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捉姦在床
當我提著高跟鞋跑下樓時,卻看見了一副慘烈的畫面。
雲易風的那輛車上,居然堆滿了貓屎。
我不過是昨晚在心中腹誹了兩句,誰知這貓居然這麼小肚雞腸的。
再說,她本來也不矜持啊。
但看看表,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
為了我的獎金,為了我不去掃廁所,我只能暫時將雲易風的車丟棄在腦後。
轉身,正要狂奔,卻直愣愣地撞上一堵肉牆。
而在我撞擊上的同時,那堵肉牆卻如避蛇蠍,迅速施展凌波微步,後退一米。
站定後,我看見了車的主人——雲易風。
「你躲這麼快幹嘛?」我好奇:「好像是我要吃你似的。」
雲易風不做聲,但是那眼神卻是一種肯定。
我猛地醒悟過來,對他而言,我可是掃把星啊。
也難怪了,連小雞雞都會被我給當繩子扯了,雲易風能不憋屈,能不提防,能不遠離我嗎。
此刻,雲易風的臉,還是臭得不行,而且,有些憔悴,像是一整夜沒睡覺一樣。
我疑惑:「你這麼早來幹什麼?難不成命根真的被我給扯斷了?要不,我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有我帶著你,很多項目都可以免費的。」
雲易風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因為他忽然冒出一句:「你居然把車給我開下山了。」
車?
我回頭,看了看那窗玻璃上沾滿了臭貓屎的車,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因為那裡出租車很難叫,而你當時也正在忍受劇痛,我不好打擾,就自己把車開下來了。不過,反正你手下多,可以打電話叫他們上了接你啊。」
雲易風的聲音,涼絲絲的:「我的電話,就放在車裡。」
我的臉,抽了抽,道:「那你是怎麼通知手下去接你的?」
雲易風的聲音,更涼了:「沒有電話,我根本就通知不到。」
我的臉抽得更加厲害:「你的意思是……你是自己走下山來的?」
雲易風的聲音,涼到了極致:「沒錯。」
我忙緩和氣氛:「多走路其實是件好事,真的,你看,這清晨的空氣是多麼新鮮,多運動才是王道啊。」
雲易風的聲音,像是從西伯利亞那邊吹來的,涼得我頭髮絲絲都結冰了:「那麼,下次我把你丟在山上,也讓你自己步行幾個小時走下來好了。」
「您老真幽默。」我乾笑兩聲,接著看看表,道:「那個,我上班真的要遲到了。不如等我中午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我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但是,雲易風伸手攔在我身前:「鑰匙給我。」
「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我一拍我那顆堅硬無比的腦袋瓜子,將車鑰匙放在雲易風手上,道:「先申明,車窗玻璃上的屎不是我拉的,是我們小區那只不矜持的母貓拉的,別找我。」
說完,我第二次準備開溜。
可是,雲易風第二次攔住了我:「我要的,是你家的鑰匙。」
「我家的鑰匙?」我警覺:「你想幹什麼?」
難不成想偷我家東西去賣?
不愧是雲易風,知道這麼做會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夠狠夠有手段。
但事實上卻是我小人了,因為雲易風疲倦地張張嘴,道:「我走了很久的路,很累了,所以想去你家睡一覺,怎麼,不行嗎?」
本來我不是很樂意的,但是看著雲易風那隱隱的黑眼圈,害怕他如果繼續在街上閒逛會被當成滾來滾去的熊貓被送去四川臥龍。
所以,我善心大發,將我屋子的鑰匙給了他。
不過,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冰箱裡有冰淇淋,有蛋糕,有果凍,有一盤剩下的番茄炒蛋……你都不可以偷吃,明白嗎?」
不能不防啊,以前小乞丐住在我家時,就時常偷吃我的零食。
作為小乞丐的哥,雲易風犯案的幾率也是賊高賊高的。
囑咐完畢之後,我趕緊向著醫院狂奔而去。
等電梯門一開,我就瞅見老院長那賊亮賊亮的雙眼,正向著我那診室的門射去。
此時,我所在的診室門是緊閉的。
那就意味著,我要遲到了。
於是,我連忙脫下高跟鞋,眼睛淫光一閃,一個跑步動作,「嗖」的一聲像神舟六號一般,向著我的診室衝去。
只要在老院長到達診室之前,我待在裡面,就不算遲到。
