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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虜》第8章
  第八章

  從竹內口裏套出的話並不多,而且每次追問她少爺的下落,她都答非所問,說什麼本家不在京都,川崎千代子記在心裏,等他們離開後,就去源賴忍的書房尋找地圖。

  源賴忍的書架上保存著一張古舊的歧阜地圖。

  她和真一拿著放大鏡、開亮燈,仔細研究了地圖後,決定親自去歧阜看看,地圖上標記的紅叉,又是什麼意思?

  真一立即訂購了車票,並整理行裝,順利的話,他今晚就能到達歧阜。

  川崎千代子也想去,但家裏總該留一個人,萬一源賴忍回來了呢?可又很擔心真一一個人無法應付突發狀況,兩個人去的話,至少有個照應,川崎千代子勸說著真一。

  「青鸞大人……也許是遇到什麼事情,才耽擱了,我覺得你應該等他過來,再去歧阜。」

  「川崎姐,我要是再坐在這裏幹等,會發瘋的,老闆這麼多年都沒出過門,他現在在外面多待一秒鐘,我都覺得很危險,更別說還被來路不明的人劫持著!」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放心你單獨去,對方是什麼底細,我們一點也不清楚,青鸞……」

  正說著青鸞,眼前的景物突然扭曲起來,川崎千代子站立不穩,伸手扶住一旁的牆壁。真一也感到強烈的暈眩,就像突然被拋進過山車的旋轉中,兩腳根本站立不住。

  真一向後倒進沙發裏,頭疼得快要裂開,耳朵嗡嗡直響,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扭曲的漩渦中心不斷擴大,接著青鸞竟然現身出來。

  他的白色狩衣袖子啪啪飛舞著,就像一隻蝴蝶,指貫褲也因為不尋常氣流的衝擊扭曲著,青鸞單腳落地,另一隻腳踏到地板上的同時,伸出了雙臂。

  真一不明白他的意思,下一刻,一個身穿花色和服的女人,從漩渦中心摔出來,不偏不倚地落入青鸞的臂彎中。

  在他們兩人平安的出現後,水樣的漩渦就不見了,那種讓人頭暈到反胃的違和感也同時消失。川崎千代子也好,還是真一,都在大口喘氣,額頭上佈滿冷汗。

  「抱歉,因為我們是從結界裏沖出來的,所以……我可以先帶她上樓休息嗎?」青鸞的表情恢復成以往波瀾不驚的樣子,看著懷裏昏迷不醒的女人。

  「啊,是!」川崎千代子還有些不適,但看到面前的女性毫無意識的樣子,頓時緊張起來,「青鸞大人,請跟我去客房。」

  青鸞穩當地抱著漂亮的婦人,跟在川崎千代子身後,離開了客廳。

  真一愕然又不解地坐著,都什麼時候了?青鸞到底在做什麼?他鬆開下意識捏得過緊的拳頭,站起來,直奔二樓!

  「青鸞大人,她真的沒事嗎?」川崎千代子為婦人蓋好一條薄被後,詢問站在床邊的青鸞。

  「嗯,她沒事,過一會兒就會醒的。」青鸞低聲說道,注視著女人。

  「那麼,她是誰?你帶她來幹什麼?」真一用力推開虛掩的房門,走進來。

  「我不是說過,會和本家的人一起來?這位就是。」

  「她是本家的人?」真一又看向床上的女子,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兩頰略顯蒼白,睫毛又長又密,雙目緊閉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發現,她和源賴忍一樣,被囚禁在『禁之結界』內。」青鸞說道,「所以花了點時間,才把她帶過來。」

  「什麼,『禁之結界』?!青鸞,你能把這個女人帶出來……這麼說,你可以破除結界了?」真一瞪大眼睛,難以相信地問道。

  他很久以前就拜託過青鸞,請他打破『不滅』事務所外面的結界,可是青鸞說不行,拒絕了。

  「我是可以打破禁之結界,因為一切禁錮靈魂的力量,都來自於我……」

  「這麼說,你一直在騙我?」真一氣得臉色鐵青,川崎千代子也驚呆了。

  「抱歉,我不能幫助源賴忍的理由是,我會殺了他。」

  「哎?」

  「施咒的人靈力越強,結界的力量也就越強,給這棟房屋施下禁之結界的人,一定是法力高深的僧侶,如果我強行帶出源賴忍,他會在走出結界的那一瞬間死亡,就算我是閻王,也救不回他。」

  「那她呢?」真一指著那個昏睡的女人,將信將疑地問道。

  「雖然一樣是『禁之結界』,不過我卻可以把她帶出來,禁錮她的理由,只是不想她和孩子見面罷了。」

  「孩子?」川崎千代子夢囈般地呢喃,眼前的事情太難以置信了。

  「她是源賴忍的母親。」青鸞說道,看向婦人。「也許能這麼說吧。」

  交談的聲音吵醒了昏睡的婦人,她不安地動了動細白的手指,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翡翠綠的眸子,閃爍著令人動容的溫柔氣息。

