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堂的手緊緊抱著那身體不放:
「我不會讓你逃跑的……」
禦堂一邊劇烈地喘氣,一邊從背後抱住克哉。克哉就這樣被迫匍伏趴倒在地,只有腰部被抱起。
還沒……禦堂說出口的話,根本不成聲音。只是吐出嘶啞的氣息,不久就轉為喘氣。
頸項被禦堂像啃咬一樣地狂吻後,克哉的喉嚨裏頭,就開始溢出聽不出是悲鳴還是嬌喘的沙啞聲響。
在公園前下了計程車後,克哉以蹣跚的腳步邁開步伐。周圍已完全暗了下來。
被禦堂從MGN帶出去之後,又經過了幾個小時。後來克哉就沒回菊池,也沒跟第八課聯絡。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那樣呢?這種想法逐漸地湧上心頭。
禦堂在那之後,又侵犯了克哉好幾次。反復進行急躁的行為後,禦堂就一個人回去MGN,留下因被強迫大聲浪叫,累垮癱坐在玄關硬地板上的克哉。
克哉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算想哭,在被禦堂侵犯的期間,聲音因喘氣而嘶啞,眼淚也在那時流光了。自己可能還昏厥過去好一段時間。
發呆良久後,思考能力總算是回復,克哉慢吞吞地整理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想淋浴,可是因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所以就只有用面紙擦拭乾淨。
他出了房間,走過長長的走廊,在樓下的集合式信箱看到房間號碼時,終於瞭解到剛剛那房間正是禦堂的住處。雖然沒上鎖就出來,可是既然是高級公寓那麼保全系統應該也很牢靠才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必須擔心的理由。
搖搖晃晃地走著,夜晚的冷空氣就滲透身體奪取體溫。雖然思緒也逐漸復蘇,可是腦袋裏頭重複打轉的,都是同樣的一句話。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那樣呢?
星期一上班時,該怎麼對片桐和第八課的同事們解釋好呢?公事包還放在MGN的禦堂個人辦公室裏頭。光是想到得去把它拿回來,心情就變得很沉重。
再加上,禦堂。
「究竟……為什麼……」
思緒自然地化作言語溢出。眼淚快要從眼角流出來了,不知不覺間克哉咬緊牙齒。
為什麼,禦堂要做到這種地步?難道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縱使如此,這次他也做得太過分了。
在上班時間的辦公室內做那種事,若被片桐察覺,或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話那該如何是好?接著又離開公司把自己帶到他家,然後在那裏侵犯許多次後才放過自己。只能想他根本是瘋了。
這其中只要有一個環節出錯,禦堂本身就會遭社會唾棄放逐……
不知何時,克哉停下腳步微微發抖。一旦開始思考,思緒就像開上環狀鐵路線一樣停不下來。
好想抱著頭吶喊。陰鬱凝縮在內心深處的東西,為了尋找出口而瘋狂。厭惡憎恨已累積到無法忍受的地步。還要再被做那種事,自己可是敬謝不敏。就連禦堂的臉,自己都不想再看到了。
沒錯,是該這麼想。一般人應該是這麼想的,可是……
「我……為什麼會……」
回過神時,自己真的正用雙手抱著頭。雙腿頹然癱倒,膝蓋就這樣撞擊地面。
明明沒有多晚,四周卻一個人也沒有,不過克哉很感謝這片寂靜。坐在地上的他,全身開始發抖。
「我明明……討厭那種事的……可是為什麼我會……」
無法將禦堂的身影從腦海裏揮去。身體深處的某物在喧鬧,朝克哉的腦袋控訴。
——你喜歡吧?這個。
不對!
——你想被人侵犯想得受不了吧?
不對!才沒那回事,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不應該會那樣的!!
內心雖然大聲叫喊,可是潛藏在體內的某樣東西,卻帶著淫蕩的感覺不停責備克哉。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克哉猛烈地搖頭。發瘋似的感覺並沒有因此離去,即使如此克哉還是拚命搖頭,感到非常難受。
踩踏砂碟的腳步聲,停在克哉的眼前,低垂的視野裏頭可以看到黑色的鞋尖。
「晚安。你今天看起來又是很煩惱的樣子呢。」
頭上傳來聲音,克哉緩緩抬起頭。那個男人站在自己眼前。一身黑衣讓白皙肌膚格外顯眼,他就是那個給了自己眼鏡的男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
「誰知道呢?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男子微笑後,歪著頭像是在窺探克哉的表情。鏡片後方瞇起來的眼睛,不知為何看起來並沒有笑意。
克哉慢慢站起來,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雖然想就這樣逃走,可是雙腳卻畏縮地動也不動。
「不過,今天還真是……」
視線由下往上舔舐克哉後,男子微微聳肩。彷佛看穿自己直到剛剛的行為背後的真實,雖然應該不會有那種事,但克哉還是感覺到無地自容。不過話語突然就中斷了,閉上嘴巴的Mr.R直盯著克哉的眼睛看。
「呃,怎麼了……」
「時間對待萬物,流逝速度都是相同均等的——不過呢,偶爾是會有罕見的例外。」
「啊?」
男人唐突地說出怪言怪語,克哉不解地眨眼。對方趁虛而入使得克哉無力架起心防,僅能目不轉睛地凝視站在眼前的男子。
「然後在時間的流逝當中,萬物會持續變化,你也不例外。不這麼認為嗎?」
「啊……」
一時之間,克哉無法理解玩弄文字的男子究竟在說些什麼。
變化?我?不過,的確是……