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半妖血統（上）

“什麼？你說什麼？用老鼠？”

　聽完白羿所說的那個想法，辰牙的眼角不停的抽搐，這真是太有創意了，不過……老鼠能用來追蹤？這種事情連號稱最博學的賢哲亞撒都沒聽說過。

　而受到大家的質疑，白羿頓時蔫了，不過似乎在酒館中聽到辰牙的一段話讓他的內心有了觸動，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默默的呆在角落，而是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這條建議的可能性後，再次抬起頭，這一次，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

　“可以的。”

　雖然僅僅是三個字，但是辰牙卻從他的口中聽出了的決心，而且以他對白羿的瞭解，他不認為白羿會和他開玩笑。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下水道裏有很多老鼠，它們是最瞭解下水道的傢伙。”白羿不善於表達，雖然他的話很有道理，但是辰牙卻還是沒辦法從這裏聽出具體的東西。

　“可問題是，老鼠怎麼去找一個人？”

　“老鼠的嗅覺很敏銳，它們可以跟蹤氣味。”

　“氣味……”如果說是氣味的話，辰牙到是有辦法，他手上還保留著一片矮子身上的灰袍碎片，“但你怎麼控制這些老鼠？我是說……難道老鼠會聽懂你的話？”

　“等等，我想我明白白羿的意思了。”看到白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亞撒想了想後突然說道：“九黎被稱之為獸族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與野獸類似，而是說，他們擁有別族所沒有的能夠駕馭野獸的能力。老鼠，應該也算是野獸的一種。”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辰牙猛的一拍大腿，望著白羿的眼神也變的炙熱起來，現在他真的相信這是一個可行的計畫了。

　他急忙從懷裏掏出那塊半個巴掌大的灰袍碎片，交到白羿手中後說：“快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用力點了點頭，白羿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在胸前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而這頓時讓旁觀的亞撒眼神一亮。

　“原來傳說是真的。”

　“什麼傳說？”辰牙好奇的問。

　“傳說九黎人不但是戰士還是奧術師，當然，在他們的稱呼中，也就是巫，奧術也被稱之為巫術。不過他們的巫術確實和七海其他部族的奧術有些不同，更類似于亞特蘭蒂斯人所修行的秘術，靈魂振盪。”

　“靈魂振盪？”

　“沒錯，在死海文書的記載中，亞特蘭蒂斯人是最特別的一個民族，他們抵達七海的歷史已有萬年，不過他們卻不是因為所信仰的諸神戰敗而被遣放到七海的，真正使他們被拋棄於此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已讓所有的神感到恐懼。”

　“讓神恐懼？這怎麼可能，而且他們不是信奉海神波塞東的民族嗎？”齊格弗雷德驚訝的問。

　“那只是雅典人在自欺欺人罷了。”亞撒不屑的說道：“亞特蘭蒂斯是無神論者，區區波塞東怎麼可能成為他們所信仰的神靈。只是因為他們自古便把城市建立於海上，才被傲慢的雅典人認為是海神的追隨者而已。”

　“那你剛才說得靈魂振盪又是怎麼回事？”辰牙問。

　“亞特蘭蒂斯人把身體和心靈看做兩個部分，身體是能量的容器，而心靈則是靈魂的外在表現，只有身心合一，才能讓自己變的更強大。而靈魂振盪，便是人體的外在意識和潛在意識的同步，當兩者和諧一致，人便能開發出遠遠超過自身極限的潛力。正因為如此，亞特蘭蒂斯人才是唯一個完全不需要依靠神器也能點燃火種，成為半神的種族。而且他們的火焰是遠遠淩駕於所有人間之火之上的靈魂火焰—幽藍靈火。”

　“那麼九黎……”

　“九黎有些接近亞特蘭蒂斯，他們同樣相信靈魂的存在，並堅信靈魂可以逐步變強。而這個變強的方式，便是他們的巫術。靈魂越強，則身體越強，反之，身體越強，靈魂也會越強。所以九黎的九級戰士不單單是表面意義上的九級，他或許還是一位九級巫師，也就是九級奧術師。”

　‘咕嚕……’

　辰牙狠狠咽了咽口水，他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是小瞧蚩虎了。之前在偷窺蚩虎戰鬥的時候，他的感覺只是不過如此而已，還比不上他的老爹，但是聽完亞撒的話後，他才意識到，蚩虎並沒有暴露他的真正力量，當九級戰士與九級巫師合二為一，那麼就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了。

　“九黎的野獸駕馭術也正在這一基礎上建立的，利用遠遠強過普通生物的靈魂，他們可以直接與普通生物進行簡單的溝通，從而在潛意識中操縱它們的思維。這很像是幻術，不過在對付野獸方面，它比幻術更便捷、而且更有效。”

　經過亞撒這麼一番長篇大論的解釋，辰牙總算明白了白羿目前正在做什麼，而且此刻仔細觀察白羿的話，確實可以發現屏息凝神的白羿周身正散發出一圈幽綠色的火焰狀氣息，這應該就是靈魂的力量了吧。

　突然，白羿睜開眼睛，濃郁的神息流動下，廚房一側的一個下水管道入口‘砰’的被頂開，接著，令人恐毛骨悚然的畫面出現了。只見一隻只和小貓差不多大的老鼠如潮水般從下水管道口沖了上來，頃刻間便將廚房塞滿。

　“該……該死的……我們不會得鼠疫吧……”辰牙他們三擠作一堆，望著眼前黑壓壓的群鼠，連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接著，白羿將那塊灰布片投到了地上，身上的神息突然一變，那種氣息的變化非常微弱，但是辰牙卻一下就注意到了，望著白羿的眼神不禁有些驚訝，而身後，亞撒顯然也注意到了，眼神中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過在這一變化之後，鼠群仿佛接到了某種指示一樣安靜了下來，並排著隊一一去嗅地上的那塊灰布片。在嗅過布片之後，那只老鼠便會從下水道中立即離開，而剩下的老鼠則安靜的等待，直到輪到自己。

　這幅畫面異常詭異，甚至已經超過了常人的認知。就亞撒所知，沒有一個九黎人能夠做到目前白羿所做的地步，雖然他們善於駕馭野獸，但也僅能做到白羿所做的第一步而已，面對如此數量的老鼠，九黎人只能駕馭一隻，絕對沒可能駕馭這麼多，所以白羿不同于普通的九黎人，他的身世一定有什麼不同之處。

　一個多小時之後，所有的老鼠都已嗅過布片離開，白羿精力憔悴的收攏了神息軟倒在牆角邊，一次駕馭數萬隻的老鼠，這顯然讓他承受了身體難以承受的消耗。

　雖然身體疲憊的幾乎都難以再睜開眼睛，可白羿卻顯得非常高興，他一邊喘息，一邊微笑著向辰牙說：“它們會進入哈瑪斯大大小小所有的下水管道，只有找到那名接頭人後才會回來。”

　“這樣的話，只要讓魚人跟著那只回來的老鼠就能夠抓到那個矮子了。”辰牙狠狠揮舞了一下拳頭，以宣洩心中的興奮。

　但是當興奮過去，看看一片狼籍的廚房，再想想今後還得在這裏做飯吃，辰牙便有些倒胃口，他急忙背起白羿和亞撒他們如逃一般離開了廚房，對著門外候立在一邊的曼科大喊：“找人給我清理廚房，每一塊磚都得給我擦上十遍，該死……要是得了鼠疫就這麼死掉，我會死不瞑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