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流湧動（上）

自從齊格弗雷德將赫琉斯帶往維京人工會後，便連續五天都沒有回來，而在哈瑪斯，維京人的身影開始越來越多，他們暗中的動作頓時引起了其他勢力的注意，斯巴達人與雅典人也紛紛在哈瑪斯行動起來，這讓哈瑪斯的街頭充斥著一些不安的氣息，誰都能夠感覺到，哈瑪斯這個自由之都即將有大事要發生。

　而對這一切，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辰牙和亞撒似乎並不關心，哪怕是他們早已發現自己身邊有無數雙眼睛注視，但他們依然各幹各的事。

　亞撒，表現的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奧術學徒，每日準時去碼頭上班，乘著小船穿梭於各處礁石之間，幹著一些枯燥而乏味的礁石飄移工作，而到了閒暇時候，就與那些被每日的工作折磨的筋疲力盡的奧術學徒們打成一片，興致勃勃的交流一些奧術心得以及奇聞逸事。

　這樣的生活看起來簡單枯燥，但是他卻樂在其中，似乎每日龐大的神息消耗量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哪怕在工作時他的工作量比普通學徒多上兩倍，他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看起來越發精神熠熠。

　他如此優異的表現頓時被議會高層所注意，擁有議會議員身份兼哈瑪斯土地規劃總長的賽爾蒙斯，甚至還親自接見了這位在他看來前途無量的年輕奧術師。在交談了一個下午，並提出了幾點另辟稀徑的奇思妙想之後，賽爾蒙斯甚至委任亞撒為一個奧術小組的組長。要知道，他才剛剛工作了五天，賽爾蒙斯的這一舉動，在旁人看來栽培的意思太過明顯，甚至有點傳授衣缽的意思。

　而這立即又引起另一位大人物的注意，一直在與賽爾蒙斯競爭土地規劃總長職務的奧術大師法莫德緊隨其後接見了亞撒。在他看來，哈瑪斯的土地擴張是由他開始的，那麼土地規劃總長這一職務也該由他這位偉大的奧術師來擔任，而不是那個對奧術一竅不通，只會畫圖紙的賽爾蒙斯。

　不知不覺間，亞撒似乎捲入了兩個大人物之間的職務紛爭之中，但亞撒表現的依然良好，而且在他看來，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龐大的神息儲備，以及那十個劃到他麾下的年輕奧術學徒。

　亞撒在自己的職務上幹的有聲有色，分頭行動的辰牙同樣也不遜色。

　利用自己父親與蚩虎之間複雜的關係，辰牙完全與九黎人打成一片，並且還加入了他們，成為了賞金獵人中的一員。

　賞金獵人，這是九黎人唯一能夠完美勝任的工作。

　因為沒有九黎人願意為外族去做苦力，他們也沒有做商人的天賦。但是缺乏航海技術的九黎卻非常的貧窮，這使他們必須來到外面的世界獲取財富，以救濟在貧瘠土地上生存的人民。

　而哈瑪斯這一罪犯天堂的存在，無疑讓九黎人看到了一個新的獲取財富的途徑。他們傲慢、孤僻，但這並不防礙他們成為一個出色的賞金獵人，每一個九黎人都是出色的戰士，他們樂於誅殺外族，而且還能以此來獲取豐厚的賞金使部落逐漸富裕，所以在九黎，來到外面的世界成為賞金獵人，是一個崇高的任務，往往只有最強、最有天賦的年輕人才會被賦予這樣的使命。就拿蚩虎來說，他有九黎凶神蚩尤的嫡系血脈，是九黎正統的王族，甚至已經是被九黎長者們認可的下一代繼承天神兵虎魄刀的九黎之王。

　這樣一個實際地位甚至遠遠勝過哈瑪斯議長的人，卻在哈瑪斯的街頭酒館中擔任一個普通的賞金獵人，恐怕除了九黎人外，沒有人能夠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而實際上，蚩虎卻是所有在哈瑪斯擔任賞金獵人的九黎人中的絕對領導者，這些在外征戰的年輕戰士，在蚩虎回歸九黎接任王權之後，都會成為他的直接部屬，所以現在辰牙混在他們中間，其實已經在與整個九黎的未來創造友誼。

　在這一點上，辰牙這幾天確實做得不錯。他的血統使得他與九黎人有其他民族所沒有的親和力，加上他開朗的性格和超越一般年輕人的超強身手，僅是五天，他便和這幫年輕人打成一片，除了蚩虎的地位無法挑戰外，他幾乎就成了九黎年輕人中的孩子王。

