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法海名叫雲易風
小乞丐也夠義氣,一直護著我,對著雲易風問道:「你為什麼要抓她?」
「你可以自己問問她做過什麼事情。」雲易風雖然看上去是在和小乞丐說話,實際上,他那雙冷森的眼睛,正慢悠悠地投射在我的身上。
每一眼,都將我的皮膚給鑿出一個洞。
這麼短短幾十秒,我的身體已經體無完膚。
這個男人,夠決絕。
小乞丐回頭,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我。
我攤攤雙手,回給他一個絕對無辜的神情:「我也不曉得我做過什麼惹了他生氣,你問他你哥呢。」
在我的教唆下,小乞丐開始詢問雲易風:「哥,食色到底對你做過什麼?她整天大大咧咧,瘋瘋癲癲,沒心沒肺的,估計是誤會吧。」
我自動省略那些不好的形容詞,然後仔細看著雲易風。
你說啊,你說啊,說我用自己的兩瓣肥屁股坐了你的臉,說我在你的臉上放了個五香麻辣悶聲屁,說我剛才用膝蓋撞了你的小弟弟。
我不信雲易風有臉把這些糗事向小乞丐說出來。
果然,雲易風對此保持緘默。
「哥,一定是誤會的。」小乞丐開始打圓場。
「沒錯,是誤會,易歌啊,我還要趕去上班呢,你送我一程好吧。」我死死抓住小乞丐這根救命稻草。
「好,我送你。」小乞丐說著就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用看,也知道,多少把怒火在向我發射啊。
我的大衣都快要燒焦了。
誰知,正當我仗著小乞丐的地位身份要離開時,一雙大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頭,看見了雲易風那雙如利刃般的眼:「我有說你可以走嗎?」
小乞丐忙將我的另一隻胳膊拉住,瞪著他哥,道:「我不許你動她!」
我拿著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將雲易風打量一番。
嗯,強壯得恰到好處,臉也長得恰到好處,小屁屁也翹得恰到好處。
動我?要是他真的脫了衣服,還不知道誰動誰呢。
「食色,食色?」小乞丐喚我。
「什麼?」我回過神來。
「你的口水滴在我手臂上了。」小乞丐的聲音中有中風的跡象。
我趕緊想幫他擦拭乾淨,但無奈另一隻手卻被雲易風給死死跩住。
「大哥,我真的錯了,你放開我吧!」我誠懇地道歉。
可是雲易風似乎不為所動,眼睛,依舊沉沉。
我也睜大眼睛,瞪著他,開始眨巴眨巴眨巴。
雲易風依舊不為所動。
我繼續眨巴眨巴眨巴。
他還是不為所動。
我不放棄,眨巴眨巴眨巴。
終於,他熬不住了,放開了我。
我正在慶幸,卻聽見雲易風說道:「把他們倆給我分開。」
我蹦登你個蹦登哦。
他的手下,開始一哄而上,一些拖著我,一些拖著小乞丐。
而雲易風,則氣定神閒地站在中間。
這個場影也忒熟悉了。
活像是雷峰塔前,白娘子和許仙被無數小僧給拖開的場景。
要是我再叫一聲;「官人!」
小乞丐再叫一聲:「娘子!」
那就圓滿了。
此刻,我死死拉著小乞丐的手,堅決不放。
他可是唯一能救我的人了。
我有理由相信,雲易風小時候絕對看過《新白娘子傳奇》。
因為他很配合地,學習法海站在我們中間。
看著我和小乞丐那拉成一條直線的手,他眼睛再一沉,伸手,將我和小乞丐緊握的拳頭給扯開。
我那個悲痛欲絕啊!
「好了,把二少送回房間,把這個女的帶回書房。」雲易風下令。
帶回書房?那我絕對沒活路了。
恐懼與絕望讓我的情緒瞬間爆發,我深吸口氣,氣運丹田,接著,雙臂一振,猛地將抓住我的人推開。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當時,我們全都在樓梯口站著。
在混亂中,不知是誰推了我一下。
我腳下一滑,眼見著就要向樓下倒去。
身體失去了平衡。
我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我的雙手,在空中亂抓。
這麼一抓,就抓住了雲易風的衣衫。
最後的稻草,我死都不放手。
雲易風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於是,在慣性與重力的作用下,我就這麼拉著他,滾下了樓梯。
其實,滾樓梯也是可以滾得很浪漫的。
比如說,滾到最後,我發現自己趴在雲易風的身上,我們的唇,碰觸在了一起。
接著,雲易風嘴角勾起,邪肆地笑道:「怎麼,等不及了嗎?這麼想投入我的懷抱嗎?你這磨人的小東西。」
接著,我們又開始天雷勾動地火,慾火像阿拉斯加卡特邁火山一樣,爆發了。
但是,在滾了這麼久的樓梯後,我們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失去了平衡。
兩具同樣失去平衡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巧地嘴唇碰嘴唇呢?
