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由航道（上）

一艘式樣另類的維京戰船，航行在碧波蕩漾的海面上。

　時間，距辰牙他們抵達巴托維亞島並取得‘雷霆之錘—偽’已經過了一個半月。

　在十月這個屬於秋天的季節裏，海上終於不再被炎熱的夏日籠罩，屬於秋天的涼意混合著海風從北方吹來，使得船上皮膚黝黑的水手們享受到了難得的舒爽。

　他們順風而行，海面平靜的幾乎沒有任何的波瀾，除了把握好航向之外，大多數的水手們都無事可做，而且他們已經跟了一個半月的主人似乎也無意去干涉他們的私生活，這使他們可以在船上玩一些各自部落特有的小遊戲，以打發航行中那無聊的時光。

　“真希望大海永遠這麼平靜。”

　嘴裏咬著一個已經變的乾巴巴的蘋果，齊格弗雷德嚮往的望著北方。這裏已經屬於自由航道的海域，而在北方，那正是他的家鄉，維京人最富饒的領土，納維亞群島。

　“怎麼，想回去看看？”辰牙在指尖上玩弄著匕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那旋轉的鋒芒或許會傷到他的手指。

　“……”抿住嘴唇，齊格弗雷德猶豫了一會後用力歎了口氣：“還是不了，每個維京人都希望在遠航之後，能夠滿載著戰利品榮歸故里，而我……我不想作為一個失敗者回家。”

　“呵呵，現在你有很多黃金。”辰牙撇了眼船上裝滿的幾袋黃金。

　“不，那是你的。”

　“我們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辰牙毫不在意的大笑，他拍拍齊格弗雷德的肩膀：“等到了哈瑪斯之後，我們可以先找個地方落腳，假如你願意的話，你可以把船開走，並帶上黃金。我想，我會在這裏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你準備在哈瑪斯久留？”齊格弗雷德對辰牙的決定有些吃驚，他深深的看了辰牙一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慎重的提醒道：“哈瑪斯太過複雜，那裏不適合你。”

　“不，我覺得那裏正適合我，那裏有一些有趣的工作，我想嘗試一下。畢竟老是當海盜也很無趣的。”

　聽到辰牙的話，齊格弗雷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沒錯，在他的影響下，辰牙自離開狼牙島後這四個多月來的遠航之旅確實有些維京海盜的作風，而現在，永遠保持著旺盛好奇心的辰牙顯然開始想嘗試起另外一種生活。

　“但假如你找到了雷霆之錘的話，你覺得你還能在哈瑪斯久留嗎？”亞撒也湊了過來。

　“我有種預感，這一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會是個大事件，而且從赫琉斯的口中，那個負責聯繫他們的接頭人顯然很小心，或許閃族人出事的事已經傳到了這裏，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找地方躲起來。”

　“有可能。”齊格弗雷德點頭道：“這裏是貿易島，商人在傳播消息方面總是很快的，而且我覺得現在雷霆之錘現世的消息應該已經暴露了，假如我是閃族人的話，我一定會認定雷霆之錘是落在了我們的手中，我現在就怕這樣的聲音已經傳遍了整個哈瑪斯，到時候，出現在哈瑪斯的我們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目標。”

　“那你是說，我們現在不該來哈瑪斯，而是該找地方躲起來？”亞撒問。

　“切，這才不是我的風格。”還沒等齊格弗雷德回答，辰牙便不屑的淬了一口，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道：“貪狼氏的每一代傳人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我可不會當個縮頭烏龜，要來就來好了。”

　看著辰牙信心十足的樣子，亞撒和齊格弗雷德相視一笑，他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而且與他相處久了之後，兩人都開始覺得，或許這樣充滿了激情的生命，才足夠精彩。

　這時，桅杆上負責領航的曼科突然滑了下來，向辰牙稟報道：“主人，前面就是哈瑪斯的週邊礁石環了，現在似乎有哈瑪斯的奧術師在遷移礁石，我們是不是要繞過去，另外找航道進入？”

