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辰牙的逆襲（上）

辰牙帶著他的人從八百閃族人的合圍中突圍，這是事先誰都沒有想到的奇跡，而且在突破了閃族人的合圍陣形後，辰牙依靠他這支小部隊無與倫比的行動能 力，不斷騷擾各股勢力的後方，猶如是突然竄出來的鬼魅，讓閃族人的八支部隊始終在疲於奔命，無法形成有效的合圍。

　現在，閃族人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人牽著跑的笨驢，事先設計好的戰術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在辰牙不斷的騷擾下，他們已經無法做到及時聯繫四周的同伴，因為每每辰牙等人出現時，第一波被幹掉的，就是會是站在房頂高處的旗手。

　而且面對近在咫尺的對手，他們也只能打散隊形全力追趕。可辰牙這幫人的運動能力實在不是普通閃族戰士可以比擬的，閃族人的戰線被越拉越長，而失去了集合起來的數量優勢，追得又緊的閃族戰士很快就在筋疲力盡的時候，被掉過頭來反戈一擊的辰牙迅速殲滅。

　戰鬥的規模早已不是議會限定給閃族人的七號碼頭北岸這一小小的區域，眼下，不但第七街區烽煙四起，就連其他街區也開始爆發戰鬥，辰牙他們這幫人就像是一群煩人的老鼠到處亂竄，而緊追其後的閃族戰士則會將他們所抵達的整片街區搞的雞飛狗跳。

　局勢開始變的無法控制，負責監視閃族人行動的各工會暗哨已經緊急通知了各族工會，而議會也已緊急召開會議，商討如何控制事態，不過這一次，閃族議員已被排除在外。

　這對於閃族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不妙的訊號，說不定很快，議會上各大工會代表便會達成共識，組成聯合部隊反過來撲滅閃族人的隊伍。

　這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背信棄義，但是當閃族人到處亂竄的隊伍已經破壞到各大工會所霸佔的區域時，任何協定都會在利益面前被推翻。

　戈塔斯現在所面臨就是這樣的窘境，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能力，甚至他都沒辦法派人指揮部隊，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戰士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今夜，他已註定是個失敗者，無論是否能夠抓到辰牙，他與閃族都將遭到哈瑪斯議會的嚴厲懲罰，不過事已至此，便容不得他再去後悔了。至少他不希望自己在失去一切之後辰牙還活著，這對他將會是個巨大的諷刺，所以，他要繼續下去，哪怕這將毀滅整個哈瑪斯。

　“紮多！”

　解開閃族特有的白頭巾，摘掉遮蓋著半邊臉的金屬面具，戈塔斯聳立於閃族工會右側鐘樓高高的塔尖上，凝視著遠方那嘈雜的喧囂。

　聽到戈塔斯的呼喚，忠誠的紮多立即飛身爬上鐘樓，羞愧的站立于戈塔斯的身後。

　說起來，今天會造成這樣的局面，戈塔斯必須付上很大一部分的責任。正是他的勸說，才讓戈塔斯下定決心向辰牙宣戰，但結果卻是搞成這樣。

　“殿下，屬下……屬下……”紮多跪在戈塔斯的腳邊神情痛苦，看著戈塔斯蕭瑟的背影，紮多突然一皺眉，伸手拔出腰間的彎刀抹向自己的喉嚨。

　正當冰涼的鋒芒即將割破喉嚨脆弱的皮膚時，戈塔斯突然一把抓住了紮多的手腕，用平靜的眼神看著他說道：“留著你的命，我們還有事沒有做完。”

　“殿下，您是想……”紮多震驚的看著戈塔斯。

　“他一定會來的，他是那種別人打了他，他就一定會打回來的脾氣，所以他一定會來這裏找我。”戈塔斯淡淡一笑，手拂刀柄道：“而我將在這裏砍下他的腦袋，一洗我上次戰敗的恥辱！”

　“可是殿下……他太危險，您不能與他決鬥！”紮多神情激動，拉起戈塔斯急欲帶他離開。

　“不。”戈塔斯甩開了紮多，淒涼的笑道：“就算我在今天活下來，也會成為閃族的罪人，會被交付給哈瑪斯議會處死，以平息各大民族的怒火。所以，反正要死，為什麼在死前我不能縱情一戰！若勝，我死而無憾，若敗……也只能說我命該如此……”

　“殿下……”紮多垂下了頭，肩膀不時的顫抖。

　而就在這時，依稀的月光照耀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屋頂上，與戈塔斯遙遙相對。

　“你似乎是在等我，戈塔斯……”灰色的亂髮在晚風中飄揚，一襲鮮紅如血的斗篷一如既往的狂野飛舞。

　“辰牙！”

　紮多猛的一驚，弓身抽刀護在戈塔斯身前。

　而辰牙連看都沒看紮多一眼，目光直接越過他，看著戈塔斯燒傷的半邊臉，有些驚訝的問：“這是上次被燒傷的？”

　“沒錯，拜你所賜。”

　“那你盯著我不放到底是為了雷霆之錘還是為了報仇？”

　“兩者都有。”戈塔斯自嘲的一笑：“我能感覺到，你在雷霆之錘一事上已經有了些進展，雖然你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是我還是能感覺的到。而且……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報仇。”

　戈塔斯的話讓辰牙非常驚訝，他自信不會走漏任何風聲，但戈塔斯卻說得如此肯定，這就說明他已經看透了辰牙的心性。

　“死老頭說的果然沒錯呢，最瞭解自己的人並不是自己，也不是身邊最親近的朋友，而是千方百計要你死的敵人。”

　辰牙歎了口氣，緩緩解下身上的斗篷、卸下背後的貪狼戰箱，朝戈塔斯勾勾手指道：“來吧，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手下敗將！”

　“放肆！”

　辰牙的話激怒了紮多，尚沒有接到戈塔斯的命令便抽刀沖向辰牙。

　恍惚中，白羿如幽靈一般出現在辰牙的身後，張弓搭箭瞄準紮多起躍的身影。

　“讓我來吧。”

　辰牙搖了搖手，閒庭信步一般朝紮多飛躍而去。

　就在兩者即將錯身而過的瞬間，紮多須發怒張，被燒傷的臉部如惡鬼一般猙獰，他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了一刀，直斬辰牙的咽喉。

　但就在紮多即將砍中辰牙之時，辰牙的身影突然變的一片模糊，依稀中，紮多的視線只看到那如流星般一閃而逝的耀眼白光。

　“好……好快……”

　話音落時，辰牙已經遠去，而紮多的胸前則突然暴出一條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