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懷疑&軟禁
天亮才入睡,不知安睡了多久,一室安安靜靜,一室溫暖無比。
「小札!小札!」
突然,紫萱驟然睜開雙眸來,大喊出聲,掙扎地坐了起來。
寒王亦是頓時起身,昨夜至今,已經是午時了,根本就不曾入睡過,很倦很倦,卻如何都睡不找,即便隔著單衣,依舊感覺到她的冰冷!
「小札……小札……」紫萱喊著便要下床去。
寒王連忙拉住了她,將她擁入懷中,「已經在找了,也派人出宮找了!」
紫萱看了看他,微微一愣,隨即緩過神來,聲音帶著哭腔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寒羽……」隨即便是一下子撲進他懷中去了。
寒王眸子掠過一絲無奈,緊緊擁著她,昨夜那冰涼的身子終於暖回來了,只是小手還是一如既往地冰涼著。
紫萱根本沒心思去理會他何時過來的,只是緊緊地抱著他,似乎努力尋求著一個依靠,小札不見了,頓時有種獨孤無助感,一直不停地湧上心頭來。
一直都只要小札才是最貼心的人,就連寒羽,他也不是,也不能是。
「寒羽……你說小札到底去哪了?他從來不回一整夜不會來的!」紫萱仰頭看著他,雙眸漸漸濕了。
「乖,不哭,我差人去找,一定會找回來的。」寒王安慰著,伸手替她揩去了眼角的淚。
「我也去!」紫萱如果能冷靜得了,掙扎地想下床去。
「別胡鬧,身子那麼弱還想去哪?乖乖躺著。」寒王緊緊將她困在雙臂間,語氣裡有些微怒了。
「我沒事了,不過就是風寒罷了,都可以好了。」紫萱急急解釋,沒發覺寒王的異樣。
「風寒?」寒王緊蹙眉頭,問到,「昨夜出宮去哪裡了?怎麼一回來就病成這樣?劉嬤嬤不是說獨孤影護著你回來的嗎?」
紫萱心中一驚,想解釋,腦海中卻浮現出獨孤影那夜任由她鞭打時那哀傷的雙眸來,話到嘴巴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硬生生給忍了下去,只是解釋道:「可能因為回來晚了吧!」
獨孤影現在在做什麼呢?臉上的傷上藥了嗎?
腦海裡又是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他那帶著傷疤的面容,對他心軟了,卻不代表什麼,這樣解釋著心裡隱隱的不安,依舊是戒備著,甚至厭惡著。
「回來晚了就病成這樣子?」寒王仍是追問,光潔的下頜貼在她額上,眉頭緊鎖,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隱隱不安著,只是,師父的醫術如此高明都查不出什麼來,又是風寒,嚴重的風寒。
「嗯,夜深了,天太涼了。」紫萱點頭解釋。他懷疑什麼了嗎?即便懷疑也尋不出任何病灶來的,沈冰叔叔的藥,定是萬無一失的。
「幾歲開始就這般容易生病了?」寒王認真問到。
「我們去找小札好不好!?」紫萱轉移了話題,急急地哀求到,「寒羽,我們去找小札好不好!?」
寒羽!又是寒羽!
寒王手一僵,隨即緩緩放開了她,淡淡道:「朕已經差獨孤影負責此事。」說罷便起身下了床榻。
紫萱微微一怔,方要開口,叩門卻傳來了。
「是小札有消息了嗎?」紫萱連忙大聲問到。
「公主,是我,善柔,該喝藥了。」善柔已經在屋外站了許久了,只聽得裡頭動靜,聽不清說些什麼。
紫萱頓時失落,顧不上門外的善柔,看寒王一眼,沒再開口。
寒王早已穿戴整齊,蹙眉又交待到,「好好歇著,沒痊癒前不准你出棲鳳宮。」
以她那真實的性子,指不定鬧得比上回天牢一事還要嚴重。
「不要!我已經好了」紫萱脫口而出,這才發覺到寒王的異樣。
「好了?」寒王走近,拉起她的手貼在她臉上,終於控制不住,怒聲道,「這樣叫好了?那你告訴我你的手為什麼還這麼涼?」
擁著她入睡,很明顯感覺到這回同上一回的不同,連他都險些受不了,已經是第二次了,這女人究竟怎麼承受這般寒冷的,她究竟怎麼了?!
「自小就這樣了,天暖了就好了,我真的沒事。」紫萱急急解釋,反握住他的手,自知就快瞞不住了,只是沒想到提前了那麼多。
寒王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淡了語氣,道:「一會差太醫院所有太醫過來會診,在這之前,不許你下床。」淡淡說罷便繞出了那大屏風。
「我真的好了,我要去找小札!」紫萱急急下了床榻,顧不上陣陣暈眩之感,追了出來,他的話很明顯,他要軟禁她!
