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兵—偽（下）

回到船上，辰牙雖然沒有得到他最想要的生日禮物，不過情緒依舊高漲。而齊格弗雷德和亞撒到是收穫不小，無論是‘雷霆之錘—偽’還是幻術銅笛，都能勉強排進神兵和神器的行列，對於他們各自的實力提升也都是不小的助力。

　“嗨，你真的不想要這錘子？”齊格弗雷德不安的看著辰牙，畢竟名義上，他是辰牙的奴僕，而所獲得的戰利品也應該都歸辰牙，更何況這還是一件偽神兵級別中的上品。

　“我不喜歡用錘子，這東西還是你用著順手。”辰牙看的很開，對一旁側耳偷聽的亞撒大喊：“我也不會要你的銅笛，我又不會幻術，拿了也沒用。”

　聽到辰牙的話，亞撒頓時笑逐言開，大搖大擺的跑到船尾研究銅笛去了。

　“可……可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我總覺得有種拿了你生日禮物的感覺。”齊格弗雷德臉頰發燙，他可不像亞撒這麼厚臉皮。

　“生日禮物啊……”辰牙臉上閃過一抹憧憬的神色：“自從六歲後，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別人送的生日禮物。”

　“……”辰牙那一絲落寞的神情不禁讓齊格弗雷德一陣愕然。

　沒錯，自從六歲後，辰牙便一直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他早已習慣了孤獨，習慣了一個人默默的為自己過生日，並在這一天尋找一些有趣的東西作為自己的生日禮物寥作安慰。雖然，他看起來總是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也從來沒見過他情緒低落的時候，但在內心深處，齊格弗雷德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人能夠為他過一個生日，並得到一份別人贈予的生日禮物。

　“你等一下。”

　齊格弗雷德突然奔向戰船狹窄的船艙，那裏存放著他不多的私人物品。他不想讓辰牙失望，至少，在這個時候，他希望能夠讓辰牙臉上流露出真心的笑容。所以，他像是一個瘋子一般翻搗著自己的儲物箱，希望能從中尋找出一個可以被作為禮物的東西。

　而看到齊格弗雷德的舉動，船尾的亞撒也流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抿了抿嘴唇，將手探進懷中。

　“該死！該死，難道我就沒有一件像樣的東西嗎？”

　齊格弗雷德急得滿頭大汗，維京人在遠航作戰的時候，由於為了方便攜帶，所以隨身攜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而且在經歷了數次巨大的風浪之後，他的大多數私人物品都已經遺失了，僅存下來的只有武器等日用品，而這些東西顯然是沒辦法用來送人的，尤其是作為一個紀念日的禮物。

　“有了！”

　在搗鼓了很久之後，齊格弗雷德終於從箱子裏掏出一個小布袋。解開布袋，一個鑲嵌著一顆紅寶石的華美戒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看著這枚對他自己來說意義非凡的戒指，齊格弗雷德有些猶豫。傳說，這枚戒指是北歐神話中，屠龍英雄齊格弗雷德的戒指，曾沾染過龍血，而在維京一族被放逐到七海之後，這枚戒指也一直由提爾家族保存。雖然千年的時間，這枚戒指都未曾顯露過它沾染過龍血後所擁有的獨特能力，完全就是一枚普通戒指的樣子，但是在提爾家族中，這卻是勇氣的象徵。

　這是齊格弗雷德在跟隨父親南征北戰一年，因作戰英勇而被父親認可所贈予的禮物，在得到它的那一天，齊格弗雷德曾興奮的數日未睡，而現在……

　“或許你只有帶在一個更無畏的戰士的手上，才能嶄放出你應有的光芒。”

　輕輕撫摸著戒指上精美的龍紋，憐愛的看著紅寶石中猶如流炎般的紅色光芒，齊格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轉身向辰牙走了過來。

　“你……”