聽見響動,老院長回頭一看,發現是我,立馬慌了神,也脫下鞋子,開始往前跑,爭取在我之前到達診室。
老院長的腳,可是正宗的香港腳啊。
一脫下,那味道,熏得走廊都蒙上了一層混沌的霧氣。
我分明看見,圍繞著老院長香港腳的幾縷熱氣旁邊,有五六隻蚊子像過年一樣興奮地圍著轉悠。
有幾位護士同志不幸正從病房中出來,只吸了一口氣,立馬暈倒一片。
她們雖然倒下了,但還有我寒食色。
我屏住呼吸,冒著窒息而亡的危險,拔足飛奔。
我和老院長積怨已久,這次,兩人都爆發出了強烈的小宇宙。
在走廊上,我們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但是,老院長畢竟不年輕了。
再加上,日日夜夜戰鬥在AV電影的第一線,難免腎虧。
於是,他漸漸落後了。
我瞇起眼睛,那個心花,那個怒放啊。
但就在我跑在老院長前頭2米的地方時,老院長拋棄了自己的形象。
他使出了暗器。
一隻臭烘烘熱熏熏大拇指處還破了一個洞的襪子,從後扔來,在我的身體前劃過一道華麗麗的拋物線。
只差一厘米,就挨到我的鼻子。
那襪子,實在是殺人越貨,居家旅遊,送親訪友的必備暗器。
我立馬就被熏得頭昏眼花,顛三倒四,口吐白沫,差點連自己媽媽都不認識了。
而趁此良機,老院長奸笑淫笑獰笑佞笑傻笑地往前面狂奔。
我努力抹去一臉被臭襪子熏出的淚水,將銀牙咬碎,氣沉丹田,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接著,我一個跳躍,撲上去——把老院長的長褲給扒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看見,老院長穿著一件大紅色的四角褲衩。
那紅艷艷的顏色,還有那褲縫中因長年累月扣屁屁而扣出的小洞,瞬間讓被老院長的腳臭熏暈而此刻才剛剛醒來的那群小護士同志們再次倒下。
「院長你露點了!」我大叫一聲。
老院長佈滿皺紋的菊花老臉掛不住,臉皮「刷」的一下就變得和他的破洞褲衩一樣紅了。
於是,他下意識用手去遮住屁股後的破洞。
而我,則趁機一鼓作氣,「咚咚咚」地跑到診室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拿出鑰匙,打開門,衝了進去,坐在桌子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娘咧,這份工作,實在是累人。
十秒鐘後,老院長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看見我已經坐定,他臉上的失望神色,連強力遮瑕膏都遮不住。
老院長扶著門框,一張菊花臉憋得紅通通,燦爛爛的。
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地冒出一句話:「寒食色同志,早啊。」
我也同樣咬牙切齒喘得想要背過氣似地回了一句:「老院長,您也早。」
然後,我們就像沾著芝麻醬一樣沾著新仇舊怨的目光就這麼在空氣中打了一場無聲的架。
最後,在假惺惺的笑中,院長走了。
我趕緊灌下一大瓶涼白開。
獎金回來了。
廁所遠離了。
我寒食色勝利了。
休息完畢之後,換衣服,抹桌子,整理東西,邊看雜誌邊等待患者上門。
但今天也真是奇怪了,我一本瑞麗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患者上門。
難不成,是老院長在搞什麼鬼?
我邊喝著水,邊走出診室。
我看見,診室門前,站著一排黑衣人。
那氣勢,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
一旦有病患靠近,他們馬上瞪起那銅鈴似的大眼,像櫻木花道一般,用眼神將病患給逼走。
我驚訝了,問道:「你們,你們是在做什麼?」
看見我,那群小弟齊刷刷地彎下腰,恭恭敬敬地道:「大嫂好!」
那虔誠程度,就和小學生上課前喊老師好一樣。
聞言,我一口口水差點就噴得像市中心那音樂噴泉一樣壯觀了。
大嫂?
大嫂?
大嫂!
我唯一一次被叫大嫂是拜我那缺了兩瓣門牙,總是把鼻涕和哈喇子往我身上抹的小侄子。
被他叫了之後,我很淡定地偷了他一個月的棒棒糖吃,以示懲罰。
而現在,這群大男人,居然對著我叫大嫂?
「你們究竟是誰?」我暈乎乎的。
為首的人再次恭恭敬敬地對著我行了個禮,接著道:「大嫂,龍哥說雲哥說你是雲哥的女人,龍哥還說既然雲哥說你是雲哥的女人,那麼你就是我們的大嫂,我們務必要保證大嫂的安全。」
安全?
我就納了悶了,這來醫院,都是做好被醫生宰的準備來的,誰會沒事宰醫生呢?