事實上,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們落到了樓梯底。
我是屁股著地的。
一陣麻木的痛之後,我感覺到,自己坐在了一個很熟悉的物體上。
那東西,說軟不軟,說硬不硬。
像是一顆球形。
但是,球面一點也不光滑,有個很高的凸起,像是骨頭。
而是那高高的凸起下方,是一個洞。
在那高高的凸起上方,是兩個洞。
我很悲哀地發現,我的屁股下,又是雲易風那多災多難的臉。
我猛地站了起來。
雲易風雙眼是緊閉的,已經暈過去了。
也不知是摔暈的,還是被我給坐暈的。
他的鼻子,剛被我用頭骨給砸了,好不容易止住血。
現在,被我的兩個肥屁股瓣一坐,殷紅的血,又流了出來。
樓上的那群手下,看見這一場景,都震驚了。
下巴,眼睛,舌頭,全都往地上落。
「怎麼辦?怎麼辦?」我六神無主。
「怎麼辦?怎麼辦?」我手足無措。
「怎麼辦?怎麼辦?」我臉色慘白。
我抬起頭來,淚眼汪汪看著小乞丐,道:「怎麼辦?……我坐在了他的鼻血上,褲子後全是血跡,別人還以為我大姨媽來了,等一下我怎麼走人啊?」
「咚!」
眾人皆倒。
我獨立。
從地上爬起後,小乞丐和那些手下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昏迷中的雲易風給扶到了房間中。
我開始時,還在疑惑,為什麼不送去醫院,而是要請家庭醫生?
但是後來,當看見雲易風的手下用手槍對準那家庭醫生的太陽穴,威脅他不准把雲易風是被我一屁股給坐暈的事情說出去後,我才算明白了。
其實,我本來想趁機悄悄逃走,但是龍三那個傢伙,卻一直用一雙想啃人的眼睛把我給牢牢看著。
我根本就無法成功逃離。
按照那家庭醫生的意思,雲易風沒什麼大礙,可能會暈幾個小時或者是一天,不過就讓他自由地暈吧,暈完了就好了。
確定雲易風無大礙後,那些手下,全都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似乎,是想用眼神將我肢解。
夠狠毒,我喜歡。
雲易風暫時昏迷,那麼這個家就由小乞丐做主了。
我悄悄將小乞丐給叫到一旁,讓他幫著我逃走。
小乞丐綜合了下形勢,發現正門是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的,我們只能走後門。
於是,我和他裝作參觀屋子的樣子,來到後花園中。
原本以為,所有人都去照顧雲易風了。
誰知,游泳池邊,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他就守在那,一動也不動,粉碎了我們要爬欄杆離開的美好計劃。
我擺出一副捨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的樣子,沉痛地說道:「事到如今,只有用色誘了。」
「食色,別去!」小乞丐拉住我:「我不想你被吃豆腐。」
「不是我去色誘,」我淺淺一笑,然後將小乞丐一推,道:「你是去色誘。」
「我?!」小乞丐的耳朵,又紅得像火鍋湯中的小辣椒了,他半羞半惱地說道:「我怎麼行?」
「一看就知道他是背背山上下來的。」我催促:「快去,扭扭你的細腰,擺擺你的屁股,翹翹你的蘭花指!」
小乞丐本來死都不願出賣色相,但是看著我屁股朝天開始在地上尋找磚頭來敲他的腦袋瓜子了,這才被震懾住,一步一挪地走上前去。
我怕他搞砸了,也就一直跟著。
小乞丐僵硬地走到那名手下面前,僵硬地笑笑,再僵硬地招呼道:「阿英,你好。」
我瞇起眼睛,看見了阿英的臉。
國字臉,劍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像是抗戰片中經常出現的為國捐軀的英勇就義的烈士形象。
我正納悶,這麼苗根正紅的一張臉,怎麼就來道上混呢?
再看仔細些,徹底明白了。
問題出在這孩子的眼睛上。
他的眼睛,開關挺漂亮的,不大不小,不單不雙。
就是很對。
兩眼珠子就快挨在一起了。
看久了,我的眼珠子也開始對了。
「二少,有什麼事嗎?」阿英看著我們。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著我們,主要是那眼珠子,沒有焦距啊。
而且,他說話時,是習慣性地皺緊眉頭,這麼一來,就更加苦大仇深了。
可是,那倆眼珠子,也對得更厲害。
我用手掐了掐小乞丐的屁股,暗暗催促道:「給我去,去色誘,去色戒,去色情!」
可是小乞丐臉皮薄,任我把他屁股給掐紫了,也沒說出一句話。
沒辦法,我只能代勞。
於是,我站在小乞丐面前,看著阿英道:「易歌,易歌他想和你困覺!」
其實,接下來,我想說的是:條件是你放我們離開。
但是我沒能說出口。
因為聞言,阿英一驚。
他的驚嚇表現,是非常有水平的。
那原本是對著的眼珠,猛地分開了。
但下一秒,又再次對上。
並且,他也被小乞丐傳染,耳朵像充血似的,紅地透了明。
我心裡「咯登」一聲。
難道,真的無意中說中了阿英的心事,他真的喜歡小乞丐?
這時,阿英雙手扭在一起,像擰麻花一樣,表現出自己糾結的內心。
好半天,他終於開口了:「其實,其實,其實……我想和雲哥困覺。」
「咚咚」兩聲,我和小乞丐倒地。
雲易風,果然是……人才。
被雷劈打之後,我眼睛一轉,很卑鄙的慫恿道:「你家雲哥現在正單獨昏迷在床上,你想對他做什麼都行。」
話音剛落,阿英便幾個跨步,消失在我們眼前。
徒留下一縷煙塵,在天地之間徘徊。
我和小乞丐連忙抓緊時間,你托我,我拉你,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跑到了圍欄外面。
但是,自由的空氣還沒吸夠,我和小乞丐就徹底傻眼了。
因為,圍欄外面,以龍三為首的雲易風的手下就在那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地守著。
我心慼慼,真想枕地大哭一場。
他們這群禽獸,這群土匪,這群強盜,這群毛毛蟲!
要抓在裡面抓不就行了,非要等我爬這麼大半天才抓。
我老胳膊老腿的,容易嗎?!
這時,龍三還帶給了我一個更大的打擊。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顆金光閃閃的牙齒,道:「雲哥醒了,想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