衣衫總算整理好了,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一見這人上來動手動腳,就驚叫著往旁邊躲閃。
旁人雖然看不慣這男人的色相,但是也同樣不恥如煙這樣主動爬上男子床的,所以,都看著熱鬧,並不上前幫忙。
如煙好不容易在小丫鬟的維護下,慌亂擠出了房門,一口氣跑到街角找了家小客棧,要了間房住了,抬手就給了身側的小丫鬟兩巴掌,「都是你這賤婢,讓你下樓,你就真睡死了,也不看著點,怎麼就讓那死丫頭先進了門!」
小丫鬟心裡委屈咒罵,但是卻不敢真的開口回罵,她那賣身契可還在如煙手裡攥著呢,一邊捂著紅腫的臉頰,一邊轉著眼珠兒想著主意 ,「小姐 ,今日 是時運不濟,被那死丫頭撞破,歐陽公子一時難堪,才如此絕情,如若是他先進房,必定已經成事了。」
如煙恨恨的咬著下唇,心裡詛咒幸兒為何壞她的好事,又盤算著以後打算,聽得小丫鬟如此說,也越覺得是這道理。於是,打定了主意,「既然歐陽公子礙於情面不肯在此收了咱們,那咱們就去蓉城等他,日後他辦事回來,見咱們已經在他府裡住了一段時日,必定就不會再推辭了。退一步說,如若他真是不近女色,趕咱們走,也要給咱們拿些遣散銀子。」
小丫鬟連忙點頭,如煙瞪了她一眼,又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去要水給我洗浴。」
小丫鬟被罵得又縮了縮頭,轉身跑了出去。
大禹絲毫不知道,他無意惹到的牛皮糖又生了新的主意,安撫好了妹妹,第二日一早就騎馬出了清平縣,遠遠回頭見那城門遠了,前路上又沒有什麼人攔阻,才長長鬆了口氣,原來女子是這般麻煩的物事,比洪水猛獸更讓人畏懼。
幸兒知道昨晚那床上藏的是白日碰上的美貌女子,也就不再害怕了,反倒覺得有趣,此時見哥哥這般臉色,就笑得滿臉古怪。
大禹抬手敲了她的頭,說道,「笑得這般模樣做什麼,記得以後見到媽媽時,不能說起這事。」
幸兒歪著小腦袋,「不說也行,那就要看哥哥拿什麼封我的口了?」
大禹無奈,說道,「好吧,進了涯城,給你買套新衣裙。」
「還有彩云和追月!」幸兒歡喜時還不忘為兩個侍女爭取利益。
「放心吧!」大禹應了,一馬鞭揮在馬屁股上,帶著三人向著涯城趕去。
再說蓉城那裡木艾帶著谷中眾人,忙了足足六七日,才把東山的蘋果和南山的梨子都摘了下來,釀成果酒,因為酒莊等著開業,沒有功夫窖存,就統統把酒罈子埋進了空間裡,不過一日拿出來,酒水裡就有了年久沉澱出來的那種醇厚味道。
谷中眾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嘗過之後,歡呼著讚嘆簡直要掀翻房頂,木艾看著也覺心情極好。
這一日眾人一邊說笑一邊拾掇著一應用具,她就拉著歐陽出力,指揮著小安幾個準備釀製她惦記已久的桃花釀。
選了二百斤上好的糯米,先是放進大木桶裡用泉水浸泡上兩個時辰,等到糯米變得白胖濕漉,就撈出來混入妙齡少女親手摘下的桃花瓣放在一旁。
兩眼灶上的大鐵鍋裡架了半人高的蒸屜,裡面鋪了一層洗得乾淨的白色粗麻布,再倒入糯米桃花瓣,蓋上蓋子,大火蒸上兩刻鐘。然後打開籠屜,把變成淡妃色的熟米飯盛出放在竹蓆上晾涼,再均勻拌上掰碎成粉的酒麴,倒也陶缸裡,按得平實,再在中間掏上一個深可見底的洞,最後封好缸口,等待發酵就完成了。
幾個丫鬟第一次跟隨木艾釀這酒,都 覺新奇,女子都愛花,一想起這酒是用桃花瓣釀的,就忍不住盼著早些釀好,她們好能嘗上一口。
歐陽一直陪在木艾身邊,看她忙得滿臉汗水,眼角卻滿是笑意,心裡也柔軟起來,扯了袖子給她擦汗,木艾知著低頭等他擦完,就笑道,「我原本想用包穀一起釀酒,可是還是覺得太過烈性,就改用了這糯米,所以酒味道會偏清淡,帶著桃花香氣,恐怕更招女子喜歡,卻不見得會入得你口。」