　此刻，身處在另外一個酒館中，辰牙正和蚩虎直系麾下的五名年輕人說說笑笑，順便翻閱著一大疊的懸賞通緝。

　在哈瑪斯，酒館不僅是讓人喝酒的地方，還是一個資訊的交換地，來光顧的有不少都是賞金獵人，從這裏，他們可以從酒館老闆的身上獲得各族最新發佈的通緝犯資訊，而通過這些資訊，賞金獵人們便開始在哈瑪斯暗中緝捕，同時，酒館也是個不錯的緝捕場所，在這裏有相當大的機會遭遇名單上的那些傢伙。

　而在這些最新發佈的懸賞通緝令中，辰牙偶然發現了一張內容含糊，畫像也同樣模糊的奇怪通緝。

　在通緝令上，畫像的部分僅僅是一個看不清面目，身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若是除去了畫像上代表人臉的陰影部分，這根本就是一件斗篷，而在哈瑪斯，穿斗篷的人成千上萬，這根本不能做為特徵。

　除了畫像之外，被通緝者的其餘特徵也都描述的很模糊。就比如，能夠說至少三種語言，卻甚至都沒有提到是哪族人。唯一可以算得上是特徵的，唯有身才矮小這一點，上面提到，對方的身材絕對不會超過一米五。

　除此之外，懸賞通緝令上並沒有標注被通緝的原因，只標注了必須要留活口。

　這無論怎麼看都不應該算是一份通緝令，尤其是懸賞的金額還龐大的嚇人，這讓很多人都覺得這應該就是一份小孩的玩笑，當不得真，因為上面所描述的那個身材實在太過矮小，這無論從哪里看，都像是一個孩子。

　基於這些理由，其餘五個九黎的年輕人在草草掃過這份通緝令後便丟到了一邊，只有辰牙認認真真的讀了一遍。

　他看了看通緝令下方的標注，地址是維京工會，這說明這份通緝令是由維京工會發佈的。而在五天前，赫琉斯剛剛被帶去了那裏，在去之前，他同樣提及過一些接頭人模糊的特徵，與這份通緝令上所描述的極為相似。

　“會三種以上語言、身高不足一米五？原來審了五天，維京人只審出了這麼點東西，哼哼……真是讓人失望呢。”辰牙把這份通緝令隨手一丟，眯著的眼睛裏釋放出危險的光芒。

　“嗨，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嚇人！”蚩虎突然走了過來，在辰牙的對面坐下，隨手拿起那張被辰牙丟掉的通緝令看了一眼，“你也跟這件事情有關吧。”

　“你知道了？”

　“當然，我是賞金獵人，最近哈瑪斯出現的消息我當然都知道。”蚩虎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在身邊坐下：“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東夷白羿。”

　“東夷！箭神後羿的後裔？”辰牙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在貪狼氏的族典中，東夷同樣是流淌著神之血脈的高貴氏族，並且還執掌著天神兵射日弓，是七海最強的弓之一族。

　白羿看起來不善言談，面對辰牙誇張的驚呼聲，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辰牙的問題。

　“這孩子不太願意說話，不過我覺得你們會成為朋友。”蚩虎從那一大疊堆在桌上的通緝令中挑出了幾張，擺在眾人面前道：“白羿給我們帶來了這幾個傢伙的情報，東夷那邊也掌握了這些人的藏匿之地，現在該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

　東夷是九黎的一個大氏族，是除了王族蚩尤氏外的第二大氏族，在九黎內被譽為王族守護者，所以在蚩尤氏直系血脈在外歷練的時候，東夷也會派一下代接班人伴隨在其左右。而在這種時刻，東夷一般是作為作戰輔助者和情報收集者而存在的。

　先由東夷掌握情報，再由九黎主動出擊，這是九黎人在哈瑪斯當賞金獵人時的一貫作戰方案。這一點，辰牙早就已經瞭解過了，所以現在聽到蚩虎打算出擊後，也興奮的摩拳擦掌起來。

　“怎麼，你也打算一起去？”蚩虎橫了辰牙一眼。

　“那當然，這種好玩的事情，我怎麼能錯過！”

　“可我不會付你工錢，而且你看起來也很忙。”蚩虎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那份維京工會發佈的通緝令。

　“嘿嘿，那件事我不急，而且我不缺錢，免費幫忙還不行嗎？”辰牙笑著與身邊新交的幾個朋友擠擠眼睛。

　“行，免費的話不要白不要，白羿，就由你帶著他吧，別讓這傢伙搗亂。”蚩虎大笑著從座位上站起，帶著一幫部下，殺氣騰騰的離開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