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全面行動（上）

與蚩虎順利達成交易之後，急不可耐的九黎人立即催促著赫琉斯前去採購，而蚩虎則與一幫子九黎人興奮的討論在有了這麼多錢之後，到底該為部落採購些什麼東西回去。

　一幫人興致勃勃的列著採購清單，那氣氛猶如是在過節，在這種狀態下，反到沒人想起辰牙來了。

　“該死的，他們不會樂過頭，忘了還要為我工作吧……”看著他們這副樣子，辰牙不禁有些擔心。

　不過他也非常清楚，自己聘請蚩虎並不是想與他只達成這一次的交易而已，那個所謂為期一個月的保鏢工作只不過是個幌子，雖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患閃族人的偷襲，但用這麼大的一袋金子雇傭保鏢顯然是過頭了。

　在他的打算中，這次來找九黎人的真正目的是與九黎人建立一個長期關係。畢竟哈瑪斯在各種勢力的滲透之下形勢極為複雜，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容易就會被各方勢力輕易抹殺掉，所以他需要一股力量作為依仗。而將九黎人的利益與自己綁在一起後，便能夠輕易的得到這股龐大力量的支援，憑此便足夠辰牙在哈瑪斯立足。另外，辰牙也想考驗一下赫琉斯的能力，哈瑪斯是個商人之都，要在這裏建立勢力還是得靠商業力量來說話，所以辰牙必須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生意，以及一個忠誠、可靠、有能力的商人來作為自己的代言人。

　就目前來說，赫琉斯無疑是個最佳的人選。辰牙想看看，在給予了赫琉斯一筆錢後，他究竟能夠把生意做到何種程度。

　這是一個一箭雙雕的想法，而且在冒出這個想法之前，他早已把獲得雷霆之錘作為了前提。所以，他現在所做出的這些佈置都是在為獲得雷霆之錘後，如何在眾勢力的夾縫中繼續生存下去做準備。

　很難相信，一個出生於荒島，從未見過世面的野小子會有這麼有遠見的想法，甚至在幾個月之前，辰牙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大的改變。但現在，在辰牙真正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的之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開始辰牙的腦子裏慢慢衍生出來，這就猶如是一種天賦，與生俱來的天賦。

　“嗨，小子。”正當辰牙出神的時候，心情愉悅的蚩虎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將他左右端詳了一陣後苦笑著搖頭：“如果脫掉你的這身打扮和你的灰發，我絕對不會相信你是貪狼氏的傳人。要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事情，你的先輩們從來都沒有做過，他們都是獨行俠，而你……你似乎想成為一個國王？”

　“國王能夠擁有的東西比獨行俠更多，而且我並沒有把血脈傳承看做是第一位，這一點很重要。我的父輩們始終被夙命禁錮著思想，他們想的只是找個女人生下孩子，任務就算完成了，在他們的想法中，建立王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沒有人能在狼牙島活過七天，所以貪狼氏永遠不可能有屬於自己的王國。”

　“那麼你找到解決辦法了？或者說，你不準備回狼牙島？”蚩虎對辰牙的想法感到不解。

　“我準備解除血脈中的詛咒！”辰牙的眼神中釋放出炙熱的光芒：“我想活的和正常人一樣，而不是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就短命的離開，我需要力量，一種可以讓我揭開詛咒的力量，我要拿掉籠罩著貪狼氏三千年之久的悲劇光環，我要我的孩子不再承受我所承受的壓力，不再孤獨的度過自己的童年。”

　“那假如……”

　“假如我無法做到，那麼……”辰牙臉上浮現出落寞的苦笑：“就讓狼族的血脈到此為止吧……”

　“……”

　聽到辰牙年輕的聲音中所透露的那種老者的淒涼與滄桑，蚩虎不禁有些嘴唇發苦。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尚且只能被稱之為男孩的小子身上，所背負的那種巨大壓力，似乎每過一天，都會有死神在耳邊敲響警鐘，而這種感覺，無疑會讓所有人發瘋。

　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心中的沉重讓他沒辦法再在辰牙的面前流露笑容，他無力的拍拍辰牙的肩膀，正扭頭起身的時候，卻看到了另一邊的角落中，白羿看著辰牙的背影所流露出的震驚眼神。