歐陽淡淡一笑,「你喜歡就好。」
木艾聽得他如此說,心裡甜蜜,揮手把幾隻大陶缸收進空間,又拉了他指向北山坡,笑道,「那片葡萄,今年先養一養,明年再釀酒吧,方子我已經留給崔鵬的媳婦兒了,她們跟著忙了這幾日,早就做熟練了,想來就算明年咱們趕不回來,也不會耽擱釀酒。」
歐陽點頭,牽了她到樹蔭下喝茶解渴,卻聽不遠處有人跑進稟報,「首領,夫人,城裡的十七掌櫃派人送信來了。」
「十七掌櫃?」木艾一愣,還以為是鋪子裡出了什麼問題,接了信展開一看,心裡卻一時疑惑,一時好笑,一時惱怒,臉色就古怪極了。
歐陽見她如此,也接了信過去,看罷,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說道,「大禹不是那不知輕重的孩子,恐怕是哪裡出了差錯。」
木艾點頭,笑道,「這裡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回城了,問問這事的原委不說,也把那幾百壇果酒直接送到小酒莊。」
歐陽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她的意思,這次當然也不會,就招來崔鵬、忠叔幾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帶了木艾和幾個丫鬟立刻動身翻山 回了城中。
結果剛進城門正遇食為天的一個小夥計,見到自家主母的馬車,連忙跑上來,躬身站在車窗邊兒,稟告道,「夫人,十七掌櫃正要小的去送信,花都來人宣讀陛下聖旨了。」
木艾心思電轉間,猜到應該是朝中對她成親一事有了應對,於是點頭說道,「傳旨官在哪裡?」
「回夫人的話,那傳旨官帶了十名金甲護衛,還趕了一輛馬車,都在食為天等著呢。」
「引著他們慢慢到城南桂花巷去吧。」
小夥計知道這是夫人要提前準備接旨事宜,於是脆生應了,小跑兒著回去了。
木艾扭頭見歐陽臉色沉鬱,就靠在他肩頭勸慰道,「不必擔心,朝廷不敢對我怎樣。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事,咱們把鋪子賣一賣分給下人們當遣散銀子,咱們一家回神山頂上安安靜靜過日子去。」
歐陽伸開臂膀,把她攬在懷裡,下巴磨蹭著她的發頂,低聲說道,「這些生意你經營了多少年,我不忍心連累你放棄。」
「說什麼傻話,咱家又不缺吃穿,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再說這世上,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和孩子們重要。」
兩人一路低語,不到半柱香就到了家門口,小安幾個麻利的準備了香案擺在大門口,然後伺候著木艾換了親王服飾,歐陽也換了一套玄色錦緞繡暗紋的衣衫,兩人剛剛收拾停當,木十七就趕了過來把剛才探問到的情況簡單稟報了一遍,這時前院有人來報,傳旨官到了。
木艾和歐陽對視一眼,相攜去了前院,這次來傳旨的還是幾年前到過花王城的那位沈公公。他如今已經是皇宮副總管了,比之前也發福了。但是,此時他抱了聖旨站在前院,卻半點兒不敢露出倨傲的神色,臉上的肥肉堆疊著,努力露出和善的笑意,一見木艾兩人出來,快速掃了一眼歐陽之後,就趕緊上前兩步笑道,「老奴給親王殿下請安了,恕老奴捧著聖旨,不便給殿下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