留他們在這確實有礙觀瞻,影響不好,我趕緊揮揮手:「回去回去,我不是你們大嫂,一個個穿得跟蟑螂似的,站在我門口怎麼還會有病患上門,真是想害死我今天的獎金泡湯啊?」
那群小強對視了一眼,接著,馬上消失。
但是,十分鐘後,他們又回來了。
不過這次,沒有穿黑衣,而全身穿的夏威夷風格的大T恤,脖子上全是鍍金的手指粗的金鏈子。
晃眼看去,紅的紅,白的白,黃的黃,藍的藍。
簡直是花團簇擁。
雖然穿的挺喜慶,但是他們的臉,還是凶神惡煞,生人勿近。
於是,我的診室空了一上午。
當一個前來治病的帥哥被他們給趕走時,我徹底爆發了。
於是,我一揮手,將他們全給招呼了進來,眼睛一凜:「你們真的把我當大嫂嗎?」
齊刷刷的回答:「是!」
「那麼,」我吹吹手指甲,道:「全部把褲子給我脫了。」
所有的小強都怔住了。
「怎麼?」我斜著眼睛望向他們:「要我親自動手嗎?」
「大嫂?」為首的那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大嫂要我們脫褲子做什麼?」
我拿著一把手術刀在面前晃啊晃的,日光燈的光,經過鋒利刀身的折射,寒光四散,映在小強們的眼裡,照出了他們的畏懼。
我紅唇微啟,那個媚啊,那個眼啊,那個如啊,那個絲:「沒有病人,我只有拿著你們做一下練習了,否則,這手藝生疏了,可怎麼得了?」
說完,我起身。
五顏六色的夏威夷小強們互相對視一樣,接著,「嗖」的一聲,跑得沒影了。
我將手術刀往辦公桌上一插,接著拿起東西,氣勢洶洶地往家裡跑去。
鑰匙已經被雲易風拿去,我只有雙手並用,使勁地敲著門。
良久,們終於被打開,屋子裡的雲易風上身就這麼赤裸著。
說實話,挺吸引人的。
我正在貪婪地欣賞著,卻猛地瞅見了他臉上的起床氣。
他氣?
我更氣。
「你的手下在打擾我的正常工作!」我開門見山,興師問罪:「這樣的行為很不好,明白不?」
「那麼,你可以辭去工作。」雲易風若無其事地這麼回了一句,然後徑直走到我的床上,重新躺著。
我被氣得氣若游絲:「應該檢討的是你那群手下吧!」
「我的女人,如果還工作,那是說不過去的。」他道。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了,你的小雞雞昨晚確實沒有被拽夠。」
此話一出,雲易風立即坐起身子,眼中黑雲翻捲:「寒食色,你再敢說一句。」
「我不僅要說,我還要打!」我說完,立即伸出兩隻手指,向著他的眼睛插去。
但雲易風眼急手快,一把就把我的手給握住了。
然後,他猛地用力,把我往床上一扯。
我一個天旋地轉,就這麼被他給壓在身下了。
我的四個豬蹄子全被雲易風給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雲易風俯下身來,看著我。
他的氣息,就這麼噴薄在我的皮膚之上。
他臉龐的每一根線條,都是凌厲。
而他的眼睛,深不見底,裡面,有著一種輕微的,曖昧的光:「經過昨晚的一拽,你好像對我的那個部位特別不信任,那麼,就讓我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下吧。」
「少來!」我奮力抵抗。
睡了我的床不說,現在還要睡我的人,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但雲易風的唇,卻吻上了我的頸脖。
那種暖熱與酥麻,讓我尖叫出聲。
「放開,我還沒吃中飯,空腹劇烈運動是會死人的!」
「做完之後就去吃飯。」雲易風的話,從我的肩胛上傳出——他的嘴唇,又移動到了那裡。
我那個氣啊,那個憤啊。
垂眼一看,發現他的耳朵就在我嘴邊不遠處。
所以,我張開血盆大口,「嗷嗚」一聲就咬了上去。
雲易風吃痛,移開了腦袋。
「你怎麼像隻母老虎?」雲易風雖說是將嘴唇離開了我的身體,但還是將我的豬蹄子給壓住的。
「你像隻狼!!」我回道。
「怎麼,真的不想做?」他問。
「我暫時沒興趣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我道。
「那好,反正我也醒了,就一起吃飯吧。」雲易風也不再勉強我。
我鬆口氣。
但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鑰匙聲。
耳朵努力豎起,聽得更清晰了。
沒錯,是有人在用鑰匙開門。
而且,是開我家的門。
當初搬進這裡時,我一共配了三把鑰匙。
一把自然是我的。
一把給了柴柴,如果我忘記帶鑰匙就去她那裡拿。
還有一把,給了童遙同學。
畢竟,這屋子是人家免費給的,總要意思一下。
而現在,我就在這屋子裡,而柴柴在樓下,肯定正被喬幫主給折磨得半死不活。
剩下的可能就是——來的人是童遙。
完蛋,如果被他看見,那他肯定會像我宣揚他海綿體骨折的事情一樣,到處宣揚這件事的。
想到這,我連忙伸手去抓電話,準備對著雲易風的腦袋瓜子拍下去。
等他暈倒之後,再把他塞進床腳,毀屍滅跡。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門瞬間就被打開。
「你怎麼又翹班了?打電話你也不接?你……」隨著話音,童遙同學進來了。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雲易風赤裸著上身壓在我身上。
而我,則被他壓著,稍微有些衣衫凌亂。
這樣的情景,任誰都看得出,我和雲易風之間,不純潔。
童遙估計是第一次看到我這樣的情景。
他站在原地。
眼中,有種情緒,一晃而過。
實在是太快,我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