「誰准你下床的?我剛說的話你根本沒放在心上!小札小札,成天就知道小札!一個奴才一夜不見而已,我已經動用了宗人府尋人了,你還不放心嗎?」寒王又是沒忍住心中怒氣,厲聲質問,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往床榻上而去。
「不放心!寒羽,你別忘了當初就是宗人府把小札關天牢裡去的!」紫萱亦是怒聲,掙扎地坐了起來,上回的心驚膽戰還未撫平,她冷靜不了。
這時,輕輕叩門聲又起了,二人卻都沒有在意,鼻目相對,皆不相讓。
「朕說過,不許再喚朕的名字。」寒王坐了下來,說得認真,話語中透出了一絲無力。
「皇上,臣妾沒事了,臣妾親自去尋小札。」她滿心的焦急,甚至準備不惜違背和母后的約定找影閣的人幫忙了,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昨夜,是獨孤大人沒照顧好你嗎?為何這回病得比上回還要嚴重?你到底怎麼了?」避而不談小札,仍是淡淡地問罷,牽起她的手來,貼在自己的臉上,還是冰涼如水,溫暖不了。
紫萱愣愣地看著他,不知如何開口,心中卻漸漸不安了起來。
「真的只是風寒?」大手緊緊包住了她的手,他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紫萱這才慌了,連忙解釋,道:「只是風寒,等冬天過了就不會了,這幾日勞累,沒睡好加之昨夜……」
「好了,乖乖躺著,一會讓太醫過來會診,朕陪你。」淡淡地打斷了她,每回都是這種解釋,他已經不相信了,說罷將她擁入懷中,斜倚了下來。
紫萱這才稍稍安靜了下來,乖乖地依偎在他懷中,查不出什麼來的,就連如何離開她都早已準備好了,定不會讓他知曉一絲一毫的。
「皇上……公主……」門外,善柔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了。
「端進來。」寒王蹙眉,這才記起她還有喝藥。
門咿呀開了又關,紅玉開的門,善柔先走了進來,一臉擔憂,秀眉緊鎖,端著那湯藥急急掀起珠簾繞過屏風。
「臣妾參見皇上。」禮,還是要行的,即便昨夜為了留下他,耍了脾氣同他小鬧了一場。
「平身,端過來吧。」寒王語氣很淡漠,看都沒看她一眼,這個女人早已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是。」善柔依言起身,快步而前,蹙眉看著紫萱,急急道:「公主,我剛出落霞宮才知道出事了,你先別擔心,好好把身子養好,要不小札回來了會擔心的。」
「有消息了嗎?宮裡每一處都找了嗎?宮外呢?確定小札沒有再出宮去嗎?」紫萱急急問到。
「還沒有,方才侍衛們說都找遍了,還是沒……」
「你們先出去吧,皇后要休息了。」
善柔還未說完便被寒王不悅地打斷了,那一記冷眼,不僅讓她慌了,連身後的紅玉是慌了。
「不要!我自己去找!」紫萱脫口而出,也顧不上寒王會懷疑什麼了,一下子掙脫開了他。
「你給我安分點!」寒王怒聲,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死死困在懷中。
「紫萱卻是狠狠推開,道:「我說了我沒事了,小札若是再出了什麼事,我……」
「你想怎麼樣?再大開殺戒嗎?還是回家?我說過等太醫會診後,你想怎麼找就怎麼找,你就不能冷靜點嗎?」
「不能!」紫萱說罷,身影一閃,急急朝門外而去,她也不知道想怎樣。
彭!
本已打開的門又重重地被關上了,寒王早亦擋在了紫萱身前,看著她那一臉蒼白,眸中掠過一絲不捨,還未待她開口,掌便重重落下,驟然打在她頸後。
「你……」紫萱頓時暈眩不已,站不住腳,整個人跌進了寒王懷中去,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善柔和紅玉皆是愣在一旁,從來就沒見過公主和皇上如此爭吵過的,亦是第一回見皇上這般明顯的發怒。
「皇上,公主這……不礙事吧?」善柔緩過神來,連忙上前。
寒王卻是抱著紫萱朝床榻而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更別說是回答了。
「皇上,要不要把太醫傳來,公主這氣色……」又是不死心跟了上去,低聲勸說。
「滾出去!」寒王冷冷問到,視線依舊留在紫萱身上。
善柔剛又想開口,紅玉卻偷偷拉住了她的衣角,低聲道:「主子,走吧……」
「皇上,臣妾這就去傳太醫來。」善柔撇了撇嘴,這才告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