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下驚魂（上）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當整日膩在旅館中的辰牙幾乎要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躁，準備再上街轉轉去碰運氣的時候，白羿突然慌慌張張的找到了他，並告訴了他一個重要的消息。

　“找到了！”

　“亞撒！”巨大的驚喜讓辰牙如風一般沖出了房間，到處找亞撒。

　院子裏，齊格弗雷德看到辰牙此刻的樣子，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朝他喊道：“亞撒去碼頭了，現在是他的上班時間。”

　“曼科，去把他找回來。”辰牙扭頭吩咐。

　“是。”

　恭候在角落中的曼科手腳利索的翻身躍出圍牆，幾個起躍，便已消失在了視線中。

　而辰牙立即和齊格弗雷德、白羿來到了廚房，在廚房的下水管道邊，一隻灰褐色的老鼠此刻正乖乖的待在那裏，嘴裏還咬著一塊與辰牙之前所得一模一樣的灰布片。

　“好老鼠，你可真是立下大功了！”辰牙驚喜交加，恨不得抱住這只老鼠狠狠親一口，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不太衛生的想法，回頭吩咐道：“給這小東西弄些吃的來，還有，看緊四周，別讓哪只笨貓把它給叼走了。”

　“是！”

　很快，跑得滿頭大汗的亞撒便被曼科帶回了旅館。他直接來到了廚房，而曼科在亞撒進入後立即吩咐努比亞長矛手和東夷箭手將廚房圍得如鐵桶一般，現在，哪怕是一隻蒼蠅都沒辦法飛入廚房。

　“亞撒，快把你的魚人叫過來！”辰牙急不可耐的把亞撒拖到了下水管道口。

　“你就不能先讓我喘口氣？”亞撒白了他一眼，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慢，他取出銅笛，在胸前結了一口手印後，悠揚的笛聲立即從廚房中傳出，向外擴散開來。

　不遠處的七號內港，原本平靜的內港海面上突然劃過一道白線，在無人察覺的瞬間鑽入了碼頭沿岸的一個下水管道口，並順著管道中汲腰深的污水逆流而上，通過蜿蜒崎嶇的管道小徑，堪堪鑽到了旅館下水管道口的下方。

　由於管道口的面積過小，所以魚人只能把一個腦袋從管道口中探上來，這把那只小老鼠嚇了一跳，‘吱吱’的到處亂竄。

　“嗨，你嚇壞它了！”辰牙不滿的瞪了魚人一眼，而白羿則立即用馭獸術，讓那只小老鼠平靜了下來。

　“跟著那只老鼠，把一個穿著灰袍的矮子抓回來。”亞撒丟了一把短劍給魚人，神色冷酷的說道。

　魚人接住了亞撒拋來的短劍，恭敬的點了點頭。

　原本，魚人在赫琉斯的手中時並沒有這麼複雜的功能，銅笛中封存的幻術使魚人只能執行一些簡單的如看守、追蹤目標這類任務，但是現在，銅笛經過了亞撒的改造後顯然有了更強大的能力，這使魚人可以和施術者進行簡單的交流，並可以執行一些更複雜的任務。

　而亞撒交代完魚人的同時，白羿也讓那只老鼠接納了魚人為同伴，這使它不再懼怕怪模怪樣的魚人，很安心的呆在了魚人的頭頂上。

　“抓到那矮子後把他帶來這裏，去吧。”

　亞撒一揮手，魚人立即向水中一潛，一陣水花響動的聲音後，下水管中再次恢復了平靜。而現在，眾人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結果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個入口開得大一點，至少這樣的話，以後讓魚人做事會方便許多。”辰牙看了看那一個半尺見方的下水管道口，突然說道。

　“沒錯，而且我們需要一間秘室用來審訊。畢竟這個旅館可以遮人耳目的地方就這一個廚房，假如魚人真的把那個矮子帶回來，只要他離開廚房，就會被旅館四周的眼睛們發現。”齊格弗雷德也同意辰牙的看法。

