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冷戰中
我的眼睛,看著柴柴面前的酸辣粉。
紅油油的,香中帶辣,令人食指大動。
但是我不敢吃。
記得小時候,我也是很喜歡吃這個東西的。
常常揣著五毛零錢,跑到自家樓下的小攤子上,要一碗,再舀滿滿一勺辣椒,在攤主心疼與敵視的目光中,滿足地吃起來,辣得小鼻子紅紅的,眼淚汪汪的,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快樂。
可是有一次,我的舌頭不小心被劃了一道口子,我沒放在心上,還是來到攤子前,要了酸辣粉,再加了一大勺辣椒。
一口下去之後,我感覺傷口處似乎有火在燒一般,緊接著,口腔中就湧出了血水,黏黏的,甜腥得讓我驚恐。
那種痛,爆發在嘴中,卻蔓延至全身。
於是,我在攤主幸災樂禍的眼神中,捨棄了只吃了一口的酸辣粉,逃也似地哭著跑開了。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吃過酸辣粉。
我不敢吃,我怕傷口再次裂開。
戀愛也是一樣,味道是甜蜜的,讓人心醉。
可是一旦失敗,那種痛苦,也能讓你心痛如絞。
心痛如絞,我們的老祖宗真的很會創造詞語。
多形象,當初失戀時,那顆心不就是被一雙無形大手像擰毛巾一樣擺弄著嗎?
實在是太痛了。
失去了嘗試的勇氣。
所以,還是只性不愛的好。
盛狐狸,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免費智能自慰器。
總這麼不說話也不是一回事,我問道:「今天你怎麼來了?」
柴柴誠實作答:「連續飛了四天,今天一放假,我就趕緊去你家,在地板上跳了兩跳,然後和那警察中的敗類對罵了一場。罵完之後,神清氣爽,就想來看看你,沒想到,卻看見你們診室的門緊閉著。我仔細一琢磨,光天化日關門,絕對有姦情,便趴在門口偷聽。好不容易估摸著到了高潮了,就撞開門準備嚇你們一下,誰知道進來早了。」
「真是惡趣味。」我鄙夷。
「哎,那盛悠然的技術到底怎麼樣?」柴柴用一種非良家婦女的表情打聽著。
我也掛上同樣的表情,故意悄聲道:「這百聞不如一試,哪天,我幫你們牽牽線。」
「哼。」柴柴將餐巾紙放在唇邊,輕輕抿抿嘴,氣定神閒地說道:「我倒沒什麼,就怕你不捨得。」
我剛想拍拍胸口,義薄雲天地說,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咱們什麼關係啊,別說一個男人,就是一群男人也得給你送去啊。
但手一拍到胸口,被盛狐狸咬的傷口便隱隱痛了起來,我正準備說的話,就徹底淹沒在喉嚨中了。
算了,如果被盛狐狸知道我說過這話,鐵定把我整個饅頭都咬下來。
別說,這狐狸真狠,我的小蓓蕾絕對破皮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下次我一定把他小弟弟給咬破皮。
正想著,柴柴吃完了,她摸摸肚子,道:「反正你也逃班了,正好陪我去逛逛商場,我粉底要用完了。」
我自然是應允了,於是,兩人便一起進入商場。
逛了化妝品專櫃,買齊了東西,我們又來到女裝部,試穿新品。
可逛著逛著,我的第六感開始拉警報——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暗中一查看,發現一高高瘦瘦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旁邊,那眼神,很不對勁。
雖然目標鎖定了,但還是沒什麼證據,我只能暗暗對他保持警惕。
可越觀察,我的心就越發麻。
