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最狠毒地威脅
所以說,小乞丐那張水嫩嫩的臉,從羞澀的紅,變成惶恐的白,現在又變成惱羞成怒的紅。
暴紅。
暴怒。
他叫囂著:「老女人,我要殺了你!」
我寒食色一向是踩低捧高,看碟子下菜的卑鄙人士。
我之所以敢惹小乞丐,就是因為看準他跟我鬥,還是差一個級別的。
我的意思是,在說出這番話之前,我就想好了退路。
當小乞丐凶神惡煞,咬牙切齒地向我撲過來時,我一個旋身,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快速而無攔阻地跑了出去,接著將病房門重重一關。
「咚」的一聲巨響,門被重力撞擊了,抖動了好幾下。
可以想像,小乞丐在裡面怎樣像紙片一般地以緩慢的速度滑倒在地上的。
同樣也可以想像,年輕氣盛的他將會怎樣一口口地啃噬掉我的肉--我是說,如果我被抓住的話.
我不能被抓住,所以我轉身就逃.
七寸高跟鞋,鞋跟夠細,夠尖,在醫院走廊的地板上敲擊清脆而歡快的響聲.
但這樣的響聲沒能持續多久便轉變了調子.
因為在男廁所門口,我看見了盛狐狸.
他那藝術品般的雙手,正插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中。
燈光投射在他那線條利落的臉龐上,生出了一種深沉而安然的的陰影。
他的眸子,那雙細長的眸子,一直看著我的方向,裡面的目光,標注著一句話:寒食色,你是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我說過,我是看碟子下菜的人,自從不怕死地和盛狐狸都過幾次後,我得到一個鮮血淋漓的教訓;
那就是--我不是盛狐狸的對手。
所以,我轉身就跑。
自從昨天盛狐狸說了那句「我是你的男人」之後,我就一直躲避著他。
不想面對時,就不面對。
這是我寒食色的人生準則。
但是盛狐狸卻執意要我面對。
我沒跑幾步,領口便一緊,接著,就被拽到了男廁所中。
盛狐狸將我塞進了一個隔間,牢牢將門鎖上,然後才將我放開。
隔間的空間很小,兩個人呆在裡面,身體必不可少地要有所接觸。
我想我此刻應該要轉身不顧一切地跑出去。
但是,盛狐狸卻擋在隔間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發覺,盛狐狸原來這麼高。
那種高度,甚至讓我有些畏懼。
盛狐狸雙手交叉在胸前,姿勢是閒適的。
就好像,他是一隻貓,閒閒地看著自己利爪下的我,一直無路可逃的母老鼠。
盛狐狸水潤的嘴唇,微微勾起,用很柔和的聲音問道:「寒食色醫生,請問,你考慮清楚了嗎?」
「考慮什麼?」我眨巴著眼睛,拚命想擠出一點淚水,營造出淚盈盈的楚楚形象。
可能是我形象太討打,或者是盛狐狸心太硬,總之,他的臉上,毫無動搖的趨勢。
「忘記昨天我說的話了嗎?」他嘴角的笑,更加深刻了。
一種危險的深刻。
是的,昨天,在盛狐狸說完「我是你的男人」這局爆炸性的話語後,我被炸到了火星上。
接著,他補充道:「給你24小視的考慮時間。」
我正要開口高喊道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答案鐵定是no。
但我還沒來得及活動嘴唇,他買一贈一地添上一句:「對了,無論你的考慮結果是什麼,我只接受yes這個答案……好了,回去慢慢考慮吧。」
於是乎,我直接被炸到了銀河系以外。
所以今早一來,我就一直躲著盛狐狸。
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給他yes這個答案。
當然,我沒有仔細想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只覺得,這件事,是很複雜的。
我寒食色一向認為,車到山前必有路。所以每件事,我都喜歡拖到最後一刻才去做。
比如說,星期天晚上才開始趕周記。
比如說,把裙子崩裂了之後,才開始減肥。
比如說,心死成灰了,才和溫撫寞提出分手。這件事也不例外。
現在的我,看著盛狐狸的修眉朗目,心中開始判斷,這到底是不是最後一刻呢。
「如果再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盛狐狸揚揚如柳枝般的眉。
我的大腦剛下達一個開口的指令,盛狐狸搶先斷了我的路子:「忘記告訴你,鑒於你一向喜歡口是心非,如果你拒絕,我會善意的將其理解為接受。」
當大腦傳達的指令到達時,我卻不想開口了,因為我知道,盛狐狸還有話要說。
果然,他挑挑有著桃花般光暈的細眸,接著說道:「但是,鑒於偶爾你的大腦也會抽風,說出真話。所以,你告訴我接受時,我也會偶爾信任你一次,將其理解為真正的接受。」
得,我徹底啞口無言。
任何一句話的結果,都是接受。
盛狐狸的臉上,是一種沉穩的笑意,彷彿我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的睫毛,濃而長,每一下的眨動,都彷彿觸到我的心上,癢癢的,有些難受,卻又不知該怎麼發作。
終於,我艱澀地開口了:「狐狸,如果你再不讓開,後果會很嚴重的。」
盛狐狸的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乎的笑,他說:「我倒要聽聽,是怎麼個嚴重法?」
我深深吸口廁所暫時還算清新的空氣,接著,一鼓作氣地說道:「如果你再不讓開我,我就會伸出雙手,『吱』地一聲揪住你的小咪咪,再『啾』地一聲將它們拉到十厘米這麼長,最後『啪』地一聲放開,然後裡面的奶水就會『唰』地一聲噴出來……怎麼樣,害怕了沒?」
答案是,不害怕。
我寒食色是小強,再大的打擊也不怕。
