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何謂成神

　男人回到主院的客廳時，發現羌笛並不在這裡。

　他想了想隨之上了樓。

　果然，還沒有進房間，從外面就聽到阿爾華達依依呀呀的鬧騰聲。

　推開門走進去，男人退下臉上的冷冽，目光溫柔的看向那邊坐在床上溫馨相處的兩父子。

　「公爵大人！」

　看到進來的男人，侍女瑪索利亞和伊芙妮恭敬的彎下腰，行以一禮。

　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黑帝斯走過去坐在床邊，從背後抱住少年的身體，手指戳了戳兒子那胖乎乎的小肚子。

　「黑帝斯，你幹什麼啊，寶寶會不舒服的。」拍開男人的手，李羌笛有些無語。

　可能是戳中了癢癢肉，或者以為父親在跟他玩，床上已經被母父蹂躪了一段時間的小包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沒有牙齒的小嘴砸吧了砸吧，隨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呀呀啊啊……」

　「好弱！」男人有些嫌棄兒子軟-綿綿的身體，沒有一絲力量，連站立都不行。

　「寶寶才幾個月，自然很脆弱。你以為是哪吒啊，生下來就能夠跑跳，動盪東海？」翻了一個白眼，對黑帝斯的抱怨視而不見。

　他生的是正常的寶寶，可不是怪物。

　「哪吒是誰？」男人皺眉。他怎麼沒有聽說過哪家的貴族最近生了孩子？

　翻了一個白眼：「種蓮藕的小男孩！」

　「哦！」那就不是貴族，怪不得他不知道。男人釋然了。

　李羌笛：「……」

　把抓住自己手指頭就想要往嘴裡送的小包子翻個身，露出後面白嫩嫩的小屁屁，李羌笛忙著檢查兒子是否尿溫濕了，也顧不上身後抱著自己的黑斯。

　「對了，伊斯塔帶來的人羌笛你認識？」把頭埋首在少年白皙的脖頸間，男人靜靜的看著少年柔的為他們的孩子換尿布的動作，嘴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一邊有點在意卻不想讓羌笛聽出為的突然問道。

　「認識啊，怎麼了？那是我以前的室友。」

　換好乾淨的尿布，看寶寶趴在床上四肢像一隻烏龜似的不住劃撥著，李羌笛噴笑，也不管身後的國人在吃味什麼了。

　「室友？」黑帝斯皺眉。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也是直到今天，我才重新見到煌，之前根本連他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不過也好，用不著我們特意找他了。怎麼，你問煌幹什麼？」

　李羌笛回過頭，嫵媚瀲灩的眼睛疑惑的看著男人。

　「記得我在蒂嚴維蘭的時候不是跟你提起來，他就是那個被稱為伊斯塔的月神之弩的人。」

　「你提起過？」什麼時候？李羌笛皺著臉仔細的想了想。

　然後，他滿臉黑線了。

　你倒的確的提起過，不過就那麼一句，說是西方有一個射箭很好的人，把敵方的軍艦給米西米西了。就這一句，你還是趁著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大致晃過的，我要記得起來才怪。

　黑斯表情很淡定：「那個少年，他身上似乎也有一種跟你一樣強大的神力。只是，他的明顯不如你的深厚。」說起他的那個叫林煌的少年靠近自己的那一剎那感覺到的異常，黑帝斯皺了皺眉，頗為不解。

　「這很正常，他也是王庭十二神衹中覺醒的一位，自然會有神力。倒是說起來，」李羌笛轉過身去，雙手捧起男伯俊美異常的臉左右看了看。

　「黑帝斯，你的觀察力最近是不是變強了？以前你可從來沒有這麼銳利的感官過。還是說以前我只是沒有說出來？」好歹他們也是覺醒了的神，就算黑帝斯在人類中再厲害，也不可能察覺到神祇身上的修為的。

　似乎，自上次那場宇宙戰爭蜀犬吠日來過後，黑帝斯身上就慢慢起了變化？

　他的修為提他升得更快了，各方面的素質也在不斷的強化。這似乎並不是他的錯覺。

　「是嗎？可能是，我最近也有這種感抱著羌笛的身體，黑帝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床上折騰不起來的兒子，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李羌笛聽了男人的話，表情有些凝重起來：「黑帝斯，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只見少年伸出雙手抱住男人結實的腰，慢慢把頭依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閉上眼睛，運轉身體裡的神力，靜靜的感覺起男人週身的氣息變化。

　頃刻，李羌笛猛地睜開眼睛。

　「羌笛？」

　怎麼回事，為什麼黑帝斯的身上竟然隱隱散發著很淡的神力來？這應該不可能的啊。

　「羌笛，感覺到了什麼了嗎？」看少年的表情，黑帝斯便知有異。不過，他並不擔心。

　他最近的狀況很好，自覺實力在不斷的提升，修為更上一層樓，就算有什麼不對，那也絕對是往好的一面發展。

　「黑帝斯，你的身上，為什麼有殘缺的神格？」這段時間忙著照顧寶寶，他竟然沒有注意到，黑帝斯的身上裹著一層很淡很淡的信仰之力。或許就是因為這些信仰之力，男人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殘缺神格竟然在慢慢修補。

　一旦神格修補完成，便是又一位成功成神的。

　「神格？」

　「什麼，神格？」林煌「呸」的一聲吐出嘴裡的甘蔗渣，很是驚訝的看著一臉靜說出如此之話的好友。

　「羌笛，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媚的六月，外面陽光不錯，李羌笛、樓衣綾、林煌三人好不容易聚集齊，幾人開始在外面的水榭裡閒聊。