每次柴柴試穿了一件衣服,或者是摸過一件衣服,那瘦竹竿就會悄悄將那衣服拿在懷裡,低頭,深深地嗅著。
而且還因為太愜意的關係,開始翻白眼。
圈圈你個叉叉哦,居然比我還猥瑣下流,實在是遇到高人了。
我忙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了柴柴。
柴柴輕蹙眉頭,回身一看,搖搖頭,道:「我不認識那人啊。」
柴柴是塊牛奶糖,特質就是吸引蒼蠅蚊子。
這是我經過多年經驗總結出來的。
眾所周知,柴柴是位美人,一般來說,美人就像塊牛奶糖,會自動吸引男人靠近。
但是,柴柴這塊牛奶糖也太悲哀了點,她吸引的全都是奇形怪狀的人。
高中時,他們班那位戴著厚厚眼鏡的優等生,天天都給她送東西。
開始時還好,是什麼花啊,巧克力啊,到後來,就是什麼寫著「我愛你,我也知道你愛我的,只是你不好意思表達」的情書,到最後,事態比較嚴重了,他開始送什麼血書,上面寫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血書裡還夾著一些蟑螂的屍體,老鼠的尾巴,把人嚇得半死。
好不容易,高中畢業,總算把那男生給甩了,但大學裡又有新的極品在等待著柴柴。
那是位長髮飄飄的男同學,自打在新生迎接會上看見柴柴,那小心肝就像安了馬達似的,開始嘟嘟嘟嘟嘟嘟地跳個不停。
從此之後,他每天一封情書,什麼「吾愛,親親」,酸得我鈣質流失。到最後,那位男生開始意淫了,一會說自己是什麼黑暗組織的頂級殺手,一會又說自己是國家安全局秘密培養的間諜。有一次,還順著水管,爬到柴柴的寢室,說什麼要和柴柴私奔,結果被柴柴給一腳踹了下去。
上面說的兩個是比較著名的,還有無數其他極品人物陸續穿插著,像虱子一般,點綴著柴柴華麗的生命。
只能怪柴柴身上散發的某種磁場太詭異了。
我這麼認為。
對於這類人,還是有多遠就遠離多遠。
於是,我們準備打道回府。
可在樓梯口,那瘦竹竿攔住了我們,他眼中閃著那種不自然的光,雙手交握著,不停地扭動著。
我皺眉:「你想幹什麼?」
但是失敗啊,瘦竹竿睬都不睬我,他看著柴柴,胸腔急劇打囧起伏著,道:「柴小姐,我叫尹志遠,我,自從上次在飛機上遇見你,我就忘記不了你......」
原來是乘客。
這位極品一定是在坐飛機時,一眼看中了柴柴,接著就千方百計地打聽出柴柴的地址,今天趁她休息,就來跟蹤了。
柴柴露出御姐本色,蹙眉道:「先生,你究竟有什麼事情?」
那瘦竹竿的眼睛,像紅外線激光一樣,閃閃的,特別嚇人,他的聲音有些激動:「柴小姐,我想,我想和你交往。」
柴柴臨危不亂,果然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呢,她平靜地說道:「先生,不好意思,請下輩子趕早吧。」
說完,拉著我就要走。
但那瘦竹竿可是極品啊,人家往我們面前一欄,鼻孔呼哧呼哧地噴著氣,道:「柴小姐,你是不是瞞著我有了男朋友?」
我和柴柴不由自主地軟了下腳。
這位大哥的邏輯真的很混亂啊。
為了早點脫離這種險境,我勇敢地戰了出來,道:「沒錯,我就是柴柴的男人。」
其實,我的本意是,想把柴柴和我塑造成一堆蕾絲邊,這樣,說不定瘦竹竿會知難而退,高唱著「不是我的魅力不夠,而是她和我的性取向一致」而離開。
但這個瘦竹竿卻用一雙紅外線眼睛嗖嗖嗖嗖嗖地掃視了我一遍,連我的頭髮絲都沒有放過。
良久,他終於歎息道:「難怪看你不對勁,是在哪間醫院變的性啊?還挺成功的。」
我頓時火冒三丈,頭髮都燒起來了。
我寒食色前凸後翹,身材呈現「s」狀態,他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變性的?
