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牙神與往事（上）

由於亞撒喝醉了，所以辰牙並沒有去找那幾個九黎人聊天，在為齊格弗雷德捎了一瓶來自他家鄉的蜜酒之後，他便背著呼呼大睡的亞撒，和赫琉斯一起回到了旅館。

　在旅館的外面，辰牙突然發現有一些形跡可疑的身影，躲藏在角落中辨別著他們停泊在港口的戰船。

　“看樣子閃族人的消息果然已經傳到了這裏。”

　辰牙注意了一下，發現港口邊的不少船位都變成了閃族人的船，看起來那些逗留在哈瑪斯的閃族人已經得到了通知，開始向這裏圍聚過來了。

　“打算襲擊我們嗎？哼哼……似乎變的有趣起來了呢。”

　辰牙在旅館門口停了一會後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走了進去，跟著旅館內工作的門童，走進了齊格弗雷德早已定好的房間。

　打開房間的門，辰牙便感覺一道黑影從門口竄了出來。

　隨手擋開黑影已經刺過來的匕首，辰牙輕描淡寫的說：“曼科，是我！”

　曼科猶如一隻大貓般輕巧的落地，恭敬的鞠躬：“對不起，主人。”

　而這時，正在窗戶邊監視著那些身影的齊格弗雷德，聽到辰牙的聲音立即回頭。但他看到了正趴在辰牙背上呼呼大睡的亞撒，頓時一驚：“亞撒怎麼了？你們受到了襲擊？”

　“沒有，他只是喝醉了而已。”辰牙順手把亞撒粗暴的丟到了床上，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蜜酒丟給齊格弗雷德：“給你的。”

　“蜜酒！”

　看到居然是蜜酒，齊格弗雷德頓時如狗熊聞到了蜂蜜一樣，臉上泛起喜色。他扭開瓶蓋朝喉嚨裏灌了一口，擦了擦唇邊的酒液道：“你進門時應該發現了吧，我們已經被秘密的監視起來了。”

　“當然，那些傢伙的表演實在太拙劣了，傻子都能看出來。”辰牙站到桌子邊，將一塊鯊魚肉丟入嘴中，邊嚼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準備明天去找個幾個九黎人聊聊天，而亞撒準備去應聘一份工作，至於你……我覺得這裏應該有不少維京人，你可以去請他們喝蜜酒。”

　齊格弗雷德不是笨蛋，他自然一下就聽出了辰牙的用意。身為維京名門提爾家族的嫡系子孫，他確實能夠從流蕩在哈瑪斯的維京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甚至他可以得到在哈瑪斯議會中擔任議員的維京貴族的幫助，不過他不確信，這樣一來維京方面是否會涉足雷霆之錘一事，雖然維京是他的母族，但他也明白，辰牙早已將雷霆之錘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假如自己這麼做了之後，雷霆之錘最後落到了維京人手裏的話，齊格弗雷德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辰牙了。

　“其實你不需要擔心。”辰牙看出了他心中的猶豫，笑道：“找神兵這種事情全憑運氣，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怎麼強求都沒用。所以，我們只要讓它不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可以了，而且……嘿嘿……你以為你不去找他們，維京人就不知道我們在那個閃族二王子身上做了什麼嗎？”

　“……”

　辰牙這麼一提，齊格弗雷德才恍然大悟。沒錯，既然消息已經在哈瑪斯散播開來，那麼維京人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事關一件維京人視為聖物的神兵，維京一方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的舉動，說不定他們早就準備來接觸自己了，又或許在閃族人監視自己的同時，自己母族的維京人也在監視著閃族人。

　想通這一切，一直糾纏在齊格弗雷德心中的糾結終於解開。他看了眼赫琉斯，對辰牙說：“我讓赫琉斯也跟著我一起去。”

　“沒問題，反正我和亞撒這兩天沒什麼工夫管他，讓他跟你走吧，別丟了就行。”

　而看著辰牙和齊格弗雷德旁若無人的大談自己的歸屬問題，站在一旁的赫琉斯頓時感覺自己就像變成了一件商品，這種怪異的感覺無疑讓他對辰牙恨到了極點，他恨不得馬上逃出這個地方，然後帶上一幫閃族人跑來殺了這一群混蛋。但這樣的想法終究還是只能在腦子裡想想而已，他敢保證，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甚至跑不出這個門，就會被辰牙抓回來打斷手腳吃盡苦頭。