　此刻，白羿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被蚩虎盡收眼底，他聽到了方才辰牙與蚩虎的那番對話，他為此震驚，他沒有想到，這個臉上一直帶著壞笑的開朗男孩居然擁有比自己更淒苦的童年與命運，而他卻依然露著笑容，並決心要打破它。

　“被觸動了嗎……”蚩虎若有所思，他把目光撇向一邊，看了看酒館陰暗角落中，同樣在注視著白羿表情的暗羽。

　“或許，把小子逐出東夷並不是個很糟糕的決定，跟著辰牙，或許他會更快樂。暗羽，看起來你也已經注意到了……”

　搖了搖頭，蚩虎打算拋掉腦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愉快的想法，現在應該是個慶祝凱旋而歸的時刻，是該放縱的一下的時刻，就比如……

　“拿酒來！”

　有史以來第一次，九黎人在酒館中開懷暢飲，大批的物資在碼頭裝卸工人的搬運下被採購回來，並直接拉上了由赫琉斯聯繫好的運輸船。所有的黃金都被折現成了各種物資，足足裝滿了十條大船，而且，現在這些船都已經升起了九黎人的戰旗，這是數千年來，九黎人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艦隊。

　而駕船的工作，也由赫琉斯雇傭的水手們完成，九黎戰士所需要負責的，只不過是押運而已。可就算是押運這些物資，九黎人的人手依然太不夠。

　哈瑪斯是個禁止軍隊進入的城市，五十人以上的戰鬥力量就會被視為是一支軍隊，除非擁有哈瑪斯議會發佈的商會護衛許可證，不然的話，任何武裝力量在哈瑪斯的規模都不得超過五十人。

　而對於從來不涉足商業這一塊的九黎人來說，他們自然不可能獲得什麼商會護衛許可證，所以整個哈瑪斯，一共就只有十組九黎人編隊，每組五人，其中甚至包括了東夷人在內。

　原本，以五十人的規模護衛十艘運輸船是最標準的配製，可是蚩虎承諾將為辰牙工作一個月，那就必須要給辰牙留下一支可以調撥的隊伍，這樣一來，就在人手上顯得捉襟見肘了。

　而運輸船又不能不配九黎人押運，因為誰都知道九黎人不善航海，到了海上那就是水手們說了算。滿滿一船的貨物足以讓水手們興起貪念，所以至少要有三到四名九黎人在船上，才可以壓制住水手們的貪念，安全返回九黎人的島嶼。

　“對不起辰牙，我沒有想到你的僕人會給我們弄來這麼多的物資，所以……所以我能給你留下的人並不多。”

　深夜的碼頭，蚩虎有些羞愧的與辰牙如此說道。

　在赫琉斯如此盡心盡力的為九黎搞定一切物資之後，九黎還沒辦法完成彼此之間的承諾，這讓蚩虎覺得心中有愧，他總覺得自己欠了辰牙什麼，尤其是現在。

　“十個人足夠了，而且有小白帶隊，我很放心。”

　相比起蚩虎，辰牙就顯得大度多了，毫不在意的朝蚩虎擺擺手。

　蚩虎動了動嘴唇，但實在不知道該什麼，便也就不與辰牙客氣什麼了。他環視四周，見剩餘的九黎人都在忙碌，而暗羽則不復平時的冷漠，一反常態的在和負責留駐的白羿說著什麼，白羿則不停的點頭。

　“小子，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但是別蠻幹。我把物資送回部落後會儘快回來，不管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我都會幫你扛著，所以做事千萬別衝動，哈瑪斯厲害的人多的是呢，你還稱不上天下無敵。”上船前，蚩虎在辰牙的耳邊叮囑道。

　“放心，我做事有分寸。”辰牙在碼頭上開心的大喊。

　“切，要是你死了，可不能怪我賴帳！”蚩虎豪邁的大笑一聲，揮手下令開船。

　辰牙望著十艘大船緩緩離開內港，突然心血來潮的沖著旗艦大吼：“有我老爹死在你前面就已經夠了，想活得比我長，沒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