　辰牙猜到了齊格弗雷德想幹什麼，但這時的他卻顯得有些緊張，已經十二年都沒有人送過自己生日禮物了，而且這一次送自己禮物的人還不是自己的家人，這讓辰牙心中激動的‘砰砰’直跳。說實話，現在哪怕齊格弗雷德隨手舀一瓢海水給他做生日禮物，辰牙都會興奮的跳起來抱著他的腦袋猛親上幾口。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齊格弗雷德的表情有些尷尬，看起來他也不經常做這種事，這個兩米出頭的大漢紅著臉把戒指就這麼塞到辰牙手中後，便扭頭走開了。

　“真是個不擅長表達的傢伙。”亞撒小聲嘀咕了一句，但當他把目光看向辰牙，卻發現這傢伙似乎完全陷入了呆澀狀態，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如此表達自己的激動和感謝。

　“嗨，你們倆的樣子讓我感覺你們這是在交往。”亞撒不合適宜的大喊。

　這話頓時讓溫情的氣氛隨之一掃而空，辰牙和齊格弗雷德同時綠著臉扭頭瞪向亞撒大吼：“閉嘴，你這小白臉！~”

　“我說錯了嗎？在茫茫大海之上，在一個沒有女人的世界中，漫長的時光會讓男人們產生一種叫做基情的東西。”亞撒雙目望天，一臉的感慨。

　“……”

　“你……”辰牙用手指戳著亞撒，眼角不停的哆嗦。

　“放心，我沒有歧視你們那超越了倫理的情感，而且我還準備送你一個禮物。”亞撒拍拍辰牙的肩膀，從懷裏取出一枚類似鑰匙一樣的東西，塞到辰牙的手中，紅著臉解釋：“這個東西……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你知道，我的神息自離開死海後就受到了限制，所以……在茫茫大海之上，我能找到的東西也只有這個了，你就將就一下吧。”

　亞撒說的是實話，這東西的確是他隨便找來的，不過不同的是，這是他使用了比平時遠遠多得多的神息才找到的東西，原本，它應該躺在幾百海裏外的海底，而現在，它則出現在了這裏。

　“很漂亮的花紋，而且看起來還像是一把鑰匙。”

　收到另一份禮物的喜悅，轉眼就讓辰牙忘記了亞撒尖酸刻薄的話語，用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麻，自鑰匙的縫隙中穿過後，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齊格弗雷德的釋龍戒，則帶在左手的中指上。

　穿戴完後，辰牙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收到的兩份生日禮物，開心的笑道：“你的鑰匙說不定能讓我開啟一個寶藏，你到時刻可別後悔。”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只能認了，這就是命啊！”亞撒搖頭歎息。

　“而且，我覺得超越倫理的情感，這玩意更適合出現在你這個小白臉的身上。”

　“呃？”亞撒瞪大了眼睛，他突然發現滿船的人，似乎都在用欣賞異性的目光在打量著他，而且還不時的點頭認同，這頓時讓他渾身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讓亞撒反吃一癟，辰牙的心情更好了，他坐到了赫琉斯的身邊，看著這個情緒有些低落的腓尼基商人問：“我們現在去哈瑪斯，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知道那裏的一些情況。”

　赫琉斯對自己的境域已經有了覺悟，老實的回答道：“問吧，我什麼都告訴你。”

　“之前齊格弗雷德說到了自由航道，我的族典中並沒有記載七海上有這樣一條特殊的航道，告訴我，關於這條航道的情況。”

　“這條航道是幾年前才被設立的，而哈瑪斯也是在這幾年中逐漸被開發成為也許是七海上最大的貿易島。”赫琉斯侃侃而談：“自由航道其實就是臨近維京人的北海、斯巴達人的紅海和雅典人的星羅海這三大海域的一條邊境航道。這三大民族統治著各自的海域，而通過這一條航道可以抵達這三大民族的任何一片海域，作為除了海族亞特蘭蒂斯外的三個最強大的民族，這條航道擁有巨大的商業潛力，而歷年來，三大民族也都在為了這條航道不停的進行著戰爭，都想得到這條航道的控制權。”