我怕蹦得你個蹦得哦。
難怪瘦竹竿叫尹志遠,敢情祖宗就是那迷奸小龍女的尹志平吧。
那廝的基因真是強大。
我忍住氣,一把將他推開,道:「反正這是我的女人,你別再瞎想了。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好了。永別。」
說完,用那雙七寸高跟鞋往他腳上貌似無意地重重地一踩,然後,趁著他抱腳哀嚎之際,趕緊拉著柴柴跑路了。
經過瘦竹竿這樣一攪,我和柴柴就沒了逛街的心情。
於是,我決定繼續回醫院上班,而柴柴則決定回我家等著我。
我好奇:「怎麼忽然之間,你就愛上我家了?」
柴柴微微一笑,媚眼彎彎,掩不住的明眸皓齒,活像一幅古代仕女圖。
但是,她陰冷冷寒嗖嗖的聲音卻徹底打破了這幅圖畫的意境:「我要養足精神,凌晨兩點在你家跳蹦床,把那警察給叫醒。」
聞言,我忍不住打個寒噤。
喬幫主啊,你好造孽哦。
等我回到醫院後,看見盛狐狸正安靜地站在窗前。
那細長的眸子,在陽光下微微地瞇著,長而濃的睫毛像是被灑上了碎金,每一次的眨動,都綻放一次華麗。
而他的皮膚,在那暖黃的光線下,近乎透明。
就連指尖,也是晶瑩剔透的,不染凡塵。
就像是溫撫寞。
陽光下的溫撫寞,就是這個樣子,如冰雪雕出的人。
可是,仔細看來,他們是不同的。
溫撫寞清秀到了極致,他的臉,讓人瞬間聯想到「乾淨」這個詞語。
而盛狐狸的臉,乍看之下是清雅俊秀,但那只是一種土壤。
在土壤之中,還開出了妖冶的曼陀羅。
這就是盛悠然。
正看著,不期然間,他忽然回過頭來。
我回過神來,剛想說什麼,他開口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陽光也融化不了的冷。
我頓時愣住了,喃喃道:「怎麼了?」
他站在窗戶處,身後,是明亮的天光,還有滿樹木槿,熱烈地開放著。
在這華麗的背景中,盛悠然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那雙眸子,卻深沉得如最黑的夜。
他的聲音,就從那純粹的黑暗中向我傳來:「你從我身上,究竟看到了誰?」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湧到了頭頂。
那種忽然被人看透心事的驚惶感,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站在原地,渾噩了許久。
之後,我來到自己座位前,坐下,緩緩地。
我的手,無意識地翻著面前的雜誌,厚實的紙張,翻閱起來,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良久,終於再次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盛悠然似乎在看著我,我沒有抬頭,但是卻這麼感覺到了。
「我的意思是,」盛悠然的聲音輕悠悠的,帶著一種我不明白的情緒:「我是盛悠然。」
我不做聲了,手在雜誌上拂動著。
頁面很滑,光可鑒人,我的手就在上面滑動,感覺到一陣涼潤。
之後,我沒有再和盛悠然說話,而他,也沒有理會我。
這一個下午,我的心,都是埋在水裡,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盛狐狸是不是真的已經知道了什麼,我這麼告訴自己。
他不是笨人,而我也不甚聰明。
從我看見他睡覺的樣子,驚慌失措地跑回家那次起,恐怕他就有所懷疑。
之後,他確實三番兩次都在試探我,卻被我給岔走了話題。
而昨晚,他也一定是看出了什麼。
他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詢問,可是我拒絕回答。
所以今早,他才會不高興?
我的手,一直在撫摸著雜誌上的女郎。
她的臉,P得太過了,太過完美,失去了真實感。
但是,至少看上去是很美的,不是嗎?