  源賴忍如今都二十好幾了,他的母親也應該在五十歲左右,可她的容貌依然如此美麗,與其說是婦人,更像是深閨小姐一般,讓真一和川崎千代子不約而同地張大嘴巴,吃驚得說不出話。

  川崎千代子雖然見過源賴忍的母親,可每次都隔著竹簾,真是難以相信啊,源賴忍的母親,竟然保養得如此年輕。

  「……青鸞先生,這是哪里?他們……又是誰?」婦人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小聲詢問道。

  「這裏就是『不滅』事務所,他們是源賴忍的朋友,寺島真一和川崎千代子。」青鸞靠近床邊,柔聲說道。

  「寺島……川崎……對的,我丈夫提起過他們……」女子顯得有些虛弱,額頭上浮出透明的汗珠。

  「您不要勉強,可以再休息一會兒。」青鸞伸手,輕輕扶住女人的肩。

  「不,我沒事,多謝關心。」婦人露出蒼白無力的笑容,說道,「我只希望你們……能夠儘快救出小忍。」

  「您知道是誰綁架了忍?」川崎千代子急切地說。

  「是的,那苦命的孩子……」女人說著,默默地流下眼淚,「我被囚禁在結界內,被家族嚴密監視著,不能說太多話,不能表現出憂傷……儘管這些年來,我都過得生不如死。」

  「天啊,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川崎千代子震驚地道。

  「他們害怕我和小忍見面,會讓他察覺到一個事實。」女子哽咽地說。

  「什麼事實?」真一同情地看著婦人。

  「他的媽媽早就不在人世了……!」

  「什麼?!」川崎千代子和真一同時倒吸一口氣,「你死了……?是鬼魂?」

  「不!」女子輕輕搖頭,拭去淚水,抬起頭注視著大家,然後抬起右手,輕輕摘下右眼的有色鏡片,露出一隻淡褐色的眼睛。

  「我是源賴忍的母親,中野佐子的姐姐中野優花……,」優花低垂下視線,悲傷地說,「妹妹、妹夫是自由戀愛的,結婚一年之後,就有了小忍,但是有一天,妹夫告訴妹妹一個家族的秘密——蛇契,就是通過一種古老的儀式,把小忍獻給蛇妖,源賴氏就會一直無病無災,繁榮昌盛……」

  「妹妹這麼愛小忍,怎麼可能接受活人祭祀這種事情,她試圖阻止他們,帶走小忍,但是被妹夫發現了,被家丁們關了起來。妹妹感到絕望,開始自責,要不是她選錯了丈夫,小忍怎麼會死,最後,她瘋了,在一個冬夜裏自殺,留下了可憐的忍……」

  「一個大家族是不會讓自殺醜聞傳出去的,於是他們讓我假扮成妹妹,成為小忍的母親,一開始,我抗拒過,他們就威脅殺掉我的家人,我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事……直到去年,我才發現,原來妹妹並沒有瘋,她殺死自己,是想救小忍,拿自己的性命獻給蛇妖,但是不行,契約的內容根本不是這樣,它要的犧牲品,只有小忍而已!」

  優花激動地掩面哭泣,青鸞輕拍她的脊背,安慰著她,真一凝視他們片刻,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真一,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你去不行。」青鸞追了出來,說道,「如果源賴忍真的是祭品,那就意味著,他可能已經死了。」

  「你胡說!老闆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掉!」真一大吼,肩膀微微發抖。

  「一個常年吞噬祭品的蛇妖是非常強大的,你打不過他。」

  「那麼你呢?一直袖手旁觀,你明知道老闆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真一眼眶發紅,淚水掉落。

  「真一……」青鸞伸出手,卻被無情地揮開。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真一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聲音沙啞,「我討厭你!」

  「真一,我也不希望源賴忍出事,但是他們奉行的『蛇契』,已有四百年的歷史,契約一旦定下,就無法更改,這一點你很清楚,不是嗎?」

  真一無話可說,心如刀割,他當然記得契約這種東西,是無法更改的,當初青鸞為了保護他,甘願做他的替身,結果受傷嚴重,被逼回到冥界長眠,好不容易才蘇醒,重返人間。

  「我不管!我要去歧阜,我一定會找到老闆的!」真一擦幹眼淚,語氣堅決地說。

  青鸞知道無法阻止真一,只能重重歎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他們在哪里,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發生什麼狀況,你必須先走,一切由我來應付。」

  「你知道他們的下落?」真一愕然,繼而氣憤地說,「還有什麼是你知道,而我被蒙在鼓裏的?」

  「我發誓,我也是剛剛才確定他們的位置,」青鸞從衣袖裏拿出一枚鱗片,「這是蛇妖的東西,上面殘存有靈力,他們在一個名為『鬼之嶺』的地方。」

  「『鬼之嶺』?日本還有那種地方?」

  「地圖上當然不會有,那是戰國時代的墳場,後來冤魂聚集,形成一個世人無法看見的詭秘空間,誤入其中的人,都會被妖魔吃掉,也曾有高僧淨化那塊土地,但依然無法消滅沖天的怨氣,直到蛇王到來……」