　關於這一點，辰牙的族典中有詳細的記載。在這三大民族的戰爭中，大多數戰爭都與這條航道有關，甚至包括了辰牙父親與提爾家族那條神聖誓約所發生的帕爾瓦戰役，其實也是一次自由航道的爭奪。

　“那麼現在呢？那條航道誰說了算？”

　“沒有人，這就是它被稱之為自由航道的原因。”說到這裏，腓尼基人商人的本性開始讓赫琉斯一掃之前的頹廢，精神熠熠的說道：“自從帕爾瓦戰役之後，結盟的斯巴達人和雅典人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所以兩方聯合起來壓制維京人的局面被打破了，這使得三方變成了相互制衡的狀態，誰都沒有能力打敗對方，誰都沒有能力佔領這條航道。所以在七年前，三族之王達成共識，簽署了一條讓商人們為之瘋狂的協定，自由航道協定。”

　“哦，是開放航道嗎？”

　“沒錯，三方都不願意讓航道成為資助別人壯大的工具，所以他們乾脆放棄了對這條航道的控制，讓這條航道變成了七海各族共有，但其中唯一的一條，就是自由航道永遠不能出現任何的軍事力量，所有民族的軍隊都不能進入自由航道，任何冒犯都會受到來自三方的聯合打擊。這使得自由航道完全成為了商人的世界，哈瑪斯也就是在這樣的形勢下才逐漸建立起來的。”

　“也就是說，那裏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辰牙沒心情聽赫琉斯講述關於商業方面的事，他抓住的是另一個重點。

　“沒錯。”赫琉斯有些驚訝辰牙對於把握重點的獨特能力，讚歎的說道：“哈瑪斯的存在為三族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它讓三族的貨物能夠迅速的流通，但同時，巨大的商機和利益也讓無數人蜂擁至那裏，所以那裏的確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甚至大街上隨便找個人，你也許就能找到被各族重金懸賞的通緝販。”

　“為什麼？維京人和斯巴達人他們不管嗎？”辰牙好奇的問。

　“他們沒辦法管，還記得那條協議中的關於軍隊的那一條嗎？不能有任何的軍事力量進入自由航道，其中也包括他們自己的。所以那裏成為了罪犯的天堂，在那裏，被通緝的罪犯永遠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被軍隊緝拿，這是七海上任何地方都做不到的。”

　“在那裏真的一點都不需要擔心會被緝拿？”辰牙又問了一遍，因為他自己很清楚，作為貪狼氏的子孫，他的名字一定也在各族的緝拿名單上，或許閃族的軍隊都已經在路上了。

　“也不能這麼說，雖然沒有軍隊，不過有不少的賞金獵人在哈瑪斯討生活。他們不屬於各族的軍事力量，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哈瑪斯，他們以獵殺罪犯去各族換取賞金為生，但實際上，他們和罪犯幾乎沒什麼區別，而且就算是賞金獵人，也不能大規模的集合出一支隊伍，因為那同樣會被視為是軍事力量。”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聽到這裏，辰牙已經完全瞭解了哈瑪斯的大致情況。在他看來，那是一個能夠讓自己蟄伏的好地方，畢竟目前的他還沒辦法應付鋪天蓋地的軍隊，但如果對手人數不多的話，辰牙有自信任何人都拿不走自己的命。

　而且混亂、充斥著戰鬥的哈瑪斯在他看來不僅是一個充滿著機會的地方，還是一個可以讓自己得到鍛煉的好去處。貪狼族的男人其實只有到八門全開衝擊天門的時候，才能百無禁忌的暢遊世界。才開了六門的辰牙，只不過是一隻脆弱的雛鷹，而且最初闖蕩的頭兩年，對貪狼氏的男人來說也是最危險的時期，隨著各族對貪狼氏的出沒越來越排斥，近幾代中貪狼氏男人的闖蕩七海之旅也越發艱難了。

　而現在有了哈瑪斯這樣一個地方，無疑成了辰牙最大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