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VS三（上）

到日落時，辰牙全速航行的戰船已經讓他離哈瑪斯很遠，來到了自由航道邊緣的位置。

　辰牙讓人在桅杆上掛上油燈，那昏暗的熒火在暗夜下釋放出一片朦朧的光芒，以便讓船上的水手不至於因為黑暗而失足落水，也讓船能在暗夜下繼續航行。

　此刻，赫琉斯所雇傭來的優秀水手正根據著天空星辰的方位讓戰船駛向正確的方向，而幾位跟隨辰牙回歸的九黎戰士則盤坐在甲板上聊天，興奮的訴說著家鄉的故事。船上的氣氛寧靜且祥和，但不知道為什麼，辰牙卻覺得有些不安，他有種預感，似乎感覺今天晚上一定會有事發生，但是卻偏偏無法撥開眼前那讓他不安的迷霧，看清事實的真相。

　“你看起來有些心緒不寧。”亞撒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走了過來。

　“或許是很久沒有遠行了，我有些不習慣。”辰牙只能以此來寬慰自己，他用特有的夜瞳遠遠看了眼戰船後方的巨大貨船，確定那裏也同樣沒有事發生。

　這條貨船上裝滿了辰牙贈送給蚩虎的禮物，一方面是慶祝蚩虎成為九黎之王，另一方面，也是為迎娶玲瓏而準備的聘禮。此刻，白羿就在那條船上，為辰牙把守著這批重要的物資。

　“放心，自由航道上沒有海盜存在。”亞撒似乎知道辰牙在擔心什麼，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就算有海盜也沒關係，那只會讓我們的漫長旅途多些趣味而已。”

　亞撒的話聽起來有些狂妄，但事實上，辰牙、亞撒、白羿這三名六級強者所組成的陣容確實強大，除非是碰到幾大民族的正規軍。要不然，僅是憑海上那些落魄海盜，絕對沒辦法從他們三人的手中討到好處。

　辰牙知道自己隱藏起來的擔心終究還是沒辦法瞞得過亞撒，便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得對，或許是我自己太多心了。”

　“走吧，我們去喝上一瓶蜜酒，這樣美妙的夜晚可不能在無聊中度過。”亞撒勾住了辰牙的肩膀，拉著他向船頭走去。

　不過就在辰牙轉身的瞬間，他那可以在黑暗中看得很遠的夜瞳突然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看到一抹一閃而逝的陰影，當他再想眺望個清楚時，卻再沒任何的發現。

　“是我的幻覺？”辰牙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把它歸結於自己的神經過於緊張，便也不再理會了。

　可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亞撒卻目光如炬的同樣望著那個方向。剛才，察覺有異的人並不只有辰牙而已。

　悄悄向一直跟著戰船徘徊的魚人下了一個指令，戰船不遠處的海面上頓時翻起一個浪花，魚人在海面上劃出一道白線，飛快的向那個閃過陰影的方向遊去。

　做完這一切，亞撒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神色如常和辰牙肩肩搭背的來到船頭，並開了一瓶年份最久的蜜酒暢飲。

　在享用蜜酒的過程中，亞撒那被紅色發絲略略擋住的左眼眯成了一條線，而他眼前的景象，則已經變成了另一幕的畫面。

　他在魚人身上佈置下的法術使魚人可以成為他魔眼的延伸，並讓魚人代替他的眼睛，使他可以直接看到魚人所看到的景象。而現在，他左眼中所出現的畫面，正是魚人現在所看到的。

　由於是夜晚，又是在水下的關係，所以這幅畫面的能見度很低，要不是海中數以億計的浮游生物會釋放微弱的光線的話，亞撒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現在，依靠著這些微弱的光線，亞撒還是看到了一些東西。

　那裏的確有一些東西，而且體積看起來很大，很擅長在海中游泳，因為速度很快的緣故，魚人在水下的視覺居然無法捕捉到它的活動軌跡。但至少亞撒可以確認一點，跟著他們的並不是人，而是一隻類似海鰻之類的巨大海妖。

　看樣子辰牙的預感並沒有錯，這確實是個大麻煩。亞撒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酒，在腦中暗自思索。

　從這只海妖的體形上來看，要摧毀一艘船應該很輕鬆，但是自由航道上因為常年在遷徙礁石的緣故，海中的奧術波動是任何海域都無法媲美的高濃度，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沒有海妖敢於涉足這塊海域才對，而且也從來沒聽說有船在自由航道上被海妖擊沉過。難道真是自己這幫人運氣背到了極點，剛出發就碰上了一隻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海妖？

　“真是頭疼呢！~”亞撒苦惱的抓了抓頭髮，他本想讓魚人再靠近一些看看，但對魚人這種弱小的海妖來說，對方實在太過強大，它本能的畏懼前進，無論亞撒如何逼迫，它就是不肯再靠近。

　無奈，亞撒只能放棄再次探詢的打算，被迫讓魚人回來在附近的海域巡邏。在他看來，一隻巨大的海妖確實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威脅，但他相信集合三人之力，肯定能解決掉這只不識好歹的海妖，所以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他卻並不知道，他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假如他真的強行命令魚人接近查看的話，或許魚人會因此而受到一些傷害，但是他卻會立即發現，這只巨大的海妖並不是個單獨的個體。

　這只海妖其實是一條身長百米開外，長著巨大犄角的奇異海蛇。它的模樣會立即讓人想起神話中的世界之蛇尤蒙岡德，兩者在外型上無限接近，除了體型差距之外，幾乎無法分辨出兩者之間的區別。但與它無敵的前輩相比，這條小一號的世界之蛇卻是一個被奴役的存在，它粗壯的頭部下方被套著一個巨大的鐵環，而一條長長的鐵鏈則緊栓著它，至於鐵鏈的另一頭，正是那條曾潛伏在隱秘海灣內的黑色戰船。

　可惜，亞撒的疏忽讓他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忽略了這條海蛇背後那更為強大的敵人。試想，一批能夠奴役這條巨大海蛇的對手將會何其的強大，如果亞撒馬上便能發現這一點，那麼結局或許會不同。不過現在，已經為時已晚。

　黑色戰船本身的航速便已經相當恐怖，現在，在那條巨大海蛇的牽引下，戰船的速度更是達到令人感覺不可思意的地步。它就如同是一支在海面上飛馳的利箭，海蛇每一次拖拽的巨大力量都能讓戰船在海面上高高的躍起，這種乘風破浪的航速使他們輕易追上了辰牙與白羿分別把守的兩條船。

　就在自由航道與南海的交界處，大戰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