真相,有時是需要埋在心底的。
因為它很醜陋,會惹人心情不快。
並且,我並不認為有必要把溫撫寞的事情告訴盛悠然。
我說過,那是我心裡的一塊疤,只想自己慢慢沉澱的疤。
而顯然,盛悠然不這麼想。
所以,我們出現了分歧。
所以,我們冷戰了。
40.把內褲穿上先
直到下班時,和盛狐狸也沒有和好的跡象,我只能獨自一人回家。
就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悶,本來說好今天一起去吃拉麵的,但現在卻要自己吃自己。
真是命苦,為什麼不在吃了之後才去惹盛狐狸呢?
正當我走到小區門口時,手機響了,低頭一看,發現時盛狐狸打來的。
我那個激動啊,以為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請我吃飯,便馬上接起電話,道:「沒關係,我原諒你了,這樣,你先去味千拉麵店裡佔位置,我馬上就到。」
那邊沉默了半晌,最終,盛狐狸幽幽的聲音傳來:「寒食色,今晚繼續來我家睡吧。」
我不死心,繼續道:「這個問題,等會吃完拉麵的時候再談吧。」
盛狐狸的聲音中有種冷冷的戲謔,帶著點不快:「寒食色,你整天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愛啊。」我淡定地回答。
「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繼續淡定地重複:「我還會做*愛。」
他那邊沉默了下,良久,我聽到一陣幾不可聞的輕笑,然後,盛狐狸的語氣緩和了些:「算了,我來接你吧,吃了飯,我們就做你擅長的愛。」
「好,這次我要女上位……啊!」我忽地慘叫一聲。
因為,我的面前忽然竄出一個人。
高高瘦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並且,那雙眼睛還怨毒地看著我。
這不就是今天下午在商場跟蹤柴柴接著被我踩了一腳的尹志平的後代嗎?
現在的他,看上去比下午更加危險,眼睛裡佈滿了紅絲,而一雙手,也在不自覺地輕微地痙攣著。
手機那邊,傳來盛狐狸的問話:「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又摔跤了?」
我正要回答,但手機卻被瘦竹竿搶走了。
這竹竿,瘦是瘦,有肌肉啊,力氣大得嚇人。
我心裡咯登一聲,但是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叉著手,一雙眼睛像他一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視一番,鼻孔朝天,噴出一口氣,這次力度掌握的比較好,沒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噴出來。
而我的聲音,也故意拖得綿長,遮掩住我的心緒:「別沒事找事哈,這方圓一里都是我的地盤,我腳抖一抖,地就要震三下,我只要一叫,居委會的大媽,茶館裡打麻將的大爺,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幼兒園學生,還有那只時常假裝自己是狼的哈士奇,都會跑出來幫我。」
前輩們說過的,男人像彈簧,你弱他就強。
反之,你強他就弱。
特別是對付極品男人,一定不能露怯。
上次在公交車上遇見一露陰癖,趁著周圍沒幾個人,就把自己家小弟弟給露出來,然後碰碰我,露出一口黃牙,笑的那叫一個淫*賤與燦爛啊:「小妹妹,你看哥哥的大不大?」
我當即氣的全身發抖。
我說你要露,也得有料才行啊,這麼細的牙籤也敢亮出來,實在是玷污了我那閱雞雞無數的眼睛啊!
你說我要是平得像張雞蛋餅,還整天穿的比基尼在你面前露,你高興不?