腦海中持續地深入地分析了一下,這盛狐狸估計是對自己的小咪咪無感。
那麼,還是集中火力對付他的小弟弟吧。
於是,我繼續凶神惡煞地說道:「要不然,我就『啪』地一聲握住你的小弟弟,再『卡擦』一聲把它們從中折斷,最後唏哩嘩啦地將它衝到下水道裡去……這下怕了吧?」
答案是,無視。
盛狐狸對我的威脅抱著一種戲謔與嘲風的態度。
我不堪受辱,決定真的實施這一計劃。
當正當我的手,要如閃電般襲擊上他的小弟弟時,盛狐狸一把將它們給抓住了。
然後,他將我推倒在門板上,緊緊地用身子壓住我,讓我動彈不得。
我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迫,不僅僅是來自盛狐狸的動作,還有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氣勢。
他用一隻手輕易地將我的雙手囚禁住,而另一隻手則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直視著他。
他的臉,那張清俊與媚惑共存的臉,就這麼擺在了我的面前,誘惑著我。而他那雙眸子,炯如寒星,直接進入我的體內,震懾著我。
他的鼻樑,那窄而秀氣的鼻翼,微微地翕動著,彷彿要將我的魂魄吸入,威脅著我。
他的薄唇,泛著水潤的光澤,慢慢地向著我靠近,迷惑著我。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碰觸著我的臉頰,那屬於他的特有的氣息,就這麼噴在肌膚之上。
每一次的呼吸,都引發我的一次悸動。
盛狐狸的聲音,是低啞的,像是神話中的女妖,蠱惑人心:「食色,答應我吧,我保證,你是不會後悔的。」
他的嘴,每一次張合,都讓雙唇在我的臉上摩挲著。
我的耳邊,靜極了,所有的感官,都處於嘴敏感的狀態,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上的每一條紋路的變化。
盛狐狸的手,伸入了我的裙底,那修長靈活的手指,就這麼在我的大腿肌膚上跳躍著,不慌不忙的前進,像是一個國王,巡視著屬於自己的領土。
他那染著魔力的聲音,繼續蠱惑著我:「答應吧,然後……我就讓你女上位,還給你買無數好吃的。」
本來被蠱惑得迷迷糊糊的我就要答應了,但是,盛狐狸的一句女上位讓我徹底回到了現實當中。
是的,女上位只是一種姿勢,是一種性愛姿勢。
而我和盛狐狸,只是一對床上的夥伴。
這種關係,才是純粹的,簡單的,不會傷人的。
這一認知,讓我徹底醒悟了過來,眼中情慾的迷霧瞬間被風吹散。
此刻,我的手,是被禁錮著的。但是我的腳,卻是自由的。
於是,我膝蓋一抬,正中盛狐狸的下檔。
盛狐狸吃痛,瞬間放開了我。
我忙將他狠狠一推,接著奪門而出。
邊逃,我邊滿含熱淚地摸著自己的胸部,道:「小饅頭,放心吧,我已經踹了他家的小弟弟,為你報仇了。」
但是,三秒鐘後,我又原路返回,逃回了剛才的隔間中,將門重重一鎖。
隔間裡的盛狐狸胯下的劇痛剛好過去了,他站了起來,危險而訝異的看著我。
我只能用眼神看著他,傳達著這樣的信息:大哥,不是我不想跑,實在是我跑不了啊。
剛才正跑到門口,忽然聽到了老院長的腳步聲。
不是我功夫高強,主要是老院長每天早上固定這個時間都會來廁所上大。
老院長的過人之處在於,他能將皮鞋穿出拖鞋的效果。
啪嗒啪嗒啪嗒,一步一搖,悠悠閒閒。
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茶杯,活像來廁所度假似的。
我立馬剎住車,連滾帶爬地跑回了隔間中。
如果被老院長看見我從男廁所出來,一定會把我狠狠教訓一頓。
說不定還會被扣獎金。
但逃進來後,看著盛狐狸那不善的眼神,我的汗水開始「啪嗒啪嗒」直往下滴。
眼見盛狐狸一步步向著我走來,我開始慌神了。
造孽哦,這次絕對會被收拾得骨頭都碎成渣渣的。
我閉上眼,雙手保護住胸,等待著盛狐狸的報復。
人一旦閉上眼後,聽覺就特別靈敏,連塵埃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有可能聽見。
何況是,粑粑噴薄而出的巨響。
事情是這樣的。
我剛閉上眼,隔壁老院長就開始用自己的肛門演奏其樂交響樂。
前奏是「噗———噗」。
之後,還沒熱完身,等我們做好思想準備,心理建設,就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類似爆炸的聲響。
就像是大量的固體液體交雜物噴在了馬桶壁上的撞擊聲。
接著,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是一陣霹靂嘩啦的高潮。
再然後,一陣鮮活的味道就這麼飄散了過來。
我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造孽啊,簡直比敵敵畏還毒。
如果老院長出生在抗戰時期,那絕對是我們國家的大幸。
只要他到戰場上,脫褲子,蹲下,屏氣斂息,氣運丹田,隨便拉這麼一堆,那些歌小日本鬼子定會馬上倒下一大片。
絕對的兵不血刃。
我死死地捏住鼻子,下定決心--就算是把握的腿打折了,也不會呼吸一下。
那氣味,聞一下簡直就要少活十年。
但是,盛狐狸的心腸,才叫一個毒辣喲。
他居然一把將我捏鼻子的雙手握住,而另一隻手,還摀住了我的嘴。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想因窒息而滅亡,英年早逝的話,就必須要用鼻子呼吸。
而這麼一來,老院長那超級宇宙無敵粑粑的臭氣就會爭先恐後地進入我的鼻子中。
這一招,殺人於無形之間,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