  「是綁架老闆那個?」

  「嗯,他不是一般的妖魔,生來就是稀罕之物,又歷經修煉,讓它介乎神與魔之間,這樣高級的魔物,是不屑和人類交易的,所以我最初,並沒有發現蛇契的存在,而之後……我也以為,蛇妖不過是被源賴忍的美貌吸引,對他產生興趣罷了。」

  「什麼意思?」真一皺攏眉頭問道。

  「美麗又天生擁有靈力的人,是妖怪尤為中意的東西,會想要占為己有,一開始,我沒有在客廳裏感覺到殺氣,所以才會這樣想,現在看來,蛇妖應該是想靜靜享用這一份祭品,才帶走了源賴忍。」

  「你是說,你原來以為老闆會被蛇妖那個?」只要想到源賴忍有多討厭男性,真一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的,不過這是樂觀的想法,目前看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青鸞輕吸一口氣,「『鬼之嶺』是蛇妖的地盤,自從它把那裏選為冬眠之地後,就再也沒有外來的魔物了,它統領著『鬼之嶺』數以萬計的惡靈,不好對付。」

  「我們要和蛇王對抗……」

  「你放心,只要源賴忍還活著,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他出來。」青鸞柔聲安慰著,抱住真一。

  「老闆才不會死!」真一反駁道,靠在青鸞胸前,「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護老闆,就算要我付出性命……」

  「真一,」青鸞抬起真一的下巴,凝視著他,「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知道的,你是我的一切。」

  真一注視著他,一言不發,他當然知道青鸞會為自己赴湯蹈火,但是在剛才,他卻一點都不信任青鸞,只會發脾氣。

  「對不起,」真一低聲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兩邊都是很重要的人,失去誰,真一都無法接受,可是不拜託青鸞的話,他又沒有別的選擇。

  「我愛你。」青鸞低頭,用溫柔的吻,安撫真一那顆充滿不安的心。

  晶瑩剔透的水,宛如鑽石一般凝結在石鐘乳上,突然清脆的叮咚一聲,和底下的水潭融為一體。這聲音聽起來是那樣悅耳,就像敲擊木琴,源賴忍側躺在鋪著厚厚絨墊的石床上,臉枕著手臂,凝視著水滴泛開的漣漪……納悶著。

  音葉又不見了。他總是趁他熟睡的時候離開,然後又突然冒出來,一般都會帶著食物和水,或者一束淡雅的白色雛菊。

  『你當我是什麼?女朋友?』源賴忍理所當然地把花丟了出去,只留下吃的東西,不管怎樣,保持體力很重要。

  不過,就算對音葉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惡劣,源賴忍卻很清楚自己沒有一開始那麼反感音葉了。至少不會懷疑他在食物裏下毒,而拒絕吃飯,對他娓娓講述的,發生在一千多年前的《妖怪百物語》,也非常感興趣。

  那傢伙根本是活化石,應該放在博物館裏好好保存起來,他敍述的內容,說不定能撰寫成一本傳世巨著呢!

  至於交尾,源賴忍不斷對自己說,那是對方在積極地取悅他,雖然被壓倒了,但顯然音葉才是被吃定的那一方。

  這樣想著,身體也舒坦不少,不過他一直就是這樣,就算被關在結界裏失去自由,也會努力讓自己過得舒服。

  不過,到底是誰設下了『禁之結界』呢?起初,源賴忍以為是音葉做的,但是後來發現,音葉要找到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沒必要大費周章地把他囚禁起來。

  ——可如果不是音葉,又會是誰呢?

  源賴忍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要把他困在結界裏?這已經成為心裏最大的疑問,而且這很可能是解開蛇契的關鍵。

  音葉依然拒絕回答蛇契的內容,源賴忍知道自己是祭品,他對音葉有種本能上的恐懼,就像陸地的動物害怕天上的獵鷹一樣。

  這種恐懼心理好不容易才壓制住,讓源賴忍有了思考的空間。

  和父親有關嗎?源賴忍望著晨曦下的洞窟,回想著本家的屋簷,冬天的時候,屋簷下結著數不清的冰棱,閃著耀眼的銀光,它們消融的時候,就會滴到庭院的青石板上,發出悅耳的滴答聲。

  小時候的他,牽著母親的手,並排坐在木制渡廊上,看著初春時節,冰雪漸融,萬物復蘇的美景……源賴忍想著想著,在水滴的輕響聲中,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京都,中京區、夷川。

  在古樸肅靜的街道旁,是占地一萬三千平方米的日本傳統建築群,黑色瓦頂覆蓋著古色古香、曲徑幽森的建築,屋簷一角,青銅風鈴輕輕鳴響。正門的右側,紅木名牌上寫著源賴這兩個蒼勁的漢字,這個歷史悠久,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在日本有很高的聲望。

  十四歲的源賴忍在爺爺的遺囑中,被任命為第八代當家,但是他的父親並不滿意這個安排,代為接管了家族事務,把他送進了寺廟。

  幾天後,父親來了,低沉地說,族長們決定,要送他離開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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