　“必須忍耐，我會找到機會的！”

　赫琉斯看了眼已經醉醺醺的亞撒，他實在沒想到辰牙居然對蜜酒淺嘗而止，這讓他準備趁兩人喝醉然後逃走的計畫失敗了。不過，再看看對蜜酒喜愛無比的齊格弗雷德，一想到明天也許會跟他單獨出門，赫琉斯覺得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第二天，三人按照約定分頭行動。

　辰牙繼續去酒館，看看昨天那幾個九黎人還在不在。而亞撒則一個人拿著一份皺巴巴的宣傳海報，去哈瑪斯的議會辦事處應聘。至於齊格弗雷德，他被賦予的任務是帶著赫琉斯去維京人的工會，並尋求一些幫助。

　工會這種東西是哈瑪斯特有的一種產物，由於哈瑪斯每日有龐大的艦船吞吐量，再加上哈瑪斯幾乎雲集了七海所有的大商人，所以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工作需要有人做。這一點，對七海上那些窮苦的部落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福音。

　在廣袤的七海，大多數的部落以及氏族都居住在狹小沒有任何資源的小島上，這樣困苦的生活再加上各族戰士無休止的掠奪，使得小部落的生存變的極為艱難。而在哈瑪斯，商人們所提出的以勞力來兌換財富的模式，無疑讓眾多的小部落看到了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

　眾多小部落放棄了祖祖輩輩生活過的小島，將這片小小的土地貢獻給哈瑪斯的商人議會，以換取哈瑪斯自由人的身份，並獲得大量由商人議會提供的工作機會，以便讓自己的部落能夠以工作的形式在哈瑪斯存在下去。

　從這一點看，似乎是小部落吃了大虧，他們不但要將自己的土地貢獻給哈瑪斯，還需要貢獻出自己的勞力來獲得他們本應獲得的報酬。但實際上，在七海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他們別無選擇。就算他們不願放棄土地，早晚有一天，他們的島嶼也會被其他大民族的戰士發現，並為之攻陷，而到了那時，他們能夠選擇的路只有兩條，被殺、或者成為奴隸。

　所以，供獻土地和勞力讓他們能夠受到哈瑪斯商人議會的庇護，並得到大量的工作機會自由的生存下去，這已經足夠讓小部落放棄一切了。

　此外除了小部落，一些大民族的人也被哈瑪斯富饒的商機所吸引孤身前來，但這些人往往以戰士居多，除了武力以及勞力之外，他們大多都很貧窮。所以他們同樣會選擇以工作的形式在哈瑪斯生存下去，直到等到自己有機會發達的那一天。

　工會這種特殊的利益群體便在這樣的環境下誕生了，它大多以民族血統的形式而存在，起到保護本族人利益的作用。不過，隨著哈瑪斯在七海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工會在一些大民族的眼中也成了滲透哈瑪斯的一種工具，並且和哈瑪斯擔任議員的本族成員之間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構架，維京工會便是這種模式下的另類工會。

　它坐落于距哈瑪斯中心島位置極近的第一街區，這一片街區雖然不像第七號港的七號街區那麼熱鬧繁華，不過有資格坐落于這裏的商家非富極貴，大多都與中心島議會會館參政的議員有直接聯繫。

　當齊格弗雷德與赫琉斯乘坐的黑色小獨木舟剛一駛入第一街區的交通小河道，一些一路上都隱匿起來保護在其四周的維京人，便立即乘坐小船圍了上來，如臨大敵一般，將齊格弗雷德與赫琉斯保護著進入維京工會的船舶停靠處，並直接進入工會核心會議室。

　見到這副架勢，一路上都在琢磨著怎麼逃跑的赫琉斯頓時面如死灰。現在，他無疑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辰牙的身邊呢。

　被半推半就的擠進了工會後門，赫琉斯雙目黯淡的抬頭看了一眼哈瑪斯晴朗的天空，心中祈禱，希望自己能還有再看到太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