於是,我銀牙一咬,直接拿出手機,對著那人卡嚓卡嚓地拍下了他的露點照。
接著,在他目瞪口呆之際,我嚴肅地說道:「哥們,以後要別人看,記住先帶放大鏡,不然誰看得見啊。我也就奇了怪了,你小雞雞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居然能小成這樣,餵它一粒米都怕被噎死,真tmd是場人間悲劇。」
那露陰癖怔怔地看著我,震驚之下,那小雞雞沒了動力,慢慢地萎縮下去。目睹這一場景,我都要哭了。
感情我剛才看見的,還是放大板啊,現在恢復原狀後,簡直就是超市中打折出售的雜牌火腿腸,還是最小號那種。
我這正醞釀眼淚呢,車就靠站了,那露陰癖哥哥蒼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的衝了下去,最終消失在人海裡。
雖然這瘦竹竿不是露陰癖,但兩人精神狀況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尋思著這次估計也能行。
但瘦竹竿完全聽不見我的威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都陷入我白嫩嫩肥膩膩的肉裡了。
我慌了神,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原來是真的!她就住在你家!」那瘦竹竿原來是咆哮教的長老,他狂吼道:「原來柴小姐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到底那一點不如你,為什麼她—要—選—擇—你!!!!!!!!!!!!」
瘦竹竿的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的。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馬景濤哥哥站在囚車上,扭頭猙獰地大吼道:「吟霜,快回去,我不要你看見我身—首—異—處!!!!!!!!!!!」
沒錯,最後的幾個字也是吐葡萄一般吐出來的。
所以說,瘦竹竿是深得咆哮教的精髓的。
被他這麼一吼,我的耳朵開始出現暫時性耳鳴,嗡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同時,黃河大合唱的音樂響起。
「風在吼馬在嘯,景濤在咆哮,景濤在咆哮……」
但我沒能失神多久,因為手臂上傳來了陣劇痛。
這時,瘦竹竿忽然之間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有一種神秘的陰森,就像是那個讓無數女性同胞做惡夢的安家和。
他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對了,只要你沒在,柴小姐就是我的了。」
隨著話音,他忽然從褲帶中拿出一把折疊小刀,一打開,那很冷的光在鋒利的刀身上流淌而過。
睹此情況,我的呼吸頓時停止。
接著,他陰鷙地笑著,那把小刀在空中滑過一道涼滑的弧度,就這麼向著我揮了過來。
死克,死克,快給老娘死克!!!!!!!!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閉上眼,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臉,一顆心,涼透了。
但是,預期中的痛卻沒有來臨。
我只聽見一陣正氣凜然的大吼:「你在幹什麼?」
那聲音,渾厚得讓人耳膜發麻。
偷偷地睜開一眼,竟然發現不遠處,我家樓下那名喬幫主,正快步向著我這邊跑來。
今天,喬幫主一身警裝,英明神武,整個人在夕陽下閃著神聖的光芒。
我的眼睛瞬間爆發了無數的粉紅色泡泡。
難怪常常有警察制服誘惑,原來這麼帥啊!
那粗胳膊長腿翹屁股的,哪個女人受得住啊。
那瘦竹竿哪裡敢再待,忙拋下我,逃走了。
喬幫主跑上前來,查看我的傷情,確定無礙後,開始詢問那人的身份。
我從大難中逃過一劫,頓時渾身虛脫,好半天,才將情況詳細告知。
喬幫主濃眉一皺,道:「估計那人神經有些問題,明天記得要來我們局裡做個筆錄,最近這些天也要提高警惕,說不定他會再來……對了,你那位朋友呢?快通知她一下。」
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柴柴今晚就準備睡我家,方便半夜起來跳地板吵醒他。
但是喬幫主是何許人才,立馬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他揚言眉毛,道:「難不成,她今晚是又打算和我開戰了?」