　“叫曼科把那兩個美索不達米亞工匠找來。”辰牙想了想後吩咐道。

　他打算趁著魚人還沒抓到矮子的時候，先把這個管道入口鑿大一點，再看看下面的管道空間是否夠大。假如夠大的話，他就打算隔一段下水管道出來，暫時當做秘室來使用。

　找來美索不達米亞工匠之後，辰牙立即和他們談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用現成的管道抽幹汲水後作為秘室使用，這確實是個省事的想法，不過假如廚房下方的這一截管道還起到疏通其他地方的汲水的話，那麼辰牙堵截管道就會讓其他地方很快的被污水淹沒，這必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過幸好，兩名工匠在與亞撒研究了一下下水道地圖後，發現這一管道是分流管道，只負責排放旅館的汲水，就算堵截也不會影響到其他地方，而因此被發現。

　確認了這個計畫的可行性，工匠們立即動手開鑿，亞撒為了不讓旅館中的動靜被外面監視的閃族人發現，消耗了一點點神息佈置了一隔音奧術，甚至還用他獨有的空間奧術，不知從哪里偷了不少工具和材料進來，給兩位美索不達米亞工匠使用。

　有了趁手的工具和材料，廚房的秘密改建進展迅速，很快，工匠們便鑿開了一個可供常人出入的入口。

　辰牙順著被鑿開的入口向下探頭一看，雖然臭氣沖天，但好在空間並不狹小，如果抽幹汲水的話，甚至可以讓常人站立於其中，當然，齊格弗雷德這樣兩米開外的大漢，自然還是待不了。

　阻隔污水這樣的工作，還是由亞撒這名奧術師來做，他用奧術將污水全部驅逐出了這一截管道，以便讓工匠修葺一堵防水牆。也虧這些日子以來，亞撒在他的手下的十名奧術學徒身上賺到了不少神息，不然的話他才不會這麼大方一個人做這麼多事，可憐他手下的那十個奧術學徒還將他視為恩師，對他極為尊敬，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笑眯眯的傢伙完全就是個吸血鬼一樣的存在。

　整整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兩名美索不達米亞工匠終於渾身泥濘的從新修葺的管道入口中爬了出來，現在，辰牙算是有一個勉強可以算做是秘室的地方了，工匠不但為他做了隔音處理，還佈置了透氣設施，可以讓秘室不至於像茅房那麼臭。

　在秘室修建完畢後，辰牙第一個跳入其中，雖然裏面依然有些臭，但比起一開始已經好上很多了，而且地面在經過烘烤之後也已經變幹，至於空間，待下三四個人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這地方不錯，現在就等魚人把那個矮子抓回來了。”從秘室中跳上來，辰牙扭頭看了看窗外漸黑的天色，不禁擔心道：“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下面很大。”

　“但萬一失手怎麼辦？至少我們現在得知道魚人的情況怎麼樣了。”辰牙眼巴巴的望著亞撒。

　“好吧好吧，我用魔眼看一下就是了。”經不住辰牙的軟磨硬泡，亞撒只能答應。

　亞撒從懷裏取出水晶球，無形的氣場頓時以他為中心釋放開來，神息凝聚之下，魔眼立即鎖定魚人的氣息並將它所處的畫面，呈現在了水晶球之中。

　“那離這多遠？”辰牙突然問。

　辰牙知道亞撒的搜索半徑是二十海裏，也就是三十七公里，但哈瑪斯顯然不止這麼大。

　“正東方五十四公里，那應該是第一街區，哈瑪斯中心區的附近。哼哼……真是沒想到，那個矮子居然就躲在想要找他的人的腳底下。”亞撒看著水晶球中渾暗的畫面，幸災樂禍的笑道。

　“等等，你說五十四公里？那不是已經……”

　“已經超過了我的魔眼搜索半徑，不過……”亞撒用手摸了摸那支操縱著魚人的銅笛：“我在魚人的身上佈置了一個奧術，使他成為了魔眼和水晶球之間的一個媒介，也就說，現在他的眼睛成為了我的魔眼，這樣我就可以超脫魔眼的距離限制了，你看。”

　說著，亞撒將手指下水晶球，而水晶球中那幅昏暗的畫面，正是以魚人的視角呈現出來的，也就是說，現在大家所看到的景象，正是魚人眼中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