　身邊沒有男人礙事，三人倒是能夠暢所欲言，不必謹慎小心自己的用詞。

　「羌笛，神格是哪裡來的，現在成神難道如此容易？」樓衣綾也大為不解。

　李羌笛沉思。

　「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們三個相繼甦醒過來後，新的神祇體系開始重新建立。在十二主神還未完全覺醒過來前，任何人都有可能得到成神的機會。只要，他們足夠強大，足夠優秀，能夠得到眾人的信仰。當信仰積累到一定程度，新的神靈便開始慢慢覺醒，自我構建神格。」

　十二神祇中，海神是主神。一旦主神完全覺醒，其公的從神便會受主神神力的影響，加速醒的過程。

　不然，只主神一人清醒，他如何重新統治整個世界？

　「這個，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說不定，只是新的秩序還未成熟的緣故？」

　「最近一段時間，我冥冥之中似乎也有預感，新的秩序要開始建立了。」傳承自遠古海神的神格，作為神諾廣大海域的主神，他的意識要更加的清晰和強烈。只是以前，他沒有注意，並沒有過多的留意。

　現在，事情突然發生在黑帝斯身上，容不得他不去深想。

　「那麼說來，人也可以成神？」林煌再次咬了一口甘蔗，有些口吐不清的說道。

　李羌 笛笑了。

　「煌，我們之前便是人。何況，神諾除了人有那個先決條件，便是海族了。當然，我曾經跟衣綾說過，也不排除在信仰之力的溫養中慢慢孕育出來的新神。我之前便是這種情況。」李羌笛站起來，揮了揮衣袖。

　「我這具身體，不就是在幾千年中慢慢孕育出來的嗎？」

　樓衣綾和林煌抬起頭看了好友一眼，不得不贊同的點頭。

　這具水之體質，人類可不會如此純粹，使用水之力量的時候毫無阻礙。

　「那，你的男人是什麼性質的神，你有譜了麼？」伸手戳旁邊之前被羌笛抱出來安放在搖床上的小包子，林煌有些好奇的問道。

　看那個男人一身煞氣，可不會是什麼溫和的神，就算是現在，他獨自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心野犬學有些發楚呢。

　「這個……」

　「你不清楚，還是不確定？」說起來，這個小包子竟然長得七分像那個冷峻的男人。

　看不下去，我戳戳戳，就當在戳那個男人出氣！

　父債子償，小肉糰子，別怪叔叔不疼你，誰讓你父親渾身的氣場讓人面對他的時候只能敢怒不敢言。嘎嘎嘎……

　「哇哇哇……」揮了幾次胖乎乎跟蓮藕似和手臂依然被騷擾，小包子怒了。

　「煌，你別動我兒子，我兒子嫩著呢。」趕開無聊得無事可做的好友，李羌笛心疼的抱起哭得傷心的自家肉糰子，輕輕的搖了搖，哄起來。

　「好吧，我錯了。」模了模鼻子，林煌有些心虛。

　「對了，煌，你身邊的西域之主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他是活雷鋒。」

　「伊斯塔？」林煌挑了挑眉，拿起旁邊雪白的手絹開始漫不經心的擦手。

　「羌笛，你別說，那個男人真不錯，對手下的下屬都很擅長駕馭。我想，當初他把一窮二白的我帶回去好吃好喝的供著，肯定是看到我身上的的巨大潛力，以期將來能夠受到豐富的回報。」

　林煌很自信。

　現在的一切，不都證明那個男人有眼光嗎，遇到了自己。

　李羌笛眼角抽了抽：「你真這麼想？」

　「最啊，不是這樣，還是哪樣？現在這個神諾，我可是一無所有，沒有空世，連身份都差點沒有，被人當了黑戶。伊斯塔貌似地位非常高，他能夠圖我什麼？何況，我也沒有什麼給他圖的。」

　一把扔掉已經髒了的手絹，林煌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好友，有些不解。

　「羌笛，你那是什麼表情？」

　「吾友，知遇之恩，對於現在的貴族來說，可沒有多麼重要。你以為是古時候爭權奪利的時候啊。現在的貴族，可是站在金字頂端的人物。只有人們仰望他的，沒有他們屈尊行貴的。」

　所以，吾友，以過去的固有思想度量現在的視諾的貴族，你會發現，你們之間明顯有一條巨大的鴻溝，讓你的理解意思相差十萬八千里。

　李羌笛睥睨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友。

　你確定，你現在還是男人嗎？或者說，在那些貴族的眼裡，還是繁衍者？

　「保重！小心菊花凋殘！」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李羌笛抱起寶寶優哉游哉的出去散步去了。

　樓衣綾放下手裡只喝了一半的清茶，緊追其後。只是離開的時候，同樣給了滿臉茫然的好友一個憐憫的眼神。

　「吾友，小心桃花劫！」

　「哈」撓了撓頭，還沒等他領會這是啥意思，一抬頭，那邊兩人已經走遠了。

　林煌趕緊也追了上去。

　「羌笛，衣綾，等等我啊，你們說清楚啊，你們剛才說的那是什麼意思？」

　「羌笛！羌笛！衣綾！給我說清楚！ 現在才六月，菊花還沒開，哪來的凋謝？羌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