　“礁石環？”辰牙不解的看向齊格弗雷德。

　“哈瑪斯在建立之初其實只是一個才只有巴托維亞一半大的小島，而且這片三大海域夾縫中的航道佈滿了無數的礁石，所以曾經的這裏被稱為獠牙航道。”

　說起獠牙航道，辰牙便有印象了。在族典上對於這獠牙航道有過一些詳細的記載，而它得名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片海域眾多的礁石，猶如浮出水面的尖銳獠牙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你應該知道奧術師能夠遷移海島吧？”

　“知道。”辰牙點點頭。

　在七海，奧術師被如此推崇的原因，並不只因為他們的強大，而是因為他們能夠利用奧術的力量與散佈在世界每一處空間的神息產生共鳴，並通過獨特的法陣，讓陸地進行漂移。

　而一些強大，並擁有大量奧術師的民族，便可以讓勇士們出海探索，每找到一處荒島便記錄下它的座標。等返航後，便交給族中強大的奧術師們，由奧術師們準備妥當之後啟動法陣，讓遠方的荒島飄洋過海，並最終與本族的島嶼合併到一起，成為擴張出來的土地。

　不過這種做法雖然效果顯著，但往往需要擁有了火種的半神級奧術師作為主導者，再加上很多實力強大的奧術師配合，才能完成這規模宏大的陸地漂移。所以七海上的諸族，也只有雅典、斯巴達、維京、九黎、埃及、美索不達米亞、閃族這七個大民族可以做到。

　自由航道的貿易島哈瑪斯雖然富饒，但顯然還沒有強大到能夠擁有半神級奧術師的地步。不過這裏獨特的地理環境，卻讓哈瑪斯的土地擴張有了另外一種要求不那麼高的方法，遷移礁石。

　自由航道本名獠牙航道，自然是說明這裏的礁石數量多到令人吃驚的地步。而礁石雖小，但畢竟也是陸地，而且由於距離中心主島大多不遠，所以要遷移它們的話並不需要啟動大規模的法陣，也就不需要半神級奧術師的坐鎮，只要湊足數量足夠多的奧術師，便能將眾多的礁石漂移，與主島合併，積少成多，時間與數量的累積下，所獲得的效果也是顯著的。

　礁石環，正是哈瑪斯這一政策下的產物。先將遍佈在航道各處的礁石全部聚攏到哈瑪斯中心島的週邊形成圓環，再通過細緻的規劃，讓每一塊礁石精確的在合適的位置併入哈瑪斯的版圖，商人們善於精打細算的本性在這裏得到足夠的體現。

　而且，礁石環的形成，對於商人們來說也擁有其他的好處。首先是清理航道，使商船在這條繁榮的貿易航道上航行時，不需要再為暗礁所困擾。其次，礁石環的形成同樣是對哈瑪斯中心島的一種保護，在商人們已經將這裏視為自己的領土的現在，防禦四周那些擁有恐怖軍事武力的大民族突然撕破協議，也是種必要的防範。

　在瞭解詳情之後，辰牙不禁開始震驚商人們所具備的力量。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卻可以用金錢生存在各大民族的夾縫中，並利誘那些各民族尚未嶄露頭角的奧術師為己所用，雖然這些奧術師終有一天會離開哈瑪斯，回到自己的民族成就屬於自己的輝煌，但哈瑪斯的商人議會，卻已經得到了他們所想要得到的東西。

　“亞撒，你也算是奧術師吧，你也可以讓礁石飄起來嗎？”辰牙把目光看向亞撒，好奇的問。

　“作為死海文書的解讀者，這對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難事。”亞撒自信的抬起了下巴。

　“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以後你得跟我回一次狼牙島，我早就覺得島太小了，聽說有一些大島甚至要騎馬好幾天才能跑個遍，以後，我也要把狼牙島變成那麼大的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