得罪警察叔叔,日子是不好過的,我立馬賣友求榮,踮起腳尖,哈著舌頭,將柴柴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出賣,並且賭咒發誓撇清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係。
聞言,喬幫主沒有說什麼,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千恩萬謝,在他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我家門口。
但是,我犯了一個錯誤。
當我開門的時候,柴柴正從浴室洗澡出來。
她身上,只裹了一條白色浴巾,胸部以上,還有大腿以下全部赤*裸著。
而那頭鬃發,則慵懶地垂在光潔白皙的肩膀上,被空調的冷風,吹得一蕩一蕩的,每一下,都撫在人的心上,癢癢的。
還有那細長的雙腿,華麗麗的鎖骨,簡直就是讓人血脈血脈憤脹。
她整個人,帶著一種柔白,朦朦朧朧的,異常美麗。
我們仨同時怔住了。
然後,受害者第一個反應過來。
柴柴淡定地對著喬幫主罵道:「居然在別人沒穿衣服時進來,真是流氓。」
喬幫主回過神來,以同樣淡定的姿態回道:「居然在別人進來時不穿衣服,真是女流氓。」
柴柴用更深層次的淡定罵道:「你個披著警服的土匪,長的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你……」
可喬幫主的淡定已經到了大神級別,他輕飄飄的打斷了柴柴的話:「先把內褲穿上再跟我說話。」
可以說,這句話的殺傷能力也是大神級別的。
因為,柴柴確實沒穿內褲。
她狠狠地瞪了喬幫主一眼,接著快速衝入臥室中。
我長長吁口氣。
原來喬幫主功力深厚啊,看來剛才是站對地方了,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回過神來,我趕緊陷媚地招呼喬幫主坐下,又給他倒茶,拿點心,就差當祖宗供起來了。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通病,走在路上看見警察叔叔就開始腳軟,就像耗子似的。
對此,老爸自豪地斷言,我體內是有犯罪基因的,總有一天要幹出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的大事情。
喬幫主面上不動聲色,背著手,來到柴柴跟他隔樓混戰的那處地方,蹲下身子,敲了敲,嘴角輕輕一勾,道:「隔音效果還是差了點啊。」
我趕緊狗腿:「那是,那是,都是這些個奸商給鬧的。」
此話一出,估計童遙同學咋打噴嚏了。
「我看,應該買塊地毯了。」喬幫主視察之後得出結論。
我點投入搗蒜:「要買,要買,明天立馬去買。」
喬幫主起身,看著我,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們這時常發出噪音,這可是違反有關規定的,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如果你這個屋主放任不管,到時候也只有處罰你。」
我倒吸一口冷氣,喬幫主真是絕啊,這不明擺著讓我出賣柴柴嗎?
果真是個披著警服的土匪!
但是,我出賣起朋友來那可叫一個順手啊,忙撇清道:「不管我的事情,我已經勸了柴柴好多次了,其實我跟她也不是很熟的,幫主你要明鑒啊。」
「幫主?」喬幫主對自己的外號還不甚熟悉,自我介紹道:「我叫林封。」
林封,喬峰,差不離。
我正要昧著良心恭維一下這個名字的偉大性,柴柴穿好衣服,咬著牙齒走了出來。
喬幫主環住雙手,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內褲穿好了?」
柴柴的一雙美眸,驟然緊縮了,她開始死命地瞪著喬幫主。
而喬幫主,也不服輸,愜意地與她對視著。
吱吱吱吱吱擦擦擦擦擦擦。
美少女戰士大戰蠟筆小新。
害怕被誤傷,我趕緊一個旋身翻到安全地帶,然後從冰箱中拿出包薯片,邊看邊吃。
正在欣賞現場大片,門鈴響了。
我擦擦手,開門一看,愣住了。
門外,居然站著滿額汗水的盛狐狸,看見我,他語氣有些急切:「你沒事吧?」
我張大嘴巴,定了三秒,終於醒悟過來。
剛才遇到瘦竹竿時,好像正在和盛狐狸通電話,還「啊」地叫了一聲,之後手機摔在地上,電池掉了出來,手機便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照這麼說,盛狐狸是因為關心我才會來的?
想到這一層,我感動的涕淚四流,手足顫抖。
多有義氣的孩子啊,這大熱天的,肯定跑了不遠的路。
我牙一咬,心一橫,正要拍著胸口,豪爽地宣佈今晚的味千拉麵我請客。
但盛狐狸搶先一步,他平緩了下氣息,鎮定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